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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驕将肉處理得很幹淨。

其手法之娴熟,讓觀衆懷疑她曾經去當過屠戶。

她原本沉默地切着肉,冷不丁的掀了掀唇角,仿佛猜到觀衆在想什麽的說:“我在出道之前當過屠夫。”

【????】

【真的嗎???】

【肯定假的,她在開玩笑呢,她這麽笑的時候都是在編話,十年驕粉不請自來】

盛驕把肉切成片狀,刀工精巧得都能拿去火鍋店賣了。

她以兩人的食量為準,切好後,便讓蘇采星負責烤:“我去海裏看看有什麽好吃的,你烤好肉看着火候,等會順便把我的衣服洗了,我讓你采的果實是無患子,用開水泡一下它……一次五六粒吧,其實用不着那麽多,都行,再用衣服把它搓出泡末。晚點兒你去溪邊洗,那邊有淡水,算了,我陪你一起去。”

荒島上的時間過得很慢,這會天還是亮着的。

但等下吃完飯,盛驕想來也沒別的事要做,索性陪她一起去好了。

蘇采星用力點頭。

盛驕失笑:“小心頭掉下來。”

蘇采星下意識地雙手扶穩頭顱。

彈幕被呆呆的社畜小姐姐萌到,也有盛驕的女友粉代入她,感受到了當大佬小嬌妻的感覺。

盛驕再次跳入水中。

她的入水方式也很講究,能在最短時間潛入很深的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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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一把刀切入了海洋。

盛驕撬了八個牡蛎下來,先放到海邊。

這次收獲了新的東西——六個黑漆漆的海膽,她上水後切開來把黑色的內髒去掉,生吃了一個,看着狀況很好,一點腥味都沒有。

看她輕松的樣子,觀衆不禁懷疑,這些也是節目組投放下去的。

【這海膽不便宜吧】

【不會吧,節目組看着沒那麽有錢】

【除了驕姐誰敢下水?】

節目組再次麻木地打出特效字——《危險動作,切勿模仿,真不是我們安排好的!》

太冤枉了。

每次盛驕下水他們都很緊張,所謂欺山莫欺水,附近可沒有救生員,她又潛得那麽深入,萬一在八米深的海底腳抽筋了,誰來得及去救她?溺水缺氧能救的黃金時間太短了……

商清意記得盛驕說過這批特供給《荒島》的天眼有一定的急救功能。

當然,永遠不觸發是最好的。

臨時艙裏有許多個割裂的屏幕,商清意看向其他組的,在第一天派發的物資耗完後,他們都在想辦法尋找食物。

尋找的手段都不一樣。

饞肉的派派想和隊友一起去抓兔子;那倆男嘉賓試圖趕海,結果海鮮沒抓着,找到了很多海洋垃圾,彈幕說他倆是環保先鋒很有正能量,讓節目組獎勵他們一人一個大列巴;顧時遇那組……他嘗試進入忘我境界,忘我了就不餓了。

看到除了盛驕以外的嘉賓都很守規矩,沒做出危險行為,商清意深感安慰。

“商哥,顧時遇那組快碰上盛驕了。”

“嗯?看看他們要幹什麽。”

工作人員聽話地将兩邊的畫面放大了。

顧時遇在幹嗎呢?

他在沿着海邊走。

他一開始想着只要減少活動就不餓了,發現沒用,躺着的時候饑餓感更強烈,但他有點小興奮:“長這麽大第一次挨餓還沒人管我诶,好刺激。”

【……】

【他應該是所有挨餓嘉賓裏,我唯一想要加大力度的】

【屬于是小少爺來體驗生活了】

他沿着海邊走是幹嗎呢?

