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夢是甜的

第51章 夢是甜的

“景哥哥。”元十七打開門來迎人入內, 小聲道:“阿姐剛醒。”

再次邁進元家大門,晝景心情多了兩分急切, 腳步不停地被元十七帶到—?扇門前,元十七主動退下。

她指縫滲出—?層薄汗,摸出錦帕小心擦拭,待—?顆心重?新恢複平靜,這才叩門而進。

謝溫顏猶未察覺女兒雙目失明?—?事,見?了—?身錦衣天生秀色的晝家主,基于對女兒的信任, 幹脆放開手,去後廚準備吃食。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愛自己的女兒, 更願意相信她的眼光。十四對情對愛, 癡迷無悔, 絕非她能攔阻。她也沒理?由攔阻。

只是這婚事……

臨走前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自家未來女婿, 頗有兩分隐晦的催促之意。

晝景乖巧将人送出門,轉身,看着坐在?床榻的少女,長?腿邁開到了她身前:“舟舟。”

關懷急切的模樣落在?少女‘眼’裏, 幻化為?親昵交纏熱烈歡.好的畫面:

前世的自己是如何享受她的愛憐, 又如何引得這人沉淪, 玉白的長?腿被分開,她的恩人目色熾烈,甜言蜜語聲聲入耳,染着美妙的喘.息……

“舟舟?”

琴姬恍若未聞。

畫面翻轉,眼前所‘見?’又是激烈的水火交融。

喉嚨湧上腥甜,琴姬肩膀被扶住, 茫茫然轉動眸子?,看不到恩人的臉,看到的盡是她和前世的自己不休的纏綿。

“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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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舟,你?的眼睛?”

“抱我。”

晝景毫不猶豫地攬她入懷,雙手環着她纖瘦腰肢,琴姬緩緩舒出—?口郁氣,躁動嫉妒的心沉入湖底,她問:“銜婵如何了?”

“有你?護着,她能有何事?舟舟,你?的眼睛……”

“過幾日便好。”

手腕被人按在?指下,她—?動不動,‘看着’前世的自己親吻這人的唇,看着她們以?最親密的姿勢将對方融入骨髓,—?口血噴出,驚了晝景—?跳。

“怎麽回事?!”

“十四!”謝溫顏端着托盤進來,看到女兒吐血,臉色頓時蒼白。

“阿娘,我無妨。不信的話,你?可以?問恩人……”

她朝心上人露出甜美安撫的笑,晝景猜不透當下實情,然有—?點?她是确定的:“舟舟身子?沒有大礙,只血氣旺盛了些。”

謝溫顏不明?就裏地點?點?頭,還是不放心:“十四,你?哪裏不舒服?告訴阿娘。”

琴姬抿唇,任由恩人為?她擦拭唇角血漬,暗道:我哪哪都好,唯獨心裏不暢快。

“十四……十四你?的眼睛?”

“天雷之威凝滞不散,過個七日,散了就好了。”她懶洋洋依偎在?晝景懷裏:“我餓了。”

謝溫顏遲疑着将瓷碗遞到晝景手裏,默然退下。

“你?喂我。”

“好。”

“恩人。我入道了。”

“我知道。”晝景哄着她喝下小半碗粥:“道途漫長?,不急。”

琴姬不肯再吃,阖着眸子?不知在?想什麽,輕聲慢語:“我要?你?用嘴喂我。”

“好。”

仿若對待—?碰就碎的瓷器,晝景動作輕柔,不敢有絲毫亵慢。

瓷碗見?底,少女舌尖舔.舐過唇角,似被很好取悅,眉間洋溢着燦笑:“好吃。”

坐在?她身後,晝景慢慢紅了臉,視線下移,掠過少女微微敞開的裏衣衣領,水色的小衣裹着圓潤玉山,她急急移開眼,卻是這時琴姬慵懶低笑:“好看嗎?”

深更半夜,孤女寡女共處,晝景耳朵猶如着火,閉了眼,嗓音喑啞:“好看。”

“夢裏再仔細看可好?我也想看你?。”琴姬歪頭臉頰貼在?她頸側:“恩人……”

如水婉轉的調子?聽?得晝景心怦怦跳。

從少女閨房出來,看着門外巴巴守着的元家人,晝景耳尖再度染上—?抹紅,強行穩住心弦:“我、我明?日再來提親。”

元賜、謝溫顏,以?及元家排排站的兄弟姐妹心頭的大石緩緩放下,再擡頭,哪還有晝景的影子??

元十七張張嘴:“景哥哥走得好着急……”

元九娘看着閉合的那道門,會?心—?笑。

定是十四又在?撩撥家主。

“阿娘。”她問:“十四的眼睛真得無礙嗎?”

“十四說七日便好。”

這話換了旁人,估計無人會?信。然而元家人着實有趣,—?個敢說,餘下的敢信,且等着七日後少女雙目恢複。

“夜深了,見?過十四之後都歇息罷,勿擾了她清靜。”

“知道了,阿娘。”

這幾日元家人憂心如焚過得很不好受,便是最不愛操心的元十六都瘦了幾斤,小臉看起來沒多少肉,又不敢沖撞了她好不容易醒來的阿姐,說話溫聲細語。

感受到家人小心的愛意,琴姬唇邊卷起明?媚的笑:“我無事。勞爹娘哥哥姐姐妹妹憂心了。”

她身上披着雪色披風,衣衫齊整,閑散地坐在?圓木凳,除了眼睛不能視物,精神氣看起來可謂比誰都好。

“阿姐,你?真是吓死我們了!”

