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雞腿五·傳說的稀世雞腿

“這……這是甚?”蘇清顏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指着白子初懷裏的東西問道。

白子初扯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從他懷裏的碟子裏拿了一樣東西出來,咬了一口,滿足地道:“雞腿啊。”

“雞……雞腿?!”蘇清顏的眼睛都瞪大了,傻愣地看白子初啃着油膩膩的雞腿,邊吃還邊舔舔嘴,一副吃得很香的模樣。

蘇清顏沖了過去,盯着白子初手裏的雞腿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瞧瞧這個珍稀之物的雞腿有何與衆不同。

吸了一口氣,嗯,香味馥郁,果然不同凡響。

“呶,給你吃一口。”

吧唧一口咬下,嚼了嚼,口感上佳,香嫩圓滑,果然與衆不同。

等等,她在做什麽?!

蘇清顏睜開了眼,發覺自己嘴裏正咬着一塊雞腿肉,白子初在骨碌骨碌地轉着眼珠子看着她,而他手裏的雞腿缺了好大一口,很明顯是她啃出來的。

她快速地閃了開來,輕輕地拭了拭唇,指着那個雞腿正色道:“咳咳,白子初,這便是你口中所說的珍稀之物?”

白子初啃完了手裏的這個雞腿,随手把雞骨頭一扔,抓起一個繼續啃:“對啊,珍稀之物不是你無我有的麽。你瞧它的口感如此好,香味上佳,這可是本教獨一無二獨家秘方釀造的珍稀之物,屬于白小初一人的小、雞、腿!”他把手裏那個油膩膩、亮澄澄的雞腿在蘇清顏面前晃了晃,笑得一臉無邪。

鼻尖幽幽地傳來一陣陣的雞腿香味,蘇清顏閉上了眼,捂着鼻子倒退了一步,白子初覺得好玩,拿着那雞腿前進了兩步,她又退兩步,白子初又前進三步。

“咚”地一聲撞到了牆壁,蘇清顏怵地睜開了眼,死死地盯着白子初,目光刻意掠過那個雞腿。

而白子初将雞腿送到了蘇清顏的雙眼前搖了搖:“你不是要這東西麽?我很大方的,呶,給你一個。”

蘇清顏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強壓心頭的躁動,最後,她厲聲一吼——

“一個怎地夠!給我來兩個!”

……

于是到最後,蘇清顏便同白子初窩在了角落,啃起雞腿來。

她方才特意跑了出去看了看匾額,原來這裏是“膳房”,難怪這裏無人把守了。畢竟除了白子初這個半夜摸黑來偷吃雞腿的人,還會有何人會來偷東西。

她側過頭看了一眼那把雞腿啃得幹幹淨淨,連骨頭都要咬上幾口,連裏頭浸的汁都吸幹淨的人,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今夜好不容易逮着了機會可以去偷玉葉花,誰知結果卻被帶到了這裏啃雞腿,不過這雞腿還真香呢,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她一天都未吃過東西了,莫怪會覺得這雞腿那麽好吃。

此時白子初已經将雞腿啃幹淨了,他滿足地舔了舔雙唇,油膩膩的雙手就要往自己的衣袖上擦去,蘇清顏一見,趕忙将他的手扯開,從自己的懷裏掏出錦帕,丢到他面前道:“用錦帕擦,擦衣服不幹淨。”

“啊?”白子初疑惑地抓起那個錦帕,左右翻看了一下,“可我大哥說吃飽飯,要用衣袖擦手才是。”

“什麽!”蘇清顏驚詫地道,這都是個什麽大哥啊,竟然這般教壞他。

許是被蘇清顏突然大聲講話的聲音吓到,白子初瑟縮了一下:“蘇小顏,不……不對麽?”

蘇清顏看他那純良的模樣,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嘆道:“不對,非常不對,”她取過白子初懷裏的錦帕,拉過他的手,仔細地給他擦拭起上頭的油膩,溫柔地道:“你的衣服如此幹淨,若是擦髒了怎地辦,吃飽了當是用錦帕擦拭雙手,或是用水洗才是。”說完,她拉着白子初到水池邊,撲着水到他手上,教他用水洗手。

冰涼的水打在手上,白子初開心地笑了起來,還調皮地潑着水到蘇清顏的臉上,看到她氣鼓鼓的模樣,笑得更加開心。

看着白子初純真的笑容,蘇清顏的煩惱瞬時都消失殆盡了,她直覺自己都快變成一個大姐姐了,在這照顧小弟弟。然而,當她問起白子初年紀時,白子初卻掰着手指數了數,而後甜甜地伸出五指,道:“五歲。”

“……”蘇清顏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無論怎麽看,他都有二十來歲了,“是誰告知你今年五歲的?”

白子初自豪地拍着胸脯道:“大哥!”

