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對恃

“柳陽……”

牧塵望着那雙臂抱胸的少年，臉龐上卻是并沒有多少驚詫之色，只是神色平淡的道：“看了半天戲，終于忍不住的要出來了嗎？”

那慕元，薛東三人見到柳陽，卻是面色大喜，急忙喊了一聲柳哥，再看向牧塵的目光時，已是多了幾分得意與兇光。

雖然牧塵如今在北靈院地屆中名聲不弱，先前更是将他們三人打敗，但恐怕真要與眼前這位地屆第一人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的，有了柳陽撐腰，他們自然不會怕牧塵。

柳陽看了一眼狼狽的慕元三人，眉頭皺了皺，目光有點泛冷的盯着牧塵：“牧塵，今天的事，恐怕你得給我們西院一個交待吧？”

“交待？”

牧塵望着眼前這在西院地屆算是名氣最大的少年，卻是一笑：“他們無故打傷我們東院的人，我看這交待，恐怕該是你來給才是。”

周圍的學員見到兩人對恃，都是暗暗咧嘴，這兩人可是如今北靈院地屆之中最為出色的了，原本他們以為明日才能看見這兩人決出勝負，沒想到今天就在這裏對撞上了。

柳陽雙目微眯，眼神有些寒意，在這北靈院地屆之中，可還沒人敢對他這麽不客氣，雖然之前他也是聽說了牧塵的一些事，但畢竟他才是北靈院地屆之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還真是嚣張啊……”

柳陽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他盯着牧塵：“真是很好奇，一個憑借着運氣好方才獲得靈路資格，接着又是被強行踢出來的你，究竟是從哪裏來的這般嚣張氣魄？”

蘇淩他們聽得柳陽這有些刻薄的話，眼中都是有着怒氣升起來，但他們也明白柳陽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當下只能恨恨的咬着牙。

“是不是運氣好獲得的名額，你來試試便知曉了。”然而與他們的憤怒相比，牧塵倒只是輕輕一笑，道。

柳陽瞳孔微縮，顯然是沒想到牧塵竟然敢這般與他說話，當即聲音逐漸的冷了下來：“原本是打算在明天的兩院比試上與你動手的，但你要這般不識相，那現在将你解決了也省得明日浪費時間。”

話音一落，只見得柳陽一步跨出，雙臂之上靈力升騰而起，那股濃郁程度，比起慕元都是要強上不少。

蘇淩他們見到柳陽這般氣勢，心頭也是一驚，這柳陽，竟然現在就要動手了嗎？

他們擔心的看向牧塵，只見得那張與他們年齡相仿的稚嫩臉龐之上，竟是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那漆黑的眸子，反射着幽幽黑芒，令人無法看透。

見到牧塵這般平靜模樣，蘇淩他們的擔憂方才弱了一些，旋即心頭又是一振，這柳陽雖然是北靈院地屆第一人，但牧塵同樣不是省油的燈，這家夥想要來踩牧哥，或許沒他想的那麽容易。

“真是……得寸進尺的家夥啊。”

牧塵搖了搖頭，嘴唇微抿，原本有着燦爛笑容的稚嫩臉龐，在此時逐漸的湧上一些冷芒，他掌心微旋，幽黑色的靈力，在其指尖悄然流動。

氣氛，在兩人之間變得劍拔弩張，周圍不少學員眼睛都是忍不住的有點睜大起來，眼前兩人可是北靈院地屆之中最強的，他們同樣很好奇，兩人之間，究竟是誰能夠更勝一籌。

“住手！”

然而，就在兩人争鋒相對時，一道沉喝聲，猛的從遠處傳來，而後破風聲響起，一道壯碩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兩人之間。

“莫師！”

