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節
的聲氣,緊忙大聲道,“姑娘只管慢慢來,不過是老夫人翻過去的箱籠,找了兩套頭面出來,與你和大姑娘一人一套,姑娘一向喜歡素淨的顏色,奴婢便做主幫姑娘拿了套紫玉的送來。”
“還請嬷嬷代輕容謝過祖母的賞賜,”羅輕容用玉簪将頭發绾了,又換了竹青的紗衫和牙白色長裙,才緩緩出來,“晚上輕容親自到祖母磕頭。”
“不過是套頭面罷了,老夫人啊最不缺的就是這個,”李嬷嬷親昵的打量着羅輕容,就算是家常衣衫,二姑娘也是紋絲不亂,從來沒有看到過她儀容不整懈怠的樣子,“老夫人知道姑娘你會有此說,特意發話了,今天要小姐自在重華院吃飯,也早些歇着,她那裏有大姑娘呢~”
“是,”李嬷嬷代老夫人傳話,代表的就是羅老夫人,羅輕容曲膝應下,轉身親自将胭脂送來的茶水捧與李嬷嬷,“這大熱天兒的,嬷嬷歇歇~”
想到清泰院裏羅老夫人正與羅绫錦說體己話,李嬷嬷便含笑坐了下來,“那我就讨姑娘杯茶喝了~”
羅輕容容貌上像極了母親高氏,而高氏自接管了侯府中饋,便沒少與羅老夫人跟前的幾位嬷嬷打交道,她又是個好說話的人,自然與李嬷嬷關系不錯,“容姐兒這一年越發懂事了,只是聽說姑娘不喜歡在筆墨上下功夫?”永安朝的世家勳貴可都喜歡什麽“才女”的,寫一筆好字,會幾句詩文,說出去立馬增色幾分。
“字日日練着,只是書,”羅輕容淺淺一笑,她不打算再做什麽才女,何況前世的所學也足夠今生用了,“輕容還是覺得女兒家針黹女紅最要緊,對女兒來說,讀書也只為明理,夫子教的書輕容都有認真在學。”
“姑娘說的也是,是我想的多了,”李嬷嬷喟然一嘆,才女固然多的很,可真正讀懂書中的道理的又有幾個?
十一、
待李嬷嬷一走,石青便迫不及待的打開那只酸枝木松檎雙鹂圖刻花匣子,只見一套紫玉頭面靜靜躺在素絨面上,無論是正釵還是耳飾,看玉質和紋理顯然是一整塊紫玉上下來的,件件雕工精細,只用氲氤的瑩光來訴說它的珍貴和不凡。
朱砂是專管羅輕容首飾賬目的,一眼掃過去,也忍不住走了過來,“老夫人還真是心疼咱們姑娘,這些物件怕是有銀子也不好尋去,”說着拿出那去芙蓉釵在羅輕容發間比了比,“咱們姑娘膚色白,若是旁人,非被這紫玉襯俗了不可~”
石青聽着有心,颔首道,“姐姐說的是,咱們那位郡主貴氣太盛,這紫玉可壓不住,”羅绫錦容貌雖美,但與羅輕容比起來,先在膚色上就輸了一籌。
“你這丫頭,皮又癢了,主子也是你可有說嘴的?”朱砂眼一瞪,“看招來禍事誰管你?”說着将東西一件件仔細看了,才收起來抱到裏屋,放在那個專門用來收藏羅輕容首飾的紫檀镙钿大立櫃中。
“你這丫頭,才多大點兒年紀,太悶了些~”清泰院中羅老夫人無奈的看着與自己輕輕敲腿的羅輕容,“難得昨天下了場透雨,一大早的又不熱,你随你姐姐也出去逛逛多好?”
今天是良王梁元慎、明王梁元忻出京的日子,羅绫錦五更即起,梳洗打扮之後要去為兩位表兄送行,可羅輕容卻直接以天熱身體不耐為由推拖了,這讓羅老夫人齊氏也頗為想不明白,大家女子難得有出門透氣的機會,若再有幾個小兒女,怕幾天前就開始鬧騰了,“連旭哥兒都跟着去了,你卻要留下來?”
