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腕表

自從全校會長競選開始, 徐善立下這份反對校園內部暴行的公約之後,大家對待她的态度就都微妙了起來,在李元鄭裕針對她的情況下, 都漸漸遠離她,而與此形成對比的是姜承,姜承原本因為性格冷漠,拒人于千裏之外, 大家都同他不太親近, 可是自從他競選全校會長立下倡議取消社會關懷對象入學的福利制度後,德亞高內部大多數財閥後代和精英子女都逐漸向姜承靠攏, 擁護支持他當全校會長。

財閥後代和精英子女以自我為中心, 容忍度低, 覺得和社會關懷對象這種低賤的人一起在德亞高念書是恥辱,他們早就想把這些低賤的社會關懷對象趕出德亞高了,姜承的公約可以說是相當合他們心意。

不過因為現在是競選初期,有待觀望, 大家雖然更偏向姜承的公約,但是手中的票卻還攥得緊緊的,并沒有輕易的就投出去。

在李元當着徐善的面,把牛奶從社會關懷對象頭頂澆下這件事發生後, 徐善在旁邊看着,無動于衷像是事不關己的模樣更是讓學生們覺得不可信任,她自己立下的公約在競選期間甚至都做不到, 更遑論當選全校會長之後, 已經給她投出手中選票的學生們覺得無限懊悔, 而手中繼續攥着票, 持觀望态度的學生們不免慶幸。

但徐善的态度倒是波瀾不驚的, 依舊照常拉取選票,進行宣傳活動,絲毫沒受影響。

今天放學後德亞高內部進行大掃除,原本極受歡迎的徐善現在卻淪落到了沒有一個人願意同她一組值日的地步,徐善臉上也并沒有露出什麽難堪的神情,按照剩餘的值日任務分配,拎着一個紅色的水桶,裏面裝滿了幹淨的水和一個拖布去走廊拖地。

沒多大一會兒,宋璟拿着幹淨的抹布出來,站在門口盯着徐善看,而後緩緩走到她身邊,聲音清冽地開口問:“徐善,你還缺協助競選的同伴嗎?”

聞言,徐善拖地的動作一頓,擡眼看向宋璟,像是想要通過他眼睛看透他那隐在清俊皮囊下的晦暗心思,聲音淡淡的:“怎麽?你要協助我競選嗎?”

她話音剛落,宋璟就點了點頭,臉龐清冷倨傲:“嗯,協助你競選。”

聞言,徐善似乎是覺得好笑,眼角眉梢都漾起笑意。

宋璟是覺得姜承的競選公約威脅到了他的利益,畢竟姜承提倡的是取消社會關懷對象入學的福利制度,一旦他要是真當上全校會長,這個制度成真的話,那将會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沒剩幾個月就要高考了,有名望的人寫的推薦信他也拿到了,他只想安安穩穩的進入到延世大,不想再多生波瀾,所以他堅決不能讓姜承當選全校會長,而他能做的就只有選擇輔助徐善,讓她打敗姜承,坐上全校會長的位置。

他相信她,就算她現在稍微處于劣勢,但宋璟很清楚,徐善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就像上次他分外篤定有了他的筆記,姜承一定能夠贏過她,可誰知她暗中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進入透題的補課院,甚至還提前拿到了水平測試的題目,不光穩穩地壓了姜承一頭,甚至還奪走了他一等的位置。

徐善唇邊漾着淺淡笑意,看向宋璟:“好,那就歡迎你加入。”

說着,她語氣一頓,有些耐人尋味:“很危險也沒關系嗎?”

