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節

第 9 章節

個和自己又着金玉良緣的寶姐姐了。

戲雪

寶釵來了，對于賈寶玉的生活也沒多大影響。許是他要上學的緣故，早出晚歸，在家時日不多，就沒和寶釵見上幾面。只是隐隐聽見手下小厮時不時表揚那新來的寶姑娘為人大方厚待，對人好，比林姑娘強些。不由大呼自己笨蛋，竟忘了讓黛玉準備些零散錢，賞賜下人。

索性亡羊補牢也不算晚，他當即找了紫鵑說這事。紫鵑不愧一個“慧”字，很快就明白了，并保證把事情辦得妥當。随後，誇林妹妹的聲音也多了起來，說林姑娘關心下人身子，就是個小活菩薩。

賈寶玉挑眉笑笑，又聽說這些日薛寶釵病了，給晴雯吩咐了一聲，向梨香館走去。

剛進門，那熱情得不行的薛姨媽抱着他止不住的愛撫，惹得他心裏掉了一層雞皮疙瘩，老大不自在。再怎麽說，他也是十多歲的人了，哪裏還喜歡別人這樣？而且還是個自己不親的婦人！

苦于無法掙脫，賈寶玉趕忙道：“姨媽！聽說寶姐姐病了，我來看看她，還好吧？”“哎喲我的兒也！難為你還記得她！她就在內屋裏，你且去，姨媽去準備好吃好喝的，今晚啊，就在這裏吃了！”

那臉上的笑意擋都擋不住，賈寶玉嘴角一抽……他來看看她，有這麽值得薛姨媽高興的嗎？

不管那婦人，賈寶玉掀開簾子進內屋去了。薛寶釵正坐在炕上繡着荷包，黃莺兒在一旁看着，主仆二人都十分認真，竟沒發現多了他這個大活人。

一身半舊的外衣，襯得薛寶釵極為沉穩典雅，絲毫沒有減容顏的豔美。縱使他不喜這般少年老成的女孩，也不得不承認，單論相貌，她的确不輸于黛玉。

“寶姐姐好。我一直上學不得空，今日來看看姐姐，病可大好了？”

見屋裏突然多了個人，薛寶釵竟也沒有吃驚，只是一笑，落落大方。

“寶兄弟來了。快，請坐。莺兒，上茶去。”

賈寶玉挨着薛寶釵坐下，想了想，直接說出這次來的目的。

“整日家聽人說寶姐姐有塊金鎖，是個癞頭和尚給的。想必有大出處，給我看看成嗎？”寶釵起初還推脫不肯，直至賈寶玉取下懷中的通靈寶玉做交換時，她心知無法拒絕，也從懷裏取下金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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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澄澄的金鎖放在手裏，還是有幾分重量的，賈寶玉覺得好笑，又有些佩服這薛寶釵，天天帶着這麽重的東西也不嫌煩。

再細看時，金鎖上果然刻着書中說的那句話。

“不離不棄，芳齡永繼。”賈寶玉緩緩念着，再偷看了一眼薛寶釵，見她俏臉一紅，心底暗笑。

自己的玉上，的确有着“莫失莫忘，仙壽永昌”的字樣，然而那字渾然天成，哪裏是這把鎖上刻意雕刻而成的字所能比的。

先天之玉，配後天之金？他才不信！

不提這事，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終于挨到吃完飯的時候了。當然，黛玉是沒有來的—他來梨香院前早就告訴過黛玉了—以免造成誤會。

賈寶玉一出梨香院的門，頓時通體舒暢。他實在搞不懂，好好的女兒家，學得那樣深沉做什麽？開口閉口就是讀書之道做人之理，讓他好生頭疼。

夜色漸濃，加之天在下雪，賈寶玉步伐極快，一會兒就到了自己的屋門。

只見晴雯連蹦帶跳地地上踩雪玩，惹得他笑聲不斷。

“哈哈，晴雯姐姐，你這是要幹嘛啊！哈哈，雪仙子惹得你了？所以你要踩雪來出氣？”

晴雯見是他，也不惱，扯着他的衣袖道：“今兒吃多了，肚子老脹，我坐着躺着都不舒服，就來玩雪了。寶玉，陪我玩雪好不好。”

見一向刁蠻的丫頭難得露出可憐的目光，活像被欺負了的小兔子，他心頭一動，立馬應了。

誰知答應了才後悔！只見晴雯狡黠一笑，背在身後的左手迅速揮出，碩大的雪球近距離地砸在賈寶玉臉上。

“哎喲！那你個晴雯！暗算我！”

