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修學旅行
徐善和李元訂婚的消息在德亞高內部傳的沸沸揚揚的, IS上也是各個版本都有,徐善自成為全校會長之後本就人氣飙升,現在更是成了德亞高內關注度最高的人, 關系親近的人都來向她求證。
只要一下課, 課間休息, 徐善的座位旁保準就圍得裏三層外三層, 這天也不例外, 剛一下課, 許多人圍過來擠在她座位旁,七嘴八舌地打探消息。
“善兒,你真的和元少爺要訂婚了嗎!”
“徐善, 你和元少爺什麽時候開始交往的, 怎麽一點跡象都沒有, 一下子就訂婚了?”
“善兒, 元少爺的脾氣那麽壞, 你能受得了他嗎?”
“什麽時候舉辦訂婚儀式, 會邀請我們去嗎?”
徐善平靜的微笑, 聲音淡淡的:“是要訂婚了, 十一月份等李元過了成人禮之後,但具體的時間還沒定。”
現在就得到了肯定準确的回複, 當事人都說是真的了,那肯定是要訂婚了,大家紛紛驚訝的捂住嘴, 雖然IS上的爆料已經讓他們有了心理準備, 但是此刻從徐善嘴裏聽到回答, 還是覺得很震驚, 畢竟在他們看來, 徐善和李元真的是兩個完全不相配的人,一個溫和善良,一個陰晴不定,更別提徐善在競選全校會長的期間,李元帶頭針對她,讓她陷入被孤立排斥的狀态,甚至在競選的當天上午還強迫她吃下紅豆面包,差點過敏性休克,這時候在這種情況下,兩個人就突然要訂婚了,這實在是讓人驚訝。
有人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出了大家所有人的心聲:“善兒,你和元少爺是聯姻嗎?”
徐善微笑了一下,沒作聲,問出這個問題的人也覺得自己有一些冒犯越界了,對他們這個階層的圈子裏面的人來說,聯姻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沒有人會當面問出這麽讓人尴尬的問題,女生連忙幹巴巴的笑了兩聲:“對不起啊,善兒,我瞎說的,你不用放心心上,別介意。”
聞言,徐善和善地笑了一下,似乎并不介意,搖搖頭:“沒關系。”
因為氣氛有一些尴尬,有人帶頭鼓起了掌,笑着開口:“善兒,提前祝賀你訂婚快樂啊,你和元少爺一定要幸福啊。”
其他人紛紛笑着附和:“是啊是啊,希望你幸福,現在沒有比我們善兒更成功的人了,即将要申請首爾大,又要和SK財團理事長的次子訂婚了,簡直是人生贏家。”
“是啊,好羨慕我們善兒啊,一定要和我們長長久久的聯系啊,上了大學不在一起也要常聯系啊。”
徐善聽着她們假意的恭維,只是安安靜靜地笑着。
中午午休的時候,徐善走出教學樓往食堂去,宋璟跟在她身後快步追上她,和她并肩而行,但兩個人中間卻隔出一個人的距離,宋璟眉眼清冷,顯得冷凝,緩緩開口問徐善:“徐善,你真的要和李元訂婚了嗎?IS上說的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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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善側頭看向他,嗯了一聲:“是要訂婚,不過還早,要等到十一月份。”
聞言,宋璟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沒再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跟在徐善身邊,那次蛋糕店的事情發生之後,李元一直針對他,甚至在徐善競選的期間把他從樓梯上推了下去,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徐善成功當選全校會長之後也依然并沒有結束,只不過李元不再親自出面,是讓他的同伴或者是鄭裕私底下針對他。
有時是在他烤肉店兼職結束回家的路上,是在放學經過偏僻的小巷裏,總會有人堵住他,就連鄭裕也只露面了一次,其他的時候都是他們的跟班來負責,霸淩他,給他教訓。
他們也很聰明,從來不往宋璟的臉上打,可現在他長袖襯衫遮掩下的身體後背胳膊上卻都是傷痕,淤青紅腫青紫,為了不讓宋母擔心,他已經在極力遮掩了,盡量早出晚歸和宋母錯開時間,他可以忍,只需要再忍一段時間就可以了,他就能安安穩穩地申請延世大,這期間宋璟不想生出什麽波瀾。
可那天他在IS上刷到爆料說要徐善即将要和李元訂婚的動态那一刻他手腳冰涼,如置冰窖,而後湧起的是滿心的憤懑和不甘,李元他憑什麽!