顧時遇喜歡有聽衆,他雖然看不見身附光學迷彩的天眼,卻篤信它在身邊拍着自己,他合上眼睛:“我嘗試通過想象來欺騙自己的身體,嗯,假裝我現在面前有一桌大餐,不是冷冰冰的面包,也不是幹巴的壓縮餅幹,是烤肉,我想吃烤肉……嗯?想象很有效,我開始聞到肉味了。”

接下來,顧時遇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想象很細致:“這肉味居然還帶着炭烤的香,看來我很有想象的天賦啊!”

觀衆看了一眼盛驕那組畫面裏的背景。

再看看顧時遇背後的畫面。

仿佛察覺到肉香的真相了。

閉着眼睛的顧時遇不知道啊,他沒有藝術細胞,但內心充滿了浪漫的情懷,遇到日落會停下腳步,看到沙漠會贊美自然,經常被冰川極光的壯麗征服過,就像無數熱愛吃糧,自己産糧卻總是OOC的一樣,審美天花板,水平下水道。

他閉着眼,被自己的強大想象力震撼到了。

走得更近些了。

“……你們可能想象不到,我現在聽見了烤肉的滋滋聲!太逼真了,真想把我的聽覺共享給你們。”

【謝謝您的心意了】

【沒想到吧,不用共享聽覺也聽到了】

【不僅聽到,我們還看到盛驕在吃烤肉】

盛驕正在吃小挂件給她烤的鹿肉。

筷子是大小适中,稍微打磨清洗過的幼細樹枝。

海風輕柔地拂在臉上,蘇采星看向海平線,感覺這刻美好極了——以前同樣的時間,她在做什麽呢?還沒下班吧,剛進公司時還做着興許六點能準時下班的美夢,後來下班時間越來越晚,她想準時下班就會被指責“沒責任感”、“太自私”和“不上進不願意打拼”。

她開始變得很不喜歡六點。

因為六點會使她想起來,世界上有許多人在這個點可以下班回家,而她只能繼續待在公司裏。

後來變得無所謂了,麻木掉,感覺不到天氣溫度的變化,盒飯味道等同嚼蠟。

而這時,蘇采星居然久違地感受到海風的氣味,鹿肉油脂的味道,還有身邊有朋友的感覺。

原來五感是會恢複的。

她居然在荒島上活得有個人樣。

蘇采星悄咪咪地拉了拉盛驕撐在地上的手,她正在嚼着一片鹿肉。

其實以盛驕的反應速度,她擡手的那刻她就知道,只是懶得躲,沖她疑問的擡眉,讓她解釋一下自己的行為。

“好高興遇到你!”

蘇采星說完後,晃了晃她的手:“我們離開節目後還能做朋友嗎?”

就這啊。

盛驕無可不可地點點頭,算是允許她當自己的朋友了。

【好拽啊,為什麽她可以這麽拽】

【我就喜歡驕姐這種拽】

【羨慕到流淚,我也想做盛驕的朋友,好可靠】

就在這溫馨的一刻,盛驕聽到了正往自己這邊走來的腳步聲。

“有腳步聲,”

她說:“應該是人,不知道是不是紅帽子。”

紅帽子就是會到處“襲擊”嘉賓的工作人員。

臨時艙裏看到這一幕的工作人員都感嘆驕姐太謹慎了,看過她獵殺鹿的那一幕,誰敢去襲擊她?工作人員各自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運動神經,跑得肯定沒鹿快。

盛驕擡目遠眺,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正是閉着眼走路的顧時遇。

他走得相當陶醉,不遠處的前方卻有一塊大石頭,他要真這樣繼續走下去,肯定會摔得很慘。

“這應該算是必要的救援吧?”

盛驕向天眼後的節目組确認了一下,便起身快步接近他。

在他距離大石頭尚有一步之遙時,她一把按住了他的肩。

顧時遇睜開眼來,看見是她後,驚喜道:

“……盛老板!”

“你一路是這麽走過來的?”

