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story》

前輩的話肯定不好當沒聽見，再說他們總共有五個人，總不能真的讓兩位前輩承包了廚房。

晚上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第二天早上早點爬起來去趕早市買點肉，中午由江漸行和傅随蹲守廚房。

雖然江漸行對此存在很大的異議，但第二天早上還是很早就爬了起來。

天都還沒完全亮，藍黛和柯明旭就已經在院子裏打太極了。

江漸行貼着張面膜出去醒神的時候被他倆吓了一跳，倒是藍黛主動和他打招呼，“小江今天醒得很早啊，小傅剛剛出去跑步，你要是再早點就能一起了。”

江漸行：“……”

幸好出來的晚。

他就是聽見傅随下了樓，隔了半個小時才出來的。

房間隔音不太好，江漸行怕吃了藥早上起不來，昨晚也沒吃藥，基本沒能睡着，傅随又住他隔壁，一開門他就聽見了。

“我跟兩位老師打太極就好啦。”江漸行說着立馬加入了太極行列。

柯明旭見他居然願意和他們一起打太極，立馬來了興致，連老婆都不管了，就停下來站到江漸行身後開始指導他。

好不容易擺脫太極魔爪的藍黛朝江漸行投去一個感恩的眼神，“我去看看廚房裏有什麽能當早飯的。”

說完特別愉悅地走了。

江漸行：“……”

他好像又被秀到了，也掉進了坑裏。

等傅随跑完步回來，看到的就是柯明旭一只手搭在江漸行手臂上，另一只手拍着江漸行的肩膀，“這個滑過去要一個順滑的圈！你不是跳舞的嗎！怎麽連個太極拳都學不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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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明旭畢竟是名導，一旦上了頭，要求就高了。

江漸行連面膜都沒能摘，臉上冷得要命，水都幹了還緊緊貼着，被說了也沒生氣，笑着應他：“柯老師看過我的舞臺嗎？”

柯明旭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表情一扭曲，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肌肉，“看過，還行。”

傅随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反手關了大門，“柯老師。”

他今天換了身白色的運動服，和昨天那身是一個牌子的，但一穿白色，渾身的氣勢就弱了下來，不過即使如此，氣質還擺在那裏，剛跑完步臉上挂着汗和晨露，帥得不行。

柯明旭哎了聲，還沒來得及說話，傅随就已經走到了江漸行身後，一只手抓住了江漸行剛剛放下來的手臂，給他擡了起來，“彎一下。”

他靠得很近，幾乎就是貼在江漸行身後了，江漸行都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剛剛跑完步帶來的味道。

傅随比江漸行高，而江漸行為了打太極曲着腿，這就導致現在他大概只有傅随的胸口高度。

見狀，柯明旭樂呵呵地說：“小傅也會打太極啊？”

“不會。”傅随只抓了幾秒就松開了，他能感覺到江漸行渾身充滿了抗拒，手臂肌肉在自己碰上去的瞬間繃緊，他面色漸漸冷了下來，輕描淡寫道：“只會肌肉協調。”

聽不出是諷刺還是什麽。

江漸行卻覺得後背出了汗。

他想起以前學校體育課要檢查做操情況的時候，他四肢不協調，也不願意好好學，臨到檢查前才慘兮兮去找傅随幫忙，傅随就抓着他的手臂在自己的練舞室裏幫他糾正錯誤，雖然到最後，他也只能拿個及格的成績。

那時候傅随就會捏着他的小臂問他，“你是不是肌肉不協調。”

他就只會抱着傅随的腰仰着頭笑意盈盈地說，“你協調就好了啊，你跳舞好看就夠了。”

誰能想到有一天，他一個四肢不協調的人，也會站上舞臺。

柯明旭又抓着傅随聊了會兒太極拳奧秘，藍黛出來給他們一人遞了個昨天吃剩下的包子，見江漸行面膜還沒拿掉，驚了一下，“明旭，你幹嘛不讓人家小江去把臉洗了呀？這面膜不是白做了嗎？臉得凍僵了吧。”