徐善怎麽可能會喜歡像李元這樣的人,李元性子陰晴不定,暴力嚣張,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如果不是有頂級的家世,他就是一灘爛泥,徐善到底為什麽要和這樣的人訂婚!
在德亞高就讀,宋璟對上階層人之間的聯姻還是有所耳聞的,可當知道徐善要和李元這樣的人聯姻之後,他才切身體會到無能為力的感覺。
徐善肯定也不想和李元這樣的人訂婚,她不喜歡李元可,卻被迫于她父母的壓力要同李元訂婚。
現實是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改變,徐善不能,他一個生活在最底層,只是幸運進入德亞高讀書的窮酸者更沒有任何資格去改變,能選擇的只有接受。
宋璟看着徐善精致美好的側臉,逐漸放慢腳步,不再同她并肩而行,慢慢的被徐善落在了身後,只能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不斷向前,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
而自從和徐善和李元即将訂婚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姜父對待徐善的态度也改變了不少,以前對待她只是表面的溫和,而現在僞裝的更好,對待她也改變了态度和手法,不再讓姜承和她對着來,把她當成競争對手,非要把她踩在腳底下,而是又逼迫着姜承同她交好。
畢竟姜父怎麽也沒想到老會長竟然為了保住徐父,選擇讓徐善和李元訂婚,這代表着什麽?如果兩個人的訂婚順利的話,期間不發生什麽變數,徐善極有可能成為理事長的親兒媳,他除非是發瘋,才會繼續和徐父對着幹,讓姜承把徐善當成競争對手,處境不同了,态度和策略當然也要發生改變,姜父甚至連之前徐善考了一等和她成功當選全校會長的禮物都給補上了,價格高昂的小提琴還有一件高定禮服,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
天氣越來越涼,氣溫越來越低,眼看着離申請大學的時間越來越近,德亞高組織了修旅行,經過校內高三學生們的投票,最終目的地選擇為意大利的一個海島,當然這個目的地是針對德亞高內部高三除了社會關懷對象以外的學生們,社會關懷對象自然沒有這種福利,以他們的身份能夠進入到德亞高就讀就已經是很幸運,很值得感激的事情了,學校自然也不會幫他們負擔去意大利這種地方修學旅行的費用。
如果想去的話也可以,但社會關懷對象要自費,這條規定列出來了跟沒列出來是一樣的,因為如果社會關懷對象能拿出這筆費用的話,他們就不是社會關懷對象了。
針對社會關懷對象也有修學旅行,只不過學校為他們安排了其他的地點,當然是在國內,釜山。
修學旅行是免費的,對于社會關懷對象來說雖然無法和財閥後代,精英子女一樣前往意大利的海島,但是能夠免費去釜山玩,也很開心了。
高三生中也有不願意出去玩的學生,所以最後選擇參加修學旅行的名單要公布出來,貼在公告欄,自然是由徐善這個全校會長負責,她從老師辦公室出來,拿着統計好的參加修學旅行的名單走到了公告欄,打開膠棒在後面塗抹然後粘貼了上去,在她張貼的同時身邊逐漸有學生們圍過來。
大家圍着徐善身邊看公告欄上面粘貼出來的去修學旅行的名單,見李元的名字也赫然在列,紛紛睜大了眼睛,驚呼出聲,笑着打趣。
“學校之前也不是沒有組織過去舉行,元少爺從來沒去過,善兒,這次他是不是為了你才去的。”
“天啊,好甜蜜,元善CP果然就是最棒的!”
“話說元少爺最近脾氣真的好了很多,善兒都是你的功勞!”