“……你的大哥到底教了你些甚。”蘇清顏愣愣地問道。

白子初歪了歪頭,掰着手指數道:“大哥教我吃飽後要用衣袖擦手,沐浴要用冷水,洗發要用泥土,尚有……”

“停!”蘇清顏擡手止住了白子初的喃喃自語,“你大哥這般擺明是在害你啊。”

“不不不,”白子初搖着手道,“大哥待我很好的,他天天給我雞腿吃,你瞧,雞腿可好吃了。”他晃了晃手裏頭的雞骨頭,笑得一臉純真。

蘇清顏伸手扶額,小聲念道:“給你吃雞腿,你便如此輕易相信別人,若是我給你雞腿,将你拐去賣了,你豈非還幫我數錢。”

“蘇小顏不會賣我的。”白子初湊了過來,“我會看人的,蘇小顏是好人。”他負着手,晃着身體道:“其實大哥也是為我好的,他告知我這教裏頭有很多很多壞人要害我,是以要我裝作癡傻的模樣,蒙騙過去,屆時他将壞人一網打盡後,便會獎勵許多的雞腿給我吃。”

蘇清顏愣了愣,已不知怎麽答話了,一時之間,她竟無法分辨這個白子初究竟是真傻還是假癡。

“你同你的大哥是親兄弟?”蘇清顏試探性地問道。

白子初重重地點了點頭。

蘇清顏微微蹙起了柳葉眉,江湖上一直都未聽說過琉光教有個二教主,便是如今的大教主,何時即的位,與上任教主有何幹系都未有确切的消息。“那你大哥是何時繼承教主之位的?”

“咦?何時?”白子初歪了歪頭,掰着手指數了好半天,終于得出了答案,“在我還在娘親肚子裏時!”

“……啥?”蘇清顏愣了愣,那教主的聲音雖隐在面具之下聽不清,但看起來年紀應與白子初相仿,若是那時白子初還在娘親肚子裏,那教主豈非幼兒時便即了位,如此,也不怕他人觊觎教主之位麽。

“吶,我今年五歲,而我大哥是在八年前即的位,那我那時豈非還在娘親肚子裏麽。”

“……”蘇清顏突然覺得跟他說話實在是費勁,不過,倒也得出了這琉光教教主乃是八年前即位的消息。

她想了想,又甩了甩頭,罷了,琉光教的事情與她無關,她只要早些取得玉葉花,歸去便好,其餘的也不歸她管。

至于白子初麽,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人各有命,白子初如此天性純良,也并非不是件好事。

蘇清顏望了望天,眼看着這月上西頭,今日這盜取玉葉花之事也沒戲了。于是,她長嘆了一聲,跟白子初說了一些生活的常識後,便跟白子初揮了揮手,告別而去。

而在她離去後,望着她背影的白子初,嘴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

蘇清顏回到了那個關押她的房子,便封了自己的穴道,僞裝成之前被綁着的模樣,靠在一邊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她便被一人給踢醒了,她一惱,就跳了起來,吐出了嘴裏的布,罵道:“奶奶個熊,是哪個混賬敢踢姑奶奶我!”

“……”

沉默,一陣沉默,當蘇清顏反應過來時,才發現站在她面前的是琉光教教主,而她此刻身上的麻繩已被她丢開,嘴裏的布也被她吐了出來。

于是,蘇清顏對着教主大眼瞪小眼了片刻,便嗷了一聲,趕忙朝門口跑去。

可是,卻有人的手快她一步,将她拎了回來,朝角落一丢,摔得她渾身發痛。

“哎喲,你便不能悠着點麽。”蘇清顏揉了揉臀部,嚎道。

“老宋,”教主揚了揚下巴對着地上的那堆麻繩,冷冷地質問,“這是怎地回事?”

宋叔走到教主的旁邊,看了一眼周圍的狀況,旋即一笑,搓搓手道:“屬下認為,這個……嗯,這個……”

“哪個?”

“嘿嘿,”宋叔摸了摸腦袋,笑道:“屬下認為此乃蚊蟲咬破的。”

“……”

這下甭說教主了,連蘇清顏都不由得抛了個鄙夷的目光給宋叔。

最後,教主一惱之下,伸手一指,厲聲大喝:“拖出去,給本座——”

“且慢!”蘇清顏小手一擋,制止了教主的話。

“嗯?”教主揚起了一個語調。

“敢問教主,我所犯何事,緣何要将我‘咔嚓’。”蘇清顏擺了一個斬頭的動作。

“本座何時說要将你‘咔嚓’了?”教主疑惑地問道。

“啊?那你要将我拖去何處?”

“呵,既然此時的蚊如此厲害,不如去喂蟻好了。”

“……”

于是,為了留在琉光教偷取玉葉花的蘇清顏,便忍氣吞聲乖乖地被五花大綁丢到了螞蟻窩附近。

“宋叔,可否救我一救。”蘇清顏歪過頭,望着那個悠閑地在扇涼的人。

“唉,丫頭,非是我老宋不肯救你,實是你所犯的乃是滔天大罪啊。”宋叔扯着一張笑臉,看似愧疚地道。

“……”敢問這掙脫麻繩怎地便成了滔天大罪了?蘇清顏轉了轉眼珠子,無奈地道:“那宋叔,你可否幫我個忙。”

“不可,不可,”宋叔忙連連擺手道,“這砍頭大罪的忙,我可不敢幫。”

“宋叔,其實……”

“其實你待在這兒也不錯,瞧瞧這周圍風景一片獨好,鬥鬥蟻也不錯。”

“宋叔,我……”

“我知曉我知曉,你想讓我解開麻繩嘛,可我老宋可不敢違逆教主的意思,是以丫頭這可抱歉了。”

“宋叔,你……”

“诶,你別看這地兒小,但可涼快哩。”

“宋叔!”蘇清顏深吸一口氣,大聲吼道:“可否将我翻個身來,我可不要面朝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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