聞言,宋璟搖頭,像是不以為意:“沒關系。”

“我社會關懷對象的身份本就和他們是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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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既然選擇了要加入徐善,做她協助競選的同伴,他就已經做好了在競選過程中接惡意的準備,可無論如何這都在他能夠忍受的範圍內,支持徐善對他來說百利無一害,只要她能夠成功坐上學校會長的位置,無論她是否能夠踐行公約中的內容,對他都有利。

如果她踐行的話,真的能夠努力減少德亞高內部的暴行事件,這對所有的社會關懷對象來說都是好事,如果她當上學校會長之後并不履行公約中的內容,對他來說也是有好處的,畢竟她打敗了姜承,他也不用再為姜承立下的取消社會關懷對象入學的公約而感到提心吊膽的了,可以安安穩穩地申請延世大。

兩人正交談着,水桶哐當一聲倒在地上的聲音在徐善耳邊炸響,而後便是她穿着的法式珍珠低跟鞋裏漫進了水,鞋被水漫濕,白皙的腳背上也砸開水花,地上一大片水漬暈開。

徐善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又擡眼看向前方。

李元和他的同伴剛從她身邊走過去,是李元把她用來裝水的紅桶給踢倒了。

仿佛若有所感,已經往前走出去幾步的李元突然轉過身來,面向徐善,兩只手張開擡起,臉上是明顯的陰鸷惡意,卻做出無辜的模樣,聲音沉沉:“失誤,我們善良的三號候選人應該不會介意吧。”

徐善看着李元,清麗的臉上沒有什麽怒氣,而宋璟則站在她身邊,清冷淡漠,容貌看着倒是相配。

李元覺得刺眼,唇邊惡意笑容逐漸冷凝住,眼底陰鸷,轉回身去,擡步和他的同伴們離開。

宋璟垂頭看了一眼徐善被浸濕的鞋,還有被濺了水珠的小腿,輕聲詢問:“徐善沒事吧?”

說着,從褲兜裏掏出紙巾遞給她:“擦擦吧。”

徐善穿的是法式珍珠低跟鞋,此刻鞋子裏漫的都是水,還好這桶水是幹淨的,還沒來得及洗拖布,她神情十分平靜,絲毫沒有被李元針對的惱怒和憤然,擡眼看向宋璟,淡淡的開口道:“這只是開始,而如果你不害怕的話就加入吧,協助我競選。”

宋璟點頭:“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徐善接過紙巾,微微彎腰擦拭了一下白皙纖細的小腿,紙巾瞬間被水珠潤濕,聽宋璟問,緩緩直起身子,将手中的紙巾團成團:“明天放學之後和我一起去圖書館制作一下宣傳用的公告吧。”

“我們班長肯定比我要懂怎麽才能抓住社會關懷對象的心,讓他們把手裏的票投給我,對吧?”

宋璟順手接過徐善手裏的紙巾,和她對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答應:“好。”

李泰回國之後,理清了家中的事情和關系,又老會長相處了兩天之後,便也轉學到德亞高就讀,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瞞得住,就在他剛轉學過來的同時刻IS上就有爆料說他是SK財團理事長的私生子,這個身份是原罪,尤其是在財閥後代和精英子女之間是最讓人厭惡讓人覺得惡心的身份,雖說他是無辜的,沒有選擇權,可他是私生子,不是婚生子,但卻擁有和婚生子一樣繼承財産的權利,這就是原罪。

只不過在李元沒有表明态度之前,誰都不敢動他罷了,畢竟就算李泰是私生子,也是頂級財閥SK財團理事長的私生子,這個身份還是很有重量的,其他學生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笑的是那日參加晚宴時還溫和有禮的李泰在學校裏遇見徐善的時候,徐善溫和笑着同他主動打招呼,他就只是微微颔首,然後就匆匆離開。

徐善知道肯定是李元警告他了,李泰很聽李元的話,前世就是這樣,他确實是一個性格極度溫和的人,因為是私生子的緣故,從小就被他母親教導,不争不搶,但他極度的追求公平,不是針對他自己的公平,而是維持別人要受到的公平,可能是因為太子爺李梁不把他放在眼裏,對待他沒什麽喜怒,更像個陌生人,所以李泰覺得他不虧欠李梁,但李元不一樣,李元極其厭惡他反感他,表現的很激烈也很赤.裸,所以李泰覺得他對不起李元,他理所當然地虧欠李元,所以一直很聽李元的話,從不跟他發生沖突,無論李元對他有多壞,他都照單全收,依然對李元很好。