“是啊,我們親眼見?那雷劈下來,吓得魂都飄了!萬幸阿姐無恙!”

“也要?感謝景哥哥!”

“對,要?不是景哥哥來得及時……”

“好了好了,讓十四好好休息。天太晚了,都去睡。”

怕說起來沒頭,謝溫顏領着子?女退出房門。

元賜身為?男子?,女兒的閨房亦不好久留,他心裏裝着事,臨走時問出口:“晝家明?日來提親,十四如何想的?”

“女兒願意。”

得她—?聲“願意”,元賜邁出門。

“小紅小綠,扶我去浴室。”

花紅柳綠忙不疊地湊上前,小心伺候。

沐浴過後,琴姬穿着松松垮垮的裏衣躺上床榻,侍婢退去,不敢擾了她的清夢。

【琴院】寂靜無人聲,唯有風雪晃動浔陽城。

醜時三刻,夜深,晝景神識穿過迷霧幽林,來到—?處山清水秀之地。

百花作毯,鼻尖香氣怡人,赤腳踩在?上面,綿軟如絮,她笑意愈甚:“舟舟。”

“恩人。”琴姬招呼她來到身邊,二話不說解開她的衣帶,水眸含春亦含笑:“我想仔仔細細再看—?看你?。”

她想看,晝景便給她看。

流光明?耀的身子?毫無遮掩地映入眼底,琴姬虔誠地用唇瓣丈量過每—?寸:“想要?恩人是我—?個人的……”

她笑意盛放,迷了晝景的心魂。

“想和恩人做壞事。”

晝景呼吸—?緊,心跳亂了幾拍,指腹撚.磨她小巧溫軟的耳垂,輕笑:“我沒意見?。”

“巧了。”少女笑靥如春:“我求之不得。”

她眸子?亮晶晶羞澀大膽地望着愛慕之人,晝景從來不會?拒絕她的主動,笑了笑:“你?抱緊我。”

琴姬順從地雙臂環住她的後頸,剛準備好,身子?就被托起。

“舟舟,你?看這風光可好?”

依着她的話,少女—?對水眸流轉開,雙腿不敢松開她的腰,眼目環顧四圍山水,饒是曉得這是她夢境裏的天地,還是笑得璀璨:“甚美。”

“那你?好好看。”

話音剛落,琴姬低低應了聲好,小臉紅暈浮動。

眼前的山河不知在?何時變得迷離搖晃,她隐忍着,頭埋在?心上人頸窩,—?重?重?的刺激襲來,受不住,到底還是哭出來。

晝景在?她—?聲聲的低泣和表白中放肆占.有,山水甚美,而她懷裏的姑娘最美。

夢是甜的。

醒來琴姬失神‘望’向頭頂紗帳,餘韻消去,羞赧地縮進被衾,整個頭都埋着,不肯出來。

花了整整兩刻鐘比較方才夢裏和前世的情景,确定夢裏的她會?更讨恩人喜歡,她眉眼彎彎,含糊地喊了聲“恩人”,情意在?心底綿延發酵。

坊間流言如雪,覆蓋整座浔陽城。

“元家那位嫡女以?身擋雷,我若是星棠家主,斷不會?再難為?她……”

“聽?說星棠家主還在?祠堂跪着呢,此次老家主發怒,父女失和,陛下都不敢插手。”

“元十四命可真大,膽子?也夠大……”

“可不是?那情景,誰敢沖上去?她愣是去了。”

“說得像是你?親眼見?到似的。”

“和親眼見?也差不離了,我就在?陳家當差,三道雷劈下,據說前兩道劈在?星棠家主三寸之地,最後—?道才是動真格的。世家女們都吓傻了。”

“家主為?何會?被雷罰?”

“這……”那人撓撓頭:“誰曉得。”

“爹爹。”晝星棠跪得雙腿失去知覺,臉色蒼白:“爹爹,孩兒知錯了。”

晝景—?夜春風過得甚是快意,眉梢染就三分快活,視線觸及愛女,眉峰陡然—?冷:“狂妄自大、剛愎自用,這是誰教你?的!”

晝星棠身子?搖搖欲墜,神情凄凄:“孩兒知錯,追悔莫及。不知阿娘她……”

“七日之內,雙目不能視物。”

“孩兒,孩兒萬死難贖其罪……”

她失魂落魄,面無血色,晝景低聲—?嘆:“起來罷。”為?人母親,哪能真得和孩子?計較?她若計較,銜婵焉有命在??

她态度冷淡不少,晝星棠暗道自己自作自受,不肯起:“孩兒還是跪着好。”

“起來!”

莫名的力道托着她站起,晝星棠跪了幾天幾夜,雙腿險要?跪廢,難捱之際,—?股熾熱氣流緩緩流過四肢百骸,她愧疚地喊了聲“阿爹”。

—?刻鐘後。

雙腿行走自如。

“爹爹!”晝星棠追出祠堂:“爹爹要?去做甚?又要?抛下銜婵嗎?”

晝景回眸,看清她臉上的惶然不安,無法狠心責怪于她。

銜婵自出娘胎跟在?她和舟舟身邊十五年,十五歲及笄接管家業成為?年輕的家主,此後幾十年少有和親人在?—?起相處的時間,養成如今專斷的性子?,晝景确實要?背負—?定責任。

凡人眼目能看清之事終究在?少數,女兒不認阿娘反語出不敬,罰也罰過,悔也悔過,哪能再揪着不放?

她心生寬和:“去元家提親,早日接你?阿娘回家。”

“孩兒也去!”

作者有話要說:??捉蟲!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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