看他點頭,盛驕無語:“沒把你摔成高位截癱真是傻人有傻福。”

走着走着居然能碰上她,看來命裏合該有她這個貴人。

顧時遇将自己剛才想象的畫面分享給她。

盛驕一聽:“不是你想象出來的,我是和隊友在烤肉。”

他往她身後看去。

果然看到了正在烤肉的蘇采星。

明明同一個人,卻和第一天的灰頭土臉有點不一樣了,臉上有了神采。

看來大自然真有洗滌心靈的作用嘛,顧時遇心想着,咽了咽口水。

他好饞肉QAQ

現烤的,熱乎乎的肉。

看到油花從肉片裏滲出來時,顧時遇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渴望地看向盛驕。

【這眼神,好真實】

【坦白講我也要控制不住了,在直播間裏的鏈接下單了鹿肉……這玩意好吃嗎?撓頭】

【鹿肉不像豬牛羊那樣熱門是有理由的,總之別抱太大期待】

【喜歡《紅樓夢》裏對烤鹿肉的描寫,琉璃世界白雪紅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

【腥?膻?懂了,那就是不好吃】

“剛才扶你一把,是因為不扶你就要摔個狠的,我分肉給你吃算惡意組隊,別想了。”

盛驕直接一句話打消了他的念頭。

可顧時遇的視線仍然粘在烤鹿肉上……

這石板烤肉,看着太誘人了!

顧時遇:“平時吃燒烤的時候,要是點菜點多了,看見一只小狗路過,扔片肉給狗吃也很合理吧。”

“你想表達什麽?”

顧時遇:“汪。”

觀衆當場被震撼了。

單從外表來看,顧時遇是富有文藝氣質的憂郁帥哥,也擁有跑了十個老婆以上才能練出來的低音炮,而他用這樣的外在條件,吐出這麽一個汪字時,觀衆完完全全感受到了他對吃肉的渴望。

【哈哈哈哈不至于,真不至于】

【有被可愛到,給他吃!】

【看把孩子饞的,就分他一點嘛】

臨時艙裏的工作人員也沒想到顧少爺這麽能整活。

彈幕上讓他一起吃的呼聲很高,不過為了公平性起見,商清意依然沒有同意讓盛驕分肉給他——她對這也不太有所謂:“叫什麽都沒用,你不是說文章憎命達嗎?你就坐在這裏看我們吃肉吃海鮮,體驗一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吧。”

觀衆要被盛驕的吐槽笑瘋了。

總之就愛看顧少爺委屈巴巴的。

顧時遇真坐了下來,看着海邊,本來就愁苦的臉看上去更憂郁了。

不一會兒,尹虎就找到了他。

他剛好去做了個小任務,爬樹幫藍帽子村民拿回挂在樹上的果實,換取了一大包吐司,順便掏了個樹上的鳥窩……為了防止掏的是保護動物的窩,那仿佛也是節目組放上去的,尹虎當時對着樹上鳥巢中的兩個碩大雞蛋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尹虎聽顧時遇說完來龍去脈後,也跟着坐了下來。

兩人坐在下風口處,就着烤肉的香氣啃起了幹巴的面包。

一邊是烤肉烤海膽烤生蚝。

一邊則是淡而無味的面包。

這對比,太慘烈了。

尹虎:“這樣吃東西不會更痛苦嗎?”

“《許三觀賣血記》裏主角用嘴炒紅燒肉,連香味都聞不着還能想象得那麽逼真,我們有肉香可聞,該知足了。”

顧時遇很認真地說道。

他書是真的沒少看,寫文章也是真的爛。

尹虎很信文化人的話,沒一會就自語道:“我好像嘗出了肉味。”

憨人容易被忽悠。

可痛苦的是,顧時遇并不憨。

他是學習能力很快,也特別聰明的一個人,他……

沒法自欺欺人地騙自己嘗出了肉味!