那天晚宴,李元肯定聽到了她和李泰的交談,所以才會發瘋,因為現在對她有幾分好感,占有欲極強,肯定事後警告了李泰,所以李泰對待她才會是這種态度。

因為李元劃進範圍的,他不會碰,不會沾染。

和徐善夾在財閥後代和社會關懷對象之間的兩面為難不同,姜承如魚得水,拉取選票的過程進行的很順利,幾乎每天晚上統計得票數的時候,徐善都被他遠遠甩在身後,他總是在徐善面前耀武揚威,好像已經預見到他成功當選全校會長的那天了,甚至可能都已經想好了等他當選後要羞辱她,怎麽讓徐父更狠毒的教訓她,把這段時間以來他積累的委屈和怨氣全都發洩出來,報複回她身上。

宋璟加入了徐善的競選隊伍之後,确實為她帶來了不少優勢,也幫她争取到了部分社會關懷對象的票數,因為他是德亞高的一等,所以在以社會關懷對象入學的學生們中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幾乎沒用他勸說,只是因為單純地信任宋璟,就有人把票投給了徐善。

翌日,天氣陰沉沉沉,烏雲層層疊疊的堆在天上,風雨欲來,感覺随時就會凝成水,傾盆而下。

放學後,徐善和宋璟一起去了圖書館,拿着特制的海報畫紙,還有彩筆一同去制作宣傳标語,宋璟雖然沒有學過繪畫和設計,但對色彩方面倒是有很強烈的敏銳度,因為他自己本身就身為社會關懷對象,所以也能準确拿捏住社會關懷對象的心理,能和他們共情,打出的宣傳标語也是直捏命脈,讓人看了就對霸淩事件義憤填膺。

徐善很滿意,拿着他畫好的宣傳畫紙捧在手裏看,飽滿唇瓣翹起弧度,看着她笑,宋璟怔怔出神,回神之後又暗自唾棄自己好了傷疤忘了疼,錄音事件過去了之後,當初得知徐善通過作弊的卑劣手段奪走了他一等位置時的滿心怒火與怨氣似乎早已經湮滅,随之而來的是更急切小心翼翼的心動,甚至連看見她的笑都覺得心髒發緊。

宋璟盯着徐善精致的側臉,緩緩開口:“徐善,周六來我兼職的咖啡店吧,我請你喝咖啡,店裏最近上新了很多甜品,可以嘗嘗。”

徐善捧着畫紙,側頭看向宋璟,淡聲詢問:“算二十四小時嗎?”

宋璟點點頭,嗯了一聲:“二十四小時裏的最後一件事,你去的話可以抵消剩餘的所有時間。”

聞言,徐善勾唇,爽快地答應:“好,周六我會去的。”

宋璟也跟着笑了一下,清冷周正的眉眼漾開笑意顯得愈發俊俏,像是山巅積雪融化。

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水打在圖書館巨大透明的落地窗上噼裏啪啦作響,徐善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叮了一聲,跟着震動往外移了一下,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柳司機過來接她了,德亞高內部不允許社會車輛進入通行,即使下再大的雨,她也只能自己走出去。

徐善看向宋璟放在桌邊的傘:“宣傳畫報也弄完了,早些回去吧,我沒帶傘,你能送我到門口嗎?”

宋璟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桌邊上的傘,他的傘很破舊,他又望向徐善,好看的眼睛裏沒有什麽晦暗惡意,很幹淨,他沉默了幾秒,點點頭:“好,一起走吧。”

見宋璟答應,徐善将宣傳海報卷好放進書包裏。

兩個人并肩走出了圖書館,宋璟撐着傘走在徐善身側,沉默着,用了很大力氣握着傘柄,整個人都緊繃着,像是很緊張,傘身往徐善那邊傾斜了大半,他自己半個肩膀都暴露在雨中,制服很快就被雨水打濕,黑色碎發也沾染上了雨水被濡濕,顯得整個人愈發清俊。

柳司機就等在正門口,宋璟撐着傘把徐善送上了車,徐善坐進後排,柔順黑發上沾染了水珠。

柳司機轉身遞過來一條幹淨的毛巾,溫聲囑咐:“小姐快擦擦,別感冒了。”

徐善接過毛巾,搭在柔順黑發上輕輕擦拭着,她按了一下按鈕,車窗緩緩降下,有雨絲飛進來,雨下的大噼裏啪啦砸在地上,蔓延起一層水霧,讓撐着傘的宋璟眉眼也變得朦胧起來,看不分明,徐善擦着頭發,溫聲開口:“謝謝你啊,宋璟。”

