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盡心又盡力

秦窈用藥跟銀針是為太子驅了一日毒，再夜裏又是用銀針行走一周天，将太子的各大穴位封住，以減緩毒素侵蝕。只夜裏，秦窈也有些不放心，畢竟這祛毒的藥是兇猛的，她怕會有其他症狀出現。當她決心為太子守夜的時候，沈臨風是有些驚訝的，玲珑則是勸阻過秦窈，但秦窈一貫就是決定的事情誰說也沒用。

這夜，太子屋內，便是秦窈與沈臨風一道守夜。“秦大小姐，你不妨告訴我，該如何查看太子殿下的情況！”

“眼下太子殿下的脈搏是穩定的，只是萬一半夜裏太子的情況有變，我在的話，至少能夠馬上穩住太子傷情！”秦窈平靜說道，這也是她真正第一次解這麽複雜的毒，她不想錯過任何的變化！

沈臨風看了看太子，再看秦窈，最後擔心說道：“秦大小姐，我是怕你熬不住一個晚上，這樣吧，便由我盯着太子殿下，你可以在一旁小睡，若是太子有變我立馬叫醒你！”他不知道該說秦窈盡興還是粗枝大葉，她一個女子就真不避嫌嗎？雖然她那個侍衛就在外面，但是他真要做什麽，秦窈能來得及喊人？

秦窈看了看沈臨風，說道：“不妨你先放松下來，自太子出事，沈大人怕是就再沒休息過吧！知道你們武人身體強健，只這多日不睡也是傷神的！我若撐不住了便叫醒你如何？”

沈臨風眼露詫異，這秦大小姐還會照顧人？然被秦窈說了，他是感覺有一陣疲憊感，的确，自太子出事，他們哪敢松懈半分。“那就有勞秦大小姐了！”沈臨風似乎是卸下了對秦窈的防備。

秦窈聽到沈臨風的回應就不去管他了，她再次為太子把脈，确定無礙之後，就在太子床前坐下，手裏還捧着一本醫書。

沈臨風是在靠近門邊的一張桌子上趴着小憩，也的确是多日的神經繃緊，他很快就睡着了。

原來真的只有親自救人，才能真的領略書中所寫的。秦窈回想着太子喝下藥後的症狀，再比對醫書上蕭無眠的小記，師父果然厲害，什麽都寫了，病人發熱出汗，毒液會經由肌膚毛孔排出，此法雖可用，但功效不顯著，需結合其他 。如果是師父，想必會選擇更有效的法子，上次為趙青峰解毒，師父是讓自己下針再用以藥浴，那日自己沒有去查趙青峰的脈象，只看着也挺吓人的啊。想到明日的藥浴，秦窈又是翻到了關于用藥浴逼毒的那一頁，結合蕭無眠的手記，她在細想明日該如何實施。

屋外玲珑看着屋內的燭火依舊亮着，也不敢休息，因為是太子，她的身份是不能入內的，其實她也挺好奇的，秦窈會如何救治太子呢！突然想起這都第三天了，她們還沒回去，別莊裏該不會鬧翻天了吧！不過有統領在，應該不會有什麽事，這樣一想，玲珑心裏倒輕巧了許多，明日讓人送個口信回去罷。

沈臨風醒來的時候，是吃了一驚，外頭竟然已經蒙蒙亮了，他立馬起身去看秦窈，卻看到秦窈還是入神一般在看書，而太子殿下……便無任何不妥。“秦大小姐！”沈臨風上前輕聲喚道，這是，守了一夜？

秦窈擡起頭來，見是沈臨風，微微一笑道：“醒了，那就換你守着太子殿下吧，我剛查看過，太子殿下的情況很穩定。”

“秦大小姐先回去休息吧，剩下有我在就好！”沈臨風心裏不知道該作何感想，秦窈竟然守了太子一個晚上，還讓他休息了一個晚上。

“不了，該為藥浴準備了，我也希望太子殿下能夠早日蘇醒！”秦窈說道，只要人能醒來，這身子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目送秦窈離去，沈臨風目光困惑又感激，京城對秦窈的傳聞是不是都是惡意中傷？雖然她總說的讓人氣結，只這做出來的事情卻讓他不得不動容。再看昏迷的太子，沈臨風握緊拳頭，太子蘇醒後，他會如實禀報。

秦窈看到門外依靠着的玲珑，眉頭微皺。“你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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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卻是一副不在乎神情道：“大小姐不也是嗎？”

秦窈看着玲珑，玲珑也是看着秦窈，對視中兩人都是噗嗤一笑，似乎眼下也沒必要說誰比誰辛苦了。“走吧，該準備藥浴了！”秦窈平靜說道，口氣平淡的如果說的是去用早點一般輕巧。

需要的東西是事先就跟沈臨風交代過的，太子幾位侍衛是被沈臨風吩咐了協助秦窈她們，使喚人秦窈可是最不含糊的，特別是自己跟玲珑都是兩個女兒家，體力活自然是讓給太子幾位侍衛的。

入藥的事情，秦窈就不想麻煩別人了，這藥效不一樣，下水的順序也就不一樣，前前後後熬了近兩個時辰，秦窈覺得差不多了，才去太子屋裏，準備先取針，再讓沈臨風将太子扛到藥桶裏。

沈臨風眼下那是全力配合秦窈了，當把太子放入藥桶時，他仿佛看到太子的眼皮動了下。“秦大小姐，太子動了，是不是馬上就會醒了？”

秦窈對上沈臨風充滿希冀的雙眸，有些違心的點了點頭，她沒有說的是太子估計是被疼痛刺激到了。他體內的毒越厲害，這接觸到藥水就越痛，那種痛，便是千萬根針同時刺入身體的感覺吧。

“秦大小姐，我先替太子殿下謝你的救命之恩，以後只要沈臨風能做到的，你秦大小姐一句話，我沈臨風一定萬死不辭！”沈臨風激動說道。

秦窈很想說你感謝地太早了，不過她還是很善良地沒有去打破沈臨風的希望。太子一入水，膚色就漸漸被染紅，這藥桶下面還是在燒火的，便是要最熱的水去逼太子體內的毒。

“秦大小姐，加火真的沒有關系嗎？”白江在添火，但臉上是慢慢的擔憂，這樣下去太子殿下真的不會被煮熟嗎？

“因為這裏有很多的藥，所以就算你添火，也不可能真的把水煮沸的！”秦窈簡單解釋道，怕他們擔心，還伸手沒入水中，水溫雖然高，但的确還不到煮開的程度的。

“秦大小姐，太子殿下好像很痛苦！”突然沈臨風是開口說道。

秦窈是看到太子臉上露出痛苦神色，這也是沒辦法的，藥性滲入體內，與他體內的毒在抗争啊！“你幫忙多看着會，要是太子真的疼醒了，記得給他塞塊布，別讓他咬了舌頭！”秦窈說道，伸手在太子頭上紮了幾針，她盡量減輕些太子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