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康熙震怒
“沒有。”張起麟連連搖頭,“只是,孫嬷嬷恐怕撐不了二十大板。”潛意思如果孫嬷嬷不招,一直打下去,再把人給打死了,太子回來沒法交代。
“看來我是真使喚不動你啊,張起麟。”石舜華淡淡地瞥他一眼。
張起麟頓時覺得腳底生寒:“來人,把孫嬷嬷拉出去。”
“原來不是我使喚不動,是張公公耳背。”石舜華看着兩個太監別着孫嬷嬷胳膊往惇本殿去,又有兩個太監跟上去,便說:“張起麟,帶兩個人去搜孫嬷嬷的房間。”
張起麟一喜,一馬當先,直奔孫嬷嬷住的西耳房,心裏不斷念叨,孫嬷嬷,你可別讓雜家落空啊。否則,太子爺回來看到你被福晉冤枉死,雜家也會跟着吃挂落。
西耳房離中堂不過幾步路。說的口幹舌燥的石舜華一碗茶沒喝完,張起麟抱着一堆東西出來,他身後的兩個小太監懷裏也滿滿的。
“那是——”
石舜華擡頭看過去。李佳氏連忙捂着嘴巴,對上石舜華疑惑的眼神滿臉驚恐。
“說吧。”石舜華道:“我不罰你。”
“張公公手裏的金鎖是大阿哥滿月時,太後賞給大阿哥的。”李佳氏不解,“怎麽,怎麽會在孫嬷嬷房裏?”
石舜華好笑:“我昨兒才嫁進毓慶宮,你問我?我又不是大阿哥的額娘。真好笑。”話鋒一轉,“大阿哥的東西是範嬷嬷幫大阿哥收着的吧?說吧,你跟孫嬷嬷什麽關系?”
“奴婢,奴婢進宮以前不認識孫嬷嬷。”範嬷嬷說着,對上石舜華的眼神,猛地低下頭,不安地扭着手指。
石舜華打量她一番,似笑非笑地問:“是嗎?範嬷嬷,你應該看出來了,我脾氣不好,也沒什麽耐性。老實招了,我可能會多點耐性。否則結果如何,我自己也說不準。”
“奴才說,奴才說。”範嬷嬷身後鑽出一人,正是膳房的花喇。
石舜華微微颔首:“說吧。”
“奴才嫂子的娘家嫂子是孫嬷嬷的親侄女。”花喇道:“嫂子娘家一家全指望孫嬷嬷的侄女過活,孫嬷嬷想做的事,奴才的嫂子就算想攔也不敢攔。”
Advertisement
常人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但是嫁出去的姑娘一旦在婆家受委屈,能幫她出頭的也只有娘家人。範嬷嬷膽敢不聽孫嬷嬷的話,範嬷嬷的嫂子在中間随便一挑撥,她這輩子也不用回娘家了。
關于這一點,石舜華就算不聽花喇的心裏話也知道他沒撒謊:“你們是不敢攔孫嬷嬷還是從未想過攔着她?”
“不敢!”範嬷嬷弱弱地說,“奴婢,奴婢也知道不應該偷拿主子的東西。”
與此同時,石舜華聽到她心裏很愧疚,十分意外地挑了挑眉。然而又不懂了:“那你為何不告訴張起麟?”
張起麟簡直想哭,怎麽哪哪兒都有他?他是東宮總管不假,可是也沒精力管這等小事,“福晉啊,您有所不知,孫嬷嬷的兒子是爺的哈哈珠子。不過,他今天不在宮裏。您和爺大婚,皇上給爺三天假,爺的四個哈哈珠子後天才會過來。還有,孫嬷嬷的男人在內務府,孫嬷嬷一家很得爺看重,就算範嬷嬷告訴奴才,奴才也不敢管啊。”
“原來如此。”石舜華先前想不通的在這一刻全通了,難怪毓慶宮的奴才一個比一個狂。合着都是有背景的人。
張起麟點了點頭,試探道:“福晉,您看孫嬷嬷……”
“孫嬷嬷招了沒?”石舜華問。
“奴才去看看?”小順子試探道。
石舜華點了點頭。
小順子麻溜跑出去,又麻溜跑回來:“啓禀福晉,沒招。”
“沒招就繼續。”石舜華道,“張起麟,如今東宮的當家主母是我,不是她孫嬷嬷,這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阿簫,拿着筆墨過去傳我的話,打到孫嬷嬷招為止。孫嬷嬷如果不招,就告訴他們幾個,打死了扔出去喂狗。”
李佳氏倒抽一口氣。
石舜華睨了她一眼,李佳氏不禁後退兩步。
石舜華不屑地冷笑一聲,打量衆人一眼,抿一口茶,才問:“接下來是誰?”
