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縱使相見不相識

柳思琪大婚，無疑是京中的一大喜事，結的是衛國侯府與晉王府之親，因為晉王夫婦是在封地的，這婚事便是在衛國侯府大擺筵席。雖于常理不合，但老侯爺出馬，再加上事先兩家已經說好，倒也沒有人說閑話。

秦窈是扶着老夫人的，她今日是安安靜靜地做柳思琪的陪襯，看着大紅喜堂，秦窈心裏也着實有些傷感跟懷念的。只是當來賓一個個出現時，秦窈看到那個在她心裏百轉千回的人時，她有些不淡定了。

太子是代替聖上前來道賀，送上了賀禮，而跟随他一道來的，便是昨日剛到京的司空淩。秦窈在他出現的時候，視線就忍不住落在了他的身上。藏青勁裝外一身黑底紅邊長袍，将他颀長身形勾勒的格外明顯，風霜洗禮過後的面容，是不像京中男子一樣白皙，但是跟記憶裏的司空淩比，眼前的司空淩更年輕，也更為的冷峻。

秦窈扶着老夫人的手都開始顫抖了，她知道他沒有看她的，在他的眼裏，自己現在就是一個陌生人吧！

“窈窈，你怎麽了？”老夫人發現秦窈的異常，開口問道。

“沒，沒事！”秦窈慌忙說道，“外祖母，這表姐出嫁，我都沒來由感覺緊張呢！”她随意找了個借口般道。

老夫人倒也不覺得意外，這小姑娘親眼看到喜宴自然也會有觸動。“窈窈啊，你擦亮眼睛看看，今個來的世家公子可有你看中的？你可別學思琪一樣遠嫁，她也是個心狠的，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看到她了！”

秦窈有些窘，怎麽讓她看起人來了。“外婆，我還小呢！等我到表姐這個年紀再考慮婚事吧！”

“都是你表姐帶壞了你，你今年及笄，便可定親了，定親又不是成親，定親之後再過兩年嫁也可以的！”老夫人說道，“你也別害羞，今天來的不乏一些優秀子弟，窈窈，外祖母年紀大了，這輩子就想看你們一個個都能有好歸宿！”

“夫人，窈窈才多大年紀，你跟她說這個太早了！”一旁坐着的老侯爺是沉聲說道，秦窈這個外孫女是剛認出來的，至于秦窈能走多遠，老侯爺也看不出來，而秦窈給他的感覺就是跟柳思琪是不一樣的。老侯爺覺得秦窈是極為有主見的，行事雖有些離經叛道，但是老侯爺卻深知秦窈定将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來。

“不早了，窈窈若是在我們侯府長大，豈會被人說那麽多閑話，窈窈，你放心，你的婚事，外祖母管定了！”

秦窈有些窘，怎麽扯到她頭上了，不過她心裏也開始打起小九九來，那日後是不是客氣請外祖母給她說媒呢？想到某人，她便偷偷看過去，只眼睛頓時睜大了，太子跟戰王各自帶着随從往這邊走來呢。

太子顯然是看到了秦窈的反應，他會心一笑，幾步上前道：“老侯爺，老夫人！”

老侯爺跟老夫人自然是立馬起身，對太子見禮，但司空玄先兩人一步，開口道：“兩位免禮，孤是晚輩，豈能受兩位大禮。”說話間司空玄也是架住了老侯爺要拜的手。

司空玄一貫待人如此，老侯爺跟老夫人也就不再多禮，但見着太子身後的戰王，兩人開口道：“見過戰王殿下！”

“老侯爺，老夫人，無需客氣。”司空淩也是語調平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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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見過太子殿下，戰王殿下！”秦窈可不敢托大，規規矩矩見禮，讓她失望的是，這一路過來，司空淩都沒有看她一眼。

“秦大小姐也無需多禮！”司空玄笑着說道，她見着自己過來，是那麽驚訝嗎？

若是秦窈知道司空玄誤會了，也定是無語的，面對司空淩她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态度。若是按照頭一回見面，自己是不是該表現的矜持有規矩些，這樣他對自己的印象也會好一點吧！但是身體裏另一個聲音又在叫嚣一般，前世自己那麽不堪，他照樣喜歡，可見他便不講究規矩啊！

謝過太子之後，秦窈便是規矩般站在老夫人身側，只眼神還是偷偷往司空淩身上打轉，他怎麽就不知道看她一眼呢！

“柳大小姐與晉王世子成婚，父皇是備了大禮讓孤帶過來恭賀，還有皇貴妃娘娘也要為柳大小姐添箱，這都是一同拖了孤前來。老侯爺，老夫人，恭喜啊！”太子司空玄一向溫婉，此番說話間也是語調親和，面帶微笑，甚是讓人心暖。

秦窈聽着自己外祖父跟外祖母感謝皇恩，又感謝太子感謝皇貴妃，她就是忍不住在打量司空淩。這般臨近了看，他除了比前世自己嫁給他的時候年輕外，膚色也沒有上輩子那般深呢！這眉眼依舊是記憶裏的模樣，他本就是既好看的，只是，總是抿着唇，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樣，她不喜歡他這個樣子。

“窈窈，怎可如此無禮，盯着戰王殿下？”老夫人訓斥的聲音将秦窈思緒拉回，她猛然發現，大家都看着自己。

“想來秦大小姐是頭一回見着戰王新奇的很。”司空玄見秦窈窘迫，開口說道，“秦大小姐無需介懷，戰王不會介意的，對嗎？”司空玄說着轉頭教案司空淩。

“無礙！”司空淩是冷冷說道，不帶任何溫度一般。

“他好看我才看的！”秦窈很不滿司空淩這般冷冰冰的語調，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窈窈！”老夫人很頭疼，秦窈這般口無遮攔可怎麽辦。

司空玄笑出聲來，只聽他道：“秦大小姐還是這麽率真！”

看我，你為什麽不看我？秦窈心裏有些急，自始至終，戰王都不曾看她一眼，這讓她很着急。難道他對自己一點都不在乎？秦窈心有些疼了，雖然對自己解釋，他不認識她，他一貫性子清冷，但好時候覺得自己被忽視了。

司空玄看秦窈有些低落，心裏不由驚訝，秦窈一貫都是自信模樣的啊！但眼下場合，他也不适去問她。司空玄是跟老侯爺和老夫人寒暄幾句，最後便是在主桌上落座了。

秦窈小心又謹慎，但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眼光，只不敢太直接，便顯得有些不莊重般老打量司空淩。

“窈窈，你怎麽可以如此看戰王！”老夫人待太子跟戰王走開後是低聲問道。

“外祖母，我也是沒見過征戰沙場的人還這麽好看啊！”秦窈只能找了個借口解釋自己的行為。

“你這孩子，可別這樣了！”老夫人哭笑不得，最後只能作罷。

老侯爺卻是饒有深意般看了秦窈幾眼，卻也不能憑空定論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