宋璟聲音淡淡的:“不用客氣,把車窗關上吧,別感冒了。”

坐在前排的柳司機光顧着擔心徐善了,怕她淋了雨會感冒,此刻聽到宋璟說話才注意到他,轉過身子視線透過車窗投到他身上,外面雨下的很大,他穿着德亞高的制服半個身子都被雨淋濕了,黑發也被水浸濕,他在徐家當司機久了見慣了徐善的精致,她光德亞高的校服就有無數套,他搭眼一看就知道宋璟的制服是舊的,在德亞高所有富家子女都和徐善一樣有無數套校服,絕不會反複洗,反複穿。

加上他也了解徐善最近在競選全校會長,公約就是減少校園內部暴行,肯定要和社會關懷對象走的近一些,所以柳司機極快就判斷出宋璟是社會關懷對象,德亞高這附近基本上都是接送財閥後代和精英子女的豪車,又此刻又下着瓢潑大雨,很難打到車的。

柳司機心軟,看到宋璟這副模樣覺得他不容易,猶豫了一下開口提議:“學生,現在下雨了,很難打到車的,要不你上車來吧,我順便把你送回去。”

聞言,徐善擦拭頭發的動作一頓,神情不明,而宋璟也怔愣了一瞬,似乎沒有想到柳司機會這樣善良,竟然還提出要送他回去,他握緊傘柄,也許是柳司機的語氣太過善良,也許是大雨讓他情緒變得有些敏感脆弱,宋璟下意識的反應是想答應的。

可當他垂眼看清自己狼狽的模樣,身上德亞高的制服被雨水淋濕,濕噠噠貼在身上,又看了一眼滿是泥濘的鞋,擡頭隔着雨幕對上徐善平靜的眼睛,雖然他站在車外沒有上去,但光是透過車窗也能看清車內部有多麽的豪華,都是真皮座椅,宋璟埋在骨子裏的無限自卑開始沿着四肢百骸蔓延,他又想到如果他答應了上了車,柳司機順路送他回去,那他所租住的破舊半地下室也會暴露在徐善眼前,下了雨他的家現在可能已經被水淹了,如果這樣的場景暴露在徐善眼前,那他就真的一點自尊都沒有了,他的自尊會被這場雨打得七零八落。

宋璟禮貌地拒絕:“不用了,謝謝您,我坐公交車回去就好。”

見宋璟拒絕,柳司機也沒再強求,心想他可能是覺得有負擔,便點點頭囑咐了一句:“學生回去之後記得沖個澡,不要感冒了。”

宋璟微笑了一下,舉着傘,眉眼隐在雨幕中,點點頭:“好,謝謝您。”

徐善放下手中的毛巾,同宋璟打了聲招呼:“明天見。”

宋璟:“明天見。”

徐善按了一下按鈕,車窗緩緩升起,嚴絲合縫地閉上。

宋璟舉着傘,站在雨幕之中,看着車影漸行漸遠,越變越小,淹沒在車流之中,直到已經完全看不見車身了,他還是舉着傘站在雨裏出神,身後突然傳來漸行漸近,踩着水的腳步聲,舉着傘站到了他身側。

宋璟側身看過去,是德亞高的新轉學生,李泰,據說他是SK財團理事長的私生子,從國外回來的,名義上來說是李元的弟弟。

他在家也聽母親提起過,誇贊李泰性格很好,特別溫和,但是對花粉過敏,現在理事長家中對花草很謹慎,她澆完花從花房出來都要換身衣服,別墅外的花草也清理了很多,都是為了李泰。

李泰看着宋璟面容溫和,似乎從骨子裏帶着一股從容,舉着傘,眉眼隐在雨簾裏越發好看,他輕聲開口,說的話卻沒頭沒尾的:“要我送給你一雙新的球鞋嗎?”

