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節
出去也就是了。
她也根本不怕羅輕容會離間自己和羅遠鵬之間的感情,當然,現代時有些反對父母再婚的孩子會這麽做。但她相信自己在羅遠鵬心裏的分量,就算是自己直接提出不喜歡淑俪院,羅遠鵬也會依自己的,高茹娴雖然是羅遠鵬的妻子,在羅遠鵬對她的敘述中,也是對妻子充滿了贊許和感激,可贊美和感激并不是愛情,張蘭對這一點很有信心,在封建制度下,盲婚啞嫁的古人有幾個體味過愛情到底是什麽滋味的?看看羅遠鵬現在對自己的癡迷她就知道了,三十歲的男人,完全就是個沒有嘗過戀愛滋味的小男生,在感情上,他還是個處男。
“難得她這麽明理,”羅老夫人對淑俪院和琴瑟居的安排心知肚明,也就順勢誇了張蘭一句,一個蓬戶出身的女子,除了耍潑若論手段,怕是連自己九歲的孫女都不及,想到這一層,羅老夫人放下心來,有道是“花無百日紅,”她倒要看看自己這個兒子能有多長情?!
聽母親誇張蘭,羅遠鵬心裏也有幾分歡喜,接口道,“母親別看她出身差些,但見識卻是許多官家小姐都不能比的,心性更是高潔,而且腹有詩書,是難得一見的才女~”
“才女?”羅老夫人有些不以為然,一個漁家女怕是能認得字都不錯了,能賦上幾句歪詩,怕是自己這個久在沙場的兒子看見母狗也是個雙眼皮了,“那敢情好,今上英明,至德朝更是難得一見的盛世,文風昌盛,她有才情自是好事,以後在各府夫人面前聲氣也壯些,只是這婦人與未出閣的姑娘家不同,這當家理事才是正事~”
“是,”羅遠鵬颔首,旋即又笑道,“說起管事,也不怕母親笑話,張氏在賬目上面極清楚,算起賬來十幾個老賬房都不如她快,”這一點羅遠鵬是見識過的,張蘭只用在紙上寫寫畫畫,居然能快過那些老賬房們的算盤,也稱得上一絕了。
管家只靠算賬快就行了麽?主母又不是賬房先生?羅老夫人再次不以為然,但羅遠鵬沒有吃過虧,又正是伉俪清深的時候,自己說什麽他不會聽進去,反而招人讨厭,“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
“依我看,二嬸管家的事先放一放,先把規矩學學才是正經的,”羅绫錦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起碼的規矩都不通,張嘴就是會管賬,俗不可耐!
羅遠鵬想教訓這個侄女兩句,但人家雖然滿面不屑,可嘴裏還是叫着“二嬸”的,難道要他說不許你一臉輕視?何況今天給母親敬茶時張蘭做的也确實有些失禮,“她長在錦州那種偏遠地方,張尚景雖然做到了五品,其實也是平民出身,教養上确實沒有辦法和咱們京中的女子比,還請母親以後多多指點她,”羅遠鵬語意誠懇,若是傳出妻子不孝的名聲來,妻子就難以在貴婦圈裏立足了。
妻子再好,到底世面還是見的少些,羅遠鵬雖然對什麽勳貴、清貴的很是不屑,認為不過都是在吃老本兒的庸才,沒有真本事掙功名,才死抱着什麽門第不肯撒手,可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只所以走的這麽順,與父輩的功勳是分不開的,那些平民出身的武将,所是一輩子連做主帥的機會都沒有,而他以後要在京城為官,夫人的作用也是不可忽視的,“張氏在禮儀規矩上确實差了些,來時請的嬷嬷也不怎麽靠譜,母親若是有什麽得用的人,還請幫襯一二,畢竟關系着咱們羅家的臉面~”
人就是這麽奇怪,瞧不起的卻又是丢不掉的,羅老夫人心裏冷笑,“她到底已經是你的媳婦,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請宮中的教養姑姑,沒得落了你的面子,這樣吧,當初太後特意賞了蘭姑姑教導容姐兒,就讓她得空去幫襯幫襯你媳婦,只是又怕侯爺想着是我這個嫡母往你身邊安插人~”
“兒子不敢,”羅遠鵬俊面一紅,在戰場上用人又防人,那是在吃敗仗了,自己卻在內宅裏這麽看不清楚,“兒子一定囑咐張氏跟着蘭姑姑好好學,”依張蘭的聰明,應該很快能夠上手。
看羅輕容的舉止儀态,羅遠鵬心裏自然知道這個蘭姑姑是個好的,急忙起身謝過羅老夫人,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朝中的事情,羅遠鵬才告辭而去。
十六、
羅輕容一回重華院就将所有人都清了出去,一個人躲在羅帳裏想心事。
