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年會 不合時宜的聲音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唐珩一覺醒來時仍然覺得身體乏累。
他偏過頭看了眼旁邊已經空蕩蕩的位置, 打從心底裏松了一口氣。
昨天實在是太荒唐了,這人怎麽能……怎麽能從白天到黑夜都……
一想到那些個畫面,唐總面紅耳赤地“咻”一下又鑽回了被子裏。
被子都蓋到臉上了, 只留了兩只眼睛謹慎又心虛的滴溜溜轉。
生怕方緋這個時候殺回來。
其實從他剛醒來那會兒開始方緋就倚在門邊偷看,眼下他這自然又可愛的反應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自胸腔回蕩而出的低沉笑聲頓時傳進了唐珩的耳朵裏, 他僵着脖子動作遲緩的把視線移到卧室門口,就看見某人正扒着門框笑彎了腰。
“!”唐總頓時羞恥心爆棚, 迅速拉起被子把整顆腦袋都埋進去了。
方緋慢悠悠在床尾處坐下,悶笑着伸手捏了捏他暴露在空氣中的腳趾頭:“顧頭不顧尾?”
唐總:大意了!
他蜷起腿, 把腳丫子縮回被子裏裝烏龜。
其實昨天後來的事他有些迷糊,只記得一開始是在沙發上, 後來不知怎的就被方緋抱去卧室了, 再後來這個不知羞的人一直纏着他到天黑, 直到他睡過去!
然後就是現在了 。
他在被子裏摸索到自己穿着的衣服, 是光滑的絲綢質感……
“!”是她買的那件家居服,羞恥的櫻桃紅!
他昨天穿的并不是這一套, 再仔細聯想, 發現自己雖然一身疲累,但沒有絲毫不适,上上下下都清爽得很…… 她她,她又幫忙善後了!
他腦子正亂, 方緋蹿過來給他把被子掀了:“鑽被子裏不呼吸了嗎?看看,臉都憋紅了。”
“對,就是憋紅的。”唐總強行給自己洗腦, 故作鎮定的從被子裏爬出來。
“咝——”
動作的時候難免還有些不适感,一不小心牽動了某些不可言說的部位,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方緋立馬上前把差點兒歪倒的唐珩扶住, 心裏自責,他第一次,昨天自己确實不該折騰他那麽久。
此時看他怕是身體不适,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問:“已經幫你上過藥了,還是很難受嗎?”
“!”唐總本來覺得身體沒多大問題,聽旁人說那種事過後有點兒小不适也是正常現象,但現在他卻是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如……
上,上藥?那種地方?
唐總覺得自己需要被掐掐人中。
“我看一下。”他一直不說話,方緋更緊張了,把被子扔在一邊就要扯他褲子。
“別!”唐珩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喪心病狂的行為,臉紅得不像話,“沒,沒事,不怎麽難受。”
方緋蹙起眉盯着他看,顯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話。
唐珩被她盯得敗下陣來,搖着她的手聲音小小地道:“真沒事。”
他偷偷欠了欠屁股,就是感覺有些奇怪。
“不舒服的話,下午的年會……”方緋更自責了,昨日她一股腦兒的想從唐珩這裏尋求慰藉,早就把年會的事抛到九霄雲外去了,“抱歉,下次不會了。”
她把唐珩圈進懷裏,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
現在她自己都覺得:方緋你這個渣A!
“不是,我只是……”只是覺得羞人,唐珩垂下眼,抓起方緋的手,與她十指交握,“為什麽沒有徹底标記我?”