他說這句話語氣很溫和,不帶絲毫的惡意,可是聽着又很難不讓人多想。

宋璟皺起眉,開口:“我似乎并不認識你。”

李泰看着他,聲音淡淡的:“确實不認識,只不過是我看你剛才似乎是因為覺得鞋髒了所以才不上車的,你需要嗎?我可以送你一雙。”

宋璟總覺得他像是在暗示着什麽,可是語氣又幹幹淨淨的,像是什麽情緒都不包含,他眉頭緊緊皺着,冷硬的拒絕:“不用,謝謝。”

說完便舉着傘,擡步離開。

李泰舉着傘站在雨裏,看着宋璟的背影,眉眼依然溫和,但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緊繃。

他哥的東西他來守護。

車子漸行漸遠,坐在後排的徐善緩緩開口:“柳司機,下次不要貿然做這種提議,他會弄髒我的車的。”

聞言,握着方向盤的柳司機怔愣了一瞬,而後神色越發謹慎,恭敬地颔首:“是,小姐,我知道了。”

“下次不會了。”

宋璟加入了徐善所在的競選隊伍,作為她協助競選的夥伴這件事情很快就人盡皆知,也成了德亞高的熱門讨論話題,引起了很大争議,這不光讓徐善和宋璟成為争議的對象,兩個人的名字總是連在一起,同時也更大限度地激怒了李元和鄭裕。

因為這份競選全校會長的公約,徐善現在在德亞高是敏.感人物,誰都不敢靠近她,上體育課的時候分組也沒有人帶她,她也不惱,安安靜靜的自己一個人坐到旁邊看着。

安靈看見徐善落到這幅田地倒是爽快的很,拿了一瓶水緩步走到她身邊坐下,語氣嘲諷:“徐善,真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還真是報應啊。”

徐善輕笑:“比起我,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安靈不屑:“你都自身難保了,就不用給我這樣的忠告了,我告訴你吧,徐善,我很快就要轉學了,離開德亞高到新的學校重新開始,誰都不會知道我曾經做了什麽。”

聞言,徐善勾唇,語氣溫和:“是嗎?真為你高興,那就祝你好運,安靈。”

當初的尹冬應該也是這麽想的吧,以為只要轉學到其他地方,就可以幹幹淨淨,體體面面地重新開始,可最後下場又是什麽呢。

安靈嘲諷了徐善一通之後便擡步離開,她要在其他女生結束體育課之前離開體育館,否則被她們撞見,不知道要使出什麽法子來折磨她,她可不想像曾經的尹冬一樣被許景在器械室裏面一夜。

與此同時,班級裏提前從體育館回來的鄭裕和他的跟班們圍在宋璟的座位旁。

鄭裕垂着眼,慢吞吞摘下名貴的腕表,遞給趙夫人的小兒子,他接過,面露糾結地看了一眼鄭裕,試探着問:“真的要這麽做嗎?”

聞言,鄭裕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怎麽?覺得宋璟可憐?”

趙夫人的小兒子連忙搖頭否認:“不是,我怎麽可憐他,我只是覺得這麽做有點不太符合我們的風格,你要是實在厭煩他的話,我可以直接幫你收拾他一頓,但是這種方法未免有一些……”

後半句話他沒說完,但鄭裕也能猜得到,臉色有些難看,語氣暴躁:“讓你就做就做,怎麽這麽多廢話!”

剩餘的另一個跟班用手肘碰了碰趙夫人的小兒子,給他使了個眼色,而後讨好地笑着安撫鄭裕:“別生氣啊,你的話我們怎麽可能不聽。”

趙夫人的小兒子見鄭裕臉色難看,也屈服了:“聽你的鄭裕,別生氣。”

鄭裕冷淡地斜睨他一眼,催促:“還不快點兒!”

趙夫人小兒子手腳麻利地打開宋璟書包,把鄭裕那只名貴的腕表塞了進去,又把書包拉鏈緊緊的合上。

鄭裕看着宋璟破舊的書包,輕蔑地笑了一下,直起身子吩咐:“走吧,一會兒就有好戲看了。”

趙夫人的小兒子做完了之後也就不再糾結了,表情輕快起來,攬住他肩膀:“別生我氣啊,我剛才也是為你着想,我怎麽可能會可憐宋璟那種低賤又窮酸的社會關懷對象。”

另一個跟班也從左側攔住鄭裕肩膀,嬉皮笑臉地附和:“就是,別生氣,一會兒等着看好戲,開心點。”

聞言,鄭裕臉色沒有那麽難看了,一行人輕笑着去了更衣室,換制服。

體育課結束,大家沖完澡換好制服之後陸陸續續地回到教室裏,回到座位上坐下,坐在後排的鄭裕卻突然故作驚訝,平平淡淡地開口,像是在自言自語,但聲音卻不低,教室裏的人都能聽見:“我的表怎麽不見了?”

