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他快要妒忌死了

棠寶穿來一段時間了, 除了一次中午偷偷溜出學校, 還被厲司焰抓個正着,就沒再除去玩過。好不容易,學校組織去西城寺玩,還半路夭折了。是以,她對出去玩,還是挺期待的。

“那要等我高考結束了,現在還要備戰高考吶。”

“乖,再辛苦一段時間。等考完試,帶你出國玩。”

“國外就算了, 語言不通, 沒什麽趣。我就在國內四處玩玩。”

“那你想好去哪裏玩了嗎?”

“還沒,不知道,等我查查看——”

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聊上了, 厲司焰一旁安靜坐着, 也不插話,像是一塊冰雕。但冰雕出手兇猛, 步步殺機, 最終險勝一籌。

棠域一着不慎, 滿盤全輸,也不惱, 目露欣賞地笑笑:“你贏了,想要什麽?”

厲司焰聞言一頓,“啪”的一聲, 兩指間夾着的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盤上。他落了棋子,依舊面色淡定,撿起來,放進了一旁的棋罐裏。

“我奶奶這兩天病情有所好轉,我想帶棠寶給她看看,讓她高興下。”

人之常情。

老人家見到孫兒女朋友,總是會高興的。

棠域沒有阻止,甚至是高興的。他肯帶棠寶去見奶奶,便是認可了棠寶,是把她放在了心上。他笑說:“你是個孝順的,寶寶也孝順,見一見也好。”

厲司焰點頭致謝,似乎來這裏,就是說這件事,等說完了,站起身,就要出去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棠寶一眼。

棠域看得清楚,但也沒放在心上。人活到他這份上,很少會為表面所惑。有時候故作無情反多情。他笑着挽留:“不急,一會吃了再走。寶寶喜歡喜歡薰衣草,你帶她去後花園看看花兒謝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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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為兩人創造機會。

厲司焰停下腳步,颔首:“好。”

他看了眼棠寶,後者紅着臉不想去,就扭頭看棠域,見他鼓勵性地點頭,也沒別的辦法,只好跟去了。他們安靜地出了客廳,沿着幽靜的小道,轉去了後花園。

昏暗的天空下,薰衣草開的正盛,浩浩湯湯像一片藍色的、紫色的海洋。

濃郁的花向撲面來。

厲司焰走過去,沿着花壟走了一圈。他沒回頭,知道女孩兒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乖巧聽話的緊。可明明這麽乖巧聽話了,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卻讓人開心不起來。她拘謹又木讷,一句話不說。他無奈了,在花叢中回頭,低聲問:“你沒有想說的嗎?”

棠寶沉默,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像是驚訝他會突然開口。

她在他面前,似乎多是這種反應慢半拍的樣子。

他微嘆口氣:“那便不說。”

手上卻是折了幾枝薰衣草,編成了花環,帶在了她頭上。

藍色紫色花朵交織在黑色的頭發上,襯得一張小臉明豔了許多。

厲司焰看了一會,忽然笑了,還誇了句:“很漂亮。”

棠寶低下頭,臉莫名紅了。她不知道厲司焰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溫柔,明明先前還冷冰冰的讓人不敢靠近。

“回去。”

他說完,收斂了笑容,主動牽起了她的手,卻不是回客廳,而是直接出了別墅。

別墅外,停着一輛黑色卡宴。

于炳見他們出來,快速下了車,給他開了車門。

厲司焰松開她的手,溫聲說:“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棠寶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要走,但也沒留,低低應了聲:“哦。”

厲司焰見她沒留自己,坐上車,關上了車門。他透過車窗看外面的人,沒有轉身,像是在等着他先走。他又軟了心,降下車窗,伸手招她過來:“花環很漂亮,多帶一會。”

棠寶:“……”

他陰晴不定,喜怒難測,實在難相處。

難相處的厲司焰終是沒忍住,伸手揉揉她的頭頂,溫柔笑了:“我明天我來接你。”

話落,他升上車窗,車子随後緩緩駛動了。

他們離開棠氏別墅,車廂內氛圍很安靜,駕駛位上的于炳尋思了很久,還是出了聲:“棠家少爺們沒留厲先生吃晚飯嗎?”

“沒胃口。”

“嗯?”

“不平等的位置,相處便是一種煎熬。”

他不喜歡去棠氏別墅,棠家兄長們高高在上,審視的目光總剜着他的心。他有烙在骨子裏的自尊,敏感又高傲,擺脫不掉。在那裏,他感覺無形的壓力和束縛,做什麽都覺不舒服。

“我真不想遇見她。”

“人生最痛苦無奈的便是……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愛上一個擁有了全世界的女人。”

他掐着眉心,暗暗呼氣,拼命壓住心裏翻滾的躁郁。

他起初不動心,兩人的身份、地位,都可以不在乎,甚至可以擺出高傲的姿态,但如今,動心了,想要擁有她便是千山萬水、千難萬阻。

沒人理解他心裏的苦。

棠寶理解不了,想了會他離開的原因,想不通,便回去了。她一人進了客廳,棠域看到了,問出聲:“厲司焰呢?”

“回去了。”

“怎麽回去了?”

“說是有些事。”

“你送了?”

“嗯。”

“還說了什麽?”

“什麽也沒說。”

棠域看她呆呆愣愣的,問不出什麽,也就止了聲。他攬着她往餐廳走,視線落到她頭頂的花環上,眸中流光暗轉,又問:“頭上的花環是他編的?”

棠寶點頭:“嗯。”

棠域勾唇笑了下:“有點意思。”

棠寶:“……”

她一頭霧水,眼裏閃着困惑。

棠域見了,揉揉她的腦袋,笑了句:“傻姑娘。”

傻姑娘棠寶一到厲司焰面前就犯傻。第二天,她坐上車時,還有點懵,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坐上去見家長的車了。

“那個……我不都說清了嗎?”

她在厲司焰面前一直硬氣不起來,許是知道他是男主的關系,總有點犯慫。

厲司焰見她犯慫,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兒就頭痛。他不想她怕自己,忍着脾氣,溫聲問:“說清什麽?”

我不喜歡你。

我不想戀愛,只想好好學習。

棠寶在心裏回答了,面上低頭不吭聲。他還來找她,明顯是不死心了。可真奇怪,明明他不喜歡自己,真命天女是沈念念啊!而她怎麽會生出他很喜歡自己的錯覺來?

厲司焰見她一臉迷蒙的樣子,忍不下去了,伸手勾着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他的視線火熱,她的視線躲閃、眸色冷淡、甚至還有排斥。

無言的拒絕最傷人。

厲司焰心痛無比,握着她的肩膀,聲聲質問:“棠寶,你怕什麽?要我怎麽做,你才會相信,我不會傷害你,我對你沒有惡意!”

他快要被她逼瘋了。

他忽然逼上去,半壓着她嬌軟的身軀,壓抑着低喝:“你可以在兄長面前撒嬌賣乖,活潑靈動地笑,為什麽對我就這樣小心翼翼、戒備客氣、冷漠疏離?棠寶,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們以後會是更親密的人,懂嗎?”

他吃醋了!

如果可以,他想把她帶回自己家裏,不讓她跟任何男人有肢體碰觸。可他們是她的兄長,高高在上,實習雄厚,他在她面前低到塵埃,連約她出來,都要扯着謊。他忍着,一忍再忍,快要忍不住了。

他快要妒忌死了。

倘若她是普通的女孩,他甚至可以換一種方式讓她哭、讓她笑、讓她歡愉到瘋癫,借此拉近他們的距離,可他什麽都做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的小可愛呢。嗚嗚嗚。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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