徐善淡淡地笑了一下,沒作聲,公告欄去參加學校修學行的名單中沒有李泰,可能是因為海島上有各種各樣的花,他過敏症狀比較嚴重,怕會出什麽意外吧,所以便沒有報名參加,李元,鄭裕,姜承都在名單裏。
當然宋璟不在,他去釜山。
徐善和李元要訂婚的消息傳的德亞高人盡皆知,大家仿佛都選擇性忘記了曾經徐善競選全校會長時,李元對她的霸淩行為,倒是覺得男俊女美,磕起了校園情侶CP,對李元的一舉一動觀察的也更加細致了,但凡他和從前有什麽不一樣,都被大家歸在徐善身上。
也許是李元今天多笑了兩次,肯定是因為徐善,或者是李元今天沒有霸淩社會關懷對象,也是因為徐善,甚至離譜到認為他開始學習,也是因為徐善。
徐善的IS如果發了什麽動态,底下的評論也都是幫她@李元的。
出發前往意大利海島修學學旅行的前一天,大早上的李元就給鄭裕打電話,鄭裕蒙在被子裏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陣持續不斷的電話鈴聲給吵醒,睡眼惺忪,眼睛甚至都沒睜開,伸長了手從床頭上摸過手機,也沒看是誰來的電話,直接按了接通鍵,語氣暴躁:“誰啊?大早上的!明天還要坐一整天的飛機,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電話那頭傳來李元冷沉聲音:“鄭裕,你來我家一趟。”
這熟悉的聲音讓鄭裕一下子就清醒了,原本惺忪的睡眼也一下子瞪大,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确實是李元沒錯,煩躁的語氣也緩和下來:“這麽早去你家幹嘛?明天就要一起去修學旅行了,在機場見不好嗎,該不會是讓我去幫你收拾行李吧,我可不會啊,我這行李還等着管家收拾呢。”
聞言,李元聲音有一些不耐煩,催促道,語氣強勢,不容拒絕:“讓你來就來,別廢話。”
鄭裕習慣了對李元唯命是從,悶悶地嗯了一聲,輕嘆口氣:“行,知道了,元少爺!”
認命般的掀開被子,下了床:“這就去,等我。”
他不知道李元叫他是去幹什麽,簡單地換了一身衣服之後怕李元真叫他去給他收拾行李,把管家叫來房間,緊急培訓了一下去海島旅行大概要帶什麽行李記在備忘錄上,這才出發前往李家。
鄭裕到了李家之後,別墅客廳裏只有理事長夫人在,他收斂了玩世不恭的樣子,雙手垂在身側,禮貌的颔首打招呼:“早上好,伯母。”
要說最親近的同伴李元只有鄭裕這麽一個朋友,理事長夫人對待他也和顏悅色的,親切地同他打招呼:“裕兒來了,快坐,你好久沒有到家裏來了。”
鄭裕禮貌的拒絕輕聲,詢問:“伯母,我就不坐了,李元叫我來的,他人呢?我去找他吧。”
聞言,理事長夫人露出微笑:“原來是元兒讓你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找你有什麽事,他今天特別反常,大早上就起來了,讓管家給他拿了燒烤的支架,還有爐具去別墅後面的庭院裏邊烤肉去了,現在應該還在那裏,你去那找他吧。”
鄭裕聽了額頭飄過三條黑線,這一早上給他打電話叫他來,該不會是讓他吃烤肉吧,鄭裕幹巴巴地笑了兩聲:“好,伯母,那我現在過去找他。”
理事長夫人抱着小狗,輕撫小狗柔軟的毛,笑着說:“裕兒,中午就留下來吃飯吧。”
鄭裕開口答應:“好的,伯母,那就叨擾了。”
理事長夫人笑着嗔怪:“你這孩子這麽客氣幹嘛,快去吧。”
聞言,笑了笑,沒再說話,恭敬地沖理事長夫人颔了颔首,而後走出別墅去後面的庭院找李元去了。
幾乎是剛繞過別墅,還沒有等到走到後面的庭院,鄭裕鼻息間就已經隐約聞到了一股焦糊味兒,等他走近了才看清綠意盎然,繁花盛開的庭院裏煙咕隆咚,全都是煙,還伴随着一股肉烤糊了的焦味兒,因為煙實在是太大了,甚至連站在烤爐支架後面的李元身影都是朦朦胧胧的,伴随着他的咳嗽聲,鄭裕被嗆的也輕咳了兩聲,身子微微往後一仰,擡手捂住鼻子:“李元,你這是幹什麽呢?這麽大煙,你是烤肉啊還是放火呀?”