他什麽都沒嘗到。

只是更饞了。

再看看旁邊被他忽悠得像是真從幹巴吐司裏嘗出了肉香的老實人隊友,顧時遇更悲苦了。

盛驕倒是真沒覺得鹿肉好吃,尋思着選錯了,該直接去找豬來殺的,豬肉才是真的渾身是寶,簡單煎一下都香得要命。這鹿肉吃了幾片,給肚子墊了個底她就膩味了,轉而投向海膽和生蚝的懷抱,那才是真的輕輕烤一下都擁有鮮美無比的滋味。

吃飽喝足,她自語道:“我要和隊友去溪邊洗衣服了,這些肉也沒地方收起來,拿藤蔓紮着放在海邊吧,等會工作人員記得來幫我收走。”

在來時的船上,主持人就說過獵物吃不完的話,可以透過跟天眼對話,通知工作人員來收走進行防腐保存的處理,免得造成浪費。

當然,被收走的戰利品是不能再在島上提取食用的,想在島上持續吃同一份獵物,就自己想辦法保存吧!

“工作人員來之前,要是被小狗偷走吃掉一點我也沒辦法。”

滅掉火種後,盛驕淡聲說道。

尹虎不明就裏,依然吃面包吃得很歡。

顧時遇卻懂了,待盛驕和蘇采星走後,立刻拽着隊友上前拿肉。

“這……不好吧?這不是偷嗎?”

尹虎有點不安。

“和組其他組不可以合作,那就是敵人,偷敵人的東西有什麽不對?”

顧時遇振振有詞道。

觀衆也明白這是盛驕故意暗示,要留給他們吃的。

【懂了,遇驕CP發糖】

【我怎麽感覺顧少爺像驕姐養的小狗似的,剛才盛驕說的也是被小狗偷吃掉】

【顧少爺對自己的小狗身份認知很深刻啊!】

【小狗有什麽不好,我最愛小狗文學了】

對這種鑽空子行為,節目組也沒辦法,只能盡快派出工作人員去收繳戰利品。

顧時遇也知道工作人員很快就要到了,所以顧不上別的,用尹虎背着的背包盡可能地多帶走一點肉,帶回去自己的營地裏烤熟了再吃。

只是拿着拿着,尹虎突然想起來:“盛驕這是……獵了一頭鹿?她怎麽做到的?”

“不要深想,想深了我覺得她有可能是外星人。”

顧時遇說道。

另一邊廂,盛驕和蘇采星來到溪邊。

盛驕真的一點不打算幫她洗衣服,只是到處看看有沒有可以食用的果實,找到了就給正在手洗衣服的她嘗嘗,有時是甜的,有時是酸的:“好吃嗎?好吃就是好果子。”

“乖一點,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蘇采星不懂網絡用語的梗,她認真地點頭:“我會很乖的。”

盛驕一想也是:

“嗯,你已經很乖了。”

看得觀衆直呼橘裏橘氣。

兩人沒帶水過來,沒一會就感到喝了。

手上搓衣服搓得冒泡,水流不斷沖刷着雙手,水源就在眼前,卻不能飲用,更折磨人了。

蘇采星沒敢說出來,覺得自己太嬌氣,只舔了舔發幹的上嘴唇。

正爬到樹上摘果子的盛驕卻注意到了,她蕩落地面,在小溪的邊上挖開一個坑,再掬起底下的水飲用——這是她之前看《決勝荒野》裏學來的小技巧,說是底下的水經過砂石過濾,安全系素會更高一些:“濕濕嘴巴喝一點,洗完衣服就回去,我多摘點有汁水的果子。”

