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從茶館出來之後,迎溪好奇地問系統,“你知道姜茶的父母是做什麽的嗎?”

系統查詢了一下姜茶父母的資料,然後回道:“姜茶的爸爸是做小家電起家的,身家保守估計幾個億應該是有的。至于姜茶的媽媽則是玩票性質的開了一家美容院,專門為他們那一片的闊太太服務,聽說會員起步價都要2000萬。”

迎溪:“才2000萬啊!”

系統:“說得好像你拿得出來一樣,別忘了你現在就是個窮學生。”

迎溪:“……那周小西家裏是做什麽的?”

系統:“我之前沒告訴過你嗎?周小西家裏也是做生意的。”

迎溪一臉驚喜,“哦?做什麽生意的?不會也是小家電?那周小西的父母身家有多少個億?”

系統遺憾地告訴迎溪,“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周小西的父母只是開了家不足30平米的早餐店。多少億是沒有的,勉強讓你們一家衣食無憂罷了。”

迎溪幽幽嘆了口氣。

系統試探着問道:“怎麽,失望啦?”

“失望嘛,确實是有點!”迎溪笑笑,“不過我覺得周小西的父母已經非常厲害了。畢竟美院的學費一年可不低,而且學畫這種事情很多人都是從小就開始學起,入了這行就是燒錢的開始,別的不說,筆墨紙硯哪一樣不費錢?一般的普通家庭想要培養出一個學畫的孩子,那真是要舉全家之力。想必周小西的父母對這個女兒期望相當高,否則也不會舍得在她身上投資這麽大。周小西雖然在交朋友這件事情上倒了血黴,倒是遇上了一對好父母。”

系統:“拼爹反正你是拼不過姜茶了,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迎溪摸摸下巴,“我得好好想想。”

眼下時間緊迫,光靠自己的力量想要跟姜茶父母這種財大氣粗的暴發戶夫妻硬碰硬是肯定行不通的,但如果直接把美院杯的名額讓給姜茶,那迎溪也是一萬個不願意。

迎溪坐車回學校的路上想了一路,能想到的解決辦法就兩條:

第一:找一根比現任校長說話更有分量或者是比姜茶父母更財大氣粗的金大腿來抱;

第二:直接在網上曝光姜茶父母和學校領導狼狽為奸的事實。

前者雖然實施起來比較困難,但勝在效果好;後者雖然實施起來相對簡單,但迎溪說不定會因此徹底得罪校領導,到時候萬一學校随便找個理由逼着她退學,那就未免得不償失了。

所以迎溪自己是比較傾向于第一種做法。

比現任校長說話更有分量的,可能是前一任校長,也可能是學校裏的老教授或者是為學校做出過突出貢獻的學者等等;而比姜茶父母更財大氣粗的,迎溪能想到的就是那些曾給學校捐過巨款、捐過教學樓宿舍樓的傑出校友。

雖說就算真找到了這樣的人人家也未必就願意幫忙,但總要試一試才死心。

迎溪把自己的想法跟封億說了說,封億也贊同第一種做法。于是迎溪便跟封億分頭行動,一個去圖書館裏翻看景城大學的校史,一個則負責向學校裏的教授打探消息。

兩人花了兩天時間,整理出了一份20人左右的名單,然後再從這20幾個人當中挑選出能見上面的。最終兩人确定下來的“大腿”,是一個名叫路晨風的老教授。

路教授是享譽國內外的繪畫大師,師從名家,擅畫花鳥和山水。曾任教于景城大學美術學院,退休之後又被學校返聘為名譽教授,深受學校的敬重和學生們的愛戴。最關鍵的是,路教授既有文化人的清高,又有着文化人的惜才之心。

只要迎溪能用畫作打動他,相信路教授應該不會吝啬于幫迎溪說話。

————

路教授的家在景城東街27號。

那裏以前是法租界,現在則是典型的富人栖居地。整條街載滿了法國梧桐,即便是最炎熱的季節,走在這條街上依然會覺得清幽而寂靜,像走入了浮華與滄桑并存的舊日時光。

迎溪抱着手裏的畫,順着門牌號一間一間找過去,最終停在了一棟獨門獨戶的二層小洋樓面前。小洋樓自帶院落,院門的設計透着濃濃的中式古樸感,門上雕刻着花卉紋,裝飾以銅制吊扣和拉手。

迎溪輕輕敲擊院門上的吊扣,很快,一個穿着素色旗袍的氣質型美女穿過院落走了出來。看到迎溪手裏的畫,倒是先笑了,“送禮的嗎?抱歉啊!路教授不收這些東西的。”

迎溪搖搖頭,直接說出來意,“不是。我是景城大學美術學院的大一學生,我來找路教授是有一些繪畫方面的問題想請教一下他。”

說完順手遞上了自己的學生證。

美女的目光在學生證和迎溪之間來回繞了幾圈,才松口道:“那我進去幫你問一下教授,麻煩你在這裏稍等一下。”

迎溪把手裏的畫遞上去,“謝謝,能不能麻煩您幫我把這些畫也一并帶進去給教授?說不定教授看到這些畫,會願意見我一面。”

路教授聽完助理小姐轉述的話後,原本想一口回絕,但念及自己雖然不需要再給美院學生授課,但總歸還占着一個教授的名頭,所以最終還是決定先看看畫。

結果一打開迎溪的畫作,他整個人便愣住了。倒不是那些畫有多麽高超的技巧,主要是那幾幅畫都是仿的他早年的的代表作。一幅《牽牛花》、一幅《清泉石上流》、一幅《桃花源記》。雖說是仿作,但對方并沒有完全照着他的作品臨摹,而是加入了自己的想法和繪畫習慣。