撲通兩聲,範嬷嬷和花喇雙膝跪地。
石舜華沒允許他們說話,花喇和範嬷嬷吓得抖成篩子也不敢開口求饒。
“今天這事是因燕窩而起,膳房因沒有燕窩而改做米粥,這事沒錯。兩位李側福晉知道沒人用燕窩,燕窩應該還在,于是找膳房理論,這事也沒錯。”石舜華把茶杯遞給阿笙,繼續說:“但是,花喇和範嬷嬷,對了,還有膳房管事,你們三人也有錯,知道錯在哪兒嗎?”
膳房管事張了張嘴:“錯,錯在不該跟李側福晉争執,應該等福晉回來定奪。”
“這是其一。”石舜華站起來,緩緩道:“兩位李側福晉是爺的妾,她們做錯事自有我和爺處置,什麽時候輪到你們教她們做人?誰給你的底氣?”
“奴才,奴才知道錯了,奴才知道錯了,求福晉饒命……”膳房管事說着說着,撲通一聲跪在花喇身邊。
石舜華瞥他一眼,轉向兩位李佳氏,微笑着問:“你們錯在哪兒,知道嗎?”
“賤妾,賤妾不知。”李佳氏不敢不答,可是話說出來,頓時覺得渾身哪哪兒都疼,仿佛打在孫嬷嬷身上的板子全落在她身上。
石舜華嘆了一口氣。
小李佳氏頓時抖成篩子。
石舜華瞥她一眼,小李佳氏雙腿一軟。老嬷嬷下意識伸手,對上石舜華的眼神,猛地縮回來,看着小李佳氏跪在地上。
“主子跟奴才吵吵?李佳氏,你是嫌自己不夠丢人,還是嫌爺不夠丢人?”石舜華沒管小李佳氏,盯着李佳氏,“平頭百姓都知道家醜不外揚,你可倒好,請慎刑司的人?你長腦袋是留着看的,還是留着日後拿來做板凳的?”
李佳氏渾身一顫:“……賤妾知道錯了。”
“張起麟,兩位李側福晉罰俸一個月。”石舜華說着,擡了擡手,很有眼色的老嬷嬷立刻把小李佳氏拉起來。
“那他們呢?”張起麟試探地問。
石舜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人,想了想:“毓慶宮廟小,這三位我用不起,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索相。”阿笙小聲提醒。
石舜華眼皮一跳:“花喇是索大人送來的?”
花喇連連點頭。
石舜華瞥他一眼,就問阿笙:“孫嬷嬷招了沒?”
“奴才再去看看?”小順子剛才見石舜華沒斥責他,這會兒大着膽子問。
“去吧。”石舜華擡擡手。
片刻,小順子跑回來:“招了,阿簫姑娘正在寫孫嬷嬷的罪狀。”
石舜華道:“張起麟,待會兒帶着孫嬷嬷和他們仨去乾清宮。汗阿瑪今兒說了,以後東宮遇到難事盡管使人告訴他。你見着汗阿瑪放心大膽地實話實說,把搜出來的這些東西一并帶去。”
“嗻!”石舜華先拿兩位側福晉立威,接着把太子的奶嬷嬷打個半死,張起麟不敢想象太子回來後得氣成什麽樣。但是,在這一刻,張起麟不敢不聽石舜華的話。
乾清宮就在隔壁,石舜華一氣之下真把梁九功找來,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兩名太監打孫嬷嬷的時候并沒有把她的嘴巴堵上。
孫嬷嬷扯開喉嚨大叫,試圖把太子叫來。可惜太子遛彎去了。孫嬷嬷喊得嗓子幹澀,太子沒出現,倒把康熙喊出來了。
康熙站在日精門門口,望着一牆之隔的毓慶宮:“誰在那兒大喊大叫?”
梁九功本打算替太子瞞着,可他是乾清宮的人,皇上才是他主子。于是,梁九功說:“太子爺宮裏的奴才以下犯上跟兩位李側福晉吵吵,估計是二福晉和太子回來了,正在處置那幾個奴才。”
“那怎麽不把她的嘴堵上,瞧瞧這叫喚的,朕聽着都瘆得慌。”康熙皺了皺眉,轉身回西暖閣。
梁九功想一下:“大概是殺雞儆猴。”
康熙不怎麽管兒子後院的事,包括太子。然而,奴大欺主的事除外:“待會兒過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嗻!”梁九功躬身應道,眼角的餘光瞥到他徒弟王以誠在門口伸頭探腦,悄悄走出去,“何事?”