終于給了江漸行跑路的機會。

等江漸行洗完臉換完衣服從房間出來，藍黛正好從孟潇吟房間門口過來，見他已經換好了衣服，苦笑了下，“叫不起來，現在的小姑娘呀嬌氣。”

到底是在鏡頭面前，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不滿。

江漸行揉着臉上的精華，“沒事藍老師，我和……傅随前輩去就好了。”

哪裏能沒事。

半小時後江漸行和傅随坐上節目組安排去市集的車，兩人都貼在窗邊，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出來的時候是四個人加攝像一起走出來的，上了個車就只剩下他倆和司機了。

晚上沒睡好，難得又只有車載攝像，一上車江漸行就靠着窗開始閉目養神。

兩人誰都不開口，司機欲言又止地看了好幾次後視鏡，最後還是沒敢提醒他倆能不能來點互動。

江漸行沒睡着，一到集口就被吆喝聲喊得睜開了眼睛。

市集算不上幹淨，這個時間人又多，到處都是擺攤的，争着講價的，地面上有被扔掉被踩得稀爛的菜，和那個靜谧而又漂亮的村子仿佛是兩個渾然不同的世界。

見他一直看窗外，司機以為他是沒見過這種場面，笑着說：“這裏有點亂，不過還好啦，沒有什麽治安問題，大家其實都很溫和的。”

江漸行應了聲，“沒有很亂，很熱鬧。”

他很久沒看過這麽溫暖的熱鬧了。

他說話的時候難得平靜，像是帶着一種期許，傅随看了他兩眼，等司機停了車後，直接下了車。

買東西的拍攝需要他們自己來進行，兩人一手一個小攝像機。

節目組之前已經打過招呼，這邊又是偏僻地區，大概基本沒人認識他們，也不需要做僞裝。

“要吃點什麽？”到了市集裏面，傅随率先開了口。

江漸行還有些神游天外，聽見他說話愣了下，支吾了聲，“随便吧。”他頓了頓：“我都行。”

來往的人多，他難免會被撞到，擠了幾次，他和傅随就靠到了一起。

說話的時候又聞到了傅随身上的味道。

沒有香水味了，只剩下薄荷的味道。

傅随表情未變，往後退了兩步擋在他身側，“是嗎？”

說話的時候外側正好有個老爺爺騎着三輪車搖搖晃晃進去，車身擦過他的後背，他面色也未變。

江漸行偏着腦袋嗯了聲沒繼續說，直接朝着賣肉的攤子過去了。

“大叔，五花肉怎麽賣？”江漸行盯着鋪子看了會兒。

藍黛昨晚念叨着要吃紅燒肉，江漸行尋思着自己做的紅燒肉應該能見人？

他問完見那賣肉的大叔一臉不解地看着他，反應過來，這裏的人不說普通話，只能指着肉用肢體語言表達。

大叔終于懂了，說了個數字，江漸行一臉糾結地分辨了一會兒，傅随在他身後笑了聲，“買多少？”江漸行：“……”

有什麽好笑的，方言聽不懂不是很正常嗎。

他吸了吸鼻子沒搭理傅随，而是費力地和大叔解釋要哪一邊的肉，要肥瘦相間的，在那兒手舞足蹈，頗為搞笑。

明明就是和這種鬧市格格不入的模樣，卻多了幾分生活的氣息。

傅随盯着他被冷風吹得泛紅卻硬生生忍着沒縮進羽絨服裏的耳朵，眼底笑意一閃而過，神色也柔和下來。

見江漸行還在那兒費勁地砍價，估計還有的周旋，傅随看了眼鏡頭說：“我去別處看看。”

江漸行努力讓大叔聽懂他說想要便宜一點的聲音頓了下，“去吧。”

他剛說完，就覺得後背有點冷，回頭一看，果然傅随頭都沒回地走了。

江漸行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不就是少了個擋風的。

怎麽就冷了這麽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