羨慕這個詞彈幕已經說累了。

這是什麽夢幻隊友啊。

平時女孩子最恨男友畫大餅,光說不練,看到女友難受就問:“你是不是冷了?是不是不舒服?”觀察到了,卻屁事不幹,光問能問出啥,十分氣人。

而盛驕則相反,她觀察到就直接去辦,也不覺得是多大的事,順手為之罷了。

領導氣質刻在骨子裏似的。

觀衆覺得跟着盛驕的視角太有意思了。

看她的萬能看膩了,就看看其他組的慘況,綜藝的其中一個重要元素就是要有對照組,這可被《荒島》玩兒明白了,觀衆心理拿捏住,收視率就不會差。

要留住觀衆,最重要的是有意思和獨特性。

在你這能看到在別人那看不到的,那就算成功了一半。

盛驕就自帶這一個特性。

在別人的節目,能看到這麽驚豔的獵鹿嗎?不可能,即使是用上替身的電視劇,也未必能演得這麽連貫,剪輯出來都算有誠意的了,一般就上綠幕搞特效,偏偏留給特效的經費又不足,做得頗有別扭。那一幕把好多觀衆都征服了,在盛驕那組的畫面裏長住下來。

和盛驕的荒島求生比起來,隔壁《海島》就跟過家家似的。

那廂導演第一天察覺到了危機,也及時調整了。

觀衆想看啥,就給他們看啥,是這個理不?

問題實行起來沒那麽簡單。

節目組為了收視和號召粉絲,請的全是大咖,倒也不是什麽老藝人,就是一些榜單上數據刷得特別好看,官微掄轉發給力的,這種明星甭管別的,能喊得動粉絲來看自己的節目,一邊看一邊做數據,連請水軍的錢都省了,聽着很美。

可是都不願意吃苦。

第一天還好,覺得導演另有安排,忍忍呗。

結果他之中,有帳蓬不會搭,有了打火機都不知道給柴堆起火的,點着了又被風熄滅,氣得滿頭大汗,吃的東西更是平時完全看不上的戰鬥食品,味同嚼蠟,差點吃一口就吐出來。

能咽下去全靠節目組之前畫的“海鮮自助大餅”以及“這是在直播”兩點來瘋狂催眠自己。

演技好點的,在第一天還能對着鏡頭憶苦思甜。

離開浮躁的都市,在這裏做什麽都不用擔心被狗仔拍到……之類的,粉絲紛紛感嘆自家哥哥真是清新自然,渾忘他們現在是狗仔拍不到了,但做啥都有攝影師和預設機位跟着拍啊!

鏡頭前,從來沒有什麽真情流露。

有的只是精心經營。

東西出乎意料的難吃,許多人吃了個半飽就說自己撐了吃不下——橫豎他們都有節食習慣,得保持身材,結果到半夜被蚊子咬,被熱醒,才後知後覺地餓了起來。

沒辦法,白天入島儀式搞了好多活動,每人分配到不同的劇本,演起這場綜藝裏的人設角色。那會就折騰得很嗆,晚上吃的半飽很快被消化光了。

起身想找點吃的,看到吃剩下的軍用食品,嘴巴立刻回憶起那種味同嚼蠟的感覺,只好摸摸肚子告訴自己不餓,回去躺屍。

到這裏,觀衆反響是挺好的,

是嘉賓坐不住了。

因為上島之前,很多大咖看過物資清單,覺得雖然過得清苦些,要自己去尋找島上的食物,也算過得去。可是導演了追趕上隔壁的節目效果,大刀闊斧地砍了他們的物資。

島上的半夜也比在城市裏的難熬太多。

工作人員雖然偷偷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繞着他們的帳蓬噴灑了驅蚊液,這島上的蚊子仿佛要更毒些,壓根不怕驅蚊液和花露水,倒是他們在帳蓬裏被味道熏得難受又不能說出來,不然會被觀衆知道他們作弊了。

賀樂文倒是還好。

他一看物資不對勁,就想辦法聯系了經紀人于思麗去給導演施壓,他的粉絲很瘋狂,導演忌憚他,就如約半夜在他的帳蓬邊上安放空調,就朝着他的帳蓬裏吹,他不僅不熱,還裹緊小被子睡了個美美的覺。