從八歲那年,小姐便添了這麽一樁習慣,一年來重華院裏服侍的人都習慣了,都靜靜悄悄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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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蛋臉,柳葉眉,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就算是生氣的時候,她的唇角也是在微微上翹的,仿佛一直含着親切的微笑,眉梢也有着擋不住的風情,皮膚沒有京都女子追求的白皙嬌嫩,在陽光下隐隐發着蜜色的光,任誰看了她,都會情不自禁的喜歡她,喜歡她身上那股尋常女子沒有的朝氣和活力,是的,當年自己是那麽的喜歡她,喜歡她爽朗的笑聲,喜歡被她摟在懷裏大聲誇獎,說“我女兒真聰明,我女兒是世上最漂亮的娃娃,”喜歡聽她在賞花會游園會時侃侃而談,喜歡聽她随口吟出令人動容的詩句,每當這個時候,她清楚的看到那些本來滿臉不屑的貴婦們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覺得痛快極了。
曾幾何時,在羅輕容心裏,她的懷抱是那麽溫暖的,還有着淡淡的清草香,她誇獎自己的時候,眼睛是那麽亮,仿佛是發現了世上最美的珍寶,她曾經認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愛自己的娘親雖然離開了,卻為她送來了一個同樣将自己當做女兒的繼母,不,她從未将她當做繼母,在她眼裏,她與娘親高氏是一樣的!
羅輕容拉起紗被,任淚水将素絲薄被洇出團團水印,因為她是父親深愛的女人,因為她對她深信不疑,他們都相信她是最聰明最有遠見的女人,也是因為這樣,她将心事告訴了張蘭,她聽衆張蘭的話,若是真的愛那個人,就要全心支持他,付出最是會有回報的,她告訴自己,梁元恪值得自己用一生去托付,她給了自己勇氣,因為她的支持,武安侯府的嫡長女,雖是十裏紅妝卻側門而入,做了寧王的側妃。
“姑娘,已經卯正了,咱們還要給老夫人請安呢,”石青一臉不滿的瞪了一眼站在廊下的纖雲,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單看這個一臉土鼈樣的丫頭就知道她主子是個憨貨,憑她是誰,這個羅家還沒有人敢把自家小姐晾在院子裏呢~
“二姑娘,依奴婢的經驗,夫人怕是一時半會兒起不來的,”金姨娘酸溜溜的瞪了一眼軒昂的正房,“您身子骨嫩,不敢這以久站,而且再拖下去,怕是要誤了給老夫人請安的時辰,”她已經失了羅遠鵬的寵愛,如今可是要抱緊清泰院與重華院的大腿,再順勢挑起在水居和清泰院、重華院的争端才好。
“青媽媽,”羅輕容沒接她們的話,招手叫過琴瑟居原本安排的管事媽媽,上一世張蘭初來時,她本來是滿懷敵意的,直接報病,根本沒有到淑俪院去給張蘭請安,再後來與張蘭熟了,她是個最不在意規矩俗禮的人,說小孩子正是缺覺的時候,直接免了她每天的晨省,現在才算明白,這個時候了,張蘭初來竟然沒想着給婆母請安,還在擁被高卧,“府裏的規矩你沒有跟夫人說麽?”
“這個,”青媽媽一臉難色,昨天她倒是帶着院子裏的下人過來磕頭,可是張氏竟然沒見,“夫人說累了,讓一切照過去的規矩來,我們該做什麽還做什麽,”她着實很冤枉,難道兒媳早上去給婆婆請安還要一個做奴婢的去“提醒”?
“那你也沒有将府裏的時辰跟夫人身邊的人說?”羅輕容面色一凝,聲音提了幾分。
“奴婢說了,可”淺碧山莊一直沒住人,青媽媽也不過是個二等仆婦,擔了個看院子的閑差,誰成想天上掉餡餅,侯夫人竟然要住在這個院子裏,她那眼睛斜了一眼纖雲,讷讷道,“蘇媽媽和兩位姐姐都太忙,沒人顧得上理會奴婢~”
“你這是什麽意思?”纖雲不願意了,“我們忙你就不會過來跟我們說一聲麽?倒會巧告狀了,再說了,”她橫了一眼羅輕容,“二姑娘,兩位姨娘,夫人早上一向是不到辰時不起身的,何況侯爺昨晚留在琴瑟居了,我家夫人累着了,就免了你們請安~”
“放肆,”朱砂聽不下去了,“這是你該有的規矩?”
“夫人還沒起身呢,你沖誰嚷嚷呢?我說二姑娘,這就是你身邊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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