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隔天清晨，陽光灑落進屋子裏面，照亮着屋內的一切。地上那散落的衣服和褲子，使屋子裏顯得淩亂。床上的兩人安靜的睡着着，好像那麽和平。

“砰……砰……砰……”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在這屋裏響着，打破了這寧靜而敲門的聲音是那麽有規律。

白漉安睜開他那有些惺忪的雙眼，看着他懷裏還未醒的人，猶豫了一下起身，去開門。在起身的那一刻，他的臉又恢複成一貫的冷淡。在白漉安起來的那時候我也醒了，被子裏還有他的溫度，竟讓我有點失神。

白漉安拉開門，看着外面的李管家，嘴邊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漉安少爺，老爺來讓我接您和墨芫少爺回去。”李管家是這樣恭敬的說着，他說的不是那位的原話，不過他來的目的是接人回去便可，之後的事情就不好說了。

白漉安聽完李管家這話，把門又關上，往床邊走來，看着已經醒過來的我，一把拉起我。我身體疼得厲害，讓我臉好蒼白，我咬唇不讓自己呻吟出聲。

“穿好衣服，我們要回白家了。”白漉安撿起地上的衣服扔在我手裏，面容平淡，好像他不覺得李管家的出現讓他驚訝。

我握着我的衣服，忍着身體的疼痛穿着。只是我穿好衣服要下地的時候，腿根本沒力氣，而且好疼。我跌坐在床上，不知要怎麽走路了。

白漉安看着我呆愣着，掐着我脖子讓我仰視他，惡劣的語氣道，“求我，我就抱你出去，要不然你就爬出去好了。”

白漉安他是故意這麽說的，他想看對方會不會求他。他冷漠着一張臉，就那麽看着我。

我沒說話，只感覺白漉安掐着我的脖子的手正在慢慢用力，他想殺我嗎？我盯着白漉安那雙眼睛，好想找某些東西，卻什麽也看不出來。我依舊怕他，我敢反抗他嗎？

“……求……你……”我發出沙啞的聲音，依稀看到白漉安得逞的笑容，心裏有些悲涼。白漉安摟過我的腰，把我抱了起來。

白漉安眉頭不自然的皺眉了一下，對方的身體太瘦了，他前面怎麽沒發現？還是沒太在意？

門開打，我看到外面的李管家見白漉安是抱着我出來的時候，他眉頭一皺，卻沒說什麽。白漉安抱我下樓時是做的電梯，好在裏面沒有別的人，不然我想別人會笑話我吧。

從旅館出來，外面有車停着，白漉安把我扔到車的座位上，就坐到一旁的位子上，好像不願和我接觸一樣。我身體被摔的有些發疼，卻忍着疼。我摟着手臂縮小自己在位子上的大小，不去看白漉安。我有點擔心回到白家，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事情發生。

李管家坐在駕駛位上開動車子，他只是在上車時看了一眼後視鏡上的兩個少年，沉默的開着車。車子往白家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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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離白家越近我的心就越加的忐忑，我看着窗外那飛速閃過的景象，有點對自己人生的茫然，什麽時候才會是一個頭？

車子進到白家時，我還是有些出神着，直到白漉安拽住我手臂，皺眉的看着我，我才回過神，有點呆的看着他。

“摟緊我。”

白漉安說完話也不等我反應，抱起我就出了車子，我身子一下懸空，讓我覺得莫名的害怕，摟住了他的脖子。我從側面看着白漉安那冰冷的面容，不知自己的心為何又亂了。

大門打開了，進入眼前的是那高雅的大廳，我在白漉安懷裏沒有擡頭，可我瞥到了白父，他坐在沙發上。

白漉安看到他父親那溫怒的面容，他心裏不以為然什麽，這種樣子小時候他也見過，不久前也剛見過。白漉安這時把我松開在地，我腳一軟，只能抓着白漉安的手臂，身體靠在他。

白父看着那兩個少年，他的兩兒子，他竟然沒想到那事還會再發生，他對白漉安有點太失望了，而這家醜也需要解決。

“李管家給我去書房拿家棍。”