李元拿着烤肉的夾子,從爐具支架後面走出來,鄭裕這才看清他白皙的臉上挂着灰,眼尾也被煙嗆得通紅,輕輕咳嗽着,緊緊擰着眉,一臉煩躁。
鄭裕吐槽:“你要想吃烤肉的話,就讓管家和傭人們給你弄不好嗎?非得自己弄,遭這麽大罪,還都烤糊了,真不知道你圖什麽。”
李元眯了眯眼睛,只有煩躁,卻沉默着,沒開口,将手裏烤肉的夾子扔在草地上,斜睨了管家一眼:“收拾了,再重新換一副爐具支架過來,還有炭,炭也換了,肯定是炭的問題,要不然也不會冒這麽大煙。”
在一旁邊被煙嗆強忍着咳嗽的管家,連忙颔首,小心翼翼地開口:“是,元少爺,我這就去。”
官家匆匆離開之後,鄭裕用手肘碰了碰李元,疑惑的開口問:“一大早叫我過來做什麽,該不會是要親手烤肉給我吃吧?”
說着,鄭裕玩世不恭的笑了兩聲:“沒想到我有一天竟然還能吃上SK財團小太子爺親手給我烤的肉,還真是榮幸。”
聞言,李元涼飕飕地看了他一眼,鄭裕連忙噤聲,不再開玩笑。
李元聲音冷沉,開口:“叫你過來,不是請你吃烤肉的,是讓你煮拉面。”
聽他這要求,鄭裕驚訝的提高了音量:“煮拉面?”
“給你煮?”
“你要吃我煮的拉面?”
“大早上把我叫醒過來,就是讓我給你煮拉面?”
鄭裕接連幾個的提問把他此刻無語的心情表現得淋漓盡致,大早上的他還沒睡醒就被他一個電話給叫醒,又是洗澡又是換衣服的趕過來了,結果是讓他過來給他煮拉面的,鄭裕真是欲哭無淚,但看着李元陰沉沉的臉卻又不敢反駁。
李元沉聲開口:“不是讓你給我煮,我是讓你教我怎麽煮。”
鄭裕更疑惑了:“你要想吃拉面的話,家裏那麽多傭人供你使喚,還用得着你自己下廚煮。”
聞言,李元擰着眉頭,煩悶地開口,聲音裏卻透出一絲羞惱:“去海島第一天不是露營嗎?露營的話怎麽少的了烤肉和拉面!”
聽李元這麽說,鄭裕那缺了根弦兒的神經突然一下子就接上了,恍然大悟,李元學這些可能是想要修學旅行露營的時候為徐善做,想通了這關節後鄭裕突然沉默了下來,是啊,等李元過完生日成人禮之後,他就要和徐善訂婚了,到時候他們就成為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了,就算現在還沒有舉行訂婚儀式,可這個消息在德亞高內部早已經人盡皆知,可以說徐善是他的準未婚妻,李元的身份為徐善做這些是天經地義的,也是名正言順的。
鄭裕突然就覺得慶幸,還好他極早就察覺到了李元的心思,而他自己對徐善的心意也沒有表現的那麽□□,在他想要隐藏起來的時候,還能夠掩蓋得住,
李元見鄭裕沉默,盯着他,緩緩開口問:“想什麽呢。”
鄭裕回神,為了掩飾尴尬,幹巴巴的笑了兩聲,岔開話題:“沒什麽,你不是要我教你煮拉面嗎,我跟你說我煮拉面可是一絕,別以為煮拉面簡單,火候,水量,時間掌控缺一不可,這樣才能煮出來最勁道爽滑的拉面。”
鄭裕說了一大串,見李元還是若有所思的盯着他,慌亂地避開他視線,走到現在已經不怎麽冒煙的爐具支架前,催促道:“快點讓傭人拿鍋和拉面來啊,不是要煮拉面嗎?”
