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節

第 11 章節

得馬着張臉了。至于嗎，又沒什麽深仇大恨的。”

晴雯斜瞪了他一眼，“是是，二爺就知道襲人對吧，我笨手笨腳的服侍不周到，二爺見諒！我這就給你找襲人姐姐去！”她把“襲人姐姐”咬得死重，說讓賈寶玉見諒，臉上卻毫無什麽愧疚的表情。

賈寶玉知道她和襲人一直不對盤，哪裏會真讓她去。何況這話裏，他怎麽就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呢？忙一把拉住她，哄道：“好姐姐，你這又是哪裏的話？你和襲人各有長處，誰都是好的。是我不好，我不好成了吧？”

瞧，有他這樣做爺的嗎？還要跟一個丫鬟賠罪！

晴雯吸吸鼻子，拿手指戳戳他，“你啊！還真是誰都不得罪！吃完了吧？我收拾了，自己找你的林妹妹去！”

聽到這話，賈寶玉知道她沒生氣了，笑嘻嘻地沖晴雯做了個揖。他是現代人，才沒有古代那些三綱五常的思想，更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加之對晴雯頗有好感，感覺就像是紅顏知己，好朋友一樣。再她面前更是不擺二爺的架子。

“謝謝姐姐啦！我一定早點回來，教你寫字好不好！”

晴雯見他嬉皮笑臉的，又好氣又好笑，嗔道：“快走你的吧！！”

賈寶玉走在去黛玉屋的路上，高興極了，四周有小厮和丫鬟向他問好，他都會随手打發一點子銅板下去。

古人雲，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嘛！

他可是忍了整整七天啊！也不知講課的老究學最近發什麽瘋，不僅課上脾氣不好，留下的功課更是死多，加上賈政最近在家，他戰戰兢兢不敢出一絲問題，生怕把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父子關系又搞砸了！為了這個，他是忍受了多少相思之苦啊！整整七日沒見到他的林妹妹了，現在終于可以見了，小心肝喜得一顫一顫的。

“妹妹，妹妹！我來咯！”還離房門老遠，賈寶玉就歡喜地叫了起來，還盼望着佳人如以前看的偶像劇一般開門出來，跟他來個深情對望，最後相擁相吻。當然，這都是他亂七八糟臆想的。

走近了，林妹妹沒出來，來得卻是紫鵑。好吧，也是個好丫頭，他也接受。可是為什麽，這丫頭一直給自己做噤聲的手勢了？

“二爺。別嚷嚷，跟我來。”

紫鵑拉拉賈寶玉，把他帶到離屋子稍微遠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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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鵑，這是幹嘛？妹妹睡了？不會吧，這麽早……”或許是因為見不着黛玉有些不滿意，他喋喋不休着，大有紫鵑說不出個好原因就要她好看的意味。

紫鵑很想不顧形象地翻個白眼，之前屋裏來的那個愛念叨的女子就讓她夠頭疼了，現在更是不耐。

“二爺！你聽我說，寶姑娘來了，在和我們姑娘說話呢。”

賈寶玉一愣，薛寶釵？來就來了呗。

“她來她的，我來我的，我又不會礙着她，還不許兩個人一起見你們姑娘啊！”賈寶玉不解道。

“哎。不是……本來也沒個什麽，誰知之前我路過那門口，就聽見寶姑娘再說什麽‘男女不同席”之內的話，想是和二爺脫不了關系。二爺最好還是別進去，省得尴尬。”

“……”賈寶玉嘴角一抽，不知說什麽好。“男女七歲不得同席”嗎？他又不是以前的那個白癡石頭，自然懂得男女忌諱，就壓根沒和黛玉一起睡過。這薛寶釵……到底什麽意思。

“走，陪我聽聽去。”

他湊到門口，讓紫鵑把着風，自己悄悄從門縫裏觀察着黛玉和寶釵。

只見寶釵親切地摟着黛玉，笑容如春風，可黛玉的笑就有些勉強，眉宇間更是隐藏着三個字“不耐煩！”

再仔細聽聽。

“妹妹，我們都是一樣的。行事說話定要小心。寶兄弟也大了，都十一二歲了，雖是兄妹情深，但過多親密了難免落人口舌。”

“寶姐姐說的是，黛玉記着了。”

“妹妹別怪姐姐話直。姐姐跟着父親媽媽，看的也算多了。這女兒家啊，還是最重針線德容，至于別的偶爾涉獵下也無傷大雅。但畢竟‘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們比不得寶兄弟。”

“嗯。”

賈寶玉聽着聽着，恍然大悟。前些日他有心試試自己才華，就讓黛玉出了個題目，和她比起詩來。結果匆匆被賈母叫去，想必是那日的詩黛玉留着沒扔，被寶釵看了個正着，才有了這些子言語。