這話的一說出我和白漉安都變了臉色。我記得書房裏是有一根棍子，卻不知道那是家棍。白漉安是知道那棍子的厲害，抽上兩下皮肉都開了，那種疼，他小時候就挨過一次，記憶難忘。白漉安看着我低着頭，他莫名的有點心堵的慌。

李管家猶豫的看了我和白漉安一眼，在接受到白父的視線下，他轉身上樓去書房。

白漉安這時跪了下來，我順帶也跪了下去。這一跪讓我腿是好受了一些，畢竟腳下是毛毯墊着。

“爸，我喜歡墨芫。”

白漉安這話讓我一愣，我有點訝然的看着白漉安，一時沒緩過神來，白漉安他說了什麽？是開玩笑？

白父看着跪在地上的白漉安，眼睛裏面的神情複雜，他原以為白漉安是讨厭秦墨芫的，做那種事情是處于恨意的行為，他沒有想過白漉安會動情，是真的吧……否則就白漉安這個性子也不會忍到現在，只是這種事情聽他從他兒子口裏說出來真有點……惡心，兩個男人也就算了，還是他的兩個兒子，怎麽想都是錯誤的事情，而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你把這話再給我說一遍！”

白父他那雙銳利的眼睛就那麽盯着白漉安，白漉安偏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讓我覺得呼吸都有些錯亂，他正對着白父認真道，“我喜歡墨芫，是真的。”

白漉安的這句話一直在我耳邊回蕩，我想我是在做夢，夢的太不真實了。明明白漉安恨我的要死，卻說喜歡我，他到底想做什麽？又想折磨我？

白父臉上寒霜着，他指着白漉安，怒意道，“你知道你說什麽嗎！他是你弟！你是他哥！你瘋了嗎！你想讓白家抹黑嗎！”

“爸，我是真心喜歡墨芫的，你讓我們在一塊吧，我會對墨芫負責的。”白漉安額前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神情，只有他的嘴唇在動着，聲音很真摯。

“負什麽責？你想過白家嗎？你在做事之前有想過後果嗎！”

白漉安沉默着沒說話，他握緊雙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做什麽，他要要什麽。

白父見白漉安不說話，轉頭看向我，稍微降低語氣道，“墨芫你也喜歡漉安？”

我蒼白一張臉，想說不是，可喉嚨處有點幹疼。我在遲疑什麽？我為什麽不立刻否定？為什麽？我望着白父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思想裏好像有不回答的答案，可我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白父看我這樣，眉頭皺緊，威嚴道，“墨芫，回答我。”

我手臂一顫，張嘴卻什麽聲音也沒發出來。白漉安這時把我摟在他懷中，遮擋住白父看向我的視線。

白漉安認真的看着白父，帶有懇求的語調，“爸，我和墨芫是相互喜歡的，你就成全我們吧，而且你不是要把墨芫送着嗎？那讓我和墨芫一塊離開吧。”

白父一掌拍在沙發邊上，怒火中燒，“白漉安你發瘋了嗎！你覺得我會同意你和墨芫兩個人都離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白漉安低下頭，眼裏有些隐忍，摟緊着我。在白父看來，白漉安和我都叛逆了，而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讓白家抹黑的事情發生，也不可能會有的。

“你們兩個不要臉，可是不能丢了白家的臉！你們有沒有羞恥之心！”

白父這話讓我臉一白，是啊，男人和男人之間做那種事情是挺不要臉的，還有點惡心。我胃裏不知不覺就開始翻湧着，想到這裏就有點想吐。我聞到白漉安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味壓制住那反胃的感覺。我到底在做什麽？我抓住白漉安胸前的衣襟垂下了眼簾。

這時李管家捧着那根棍子來到白父旁邊，白父生氣的拿過那個家棍，站了起來。

白漉安一看，心裏一沉，“爸，您要打就打我吧，和墨芫無關，是我先喜歡上他的。”

“好！好！我就打死你這個逆子！”白父拿着那棍子就走過來，絲毫沒有猶豫的就揮打在白漉安背上。

我聽到白漉安疼痛的抽氣聲，他摟着我腰的手有點緊。我心髒好像在随着白父抽打白漉安的每一下而刺痛着。白漉安他為什麽會說那句話？他到底想做什麽？他這是在演戲嗎？我思想一團亂。

