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嚴清越因為路上的問題一直都不爽呢,但是她忍着沒有表現出來,吃飯的時候王靜他們問問,就随口說了一句“沒什麽,路上累的。”然後就沒有話了。
問楊紫婉,回答也是同樣的一句:“沒事。”好吧,老人們心裏問不出所以然來,好揪心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老人們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就擔心兩個人進了房間之後會打架!
這邊楊紫婉進了房間之後就要去洗澡了,她拿了睡衣,進了浴室。不過楊紫婉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洗到一半的時候,嚴清越竟然進來了。嚴清越進來就進來吧,因為小時候就在一起生活過,所以楊紫婉對嚴清越也沒有什麽排斥,房間裏面只有一個衛生間,有時候一個人洗澡另外一個人想要做什麽事情,進來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但是……
“……”楊紫婉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舒服。嚴清越進來了之後什麽都沒有做,就站在門口盯着她看。
楊紫婉雖然不介意嚴清越進來,但是不代表她有被人圍觀洗澡的興趣。尤其是被這樣直愣愣的盯着,那眼睛就像是有鈎一樣,看的楊紫婉身上不由得汗毛直立。
“嚴清越你沒事可以出去嗎?”實在是被看得受不了了,楊紫婉關上了花灑,對着站在門口盯着自己瞧的人說道。
嚴清越不說話。
“……”這是要幹什麽?
“越越。”嚴清越突然這樣說。
“啥?”這小鬼自從經常出國演出之後,發展就越來越奇怪了,有時候你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以後都這樣叫我。”嚴清越又說。
合着還在計較這件事情呢?!楊紫婉也覺得奇怪了,她生氣道:“嚴清越你有沒有意思?這麽大個人了,要不要為了稱呼這麽一件小事這麽斤斤計較?”楊紫婉這樣說完有覺得有點不妥……因為現在這個時候嚴清越才13歲。沒有辦法,生理年齡擺在那裏呢。
嚴清越幹脆不說話了,就這麽陰森森的盯着楊紫婉瞧。
楊紫婉突然也火大了,你要看是不是?好呀,随便你看。她一咬牙,索性就這麽肆無忌憚的開始在嚴清越的面前洗了起來。
嚴清越也不走,就這麽看着楊紫婉洗澡,一雙眼睛裏面都在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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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紫婉在這樣的目光下面洗自然也是不自在的,感覺不管手摸到自己身體的那個地方都覺得別扭,因此她洗的很匆忙,很快就洗好了裹着一條浴巾出去了,索性衣服在不換了。
不想嚴清越卻從裏面出來了,還是這樣盯着楊紫婉,讓楊紫婉感覺換給衣服都覺得不自在。
一整個晚上,就連睡覺的時候,楊紫婉也感覺到嚴清越在盯着自己,睡夢裏面楊紫婉一直在做噩夢,夢見嚴清越變成了一條毒蛇,一雙眼時時刻刻的盯着自己看。
早上楊紫婉在小提琴聲中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渾身都疼,這一覺睡得還不如不睡呢。
兩個老人昨天晚上偷偷摸摸在楊紫婉和嚴清越的房間門口聽了很久,見裏面完全沒有動靜,才終于放下心來。
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嚴清越的情緒還好,感覺沒啥事兒了,但是看到楊紫婉的時候心情又郁悶了。
這是怎麽回事?好不容易另外一個好點了,怎麽這個又不好了?
老年人感覺完全跟不上小年輕的步驟了。
這邊老年人心裏面很糾結,那邊楊紫婉的心情更加的糾結,原本以為嚴清越就這麽鬧騰一個晚上,也就過了,沒有想到,嚴清越耐心還真是好啊,楊紫婉就這麽又被嚴清越盯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楊紫婉實在是忍不住了,想着這樣下去晚上鐵定還會繼續做噩夢。這種事情那是必須不能發生啊!于是吃過晚飯之後,楊紫婉找了個緣由,讓嚴清越和自己一起出去,兩個人是應該把話說清楚了。嚴清越沒有拒絕,找了一件外套,怕晚上冷,帶了點零錢,以防萬一,就跟着楊紫婉出門了。
家裏的老人一看到這種情況就擔心了,這吃完晚飯出去是要幹什麽?打架麽?昨天的事情惡化了麽?
楊紫婉一臉黑線的看着恨不得把自己的想法寫在臉上的一幹人等,說道:“我們只是出去消消食。你們有沒有想吃的水果,我們順帶幫你們買回來。”
一幹人等一齊揮手,而後目送着楊紫婉和嚴清越出門。
楊紫婉一身不吭的在路上,嚴清越走在她的身邊,也沒有一句話。
其實這個時候最好是找天臺,但是這裏沒有。好吧這種不管什麽重要事情都要在天臺讨論的狀态真的好麽?