王以誠指了指身後。梁九功扭過頭,張起麟谄媚道:“勞煩梁總管幫忙通傳一下,奴才有要事禀告皇上。”
梁九功見張起麟身後,兩個太監架着一個婦人,那人全身是血。沒敢遲疑,立刻進去向康熙禀報。
康熙聽到那個叫喚的瘆人的奴才就在門外,想也沒想:“叫張起麟進來。”
“奴才給皇上請安。”張起麟進去,把懷裏的東西放在地上,才向康熙行禮。
康熙見狀,眉頭一挑:“怎麽回事?來見朕還帶着見面禮。”
“奴才不敢。”張起麟即便得了石舜華的話,大膽地告訴皇上。然而,事情牽扯到太子非常敬重的奶嬷嬷,張起麟心中很不安,小心道:“這些東西是從太子爺的奶嬷嬷孫氏房裏搜到的。”
“孫氏?”康熙看向梁九功,那是誰?
梁九功道:“廣儲司郎中淩普的妻子,一直留在毓慶宮和謝嬷嬷管太子殿下內院的那一位。”
“原來是她。”好像還是他令孫氏留在宮裏繼續照顧太子。康熙想到這一點,臉色頓時就不好了,“她偷誰的東西?”
張起麟:“您去年賞給殿下的兩盒血燕,一盒被她偷偷吃了,一盒被她拿回家去了。”
“什麽?”康熙霍然起身,“什麽時候的事?!”
張起麟不禁打個寒顫。
梁九功忙說:“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先聽他說完。”
“快說!”康熙坐了回去。
張起麟深吸一口氣:“奴才也不知道。”倒豆子般把事發經過敘述一遍,就說:“孫嬷嬷交代的事,福晉的丫鬟全記在了紙上。奴才認不全,不過,福晉說半個毓慶宮都被孫嬷嬷搬回去了。福晉還說這麽多東西,孫嬷嬷自己肯定沒辦法避開侍衛,一準有她男人和她兒子幫忙。因淩普大人也算是朝廷命官,他兒子又是殿下的哈哈珠子,福晉就叫奴才來見皇上,請皇上定奪。”
康熙聽完,臉色已黑得沒法看,壓着怒火,冷冷道:“回去告訴二福晉,朕知道了。”
“可是,可是奴才還沒說完。”張起麟忙說。
梁九功詫異:“還沒說完?”
張起麟怯怯地點了點頭:“今兒這事雖然由一碗燕窩引起,但在查孫嬷嬷的時候,福晉還查到大阿哥的奶嬷嬷範氏是孫嬷嬷的親戚。
“孫嬷嬷能把大阿哥的金鎖拿走,是範嬷嬷幫她打掩護。範嬷嬷還說孫嬷嬷嫌金鎖小,拿回去就随手扔在櫃子裏,這才一直留在她房間裏,被奴才今兒給翻出來。範嬷嬷的小叔子花喇是膳房人,就是他跟李側福晉争吵被梁總管撞個正着。這個花喇是索大人的人。”
“索額圖?”康熙的眼皮猛一跳。
張起麟點了點頭:“索大人通過內務府塞給殿下的人。因涉及到索大人,福晉說她也沒碰到這種事,一碗燕窩牽扯出兩位朝廷命官,便叫奴才向皇上禀告,由您定奪。”
“太子怎麽說?”康熙若有所思地問。
“啊?”張起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忙說,“爺說打今兒起,東宮所有事都聽福晉的。”說着,頓了頓,“其實,其實殿下不在宮裏。殿下和福晉從太後她老人家那裏出來就躲走了,根本沒回毓慶宮。”
“他倒躲得快。”康熙一聽太子沒摻和,莫名松一口氣,“梁九功,傳索額圖,內務府總管海拉遜,淩普速來見朕。”
“嗻!”梁九功躬身出去傳旨。
康熙道:“你回去告訴二福晉,朕會處理。”
“可是——”
“還有?”康熙瞪大眼。
張起麟不禁縮了縮腦袋:“沒,沒有了。只是福晉說,他們膽大包天,不但敢偷主子的東西,還敢跟兩位側福晉頂嘴,望皇上嚴懲。”
康熙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去年夏至,海南送來四盒極品血燕,康熙自己留一盒,給皇太後一盒,剩下兩盒給了太子,萬萬沒想到全進奴才肚子裏。如果說先前很憤怒,現在又牽扯出索額圖,康熙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朕知道了。”
“主子,您覺得皇上會管嗎?”阿笙望着隔壁的乾清宮問。
石舜華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皇上疼殿下,孫嬷嬷卻把皇上給爺的燕窩禍害的一幹二淨,皇上不會輕饒她。”
“那你幹嘛特意叮囑張公公,請皇上務必嚴懲他們幾人?”阿笙不明白。
石舜華道:“沒別的意思,以防皇上看在爺的面上輕饒他們。待會兒爺回來,你告訴爺,我被孫嬷嬷氣暈過去了,正在房裏休息。”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