聞言,趙夫人的小兒子和鄭裕的另一個跟班紛紛配合。

“是Vacheron Constantin那只限量款嗎?”

鄭裕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地将視線投到前排宋璟的背影上,懶散地開口:“嗯,就那塊,大上個月我生日母親送我的那塊。”

“鄭裕,你去更衣室換制服之前不是把表摘下來放在書桌裏了嗎?怎麽會突然就不見了?”

“該不會是被人拿走了吧,那麽貴的表。”

鄭裕勾唇,像是疑惑:“在我們德亞高這種地方也會有人偷東西嗎”

聞言,趙夫人的小兒子輕蔑地開口:“德亞高又不是只有我們這種階層的人,不是還有社會關懷對象嗎?他們那麽窮酸又低賤的人什麽事幹不出來,鄭裕,你就是太善良了,該不會以為他們是什麽好人吧?”

“你的表那麽貴,說不定他們誰見了覺得嫉妒羨慕,就趁着你體育課摘下來放在課桌裏的時候偷偷拿走了。”

鄭裕的另一個跟班緩緩開口:“我們幫你搜一下吧,這個貴的表總不能莫名其妙就丢了”

班上其他財閥後代和精英子女都看出來鄭裕是在借題發揮了,那不緊不慢,一點都不着急的神情哪像是名貴的腕表丢了,倒像是又盯上誰了,故意設局折磨人,紛紛興致盎然地看戲。

有人附和道:“是啊,搜一搜吧,大家都才上完體育課回來,如果是誰拿了的話,應該也沒有時間轉移,搜一搜,表在誰那裏,肯定就是誰拿的了。”

“我們肯定不可能拿,又不缺這一兩塊腕表,嫌疑最大的就是社會關懷對象了,鄭裕搜他們,我倒要看看是誰在德亞高手腳這麽不幹淨,這種人不配待在德亞高。”

鄭裕雙手交叉抵住下巴,聞言撲哧一下笑出聲:“那就搜搜吧。”

說着,他站起身來走到後門,将門關上反鎖,而後轉過身來,倚靠着教室後門,雙臂交疊在胸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趙夫人的小兒子和鄭裕的另一個跟班也站起身來,漫不經心地開口,但語氣中帶着明顯脅迫的意味:“所有社會關懷對象把書包打開,從座位上站起來。”

其中有一個社會關懷對象猶豫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開口表達自己的不滿:“這樣不好吧,我們根本沒拿鄭裕的腕表,你們憑什麽這樣搜我們,這是對我們的侮辱。”

聞言,趙夫人的小兒子似乎覺得好笑,擡步走到那個發聲的社會關懷對象面前,微微彎腰,和他對視,擡手拍了拍他臉頰,嘲諷笑着反問:“侮辱?”

說着,臉色一冷,勾起拳狠狠打在了他右臉上,男生頓時感覺嘴裏就冒出一股血腥味,身子沒站穩撞在了椅子上,肚子被椅背狠狠磕了一下,而鄭裕的另一個跟班也走過來,沉着臉拽着男生的頭發将他整個人扯了起來,一拳一拳狠狠地往男生肚子上砸去,男生抑制不住地發出痛呼求饒聲:“我錯了。”

“我知道錯了,放過我吧!”