白漉安背部已經有點血肉綻開了，他的臉煞白着，額頭冒着冷汗，呼吸聲有點急促。他摟着我的手沒有松開，盡管他已經摟的吃力，但他還是沒有松開我，而白父用棍抽打也沒停下來。

我聞到空氣裏那彌漫的血腥味，那是白漉安的血，居然讓我好心疼，我眼淚慢慢的流出眼淚。就算是演戲，也夠了。

“……爸……別打了……是我勾引白漉安的……爸別打他了……”我仰着淚水的臉看着白父，手摟着白漉安的腰，那流在我手上的溫熱液體是血嗎？

白父的棍子就那麽停在半空中，他有點驚訝我的話，比起白漉安前面說喜歡我，他更加驚訝我的話。白父看到我這張滿臉淚水的臉，心裏面有些無奈的感覺升起。他退後一步，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我咬唇輕說道，“爸……是真的……我勾引白漉安的……不然他也不會想碰我的……都是我的錯……你別怪他…………是我……都是我的錯…………”

白父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他雙眼裏有那麽重的失落。

“……對不起……爸……我……對不起……都是我勾引他的……爸……對不起…………”我扯着我那沙啞的哭泣聲說着，心裏只是充滿悲傷，卻沒任何後悔……

白漉安微微起身看着我的眼神很是複雜，他蒼白着的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麽狼狽。我望着白父，我知道心中的一條弦也斷了。

“李管家！把漉安給我帶回房間去！”白父突然嚴厲的聲音在大廳響起，我的心驚了一下。

李管家沒有遲疑過來扶起白漉安，白漉安看着我，他的那雙眼裏終于對我不冰冷了，而是有些疑惑。我低下了腦袋，眼睛好疼不想在去看任何東西了。

白漉安蒼白着臉望着白父，他背部真的很疼，虛弱的開口道，“爸，你別為難墨芫，不管他的事。”

“李管家，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白父這聲怒吼讓白漉安心都顫了一下，李管家快速的扶着白漉安上樓。白漉安在走上樓梯口的時候眼睛冰冷起來，只是他低着頭，李管家沒看到白漉安神色變化。

大廳裏只是安靜，還有呼吸聲響着。白父看着他這個二兒子，他在懷疑他當初真的做錯了決定嗎？把少年接回白家來？

“墨芫，你告訴我，你前面說的都是假話，對不對？”白父不相信他的二兒子會勾引自己的哥哥，那種事情就算發生也不會發生在他自己的兒子身上，他不願去相信。

我什麽都不想說，也說不出什麽話來，事情不都已經成這樣了嗎？我本來就不想在待在白家了，現在因為這個事，白父會趕快把我送走吧，那樣我也不用在每天見到白漉安了，噩夢也會快點結束掉的。

我要離開白家，我要遠離白漉安，我忽然仰起頭看着那頭的白父，搖頭。

白父手裏的家棍掉落在地上，他複雜的看着我，有些無奈的語氣說道，“墨芫，你知不知道我是不可能讓你和漉安在一塊的，你們還是結束吧。”

白父對我生氣不起來，可能是他喜歡我的母親，又因為曾經的事情愧對我，所以他說話不像對白漉安。我望着白父仍舊是沒開口，我嗓子好疼，疼得我不想說話。

“墨芫，我明天就把你送出國吧，以後你還是和漉安斷了這感情，不要在做這種事情了。我相信你母親也不願意看到你變成這樣。”白父說這話時，他的心裏也是難受。他的兩個兒子發生這種事情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太失望了，而他對他這兩個兒子也是無奈，一個是他期望的繼承人，一個是他珍惜的兒子，他不願意看到那種家族亂倫的事情發生，他作為白家的掌權人也不能不把白家的聲譽放在開頭。

我心裏聽到白父說這話時應該開心才對，我可以遠離白漉安了，可為何我的心空空蕩蕩的？那種寂寥的感覺充斥在我的心頭。

我好像聽到落淚的聲音了，是我哭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各位快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