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節

忽然變得有些朦胧，遙遙望了一眼遠處墨深的黑暗。

看來，這次是查不到什麽了。

卓不妖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是了然地笑起來，毫不遮掩地問道：“顧傾連，你是不是跟那青冥有什麽關聯？你想瞞着我，故意跟我來的，對不對？”他明明有能力從那樣的嚴守下逃脫出來，當初卻輕易順從地跟着她前來，這其中一定是有問題的……

顧傾連意味不明地望着她笑吟吟的神情，溫和一笑，沒有回應，卻拉住她的手臂走向通往山下的出路。

卓不妖不滿于他的敷衍，卻懶得繼續追問，只好慢吞吞地跟在後面，一臉不屑地盯着面前的月白色背影。

“我倒分不清你是傻還是聰明了……不過，不妖，女孩子還是笨點的好。別再繼續聰明下去了。”顧傾連低垂下眸，步伐漸漸加快，暗自隐去那句未說出口的話。

況且，對你這般的人來說，也許知曉真相，反而是一種痛苦。

卓不妖滿不在意地撇撇嘴，不曾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女孩子怎麽就不能聰明了？看來顧傾連全然是受到古代的大男子主義的迫害了，可憐，可憐……

“你怕高麽？”顧傾連忽然回過頭來問了這麽一句。

一聲悲嘆還沒出口，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下一刻顧傾連卻已将她摟入懷裏，腳下微一施力，便淩空躍起數十丈，繼而穩穩落在道旁的榆樹上。

卓不妖還來不及表示自己的驚詫，兩人的身影已是飛速掠過了數棵枝葉茂盛的大樹，一路向着山下的方向。

已是三更天，暗夜的月光更顯得皎潔無比，風中隐隐傳來誰人微弱的訴苦聲。

顧傾連，我雖然不恐高，但是好像有點暈飛……

我們能下來走着回去麽？

作者有話要說： 望天……多更貌似有困難……

不過我盡最大努力，争取這周末更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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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拳！明天家長會！蒼天保佑！！！

第二十六節 終于回來了

來錢客棧前。

卓不妖輕呵一口氣，伸出手去重重拍門。擡頭仰望窗格灰暗一片的客棧。古舊的燈籠高懸在門欄旁，籠出昏黃而寂寥的光暈。許是夜深的緣故，不過短短幾日的光景，門前卻已是顯得有些破敗。

顧傾連立在不遠處望着她因寒冷而略微聳起肩來的嬌小背影，目光如水，沉默不語。

門內無人回應。半晌，似乎有沉重緩慢的腳步聲漸漸近了。

隔着厚重的木板，大師傅乏困疲憊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問道：“掌櫃嗎？”

客棧裏還有人，卓不妖大喜，面上緩緩展開一個笑顏，忙道：“大師傅，開門開門！是我，不妖啊！”

話音剛落，門吱呀一聲打開，大師傅不可置信地望着門外站着的笑眯眯的女子，滿臉的驚愕：“唉……唉！真是小卓啊！你怎麽回來咧……”

卓不妖燦爛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呃，大師傅這話說得，怎麽好像不歡迎她似的……

“外頭冷，進來說。”大師傅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有些不當，連連擺手，卻被門外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寒噤，見她身上穿的單薄，連忙拉着她的胳膊往屋裏走。

卓不妖回身，見顧傾連依舊站在原地，正要喊他一起進來，對方卻微微一笑，沖她揮了揮手示意，繼而轉過身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對方的背影已經遠了。不禁有些失落地垂下，順手合上了門。也是，他固然是男子，幾天不回府，顧老爺和夫人也是要擔心的。感謝的話也不急在這一時，改日吧。

客棧裏只燃着一盞微弱的燭火，明滅隐約。大師傅給她倒了一碗熱茶放在手裏，這才長嘆了口氣，坐在桌旁。

“鄭什墨呢？”卓不妖将唇湊到碗邊上喝了一口熱水，試探着問道。

“唉！掌櫃這幾天一直在外四處尋你的消息，常常要忙到五更天才能回來，也不說什麽。一日不過歇息兩三個時辰……”大師傅皺着眉搖了搖頭，胖胖的下巴也比前些日子瘦了一圈。

他不是沒看見送卓不妖回來的那名公子，可不就是顧家的大少爺顧傾連麽？雖然也是個有心人，可惜他還是覺得鄭掌櫃的一番真心付諸東流實在可惜了。

卓不妖有些納悶，難道她的猜測是錯的麽？她和顧傾連被軟禁的地方離城裏少說也要一個時辰，如果他們真的是一個人的話，夜夜如此奔波，不覺得麻煩麽？況且，洞裏的鄭什墨對藥理那般熟稔，現在想來，确實有些奇怪。