粉絲欣賞完自家哥哥的睡顏,誇他冰肌玉骨不怕熱不流汗。

第二天分配任務和物資時,原本一個拿了“大方善良小天使”好劇本的嘉賓忍不住了,她做不到把到手的美食讓給別人,因為第一天的挨餓挨得結結實實的。

其他人也陸續出現了點情緒逆反的狀态。

如果是素人,那安靜觀看着變化也行,逆境面前人性的變化,夠真實嘛。

但這幫不是素人,粉絲還很能鬧。

看到自家愛豆真的難受了,粉絲護得比誰都緊,都覺得節目組故意苛待了自家,威脅再不給點好待遇,就要舉報節目不安全不規範,反正總能想到方向去作。

導演大刀闊斧的改動沒堅持兩天,就被作沒了。

之前享受到的,一直是有嘉賓粉絲當水軍的紅利,沒想到束手束腳的苦果在開拍後才展現——開拍前這些明星答應得好好的,都覺得只要有鏡頭,自己就能吃苦,沒問題的!

真臨到頭上,頂不住了。

只好換成不痛不癢的合家歡風格,做做游戲,大不了賣賣腐。

也真被《海島》找出一條路子來,賣腐的那倆男嘉賓讨論熱度很高,CP粉都說度假村開了要去聖地巡禮。

《海島》的收視走的是正常綜藝路線,開局數據漂亮,慢慢下落。

只是觀衆流失得太快了,被同期同類型的隔壁臺全吸收走了。

留下的全是粉絲。

這些粉絲本來就是沖着愛豆來的,演什麽內容不打緊,放張愛豆靜止畫面她們也能在彈幕搞團建。

導演急的是,根本留不住路人。

再看看隔壁?

因為盛驕又是入海又是獵鹿的,爆點不絕,自帶話題,吸引了好多原本不看綜藝的網友,把這當直播來看了,收視出現驚人逆跌,拿下好幾個熱搜,還不是用錢買的,氣人不氣人。

是啊,《荒島》是窮,可人家有盛驕!

她一搞事,各大平臺都在讨論她,觀衆也覺得她厲害。

播好幾天了,唯一的醜聞是盛驕跟導演說想抽煙……這算什麽醜聞啊!《海島》導演聽了都想把煙摔在地上踩。

#盛驕荒島求生#這個Tag沖上熱搜前列,點進去滿屏的各種截圖。

驕姐身上發生的那些事,夠網友一直讨論下去了。

花了大價錢請人,作前期宣傳……

結果播出來,收視比不過隔壁窮鬼,投資方紛紛坐不住,要個說法。

說來說去就那麽一個原因,他們沒有盛驕。

那盛驕呢?

“她會整活,适合求生節目,那就請她來啊!為什麽不請?商清意那破團隊能有我們有錢?”

窗戶紙擋不住火,承樂投來過一堆簡歷,裏面有盛驕的,《海島》卻沒錄用,後期試圖用垃圾劇本拉攏她回來,結果把她氣到了對臺節目上的事也被投資方知道了,心裏是既氣又苦。

世間最折磨人的,不是我不行,是我本可以。

那些熱度,那些收視率,本來是該屬于他們的,結果拱手讓人,還讓給了同期,真是大半夜在被窩裏都會猛地一睜眼的不甘心。

再不甘心,事成定局也沒辦法。

只能穩住大局,不能讓粉絲知道節目組慌了,還指望着粉絲去吹呢,只是消息靈通點的嘉賓都知道節目反響不佳,在心中大罵晦氣之餘,更不願意為一個糊綜吃苦受累,鼓動導演趁早去島的另一端開啓度假環節。

反正求生是比不過隔壁的,索性轉型旅游好啦!

這也是個思路。

吃虧的都是咖位較小的,坐擁百萬粉絲的明星不會急。

除了賀樂文。

賀樂文他是真的黴,因為和盛驕出自同一家公司,《海島》投資方意難平的時候老想到他——要是把他換成盛驕,诶,都是同一家公司的,盛驕當時來投簡歷的時候,他怎麽沒幫着點?

