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不讨厭你

厲司焰的心漸漸沉下去, 身上冷冽的氣息也一夕間散去了。他感覺到她的排斥和恐懼, 忽然笑了，笑的有些哀傷，情緒也低迷了：“棠寶，你真不喜歡我了嗎？”

棠寶偷看着他的神色，靜了半晌, 小聲回：“那個……說實話，你會不會很生氣、會不會記恨我？”

她就是不想得罪他。

原著裏, 他報複心很重, 得罪他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

厲司焰觑着她的小心翼翼, 女孩兒微微擡眸, 唇紅齒白，模樣嬌美, 長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特招人愛憐。她就是靠着這模樣奪去了他的心, 沒道理, 撩了他的心，卻不給他心。所以, 他冷冷地說：“會。”

他會很生氣，會恨她。

棠寶聽到他簡短卻滿懷惡意的一個“會”字, 肩膀一顫，一雙水眸霧蒙蒙的，僵硬地笑了：“那……我還是不說了。”

厲司焰對這個回答，似乎有些滿意了, 伸出手揉揉她的發，竟笑得溫柔了：“寶寶，現在不說，以後可沒說的機會了。”

他語氣裏充滿了蠱惑。

他是給過她機會的。

是她自己拒絕了。

棠寶領會了他的意思，到底有些不甘心，咬了咬唇，試探着說：“要不，你試着喜歡下別人？我覺得念念姐挺好的，真的，那雙大長腿，我看了，都把持不住。”

厲司焰：“……”

他臉一僵，眸色沉下來，琢磨着她的話。

腿控？

又或者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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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他想到前兩次她與沈念念相處時，确實好多次去看她的那雙大長腿，目光中流露出豔羨喜愛的神采。當時他沒多想，如今看來，那是垂涎之意了？

厲司焰皺緊眉頭：“你喜歡沈念念？”

“挺喜歡的。”棠寶點頭，見他似乎對沈念念來了興趣，又添油加醋誇上了：“念念姐膚白貌美大長腿，脾氣好，又有上進心，誰要是有了這樣的女朋友，睡着也能笑醒啊！”

她說到這裏，見他神色平淡，繼續調動他對沈念念的興趣：“你就不喜歡嗎？想想那雙大長腿啊，修長筆直，瑩白滑嫩，圓潤性感，啧啧——”

她說的就差流口水了。

厲司焰聽不下去，厲聲打斷了：“別說了，我不喜歡，你也不許喜歡。以後別讓我聽到沈念念這三個字。”

棠寶：“……”

這波好感又刷失敗了。

她失望極了，低下頭，悶悶地想：本以為可以讓男主對女主有好感，反而讓他對她生了厭。果然，這世界對她充滿了惡意。

棠寶低低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車廂裏恢複了安靜。

厲司焰在這安靜中握住了她的手，柔軟嬌小，跟她的人一樣。他握得緊緊的，不想松開，直到車子在一家大型超市門前停下來。

“下車。”

“嗯？”

“去買東西。”

“買什麽？”

棠寶懵懵的，下了車，跟他走進去。

正是下班的點，超市裏人很多。狹小的入口有點擠，厲司焰把伸手把她撈進懷裏。他穿着銀色的休閑西裝，個高腿長，戴着墨鏡，遮着俊臉，一身時尚精英的氣息。

有幾個年輕的職場女性一直在看他，偶爾交頭接耳說着什麽。

他們從她身邊經過時，棠寶聽到一句“真的好像厲司焰啊！”

可她們也知道厲司焰不會是出沒超市的人，所以，只當是長了個明星臉。

于是，聰明反對聰明誤了。

厲司焰沒有被認出來。

他神色淡然地攬着棠寶進了超市，推了一輛推車，轉去了美食區。他似乎知道了棠寶的口味，所選的零食都是她在學校超市挑過的。

棠寶看得目瞪口呆：“……”

什麽情況？

巧合嗎？

他怎麽這樣精準地挑了她喜歡的零食？

倏地，一個念頭竄進腦海：學校的事，他都知道了。他一定是都知道了。

她又想起了那則視頻，他說看到了，怎麽就看到了？

如果沒人告訴他，他怎麽會知道？

一陣**被窺探的憤怒襲來，棠寶抓住他挑選零食的手，質問道：“厲司焰，你在監視我嗎？”

“監視？”

厲司焰看着她怒氣騰騰的臉，眸色驟冷，笑意森森：“你懷疑是我？”

棠寶心一悸，下意識地想到了哥哥們。

如果不是厲司焰，那就是她的哥哥們了。

她錯怪他了。

她松開手，怒氣消散了，人也冷靜了，“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她誠心認錯道歉。

厲司焰深深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他快速挑完了她喜歡的零食，推了推車去收銀臺，刷卡、付賬。

兩人并肩走出去。

超市外的停車位

于炳站在車前，看到他們過來，恭敬地躬身打招呼：“厲先生，棠小姐，買好東西了？”

他問着，走上前，接過厲司焰手裏的一大包零食放進了後車廂。

厲司焰給棠寶開了車門，棠寶坐進去後，他才跟着坐上去。

兩人繼續沉默。

棠寶自覺說錯話，想道歉，可看到他冷冰冰的側顏，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下去了。她不是故意的，一時沖動了。

厲司焰将她的欲言又止收入眼底，她在自責，他知道，也不介意讓她更自責一些。他垂眸，掩下一抹算計，低聲道：“棠寶，你是以怎樣的心态看我？卑鄙無恥的窺探者？又或者死皮賴臉的糾纏者？棠寶，你躲我、排斥我、懷疑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麽，讓你這樣厭惡我？”

論言語誅心，他實在是個高手。

棠寶聽這話竟有種自己是個渣女的錯覺。

“我不讨厭你。”她搖頭，聲音充滿了認真：“我只是……不喜歡你。”

她在這一刻生出了與他說清楚的沖動。

她深呼吸一口氣，擡起頭，雙手握成拳，眼裏充滿了堅定和虔誠：“真的，厲司焰，我不喜歡你。之前我有跟你說過，可能你不信，覺得我在欲擒故縱、我在玩心機，但我沒有，真沒有。我現在很認真地告訴你，我不喜歡你。我一次次想要跟哥哥們解釋清楚，但他們總是不信，甚至認為是你對我不好，還拿着你的前途逼迫你。我不忍心。我不想成為你演藝事業上的絆腳石。當然，我更不想你恨我們。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飛黃騰達，你會站在很高的位置俯視我們，甚至可以左右我們的命運，就像是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所以，我不敢欺你，相反，我怕你，躲着你、敬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