被暗算了的賈寶玉也不顧什麽少爺形象了，挽起袖子就和她大戰起來。四周走到的丫頭找就習慣了寶玉這般做派，抿嘴笑着瞅着他們，順便幫他們把風，以防巡夜的老婆子看見。

你來我往間，不知扔了多少次雪球，卻不想賈寶玉竟然是處在下風的那一個！晴雯雖是女子，卻格外愛動，體力也好，身子又靈巧，讓賈寶玉吃了好幾次暗虧。

想他堂堂男兒，堂堂寶二爺，哪裏肯服氣。靈機一動，如餓虎下山一般撲向晴雯，将她禁锢在懷中，手上的雪全往她臉上招呼。

“哈哈！讓你暗算我！哼！”

“哎哎！你耍賴！你放開我！！”

一個掙紮，一個越抱越緊，忽然，兩個人都愣了。

少女的體香順着風吹入鼻孔，讓他心曠神怡。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讓賈寶玉覺得，這夜晚似乎并不冷了。他不是懵懂的賈寶玉，而是正處在十多歲情窦初開的瑾兒。心，開始不規律地跳動着了。

“二……二爺……夜深了，回去吧。”晴雯用從未有過的低柔語氣說着，待賈寶玉一放開她，立馬頭也不回的跑了。只是耳根微微泛紅，和賈寶玉的臉竟是一個顏色。

賈寶玉含笑看着她的身影，眼中劃過一絲迷茫。

病重

劉姥姥那裏來了消息，田地宅院都買下來了，是塊好地，明年一定有個好收成。賈寶玉借着現代所學的古代文化，在這個架空的平行空間裏大展才華，一首首脍炙人口的傳世名篇，到這裏都成了他的智慧。引得賈政對他的印象漸漸好轉，博了個小才子的美名。雖說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那些名家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他便偷偷對先靈們告了個罪，自自然然的搞起了“抄襲”。

學堂裏，打量着眼前文質彬彬的少年，他滿意地彎彎嘴角。秦鐘是個好坯子，在他的日夜說教下，終于是改了那些女兒家扭捏易害羞的壞毛病。雖俏麗如女兒的面容沒法改，但行動間已多了幾分男兒的潇灑。

話說這秦鐘也真夠厲害，憑着自身才智，在學堂裏名列前茅，可比賈寶玉那個半吊子的貨好多了。

只是不知為何，他今日沉着臉不說話，眼眶泛紅，好似哭過。

賈寶玉心下好奇，問道：“鯨卿，怎麽了？像哭過似的。”

秦鐘偏過頭去，隐忍着不肯落淚。“姐姐……”剛說兩字，聲已哽咽，不敢再說了。

賈寶玉心道不好，忙道：“你姐姐，怎麽了！？”

秦鐘緩緩心神，把眼一閉，兩行情淚順着臉龐流下。

“好好的一個美人兒，怎麽忽然就病成那個樣子，竟只剩皮包骨了！偏生沒大夫治得了，說什麽心病難治。你說她嫁在一個這麽富貴的家裏，下人愛戴，公婆喜歡，我又好不容易讀上書了，家裏又有你們的救濟，她到底還有什麽愁的！竟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賈寶玉面色凝重了起來。怕是，壞就壞在“公喜歡”上面了。也怪他當時想得太簡單，只以為扶持了秦鐘，照顧好了秦家，她定是舍不得死的。卻忘了越是這般，越讓她沒了後顧之憂！

“走！今兒個請假，跟我去東府看你姐姐去！”

不解開她的心結，就是一條死路，再高明的大夫也治不了！

一路到了東府，賈寶玉知會秦鐘先去看可卿，自己卻去見了東府的主人，賈珍。

賈珍正在和大夫交談，面露憂色，卻極有分寸，仿佛就是個擔心兒媳身體的公公罷了。賈寶玉不由心酸，他們的愛，是要多小心啊。不管什麽時候在誰面前，都必須謹慎。只見那大夫不住搖頭，賈珍藏在衣袖裏的手，也越握越緊了。

賈寶玉嘆了口氣，見這情景，他已經能明白可卿的狀況了，不用再問賈珍了。

快步走到可卿屋，當初絕色的美人此刻正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再無當時的風采，一邊抹淚，一邊和秦鐘說着話。

見姐弟倆都哭得不像，他幹咳一聲上前。

“鯨卿，可卿身子不好，你還惹她哭作甚？”

秦鐘一愣，趕忙擦着淚。可卿盈盈的目光看了眼賈寶玉，嘆道：“鐘兒，你先出去。給我端藥來。我和寶二叔有話說。”

秦鐘雖不解，卻不敢違背姐姐的意思，出去端藥了。

賈寶玉心裏明白，早在秦鐘告訴自己可卿說他可信之時，他就知道當初偷看畫卷的事情被發現了。

“可卿姐。我從不叫你小蓉媳婦，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稱號，就叫你一聲姐吧。你……就算為了他，也該保重身體啊！”

可卿嬌軀一顫，哀聲道：“我知二爺一定知道此事，所以想求二爺幫忙。我時日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