羅旭初跟着羅绫錦同去,自然會與梁元忻見的多些,這也是羅輕容的本意所在,只是她,還是離這些人遠些好,有了上一世的經驗,這些皇子們為了那個位置,做過多少事,她聽過,也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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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母親馬上就要回來了,孫女想趕快将淑俪院收拾出來,”羅輕容淺淺一笑,眼中卻帶着淡淡的憂傷,“那天進宮嘉和公主賞了孫女一個會侍弄蓮花的花匠,孫女請他将淺碧山莊裏的那池荷花好好收拾了,并将淺碧山莊改成了琴瑟居,取個琴瑟合鳴的好意頭,希望母親能喜歡~”
“難為你了,等你父親回來了,咱們就到鄉下莊子裏去住上幾日,哪裏的瓜果正當時,”羅老夫人嘆了口氣,“以後啊,你只管做你喜歡做的事,凡事有祖母在呢,”不論那個張氏是人是鬼,她都不會讓孫女受一點兒委屈。
今天兩位皇子出京到福建和遼東歷練的日子,皇上已經明令百官不得相送,但卻攔不住勳貴們以親戚好友的名義派子弟出行,羅绫錦與梁元慎和梁元忻是表兄妹,自然不會像那些與兄長們同來的貴女們一樣,羞答答的躲在翠帷八寶車中露出半張臉來張望,她正将為梁元慎和梁元忻準備的禮物一件件奉與二人。
“謝謝表妹,”梁元慎一雙桃花眼此時滿目誠摯,細撫手裏的衣物,“辛苦表妹了,聽說遼東不是一般的冷~”這玄狐的圍脖兒,紫貂鬥蓬,戴淑妃已經為他準備了好幾條,還不說各式的背心,皮襖,足足裝了幾馬車,可在羅绫錦面前,梁元慎卻感動的仿佛只有羅绫錦一人想到了一樣。
“我也是聽府裏的家将說起,才準備的,”羅绫錦臉一紅,她知道自己最終是要做王妃的甚至要做皇宮中的女主人的,但皇上心裏是哪一位皇子,連母親心裏也沒有數,所以即使心裏對梁元忻的憐惜更多一些,可她對梁元慎也從未冷落過,“大表哥覺得好,妹妹心意就到了。”
“聽聞福建熱的很,這裏有張碧玉覃,”羅绫錦臉一紅,這張千絲碧玉覃是羅輕容送她的,她試了幾夜,确實涼爽宜人,便想到了梁元忻。
“這是表妹從哪裏新得的寶貝?”千絲碧玉覃可要比那幾件皮貨要珍貴的太多,梁元忻沒打算為羅绫錦與梁元慎種下心結,一副頗為不滿的樣子,“愚兄一走幾年,表妹竟然舍不得親手做雙鞋與我?”
“千絲碧玉覃我可是想要都得不來呢,二哥還不滿意?”嘉和公主打圓場道,“這大熱的天兒绫妹妹抱着皮子一針一線,哪裏還有力氣再幫你做鞋?你這個做哥哥的還是饒了她吧~”
二皇子梁元忻雖然占個嫡字,奈何皇後早喪,淑妃得寵,梁元慎為人機敏,比梁元忻更知道如何讨皇帝的歡心,所以才被送到遼東歷練,那裏可是羅家的天下,這其中的用意,明眼人都看的明白,嘉和公主母族不顯,又與羅绫錦交好,自然也希望她能最終與梁元慎走到一起。
有話題說的聽的都頗覺暧昧,大家都是明白人,泰安侯世子薛克貞朗聲一笑,“咱們出來的也夠久了,再不肯放手,怕是要耽誤兩位王爺的行程了,來來來,一起将這懷酒幹了,與王爺餞行~”
從長亭出來,梁元忻又鄭重的與梁元慎話別,才與自己的伴讀吏部尚書之子賀霖安,表弟華舜卿依依惜別,這次兩位皇子出京,只帶了十名親衛,連伴讀都留在了京裏,饒是梁元忻自覺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可真到離開那一刻,也有種莫名的凄涼,福建山高水長,這一去,真的還能再回來麽?那個位子,是不是就與自己再無機會?
“上馬!”梁元忻掃了一眼長亭外一輛輛馬車,就連與自己一起長大的羅绫錦,也有自己的一分小心思,這些女人,哼!
“殿下,殿下,”羅旭初得了羅绫錦的吩咐,抱了一只匣子,急匆匆跑了過來,“殿下留步!”
“是羅公子,”梁元忻眉頭一動,“公子有何見教?”這個羅旭初年紀不大,剛才一直跟在羅绫錦後面,也他也不過是行了個禮,這個時候跑過來。
“見過明王殿下,”羅旭初深吸口氣,提袍與梁元忻行了個禮,才将懷裏的匣子遞了過去,“這匣子書是大姐姐在祖父的書房裏找來的,說是給殿下在路上解解悶兒,”這書裏羅绫錦在侯府書房裏無意發現的,聽羅輕容說是關于水軍的叔父根本不看,便留了心,偷偷拿了出來,梁元忻也算是個書癡,只希望他每每翻起時能想起她來。
梁元忻打開匣子,只見是幾本前人寫的關于海戰兵法策略的劄記還有些海上的游記,不由大喜,“你回去跟你大姐說這書我極喜歡,謝謝她一番苦心。”
“是,”羅家一向低調,羅旭初雖然是武安侯府唯一的兒子,但終究是庶出,平日甚少出來應酬,有些不擅言辭,“臣這就去跟大姐姐說!”
“你不用如此拘謹,論私情咱們還是極近的親戚,”梁元忻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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