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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月淮有點忐忑的等着林行秋的回答,  他自認為是個冷靜的人，但自從遇到林行秋以後，戚月淮覺得自己的認知似乎有些問題。

饒是如此,  他此刻還是想聽到林行秋的回答。

林行秋盯着戚月淮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你當然是不一樣的啊。”

聽到林行秋的回答,  戚月淮心猛的跳了一下,  他将這歸咎于易感期，發情期的omega情緒總是比平時更加敏感一點,  與此相對的,  處于易感期的alpha情緒波動也更大,  更容易激動。

許多暴力事件，都來源于易感期的alpha。

“是嗎？那...”戚月淮輕笑了下,  心如擂鼓，看起來卻只是跟林行秋在閑話家常一樣：“哪裏不一樣。”

林行秋手放了下來,  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走到戚月淮面前，彎下腰：“我不是早說了嗎？對我來說,  你跟其他的alpha不一樣。”

林行秋的臉離戚月淮很近,  只要其中一個人前進一點，兩個人就會親上。

戚月淮幾乎能在他琥珀色的眼瞳裏看到自己的倒影。

林行秋看向戚月淮的眼睛：“我這輩子總被人不斷的抛棄、利用,  往複循環,  就好像我的命該如此一樣，但是自從遇到你，好像每次我陷入絕望的時候，你都會出現在我身邊，把我從深淵裏拉出來。”

這還是林行秋第一次這樣剖白心跡，戚月淮手不由得緊了一下。

“所以我對你來說是一根救命稻草？”

“不。”林行秋笑了下：“僅靠一根稻草怎麽能把我這種人從深淵裏拉出來呢？”

“什麽意思？”

林行秋嘆了口氣,  他垂下眸子：“你對我來說，遠比一根稻草的分量重得多。”

戚月淮心裏無端泛起一股怒意，他語氣不由得拔高：“說到底還是報恩，報恩，每次都這樣，因為我幫了你，救了你，所以你感激我，願意答應我的任何要求，林行秋，這樣的報答我寧願不要。”

林行秋搖了搖頭：“誰說是報恩？”

戚月淮道：“那不然呢？”

林行秋垂下眸子，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漂亮的眸子裏泛起一點迷茫，良久，他又看向戚月淮：“戚月淮，你希望我的行為是出于什麽原因？”

沒想到林行秋把這個問題抛給自己，戚月淮咬着牙道：“這種事情，當然要心存好感才能做。”

林行秋又道：“那你對我有好感嗎？”

“當然。”戚月淮回答的毫不猶豫，他對林行秋何止是有好感，簡直是垂涎已久，恨不得把林行秋立馬打上自己标記，吃幹抹淨。

“那...”林行秋往前湊了湊，俯在戚月淮耳邊，輕聲道：“你是不是也能幫我做這種事？”

這個回答實在太猛，饒是戚月淮這樣見慣了大場面的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他僵在原地，半晌沒說話。

林行秋又道：“你沒聽懂嗎？我是說，你也能幫我...”

戚月淮道氣急打斷：“我當然懂！”

林行秋道：“不行嗎？”

戚月淮看了眼林行秋，林行秋表情無辜，明明吐出的話這麽下流，卻像是在問他今天晚上吃什麽。

戚月淮有潔癖。

可如果是林行秋...

可如果是林行秋。

好像。

“可以。”

戚月淮勾起唇角笑了下，他站起身來一步步往前走，眼睛死死盯着林行秋，而林行秋被他逼得節節後退，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戚月淮反客為主，情勢瞬間翻轉，他學着林行秋剛才的樣子，俯身在他耳邊輕笑了下：“你放心，我技術比你好多了，肯定讓你舒服到。”

“那...”戚月淮在林行秋身前蹲下，擡頭看向林行秋：“我來咯？”

戚月淮伸出手，眼看要碰到林行秋的褲子，卻被林行秋一把抓住手腕。

戚月淮沖着林行秋一笑：“怎麽？玩不起？”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交，沉默無言，這麽對視了幾秒後，戚月淮站起身聳了下肩。

“成吧，我還以為你很敢呢。”他的手在自己嘴唇上一摸：“上次擊鼓傳花，你可真是給我了個大驚喜。”

林行秋眨了眨眼，睫毛微顫，臉頰泛着薄紅，垂眸看向地面，像一朵嬌豔欲滴，待人采摘的玫瑰。

“我不好意思。”

“你不好意思？”戚月淮嗤笑：“我可沒看出來，林行秋，你什麽意思，說要我幫你的也是你，現在又不好意思起來，你玩我？”

林行秋輕輕搖了搖頭，手指在座椅上畫了個圈：“那種事...只有結了婚才能做，剛才是情急，所以我幫了你，可是現在不行。”

“結婚？”戚月淮一愣，然後笑出了聲：“都什麽年代了...”