李元沖站在一旁的傭人招了招手,傭人見了連忙小跑過來,吩咐:“去拿鍋,拉面,還有礦泉水過來。”
傭人恭敬地颔首:“好的,元少爺,我馬上就去。”
傭人的鍋,拉面,還有礦泉水和管家的爐具,韓牛,雞肉串,香腸一起回來的。
管家小心翼翼地把剛才那個烤糊了不能用的爐具挪走去清理,又幫李元和鄭裕把新的爐具給支起來,然後将炭點燃。
鄭裕煮拉面,李元在旁邊拿着個夾子,一邊翻烤肉,一邊看鄭裕怎麽煮。
鄭裕一邊煮一邊絮絮叨叨的:“這個礦泉水你添加到這個鍋底大概三分之一的位置就行,水加多了的話,拉面味道會變淡。”
說着,他撕開包裝把面餅放進去,拿着筷子往水底按壓了一下,等水開始微微沸騰之後又打了一個荷包蛋進去,最後撕開調料往裏放,強調:“調料一定不能先放要後放,要不然水煮開的過程中調料的香氣變少。”
李元拿着夾子翻肉,但眼睛卻一直盯着鄭裕的動作。
面餅調料都放進去之後,水也開始沸騰,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鄭裕拿着筷子在鍋裏攪拌了兩下,兩個人都沉默着,只有烤肉滋滋作響,還有拉面鍋裏面湯沸騰着的聲音。
鄭裕緩緩開口,狀似漫不經心,只是随意問一嘴:“李元,你費這麽大勁是想先練好,等到修學旅行露營的時候做給徐善吃嗎?”
聞言,李元垂眼看向滋滋冒着火星的炭,握緊手裏的烤肉夾子,給肉翻了一個面兒,沉默了良久,才輕嗯了一聲,聲音很輕,低不可聞。
聽到他嗯了一聲,鄭裕輕笑,和他平時玩世不恭的笑不同,這個笑微微洩露出幾分酸澀,勉強扯出一抹笑,打趣李元:“快要訂婚的人果然不一樣,還真是溫柔體貼。”
他拿着筷子攪拌着鍋裏的拉面,仿佛連鍋裏水氣噴灑在他手背上都感覺不到燙,那次他吃魚餅串過敏的時候,徐善來家裏,他們倆開車去了便利店,那天晚上他還用便利店簡陋的機器給徐善煮了拉面,那時他還說這次吃了的話,下次再想吃可得求他。
想來沒有下次了,李元會煮給她吃,還是他親手教的。
一上午的時間,兩人就在別墅後面的庭院裏邊度過,管家換了好幾次爐具支架,期間烤糊了無數的韓牛,香腸,還有雞肉串,因為控制不好火候,後期他甚至烤的半生不熟就從火上拿下來讓鄭裕嘗。
鄭裕突然就覺得李元提前練練是有道理的,如果等到修學旅行第一天露營的時候,他這幅手藝烤的半生不熟的或者是烤得糊的都已經發黑的肉給徐善嘗的話,他們倆的婚事八成是要黃。
中午理事長夫人派傭人過來,叫李元和鄭裕吃飯,但兩個人沒有一個能吃得下去的,李元眉眼陰沉,緩緩開口:“你回去告訴母親,我們不吃了。”
鄭裕站在一旁也連連點頭:“對,不吃了,吃不下,你回去告訴伯母,讓她先用餐,不用等我們。”
傭人一臉為難,還想再勸,李元卻擺擺手示意讓他趕緊走,傭人這才轉身離開。
鄭裕又陪着李元練習了一下午,雖說最後出來的成品不能和米其林五星大廚比,但最起碼能入口了,肯定是比早上他烤糊了的肉,還有煮的半生不熟的拉面要強得多,鄭裕此刻也沒有心思再想徐善了,他感覺鼻息間都是烤肉的焦糊味,還有拉面刺激的辛香料,他現在只想去洗一個澡。
李元吩咐管家和傭人把剩餘的東西都收拾好,然後就和鄭裕進了別墅去沖澡了。
李元回了自己的卧室,鄭裕去了客房,沖完澡之後傭人給他拿了一套李元的新衣服換上之後他去了李元的卧室,剛推門進去就愣在了門口。
李元卧室的裝修風格和他差不多,只有純黑色灰色兩種顏色,顯得冷硬,但他床頭卻突然挂了一幅巨大的相框,清麗白皙的少女,飽滿紅潤的嘴唇,咬着薔薇花,柔順的黑色長卷發披散着,露出幾分糜豔的美,也給整個卧室添上了一抹亮色。
他上次來時還沒有這幅照片。
鄭裕站在門口,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
李元早已經換好衣服了,沖完澡之後頭發沒有吹幹,濕漉漉的搭在額頭上,顯得更冷淡陰鸷,擡頭看了鄭裕一眼,見他愣在門口,催促:“進來啊,站門口做什麽?”