可是，大師傅也說了鄭什墨最近一直在尋找自己的下落，那麽在冰蓮洞裏救下她的人，到底是誰啊……

兩聲清脆的叩門聲打斷了她萬分糾結而無果的思考，大師傅起身過去開門，卓不妖則目光微滞地偏過頭去望向門邊。

一陣清冷的風吹向室內，燭淚順着鐵炳流下，迅速凝在桌上。不過一瞥，映入她眸裏的是他削瘦了許多卻依舊俊逸非凡的身姿，以及那雙瞬間燃起光亮的墨瞳。她尴尬地勾唇，還來不及發聲，就已被幾步上前的鄭什墨緊緊攬入了懷抱。一如既往的淡淡清香萦繞鼻尖。

“你回來了麽？”鄭什墨眸色沉沉，投向她身後的燭臺，嗓音不似以往那般森然抑或是帶了輕佻的嘲笑，無比認真，無比虔誠，甚至隐有一絲潛藏至深的顫意。

“恩。是啊。”卓不妖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睛，伸出手環上他寬厚的背脊，輕柔地拍了拍。兩個人的容貌一模一樣，可是感覺的話，應該是這個沒錯，雖然跟洞裏那個擁抱有點像，但是又不太一樣……

大師傅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一對年輕人，終于舒展了眉頭，摸着圓滾滾的肚子回了自己的房間。上天有德，小卓安全回來，他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鄭什墨忽然松開手臂，扶着她的肩頭仔細地審視了一遍，眸子稍眯，薄唇緊抿，目光淩厲地欲刺穿她的靈魂。驀地看得她心裏有些發毛，小心翼翼地試探他的表情，生怕對方開口就是一句“你怎麽先走了”……

好在，半晌，他眉眼間的嚴厲終于消散，眸色暖化成一片搖曳的燭火，不輕不重地嘆了一聲：“這幾日，跑去哪裏了？”

卓不妖也跟着松了一口氣，對上他疲倦的雙眸，做了最後的确認，內心的疑慮終于一掃而光。

“被莫名其妙的人綁架了……而且那個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卓不妖折身坐回桌前，提壺倒了兩杯茶，笑着沖他擺擺手。

“是不是被吓傻了？怎麽一回來就開始說胡話了。”鄭什墨依着她坐下，只手擡起揉了揉眉心，輕聲問道。

腦中忽然浮現出當日的話語，

……

“難不成是被那青冥吓傻了？”

……

卓不妖啜了一口茶水，頓時嗆住，咳嗽個不停。背後沁出一層冷汗來，難道她又猜錯了！

說起來，當時他的言行也并沒有什麽不妥。花椒，劉師傅……這些大抵不會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只是……真要說起來哪裏不同的話，也就是多了一份溫柔罷了。

“鄭什墨，你，有沒有看見我留下的那些花椒？”卓不妖默默地朝旁邊挪了挪位置，不敢看他的眼神。

鄭什墨不悅地蹙眉，卻也沒有動作，目光中沉澱了一片墨色，淡然道：“說起來，若不是趙大娘因此摔了一跤，恐怕我還以為你跟那顧傾連私奔了。”

“怎麽可能……”卓不妖撇着嘴瞪過去，見他正擡手揉着眉心，不由得住了嘴，遞過去一杯熱茶。

“我這些日子查了許多。你見到的那人，恐怕是虞淵門主——青冥。”鄭什墨順勢接過來又道，“此人極其擅長易容之術，想要瞞你，倒也不難。”

青冥，他竟然查到了。虞淵門主？那不是江湖第一大邪教麽？對那樣變态的人物來說，易容術也不是什麽稀奇的技藝。

怪不得如此……那個青冥既然有打算見自己，肯定是要事先做好準備的。恐怕早就派人來這裏打探過消息了。

卓不妖點點頭，忽然笑着問他：“那你都不打算去救我啊？”

鄭什墨淡淡瞥她一眼，唇角終于開始上揚，口氣卻帶了不屑：“你是自己出去的，丢了反倒省心。救你做什麽？”他不會告訴她，明日即将取消的那個危險的計劃。她也不會知曉，自己的回歸給了他多大的驚喜。

卓不妖鼓着腮生悶氣，還真是沒良心啊……不過，她才不信呢！

“不過，肖獨斐，也不曾回來過。”他淡淡地開口，眸中摻雜着擔憂的色彩。

卓不妖正欲開口，瞧見他疲憊的面容，到嘴的話卻變成了：“你先去休息，明日我去找杜姑娘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