他一頓又看向林行秋：“你認真的？”

林行秋點點頭：“那...那最起碼也要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才可以吧。”他又擡頭看向戚月淮：“我們是嗎？”

“以結婚為前提...”戚月淮低聲複述了一遍，挑了下眉。

他老爹那個年代的人都不興這套土的掉牙的說法了。

摸着良心說，如果跟林行秋談一段戀愛那應該是不錯的體驗，可要是說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那倒也說不上。

戚月淮也才二十二歲，雖然馬上要畢業了，可勉強還算是個學生，他不可能還沒來得及大展宏圖，享受人生，就背負上婚姻這麽重的詞。

心裏這麽想的，可他依然沖林行秋笑道：“不就是以結婚為前提嗎？談戀愛總歸是奔着結婚去的，你看，這麽說起來所有的交往不都是以結婚為前提嗎？現在的問題不是我們是不是，而是你願不願意。”

戚月淮的嘴一向很能哄人，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吃到林行秋，為此使點小手段也在所不辭。

更何況，他說過不騙林行秋，他也确實沒騙林行秋。

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本來就是個僞命題，就算結婚為前提，可又不一定百分百保證交往的結果就是結婚，從這個層面來說，他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況且像是林行秋這種拒絕婚前性行為，信奉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的omega，真是天真的有些可笑。

林行秋果然還是那個笨蛋美人，只不過這個笨蛋好像比想象中單純的多，戚月淮信心滿滿的覺得自己這一套應該能唬住林行秋這個笨蛋。

林行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良久才搖了搖頭：“你在偷換概念。”

“你看，你的回答都不算真誠，又怎麽談得上以結婚為前提呢？”林行秋往前走了一步，與戚月淮面對面:“我想，兩個人如果要談戀愛，最起碼要有真心吧，你覺得……”

“你有嗎？”

戚月淮真是不明白怎麽林行秋這個蠢蛋突然機靈了起來。

戚月淮将問題又抛回給了林行秋:“林行秋，那你又有嗎？”

恰在此時，摩天輪緩緩停了下來。

“到了。”林行秋看了眼戚月淮勾起唇角笑了下:“走吧。”

戚月淮蹙眉，看着林行秋的背影低聲咒罵：“操。”

沒等到林行秋的回答，戚月淮心裏癢癢的，就像有只貓在撓一樣，但再想提起這個話題，林行秋卻總是會在戚月淮提出口前把話題轉來，他打岔的方式太過自然，一時連戚月淮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戚月淮本想讓林行秋繼續住在他那間公寓，林行秋卻不願意，一直到他把林行秋送回家，那句話也沒能問的出口。

等林行秋走進去後戚月淮又在林家門口站了一會，煙抽了一支又一支，卻始終沒能将心裏貓抓一樣的難受勁壓下去。

“媽的。”戚月淮從煙盒裏想再掏出煙來，卻發現煙盒已經空空如也，他竟然将一盒煙都抽完了，

林行秋将最後一根煙頭撚滅，最終還是掏出手機來準備給林行秋發了條短信。

——你的回答呢？

剛準備發過去，戚月淮怕林行秋又裝傻，又打下一句話。

——你有真心嗎？對我。

字剛打完，還沒等他發過去，他倒是先收到了林行秋的信息。

——晚安。

戚月淮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差點把手機摔了。

“操，操，操。”

戚月淮一連爆了幾個粗口，心裏升起一股無名的邪火，他恨不得現在就給林行秋撥個電話，或者直接闖進林家去，揪起林行秋問個清楚。

“媽的，總有一天讓你哭着求着跟我談對象。”

他盯着林家大門，低聲咒罵了一句，最終還是沒有付諸行動，戚月淮打開車門，将手機粗魯的扔在副駕駛上，又鑽進去将車門狠狠甩上，一腳油門踩下去揚長而去。

與此同時，林家排屋一個陰暗的小房間裏，林行秋發完短信，将手機随手一丢躺在床上，在床上躺了一會後，他突然扭頭看向了放在床頭的貓咪玩偶。

那是上次戚月淮送給他的，說是很像他。

林行秋将貓咪玩偶一把抓了過來，放在面前看了一會，又将臉埋在玩偶裏深吸了一口氣。

他一手将玩偶摟在懷裏，另一只高高擡起，他将五指張開對着燈看了一會兒，突然将擡起的那只手往下面伸去。

漸漸的，狹小的房間裏蔓延起一股若有若無的白茶香味，以及壓抑而低沉的喘息聲。

良久，氣味散去，房間重新回歸寂靜。

安靜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一聲略帶嘲諷的嘆息。

“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