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失蹤

飛松那日從外面回來便見沈晔在亭子裏對着發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很少見沈晔這樣。

“少爺?”他走近,試探性喚了一聲。

沈晔回過神來,斂了心緒,道:“事情辦好了?”

飛松抱拳躬身,回道:“按照少爺吩咐,已經老爺派出來的人引開了。老爺不會知道少爺身在麓溪鎮。”

昨天下午,沈晔去街上茶樓喝茶,在二樓看見太尉府上的家丁出現麓溪鎮,他就猜想約莫是父親差人出來尋他。

當年他退出太學有多幹脆,與父親生出嫌隙搬離家中就有多利索。

一晃,三年過去了。

他竟快忘了自己是何身份。

飛松摸了摸脖子,有些琢磨不透,随口感嘆一句說:“我剛回來時碰到了香巧,橫眉冷眼看我,那眼神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剝一樣,我這幾日可是連她面都沒見過,更別提招惹她了。”

一想起來,飛松打了個哆嗦。

沈晔自是知道香巧為何這般,這事也怨他,小姑娘并沒有說什麽,他将心裏積壓的氣全撒她身上。

沈晔伸手去拿茶盞,指尖挨到杯壁發現冷冷的。

人負氣離開時還是一壺滾燙的茶水。

抿了抿唇,沈晔吩咐飛松道:“茶水涼了,重新泡一壺來。”

飛松總感覺他家少爺今日有些奇怪,整個人看起興致不高。

主子的事情,他一個下人不便多問,端了茶托就去了廚房。

===

翌日夜裏。

沈晔正準備歇息,屋子外面傳來一陣争吵聲,是飛松和香巧。

聲音急切,仿佛是遇到了急事。

“不可能!小姐肯定在這裏,沈晔呢,去把你家公子叫出來!”

飛松:“我今日一天都跟在少爺身邊,根本沒看見李姑娘,你找錯地方了。”

沈晔耳力好,将屋外兩人的争吵一字不漏聽了進去。

李鳶時不見了?

他慌了神,披了外衣匆匆出屋。

“飛松,你讓開。”香巧十分肯定鳶時在沈晔家中,推開擋在門扉邊的飛松就要往裏找。

“少爺睡下了。”飛松想攔住她,可女子十分急切,已大步流星進了院子。

“睡了?”香巧仿佛晴天霹靂,腳下步子不穩,險些絆了一跤。

這廂沈晔已經從屋子裏出來了,只見香巧怒氣沖沖朝他這邊走來,邊走邊質問。

“沈晔,你今晚敢欺負我家小姐,廣平王必将你碎屍萬段!”

沈晔眉心一皺,照香巧如今的反應,已經猜出來發生了何事,“李姑娘未曾來找過我。”

“不可能,明就是你約小姐出來相見的。”

說着,香巧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條。

【酉時三刻,竹林相見,務必孤身前來——沈】

沈晔接過飛快掃了一眼,“不是我寫的,我沒有約見過李姑娘。”

飛松在旁邊瞅了一眼,道:“字跡不是少爺的。”

沈晔指尖緊緊握住那張紙條,冷靜下來問道:“什麽時候發現人不見的。”

香巧道:“小姐晚上沒吃兩口飯,說想喝點甜湯,過了一會兒我端湯進去時就發現人不見了,去竹林找了大概一刻鐘,沒找到人就過來了。”

沈晔繃着一張臉,臉色比前幾日還難看,“酉時三刻見面,現在已經戌時二刻了,接近一個時辰。”

他手指摩挲着紙張,似乎發現了些不對勁,靠近鼻子仔細聞了聞。

“紙上有一股藥味。”

沈晔知道李鳶時身子不好,他轉頭問香巧,“她今日身子可有不适?可在喝藥?”

香巧搖頭,雖然心中記恨前幾日沈晔對鳶時大吼大叫,但如今鳶時不見蹤影,她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同他計較。

“小姐身子好了很多,這一個月來沒有喝藥。”

指骨泛白,沈晔死死握住那紙條。

他眸光凝在上面,“我應是知道她在哪裏了。”

香巧一喜,“在哪?”

