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林行秋瞥了眼陳錦:“你吵什麽。”

陳錦一噎。

說的也是,  其他人幹出這事可能還值得大驚小怪一番。

可這可是瘋狗诶。

他為什麽叫瘋狗?不就是因為瘋嗎?

就是因為是林行秋,幹出這事好像才正常。

這麽一想陳錦覺得自己實在有點過于大驚小怪了。

他輕咳兩聲:“不是……我說,你不是早把人家睡了嗎?怎麽還擱這兒當癡漢呢?我怎麽沒看懂你這操作。”

“我。”林行秋看向陳錦,  一字一頓道:“什麽時候睡了他?”

陳錦一愣:“那你上次裝醉……不會吧,這都不上,  他是不行嗎?”

陳錦覺得這個猜測可靠,  他欲言又止:“瘋狗,哥作為過來人提醒你一句,  alpha不行可不行,  這關乎你一輩子的□□,  就算你現在愛他愛的不行,但……你遲早後悔!”

林行秋撣了撣煙灰,  有些無語的看向陳錦:“誰給你說他不行?”

陳錦也挺無語:“那你這整哪出?難道不是你想睡人家,人家不給你睡,  你因愛生恨跑這兒來偷窺?”

林行秋笑出聲:“我是想睡他沒錯,可誰告訴你他不想睡我?”

陳錦徹底被繞進去了,他在感情這種事上大腦直通直腸,  人直的不行,  陳錦煩躁的抓了下腦袋:“瘋狗,你腦回路我這輩子都搞不懂。”

陳錦又向下看了眼戚月淮,  突然有點疑惑:“我怎麽瞅這戚少爺也有點奇怪,  他擱哪兒灌得那麽猛,還吊着個臭臉,這是……借酒消愁?”

陳錦是這種地方長大的,對夜場裏各式各樣的人再熟悉不過。

來酒吧的大部分是取樂的,來的人不外乎是喝酒蹦迪求豔遇,可還有一種,  就是戚月淮這樣的,以酒消愁的。

林行秋道:“陳錦,你知道最貴的和最賤的東西是什麽嗎?”

陳錦一愣:“最貴的?黃金?鑽石?”

林行秋笑了下:“最貴的是得不到的,最賤的是貼上去的。”

陳錦腦子轉了幾轉才反應過來,他的目光在林行秋跟戚月淮之間轉了幾轉:“我說你鬧得哪出,原來戚家少爺是為你借酒消愁啊,你這人真夠行的,我還怕你被他玩了,弄了半天你在玩人家,我可真是腦子進水了,竟然覺得你第一次談戀愛會被人家騙。”

林行秋看了眼戚月淮:“我沒有在玩他。”

“那你這是?”

林行秋眼神死死盯着戚月淮:“我要讓他離不開我,永遠。”

陳錦看着林行秋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誰被你看上真是……”

倒了八輩子黴。

陳錦頓了一會又道:“那你就打算一直這麽吊着他?我瞅着他已經離不開你了吧,你看他喝的那樣。”

“還差得遠。”林行秋晃了晃酒杯,看着戚月淮,突然嘆了口氣:“可我沒時間了,大概只能找機會賭一把了。”

“沒時間了?”陳錦一愣,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林行秋嘆氣:“你怎麽了?瘋狗,你不會得什麽不好的病了吧?”

“沒有。”林行秋沒有再回陳錦,他看向戚月淮,手不由自主的在後頸上撫摸了一下。

他手在後頸停留了一會兒,突然視線瞥向另一邊,目光一變,蹙了下眉頭。

陳錦感受到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另一邊卡座坐了個男性alpha,看起來似乎也喝了不少,桌上堆了一堆瓶子,他的目光黏在戚月淮身上,眼神充滿了戾氣和怨毒。

那人正是在遠大搭讪林行秋的姜維。

“你還認識姜家那個?”

第七區的業務現在主要是陳錦負責,來這裏玩的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但也不乏找刺激的少爺小姐,所以這裏的負責人必須要有一雙過目不忘的眼睛,陳錦把遠冬常來第七區的那些達官貴人記得滾瓜爛熟。

林行秋沒回答,只是皺着眉看着這一幕。

上一次見姜維,雖然也能感受到他對戚月淮的敵意,但現在的姜維,更像是恨極了戚月淮,恨不得他死那種仇恨。

陳錦又感嘆道:“姜家算是徹底垮了,他還有心思喝酒。”

林行秋挑了下眉:“垮了?”

“垮了,聽說已經申請破産了,他爹壓根不是做生意的料,當年也不是按着繼承人培養的,可誰讓他大伯死的早,他爹趕鴨子上架接手了生意,要我說,與其看家業毀了,不如交給別人,自己拿股份做個富貴閑人不是?最後欠了一屁股債,他老爹跳樓成了植物人,公司也快被戚家低價收購了。”

“被戚家?”林行秋頓了一下,突然明白姜維為何會突如其來的對戚月淮産生恨意。

姜維一直被戚月淮壓着一頭,可以前好歹也算是個少爺,成績能力家室都不錯,所以對戚月淮有敵意,但也不至于怨恨他。

可現在他家倒了,他所擁有的最大倚仗要沒了。

低價收購,聽起來是趁火打劫,但對于姜家來說,是救姜家于水火,可姜維卻将這種恨意轉移到了戚家身上。

“真蠢。”林行秋看着姜維道。

姜維一杯酒借一杯的灌着,死死盯着戚月淮,眼神也愈發怨毒,過了一會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招手叫來服務生。

姜維指着果盤對服務生說了什麽,那服務生很快給他拿了一把水果刀過來。

姜維将水果刀拿在手裏掂了掂,眼神陰森,時不時看向戚月淮。

林行秋臉色一變,猛的身子往前探了探。

姜維的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他在老大手底下幹活的時候,經常能看到這種眼神。

被逼到絕路的人,總會在荷爾蒙的驅使下,總會做出孤擲一注的選擇,當那種情緒上頭的時候,這些人往往連命可以不要,也要拉個人墊背。

林行秋将酒杯往陳錦手裏一丢,迅速往樓下跑去。

“诶?你幹嘛去?”