賀樂文想說關他屁事。

架不住別人聯想了,因為他之前就跟導演一口一個盛驕是他師妹的,說得像那麽一回事,現在整組人風頭被他師妹搶了,多少會遷怒于他。

就因為占了一句口頭稱呼的便宜,現在卻得咽下加倍的惡果,賀樂文覺得盛驕真是張滿找來的天字第一號克星。

硬着頭皮播了好幾天,收視不僅沒有起色,還跌得更厲害了。

彈幕亦是寥寥。

現在基本是粉絲挂着看,給他們沖觀看人次。

但人全跑到隔壁《荒島》去看盛驕了。

反正可以同時開着兩個視窗嘛,追星黨最不缺的就是小號。

眼看就這麽演下去,節目真要廢了,《海島》導演一咬牙,作出重大決定——把篝火晚會提前,接着表示嘉賓體會夠了原始生活的不容易,接下來将見識翡翠島美好的一面,轉為旅游享樂節目。

其實這決定是很果斷機智的。

轉型也能吸來一波新觀衆。

再不行就展望下精剪版。

《海島》再次買通稿宣傳轉型,的确有效地聚來了一些熱度和讨論,可就在他們要轉到島另一面的度假村那天,意外陡生。

不是翡翠島的意外。

翡翠島風平浪靜,太陽和熙。

是隔壁荒島變了天。

一開始是稀稀落落的細雨。

經過上島好幾天的鍛煉後,衆人知道尋找遮擋處,不然淋濕了半夜會很冷,他們手上也有一點存糧了,天一下雨就很乖覺地往帳蓬裏鑽,準備乖乖的躲到雨停。

臨時艙裏的工作人員看過天氣報告,也知道今天要下雨。

前幾天,距離荒島最近的城市就接到了極端天氣風險預警。

不過通知警告只給了距離荒島很遙遠的江市,預告可能有高達400毫米的降雨。

受到警告的江市距離荒島太遠了,大家都沒想到,最終嚴重的降雨居然落到了荒島附近的海域頭上。

細雨初起,蘇采星就慌忙将晾在外邊的東西想收進庇護所裏。

盛驕卻眉頭一皺:“這雨下得不對勁,走,去高處。”

這些天來,盛驕沒事就看看地形,在高處發現了一個洞穴,裏面幹燥,十分适合避難,只是距離海邊有點遠,而她又喜歡抓海鮮來加餐,所以平時會住在近海的庇護所裏。

哪怕現在下的雨勢還很細,蘇采星仍然對盛驕的話沒有半點懷疑,她立刻将可以收拾的東西全收進背包裏,而她嫌她走路慢,在她背好背包後,就讓她直接跳到自己的背上,由她背着她走。

蘇采星環抱住她的頸,有點不好意思:“我很重哎。”

坐辦公室坐出來豪華大腿,把盛驕的手臂襯托得特別細,還要這雙纖細的手臂托着自己……嗚……

“你走得太慢了。”

盛驕淡聲說。

說着,她一頭紮進了密林,前往高處的庇護山洞。

蘇采星這才發現,原來平時盛驕的走路速度是遷就了她的,當她将她背起來,不用顧忌着等待她的步伐後,整個人如同穿梭在林中的鹿兒,矯健靈活。

她在想鹿,盛驕也看到了鹿。

鹿也表現出了異樣的不安,同樣往高處走,平時藏得嚴實的蟲子也冒出頭來……

盛驕對着天眼說:“導演,島上肯定要變天,你們的臨時艙建的位置安全嗎?我建議将不易保存的資料和電子齊品搬往高處……算了,實在不行就來找我,或者我來接你們。”