“你先回去,我會把她帶回來,”頓了一下,沈晔鄭重說,仿佛是一個承諾一樣,“完好無損帶回來。”

香巧一動不動,她向來是保護李鳶時的,聽命之人是廣平王府中的,她自是不怕沈晔,“回去?小姐下落不明,沈公子讓我回去?我能安心嗎?”

“我會把她帶回來,安然無恙帶回來。”沈晔重複着方才的話,一次比一次堅定。

“現在你在此處同我僵持,她就會多一分危險。”

香巧心有不甘,但還收回去了,還沒走出籬笆大門,便又聽沈晔說:“明早我一定把人帶回來,別驚動王府的人。”

“沈公子最好說話算數,明早若不見小姐,我便只能跟王爺如實禀告了。”

待香巧走後,飛松問:“少爺怎知道李姑娘身處何處?單憑藥味?”

沈晔嘴角壓得很低。

他道:“麓溪鎮藥鋪少說也有四五個,但是背靠朝廷的卻沒有一家,麓溪鎮沒有,京城就多了去了。三年前,六皇子便和三皇子争執不下,如今形勢愈演愈烈,皇上百年以後必定傳位于太子,但太子這位位置遲遲沒能定下人選。六皇子藏着狼子野心,近年來頻頻嶄露頭角,各方面稍遜三皇子一籌,然而在政績上卻是三皇子較為出色。”

“聖上是位明君,一向把百姓放在首位,六皇子正是抓住聖上這一點,從此切入,想要取代三皇子成為太子。朝堂上自三年前就出現了三股勢力,一方是三皇子黨,一方是六皇子黨,剩下的一方誰也不支持。”

“廣平王同聖上關系甚密,且在朝中威望極高,若能夠獲得他支持,簡直是如虎添翼,可廣平王恰恰又是中立黨。”

“紙條上之所以有一股藥味,是因為送紙條的人是藥鋪夥計,在藥鋪待久了,身上自然有一股濃烈的藥味,那紙條揣在衣中,便染了藥味。”

“她不會和鎮上的人結怨,那便只有一種情況,”沈晔微垂着眼,聲色俱厲,“六皇子在京城有家藥坊,他擄走廣平王愛女,想逼其就範。”

飛松受教了,豎起大拇指誇贊道:“少爺,京城中的事果真瞞不過你。”

沈晔除了學識淵博,還對京城大大小小的事請了然于胸。即便現在已經三年不在京城中了,他仍對那裏的動态了如指掌。

===

沈晔帶着飛松連夜往京城趕,兩人緊趕慢趕,終于在城門落鎖前趕到了。

一路策馬,沈晔遠遠望着那闊別已久的城門,不覺停了下來。

“三年了。”

太久太久沒有回來。

飛松看向沈晔,道:“少爺,今晚進城,老爺明日肯定會知道。”

沈晔勒緊缰繩,“走吧。”

如今管不了那麽多了,當務之急是要将人尋到,毫發無損帶回去。

城西的百藥堂,明面上的老板是坐診醫館的大夫,但是背靠之人卻是六皇子李元容。

一路來到百藥堂,沈晔翻牆進去找了一圈,并沒有找到李鳶時。

兩人在屋頂上查看了醫館最後一間房,飛松将瓦片合上,壓低聲音道:“少爺,會不會是你猜錯了?六皇子怎會知道李姑娘的住處?”

沈晔眉心緊鎖,指節輕輕敲着瓦片,沉思片刻後,恍然大悟,“不在醫館,那便是在別院裏。”

寫紙條約見李鳶時的人既然能留下一個“沈”字,那便是知道他與她鳶時相識,誠然那人是近期才得知的。

幾天前一男子在鳶時宅子前鬼鬼祟祟,見了他掉頭就跑。

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

一個縱身從屋頂落下,沈晔輕車熟路找到六皇子在京中的別院。

別院同府邸不同,六皇子晚上鮮少來這裏。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