“你們搜吧。”

鄭裕倚在後門,勾唇笑着看着這一幕,像是覺得有趣。

趙夫人的小兒子揉了揉手,直起身子,看向前排的社會關懷對象,沉聲開口問:“還有誰不滿的,不想被搜的。”

教室裏一片沉寂,他笑着開口:“你們不說話的話就是默認了,那我們就開始了。”

坐在前排的宋璟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安,直覺告訴他,鄭裕今天這場戲又是沖着他來的,他下意識看向自己挂在課桌左側挂鈎上的書包,仿佛裏面有個定時炸彈,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引爆,此刻衆目睽睽之下,他卻不能翻動,此刻翻的話反倒顯得他心虛。

趙夫人的小兒子和鄭裕的另一個跟班從後排的社會關懷對象開始搜起,原先班級裏算上宋璟一共有七個社會關懷對象,除去退學的鄭裕曾經的跑腿,還剩六個社會關懷對象。

他們倆很清楚表在誰那兒,所以搜後排社會關懷對象時也是簡單粗暴,直接将他們的書包拉鏈拉開,把所有的東西都倒在地上,散落一地,然後又裝模作樣地摸了摸他們西褲口袋,什麽都沒有。

被他們倆搜到的社會關懷對象都一臉麻木,只能屈服于鄭裕和他同伴們的暴力,被迫遭受這種人格上的侮辱,由于有提出抗議,小聲表達不滿的社會關懷對象的例子在先,其他人不敢反抗,只能忍氣吞聲,而這種侮辱只是他們在德亞高日常生活的一小部分,像呼吸一樣正常。

趙夫人的小兒子和鄭裕的跟班很快就搜到宋璟這裏,兩人不懷好意地看着宋璟,眼底滿是戲谑和嘲弄,宋璟對上他們意味深長的眼神,一顆心瞬間就沉了下去。

這一瞬間,他已經可以肯定了,鄭裕的腕表絕對在他書包裏,可這一刻他的思緒太過混亂,甚至已經沒有辦法思考,滿腦子想的都是如果鄭裕真的拿這件事情做文章的話,那樣名貴的腕表,他極有可能會被退學。

趙夫人的小兒子拿起宋璟挂在書桌左側挂鈎上的書包,拉開拉鏈,将書包翻轉,書包口朝下,裏面的書,筆記,簽字筆噼裏啪啦地掉出來,最後掉出來的正是鄭裕的腕表,砸在宋璟厚重的筆記上,啪嗒一聲發出悶響,但是完好無損。

趙夫人的小兒子彎腰将腕表撿了起來,放在手上打量兩下,視線投在宋璟身上,戲谑嘲諷着開口:“原來是你啊,沒想到我們班長竟然還是個小偷。”

鄭裕也從後門擡步走過來,走到宋璟的面前,從跟班手裏接過自己的腕表,拿在手裏仔細查看了兩下,盯着宋璟,眼底滿是惡意和嘲弄:“是我的表沒錯。”

他嘆了口氣,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班長你要是喜歡的話直接和我說多好,我可以送給你啊,像這種表我家裏多的是,為什麽要偷呢?真是讓人受傷。”

其他學生們看到腕表竟然真的在宋璟包裏,覺得事情愈發有趣了。

“真沒想到宋璟竟然會偷東西,平時看起來挺清高的啊。”

“一等果然也和其他社會關懷對象一樣,沒有什麽區別,一樣的窮酸一樣的惡心。”

有人反駁:“什麽一等啊,他早都不是一等了,現在的一等是徐善。”

“不過徐善也不怎麽樣,要不然怎麽會立下那種公約,反對校園內部暴行,這不明擺着針對元少爺和鄭裕嗎?竟然還選了宋璟這種人做協助競選的同伴,還好我沒把票投給她。”

宋璟難堪地漲紅了臉,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着,有些無措,即使知道反駁沒用,但還是執着地澄清:“鄭裕,你知道的,不是我。”

班級裏逐漸沉寂下來,都等着看宋璟怎麽度過這場危機,又或者鄭裕會怎麽折磨他。

就在這時,坐在座位上的徐善突然放下手中的筆,緩緩開口:“鄭裕,那不是你的表,是我送給宋璟的,因為他協助我競選,所以送了他一塊名貴的表,你再好好看看,真的是你的表嗎?”

聞言,鄭裕倏地轉頭看向徐善,死死的盯着她,對上她平靜清潤的眼睛,因為她護着宋璟,為宋璟解圍的舉動恨得咬牙切齒。

她就是在利用他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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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