就比如那副叫《桃花源記》的作品,路教授自己習慣用潑墨手法,視覺對比強烈;而這幅畫除了同樣運用潑墨手法之外,還通過色彩的變化渲染出桃花源的奇幻,同時又精心描繪了山石和桃樹,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倒是更切合《桃花源記》這個主題。

如果這些作品是已經成名多年的畫者所畫,那路教授可能會覺得筆觸略顯稚嫩,風格也尚未成型;但助理剛才也說了,對方只是景城美術學院的一個學生,小小年紀能在繪畫上有自己的獨特感悟與見解,就已經算是極其難得了。

所以把面前的畫卷重新合上之後,路教授語氣平和地說了句:“你去領她進來!”

————

在迎溪跟封億忙着拜訪路教授的同時,姜茶的父母也開始有了大動作——他們在景城大學建校90周年的校慶上,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向學校捐了2200萬。

用2200萬換迎溪手上的美院杯入場券,連迎溪自己都覺得這筆買賣對學校來說實在劃算。所以當校長派人來請她去辦公室的時候,迎溪真的是一點都沒覺得意外。

院長、姜茶的父母還有姜茶都坐在辦公室裏等着迎溪。看到迎溪進來,其他人倒還能僞裝,姜茶是連僞裝都懶得僞裝的,直接就沖着迎溪冷哼了一聲。

迎溪當時手上正好抱着一本厚厚的畫冊,聽到姜茶的冷哼,她無比淡定地松了手。

于是畫冊就那麽好巧不巧地砸在了姜茶的腳趾頭上。

姜茶腳上穿着露腳趾的涼鞋,被迎溪這麽一砸,直接捂着腳嗷了一嗓子。

迎溪嘴角含笑,懶洋洋地道了個歉,“抱歉啊,手滑!”

姜茶惡狠狠地瞪了迎溪一眼,到底是顧忌着校長沒有直接發作。

自從這個校長接二連三的開始搞事情之後,迎溪對這個校長的觀感就非常差。所以進去之後她連招呼都沒跟校長打,便冷着臉坐在了校長辦公室空出來的那張座椅上。

進辦公室之前迎溪已經給封億發了信息,讓他幫忙去接路教授。但因為今天事出突然,雖然路教授當時答應了幫忙,今天也未必就能準時到場,所以坐下之後,迎溪便裝作玩手機順手摁下了錄音鍵。

率先開口的是校長。

“周小西同學,你應該知道我們今天把你叫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迎溪裝傻:“我不知道啊!”

校長笑笑,“是這樣的,今天叫你過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下關于美院杯那個參賽名額的事情……”

“美院杯的參賽名額?”迎溪靠在椅背上,姿态閑适而從容,但眼睛裏好似亮着兩團火,“我不覺得這事有什麽值得商量的必要。如果校長您覺得這事有商量的必要,那麻煩您先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當初是不是學校當着美院所有同學的面親口說的,只要我跟姜茶單獨比一場,贏的那一方就有資格獲得美院杯的參賽資格?第二,當初的那場pk賽,最後贏的那個人是不是我?”

校長露出一絲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這個嘛!”

姜媽媽适時開口,“所以我們才要找你商量啊!你看,你手上握着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參賽名額,就算你最後真的代表學校去參加比賽,也未必就能獲獎。但如果你同意把這個參賽名額讓給我們的話,今年下半年的獎學金肯定是穩的。”

“那照您的意思,我代表學校去參加比賽未必會獲獎,我的手下敗将代表學校去參加比賽反而會獲獎是嗎?”

姜茶聽到這一句氣得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尖着嗓子問迎溪,“你說誰手下敗将呢?”

“誰應我就說誰。”

“你……”

姜爸爸打斷姜茶的話,看向迎溪,“說,你究竟要什麽條件才肯同意把美院杯的參賽資格讓出來。獎學金不行的的話,你要多少錢?還是說你不想要錢,想要一個留校資格?”

“我有點不明白,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國內比賽,含金量也不怎麽高,為什麽你們要花這麽大的力氣來争?”迎溪好奇地問道。

“你當然不會明白,我現在争的只是那個參賽名額嗎?我争的是這一口氣。”姜茶倒也坦誠,“周小西,你不覺得比起你,我更适合去參加這個比賽嗎?”

“以我手下敗将的身份嗎?”

怎麽會有嘴炮這麽厲害的人?真的是好氣!

迎溪:“我呢,其實也不是競争不起的人,但争也要有争的規矩。你們這麽多人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小姑娘,竟然還想讓我嬉皮笑臉的把參賽名額讓出來,過分了點?”

姜媽媽:“不是讓你白讓,你可以提條件啊!”

“我的條件我上次在茶館不是提過了麽?要麽這個名額我跟姜茶誰也不要,要麽就讓你們家姜茶下跪跟我道歉。是你們自己做不到啊!”

眼看着再這麽鬧下去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姜爸爸明智的将目光轉向了一直沒怎麽開口的校長。接收到金主爸爸的示意,校長立刻冷着臉看向迎溪,一字一頓地問道:“周小西,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個學校混下去了?”

“你說誰不想在這個學校裏混下去?”

一道蒼老雄渾的聲音适時在門外響起,校長錯愕地擡頭看了一眼,頭立刻痛了起來。特麽的誰把這尊大佛給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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