不知道怎麽開口說。
楊紫婉很郁悶,直接開口問嚴清越為什麽最近一直盯着自己?可是人家願意看誰是她的權利吧?問嚴清越為什麽最近總是對自己板着臉?可是嚴清越難道不是一直都對自己板着臉?好吧,其實嚴清越不管對誰都是板着臉,楊紫婉郁卒了。
“嚴清越。”楊紫婉思考着應該怎麽開口。
“越越。”嚴清越繼續糾正。
楊紫婉覺得很煩躁。她停下來,盯着嚴清越問道:“嚴清越你要不要為了這麽一件事執着到現在?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不能代表任何問題。”
嚴清越看着楊紫婉說:“但是對我來說,很重要。”
“嚴清越,你現在糾結這個稱呼不覺得很奇怪麽?我記得是你自己一直不允許我喊你的小名吧?當初口口聲聲說着我沒有資格喊‘越越’的人,不是你自己嗎?”這句話從嚴清越執着那個稱呼的時候,楊紫婉就想說了。
那是楊紫婉的傷疤,她永遠都記得上輩子自己随着王子英稱呼嚴清越“越越”的時候,嚴清越當時是怎樣的憤怒。當時指着自己的鼻子,怒吼着:“你憑什麽這麽叫我?我永遠不準你這麽叫我!”的嚴清越,她的表情楊紫婉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些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一樣,一刀刀的劃在自己的心裏。
她不說,并不代表當時不疼,她不說并不代表自己已經忘記了。
嚴清越睜大了眼睛盯着楊紫婉,眉宇之間呈現出了一種傷心的感覺。
怎麽你也會傷心嗎?怎麽你也會被人用語言傷害麽?你難道不是專門傷害人的那個嗎?
楊紫婉的心理湧現出一種報複的快感,她無視了嚴清越的難過,繼續說道:“當時沖着我大喊‘我永遠不準你這麽叫我!’的人不是你麽?我現在只是尊重了你的意見而已。你又有哪裏不高興了?嚴清越,我只是幫着姐姐照顧你們,但是我現在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的責任了。上輩子我掏心掏肺的對你好,任你踐踏我的感情,你動不動就沖我吼叫,這些我都不怪你,因為那是我甘願的,既然我心甘情願,那麽不管我得到什麽的結果,我都承受了。可是我上輩子已經把這些心甘情願全部都用盡了,已經受夠了,絕對不想再帶到這輩子你明白嗎?這輩子我想怎麽稱呼你,我想怎麽和你說話,我做什麽事情,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幹涉。就算是上輩子我欠了你……”楊紫婉閉上眼,說:“就算我上輩子欠了你,可是我上輩子也是因為你那一推才死的,我已經全部還清了。你應該不會忘記我們之前說過的話吧?這輩子我們兩清了。”
嚴清越上前,一把抓住了楊紫婉的手腕,說道:“如果我說,我希望你這麽喊我,如果我說,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分的那麽清楚……如果我說,我希望我們能像真正的親人一樣相處……只是一個稱呼,你……”
楊紫婉一把抽掉了嚴清越抓着的手腕,說道:“不管你希望怎麽樣,都算了吧,現在的相處模式,已經是我能夠接受的極限了。算了吧嚴清越,等到你成年了,你就去過你想過的生活,回b市,或者去別的城市,甚至是出國,都和我沒有關系。”她這樣說着,也不管嚴清越會有什麽反應,只是快步的往前走,嚴清越緊緊的跟在楊紫婉的身後,手試着往前伸,試了幾次最後還是放棄了。
兩個人進了超市,楊紫婉買了些火龍果,還買了些桃子、脈動、菜園小餅,最後提溜着回了家。
嚴清越就跟着楊紫婉後面走着,她看着楊紫婉買那些東西,自然也知道楊紫婉只是随意的買,并沒有什麽特殊的目的,但是那袋子裏面的東西卻的的确确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甚至有些東西,楊紫婉根本不吃。
楊紫婉喜歡吃蘋果,根本不喜歡吃火龍果,楊紫婉喜歡吃橘子,不喜歡吃桃子,因為桃子有毛,她過敏,楊紫婉喜歡喝椰奶,不喜歡喝脈動,楊紫婉也從來不吃菜園小餅。不知不覺嚴清越已經将楊紫婉的喜好都摸清楚了,這些東西她上輩子從來都不關注。
母親對于孩子的愛,是本能的,與生俱來的,楊紫婉對于嚴清越,生來就不帶有那種本能,但是楊紫婉卻生生的将這種愛變成習慣,又從習慣變成了本能。即使這輩子想改都改不了。
而她上輩子從來都沒有珍惜過這份愛,從來都沒有關注過面前的這個人。
楊紫婉,你既然這麽不想和我有關系,又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好?
你這樣對我好,知不知道我會因此愛上你?
要兩清嗎?
已經兩不相欠了麽?
嚴清越突然感覺很不甘心,這種不甘心埋在心裏,怎麽都揮不去,就像是在國外,那種思念怎麽都揮不去一樣。
要怎麽做呢?
要怎麽做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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