再想起之前紫鵑說的話，無疑就是在暗示黛玉別和自己太過親近。什麽狗屁為了黛玉着想，他才不信！

何況，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鬼話，讓它見鬼去吧！

眼色一沉，他直起身子來，對紫鵑道：“等會兒告訴你姑娘，就說我來過了。我都知道，讓她不要多想。一切有我！”

金玉良緣。這個詞已經出現在了王夫人的嘴上，那是他偶然聽見的。只是沒想到，薛家這麽早就開始行動了。他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罷了。

怪不得，這麽久以來薛寶釵都沒來看過自己，原來是把主意打到黛玉那裏去了！雖說這封建社會的世俗規則森嚴，但他賈寶玉行得端做得正，和黛玉雖親密卻絕不越界。何況，他也同樣去三春屋裏聯系感情，別人再怎麽說，也不過是一句“兄妹情深”罷了！

好一個薛寶釵，小小年紀，就有這般的心思。但是，加上這具身體，他可是有整整二十多歲的心智的人，怎麽會輸給她？

金玉良緣，遇上他，注定只有失敗！

永別

這年的冬天來得特別快，才到十一月，天上就開始飄雪了。一天晚上，賈寶玉早早的上床躺下了，任由襲人給他蓋着被子收拾着衣服。

他好累！那該死的學堂，自從薛蟠去了，越發烏氣沉沉，龍陽之好斷袖之風盛行，沒來由得讓他感到惡心。秦鐘因為長相秀美，又不像自己一般有着過硬的家事，故而屢屢被那些以薛蟠為代表的纨绔子弟騷擾。最近可卿病重了，他一氣之下去了東府，一邊照顧姐姐一邊自學。

可是，秦鐘可以一走了之，他賈寶玉不能啊！上學堂是自己的提，現在又說不去了，又要挨罵。無奈之下，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那些人。整幾日下來，就跟打了場仗一樣。

唯一好的是，劉姥姥那兒來了好消息。今年果然收成好，可以說是大豐收，那些糧食還買了個相當好的價錢。咳，總歸一句話，他不僅賺回了成本，還有了第一桶金，也是個小地主了！

想到這節，郁悶的心情又好起來，拉着襲人的手道：“好姐姐，趕明兒我發財了，送你些上好的胭脂。”

這話倒是真心實意，緣于他的到來，這些女兒家也用不成書中所說的“二爺”特制版胭脂了。他有些小小的愧疚，早就存了這個心思。

襲人被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逗樂了，笑道：“二爺，好生睡吧。你争氣，把以前那些毛病些都改了，我就知足咯。”

賈寶玉撇撇嘴，動了壞心思。彈起身就往襲人身上撲，“襲人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賞我吃了吧。”他語氣壞壞的，滿是戲谑。

“哎呦！”襲人笑推他，兩人正玩得樂不可支。

樂極生悲，雖說用在這裏不怎麽恰當，但也有些應景。

滿府裏忽然響起鑼聲，賈寶玉頓時愣在了當場。這聲音，有誰死了嗎？

他腦子裏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顫抖着站起身子，呆呆看着門外。

“二爺！你怎麽了！”襲人吓了一跳，忙拿衣服給他披上。

賈寶玉穿上衣服，道：“姐姐自個休息吧。我去見老祖宗。”

他飛快跑了出去，一路不知撞到多少個人。剛跑到賈母門口，就聽見一陣陣啜泣，又有小厮滿院的叫嚷着消息。

“東府小蓉奶奶去啦！”

他就怔怔站在那裏，想起之前和可卿的幾次接觸，實在是個可親可愛的女子，不由紅着眼進屋了。

賈母和王、刑二夫人均在，鳳姐也在，不停地抹着淚。她們正商議着讓鳳姐去東府看看，賈寶玉進來道：“老祖宗，母親！孩兒跟她交好一場，讓我一起去吧。”

王夫人極為溺愛這個兒子，生怕他去受了驚吓，怎麽都不肯。反是賈母一捶定音。

“寶玉，跟你二嫂嫂去，不得惹事，自己好生些。”

孫兒越發有了本事擔當，還有一顆情多意誠的心，她很欣慰。早晚都會經歷的，早點去面對也沒什麽不好。

“嗯。”眼含熱淚，滿心傷感的他跟着鳳姐去東府了。

此時的東府，哭聲震天，哀嚎一片。府門上都挂起了白绫。可卿安靜地躺在棺材裏，向裏面看，她仿佛熟睡一般，安靜祥和。

賈寶玉跪在靈堂內，燒紙，點香。他好像還能看到佳人婀娜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