昨天她應該只是單純的對他醬醬釀釀了。
如果是徹底标記了他,那他今天可能真的會徹底失去行動力。
畢竟信息素異動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
方緋抱緊他,捏捏他纖長的手指,認真道:“那個留在婚後吧,你還有後悔的機會,”
他們之前都只是臨時标記,如果唐珩想要跟她分開,還可以通過标記清洗技術将臨時标記抹掉,這樣他就不會再被她的信息素影響,可以重新選擇伴侶。
一旦做了完全标記,那他就只能一輩子跟她綁在一起了。
“洗标記那麽疼,我才不要。”唐總徹底倒在她身上,偷偷勾起了唇角。
好像也只有這個人,會替自己想這麽多,甚至會想要替自己留後路。
可他,從沒想過要後路。
方緋也垂着眼看他,滿眼都是笑意:才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
·
年會場地訂在了斯特大酒店頂層的會展廳。
偌大的展廳中心擺了數張長桌,上邊有碼放整齊的菜品糕點,有來往的侍者手拿托盤給賓客們遞酒水。
與往年一樣,也是由方穹娛樂牽頭,幾家有合作的公司聯合開辦,只不過今年多加了個盛唐娛樂。
方穹的少東家跟盛唐的老板在一起了,這兩家現在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勢力更勝從前。
從前光一個娛樂巨佬方穹就惹不起了,現在再加上娛樂二佬盛唐……那些想是手段上位的公司已經歇了心思,不求搏出位,只求不被并吞!
幾個平日裏耀武揚威的大老板眼下低眉順眼地給宋綏敬酒套近乎:“今年S·A給宋總賺得盆滿缽滿,不知道明年有沒有機會請她們全團在我們新節目合體?”
宋綏晃着手中的香槟杯,清澈的酒液随着杯子的擺動而晃蕩着,接着他抿了一口,品味着口中的回甘,勾起一個漫不經心的笑,把富二代的不羁表現得淋漓盡致:“明年啊,沒機會。”
明年S·A就散了,哪來的合體。
他忍不住惆悵,S·A一散,方穹等于少了棵搖錢樹,明年他都不一定能有飯吃,唉。
那位敬酒的老板還不知道自己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喋喋不休地說着S·A的好話。
就在宋綏快要聽得不耐煩時,方緋和唐珩到了。
他立馬把那些不相幹的人扔下,逃也似地跑到方緋面前假意寒暄:“啊呀小緋怎麽才來,大家都等着你開場呢。”
“……”方緋想喊人把她哥拖出去。
自作主張把開場致辭的事甩給她也就算了,還半點兒不心虛。
唐珩跟宋綏打了招呼後就開始緊張地四處張望,他看見了幾個盛唐的高管都到場了,眼下正在瘋狂社交。
以往盛唐的年會多數都在公司內部舉行,都是熟人,唐珩作為老板上臺說幾句話就可以溜了,這種大場面年會他還是第一次參加。
與其說這是年會慶典,倒不如說是個大型的社交場。
社恐唐總腦仁兒開始發疼了。
直到被方緋拉了拉手,他這才回過神來。
宋綏已經被埋在人群中了,方緋正拉着他往旁邊的休息區走:“沒事,你不習慣的話就坐着休息。”
她将他按在椅子上坐好,又從旁邊的餐桌上取了一碟小點心給他。
唐珩抿了抿嘴小聲問:“年會……伯父伯母會來嗎?”
方緋的母親他還沒見過。
方緋在他跟前蹲下身,仰頭看着他笑:“你在擔心這個啊。”
她知道在某些方面唐珩是自卑的。
年紀大,又沒個O樣兒,再加上身體上的隐患,他很難不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她的家人們接受。
每次他起了這樣的心思她都心疼得不行。
如果一個人生來脆弱,那麽他即便是哭了鼻子,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麽不對。
可唐珩這個人,生來要強,再大的苦天大的難他都咬牙死撐不表露分毫,所以哪怕他只是皺個眉頭,方緋都會覺得大事不妙。
幫他拽了拽略微褶皺的西裝褲腿,她聲音輕柔,也在撫平着他心底的褶皺:“我父母都不在,要年三十你才能見到了。”
“見到了也不用擔心,老方也會喜歡你的。”
休息區這裏沒多少人,方緋的動作很親近,也不怕被別人看去說閑話。
“方伯母真的會喜歡他嗎?”
不合時宜的聲音由遠及近,來得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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