原本嘻嘻哈哈地說着驕姐真喜歡背妹妹的彈幕,也嗅到了不對勁的氣息。

【這雨很嚴重嗎?】

【島附近沒有說要下暴雨啊,最近的一個極端天氣預告也離得很遠】

【能讓驕姐也這麽凝重的,我開始害怕了】

在前往高處的路上,盛驕順便撈了一只嘗試雨中漫步的顧小狗,連帶着他的隊友一同叫往庇護所。她沒有厚此薄彼:“導演,讓剩下的嘉賓也來找我,快點,雨馬上要變得很大了。”

四人剛踏進洞穴,外面轟隆的一聲。

緊接着,便是天空缺了堤般的暴雨如注。

顧時遇聞聲猛地回頭,俊臉震驚極了。

正當盛驕和觀衆以為他是在後怕,想象自己要是沒被盛驕撈進來,浪漫的雨中漫步就會變成恐怖片,他卻叫尹虎按住自己。

尹虎聽話的辦了,只是疑惑地問:“為啥子要按住你?”

“我看見外面這麽大的雨,會很想學一下《肖申克的救贖》裏脫掉外套衣服淋雨的一幕。”

“……”

被顧時遇一打岔,空氣裏的緊張散去不少。

盛驕沒打算在島上過日子,她也不是生存狂,準備的不多。

主要是因為她個人能力很強,想吃啥即使在極端環境中也能弄到,提前備上一大堆東西還得想辦法去保存防腐,有那功夫她都能弄來新的了。

沒想到現在洞裏卻放置了三個瑟瑟發抖的小家夥。

哦,有一個沒發抖。

她家小狗覺得暴雨太浪漫了,興許就跟下雪狗歡喜一個道理。

島上不僅下起大雨,還刮下了風,流落在外的四個嘉賓一下子懵了。

臨時艙裏也不輕松。

臨時艙建的位置不算高點,只算比沙灘要高一些,暫時不會被淹,商清意進行有序統籌,組織人員避難,也派出工作人員去接流落在外的嘉賓。

天眼的優越性這時就顯出來了。

它們不僅沒被暴雨打壞,充當起對講機的角色,還能發射出光,照亮暴雨中的道路。

由于商清意一直說話安撫嘉賓,似乎一切走在正軌上。

派派那一組卻傳來壞消息——

“我、我們之前在趕海,沒注意雨勢,我找不到派派了!”

跟着派派的天眼顯示,派派不小心摔了一跟頭,差點要被風勢吹到海裏去,正苦苦抱住一塊大石頭,半個身卻不時被海浪撲打,嗆了兩口水,吓得臉色發白。她後悔極了,剛才天眼的ai一直提醒她不要再接近海邊,她卻覺得距離海水還很遠,沒想到會突然來一個很高的海浪将她拍到這個危險位置……

她感受到後背一緊,是數只天眼飛到後方,頂住她的後腰,想讓她在安全的位置上更穩固。

那麽小的東西,一直在為她的安全設想。

想到這裏,派派哭着跟天眼道歉。

支撐着她的天眼,自然什麽也拍不到了。

多一只天眼就多一分力氣,ai小萬判斷應該全力救援這個人類,即使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觀衆一直鼓動天眼去拍派派正臉,不要讓畫面變得一片漆黑,沒分出鏡頭來紀錄“珍貴”一刻。

一個浪頭拍上來,派派又嗆了口水。

她覺得自己真要不行了。

就在這時,來自上方的雨仿佛少了些。

背上的推力也消失不見。

“不要放棄我!”

派派以為天眼判斷她沒救了,慌忙求助。

“沒放棄你,”

一只手撈起她的手臂,在暴雨中,來人的聲音也清晰得像刻在耳膜上般具有穿透力:“你不是我的粉絲麽?我來了,沒來晚吧。”

派派仰起頭,被來人抱了起來。

她的視線被淚水氤氲得模糊,只看見來人優美利落的下颔線條,和抿得冷淡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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