鄭裕扯出一抹笑,走進他卧室裏,走進來再細看才發現他黑色真皮大床的床頭旁擺着一個透明的雕花玻璃瓶,裏面插了一枝紅薔薇,細細看就能發現花瓣并不飽滿,倒像是掉落了幾瓣,而花梗處也像是破了一塊皮似的,露出裏面的綠意。
鄭裕猜也許他養在花瓶裏的這枝薔薇就是照片裏徐善雪白貝齒咬着的那枝。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再看那花也不再看那照片。
鄭裕看向李元,玩世不恭地笑着問:“怎麽樣,還有別的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行李還沒收拾呢,你不也還沒收拾行李嗎,抓緊吧,要在意大利待三天兩夜呢,別落些什麽東西忘帶,早點收拾。”
李元嗯了一聲,擡手拍了拍鄭裕的肩膀:“今天辛苦你了。”
鄭裕輕笑了一下:“客氣什麽,我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擡步離開了李元卧室,帶上門的那一刻他輕舒一口氣,沉默了幾秒,才擡步下了樓,同理事長夫人打過招呼之後,離開了李家別墅。
晚上的時候,理事長夫人派管家和傭人過來幫李元收拾行李,傭人拿着衣服一件一件地問李元這件要不要帶,那件要不要帶,還有他的腕表,鞋都要一一詢問過,他點頭覺得滿意才能理好之後往行李箱裏放。
管家考慮的周全,幾乎旅行過程中能用到的東西大大小小的都給李元帶上了,一共收拾出來了兩個行李箱,恭敬地颔首詢問:“元少爺還有什麽需要帶的嗎?”
李元身子倚靠在桌邊,聞言,擡眼看了一眼行李箱,緩緩開頭:“再找一些閃亮華麗的東西帶上。”
聞言,一向見慣了古怪要求的管家也不禁露出困惑為難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詢問:“元少爺,這……還請您明示,閃亮和華麗的東西是什麽?我揣測錯了您的心意,讓您的旅行過程中出現什麽不愉快就不好了。”
李元眉眼煩躁,語氣中染上羞惱,斥責:什麽都要我說,還用你做什麽,自己想!”
聞言,管家更加惴惴不安,他視線不經意瞥見挂在李元真皮黑色大床上面的巨幅相框,看見徐善清麗的臉,突然福如心至,他身邊可不是有一位特別喜歡華麗和閃亮東西的人,徐善小姐!
她無論是穿德亞高的制服還是穿禮服,閃亮和華麗的發飾都是必不可少的,管家覺得自己猜到了李元的心思,松了一口氣,連忙謹慎開口答應:“是,元少爺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
管家匆匆出了李元卧室,打開手機開始搜索,露營過程中有什麽女生喜歡的華麗還閃亮的東西,搜索出來的是挂燈,各式各樣的挂燈,有星星形狀的,有心形的,挂在帳篷上的那種。
管家和傭人連夜準備好,放進了李元的行李箱裏。
徐家這邊,徐善也在收拾行李,只不過徐母不放心,沒有讓傭人過來幫她收拾,而是親力親為,快要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徐父也過來了,他眉眼本就儒雅,最近又春風得意,顯得人氣質越發溫和,開口詢問:“善兒,你收拾的怎麽樣了?”
徐善輕聲開口:“母親已經幫我整理的差不多了。”
徐父滿意地點了點頭:“好,我來是還有一件事要囑咐你,這次修學旅行,你務必要照顧好元少爺。”
聞言,徐善平靜地點了點頭:“我知道的,父親。”
徐母也附和徐父:“是啊,善兒,畢竟是去意大利,不是在韓國,肯定會有不習慣的,你務必要照顧好元少爺,你現在畢竟是他的準未婚妻,這是你的職責和義務。”
徐善溫順地應了一聲,微微垂下眼,濃密卷翹的睫毛遮住眼底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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