戚月淮又灌了一口酒。

陸昕還在那邊跟李挺鬥嘴,這兩人三觀天差地別,經常打嘴炮,但打完之後又樂呵呵一塊去喝酒。

戚月淮平時一般樂的看熱鬧。

但今天他卻沒心思聽這兩人的熱鬧。

他滿腦子都是陸昕的話,那天林行秋說出那些話,他跟林行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聯系也沒見面。

戚月淮很忙,他把所有的時間都拿來忙自己的事,但一閑下來,腦子裏就是林行秋。

和他的話。

他一直覺得自己對林行秋不是喜歡。

充其量叫有好感。

他對林行秋的渴望,一直都很清晰,他想要的是林行秋這個人,他的身體,他想要占有林行秋,讓這朵高嶺之花被自己填滿,讓這張白紙被染上自己的顏色。

他從未考慮過感情層面的需求,戚月淮一直覺得,對于自己來說,占有林行秋這件事,對他來說不僅是身體上的歡愉,單是這件事本身,這個事實,這個認知,就足夠讓他得到感情上的滿足和愉悅。

他将所有被林行秋調動的情緒都歸咎于他在占有林行秋這件事上的求而不得。

當陸昕說喜歡一個人就是離不開他,戚月淮一開始覺得好笑。

離不開林行秋?

怎麽可能。

戚月淮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離不開誰。

可當陸昕說讓他放過林行秋,去找一個願意玩,玩得起的人的時候。

他發現自己并不想找別人。

只有林行秋能讓他有這種渴望。

起碼目前來說是的。

一想到自己将對林行秋做的事,再如法炮制用到別的omega身上,戚月淮沒由來的厭煩。

“離不開?”

戚月淮又将陸昕那句話複述了一遍。

“淮哥,你說我說的有道理沒?你都在林行秋身上這麽下功夫了,吃不到算什麽事啊,世界上就沒有追不到的omega,只看你功夫下的夠不夠深,淮哥,你聽我的,別聽陸昕這貨瞎說,要是人人都跟他似的,人類早絕後了。”

“阿淮,我說你還是別嚯嚯人家了,就跟你說的似的,放棄一棵樹,還有大把森林不是,那你又為什麽非要在這棵樹上吊死呢?”

戚月淮将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他将杯子扣在桌上,猛的站起來,将搭在一邊的外套拿了起來搭在手上。

李挺一愣:“淮哥,你幹嘛?”

“我去找個人,弄清楚一些事。”戚月淮道。

“找誰啊?”

戚月淮沒回答李挺的話,他将外套匆忙套在身上就要往出走。

而酒吧另一處的姜維看向戚月淮的眼神越發怨毒,他似乎喝上了頭,眼睛都喝紅了,他将水果刀握在手裏,站起身就沖戚月淮那邊大步走去。

戚月淮反應一向靈敏,但此刻他正急着往門口走,并沒有注意到沖他走來的姜維,直到姜維快走到跟前,戚月淮才注意到他。

他皺了下眉,然後很快注意到姜維手裏的水果刀。

他很快從姜維的表情裏判斷出姜維想要幹嘛,但戚月淮并沒有多少恐懼。

他還不把姜維放在眼裏,哪怕他拿着把刀。

眼看姜維走到眼前,那把刀也随之而來,戚月淮正想出手,一道身影比姜維更快擋在他面前。

“去死吧!”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原本能猜到的結果的行動被這個突然插入的人打破,姜維跟戚月淮都是一愣。

刀刃被一雙潔白修長的手握住,鮮紅的血順着白玉般的手指溢了出來,但那刀卻并沒有停止,鋒利的刀刃長驅直入,直直刺入面前人的小腹。

“林行秋!”

戚月淮聲嘶力竭,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林行秋的名字。

他看着林行秋在他面前倒下,生平第一次感到驚慌,他甚至顧不上姜維,匆忙的伸出手雙手接住林行秋。

戚月淮甚至不敢有什麽動作,他整個人都在顫抖,他只能啞着嗓子喊道:“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戚月淮看着懷裏的林行秋,紅着眼睛低聲道:“沒事的,救護車馬上就來,你會沒事的。”

林行秋腹部一片血紅,鮮紅的血還在源源不斷的湧出,他漂亮的臉蛋如紙一般蒼白,好像要将血液流盡一樣,林行秋用盡力氣伸出手,薄唇輕啓,眼底帶着一點笑意:“戚月淮,你幫我的,現在還完了吧?”

酒吧裏一片混亂,姜維被仇恨沖昏的頭腦似乎終于冷靜下來,他想趁着混亂偷偷跑路,卻被李挺跟匆匆趕來的陳錦放倒。

他被壓在地上瑟瑟發抖,看向林行秋的眼神有些疑惑。

剛剛刀被林行秋握在手裏的時候,其實他已經慫了,他也沒有再使力,可為什麽刀還是刺了進去?

就好像有股力氣往前送一樣。

真是邪門!

作者有話要說:  對,他就是這麽瘋QAQ感謝在2021-06-15  10:59:39~2021-06-16  19:34: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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