周圍的學員見到來人，頓時一驚，旋即連忙恭聲道。

那道被稱為莫師的男子約莫中年之狀，面目堅毅，身體之內，有着驚人的靈力波動若隐若現，令得周圍這些學員感到不小的壓迫。

而在見到他時，就連那高傲的柳陽都是收斂了一些桀骜，眼前之人乃是貨真價實的神魄境強者，就算是這北靈院以及北靈境中，都是能夠算做一流的人物，他自然是不太敢得罪。

“學院之中，若是要切磋，可去比武臺，在這外面丢人，你們是想吃罰嗎？”莫師環顧一圈，沉聲道。

“呵呵，莫師哪裏的話，我們只是交流一下而已。”

柳陽一笑，他也明白今日是沒辦法再動手了，當即看向牧塵，伸出手指，虛點了點：“明天兩院比試，我等你。”

說完，柳陽便是帶人轉身而去，隐約的還能夠聽見喃喃的聲音：“一個被靈路半途踢出來的家夥而已……”

蘇淩他們也是聽見了柳陽這故意的喃喃聲，臉色都是有點鐵青，咬牙道：“牧哥，這家夥真是太嚣張了，你好歹能夠獲得靈路資格，他算個屁？”

牧塵見到義憤填膺的蘇淩，卻是忍不住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般動怒做什麽？狗咬你一口，你還咬回去不成啊？”

“總是不爽啊。”

“不爽是有點的。”牧塵抿嘴輕笑着，少年那柔和的臉龐在此時緩緩的攀爬上一些冷厲：“雖然不能咬，但我喜歡直接一棍子敲死，敲得他再不敢恬噪。”

“這柳家的小子，還真是跟他父親一個德行。”

莫師望着柳陽離去的方向，眉頭也是皺了一下，顯然對其略微有些不滿，接着他轉過頭沖着牧塵一笑，道：

“說得好，對我胃口。”

“不過據說柳陽如今也是靈動境初期的實力，而且身懷人級靈脈，堪比靈動境中期的實力，你确定明天的兩院比試不會輸？”

“莫師放心，不會讓您丢臉的。”牧塵笑道，莫師管理着他們東院，這種兩院比試，若是東院輸得太慘，他面上也不好看。

“我們先回去了，莫師。”

莫師望着揮了揮手，帶着蘇淩等人逐漸遠去的牧塵，也是咂了咂嘴，這個小家夥，年齡不大，但卻總是令人看不通透，少年的驕狂在他身上見不到半點，但又是能夠隐約的感覺到那種柔和之下所隐藏的鋒芒，這小家夥……

“不愧是能夠将那靈路都是掀得天翻地覆的家夥啊……若是能夠順利的完成靈路歷練，恐怕他也是五大院眼中的香馍馍啊，又怎會還在這裏……”

莫師嘆了一口氣，竟是隐隐的有些期待明日的兩院比試起來，據說柳家那小子，可是準備得相當充分啊，不知道這場地屆第一的比試，究竟是誰能夠笑到最後？

……

夜色漸深，房間之中，牧塵安靜盤坐，雙手結印，顯然是進入了修煉狀态之中，在其周身，天地靈氣微微波動着，然後順着他的鼻息鑽進其身體之中。

随着越來越多的靈氣進入牧塵的身體，他身軀表面，也是有着淡淡的幽黑之光閃現。

氣海之內，幽黑色的靈力湧動着，那股雄厚程度，比起當日剛剛修煉時顯然是強上了數倍，顯然這段時間牧塵的修煉相當的用功。

一絲絲的靈氣順着大浮屠訣的修煉路線運轉着，最後化為幽黑色的靈力進入氣海，令得那種雄渾之感，愈發的濃郁。

如今的牧塵，對于大浮屠訣已是逐漸的熟練，不過卻依舊還未成功達到築基的層次，但他能夠隐約的感覺到，那一步似乎也并不是很遠了……

牧塵不急不躁，靜靜的收斂着灌注進入氣海的靈力，而就在當他将最後一道靈力收入氣海時，卻是感覺到氣海突然微微一震，氣海之內湧動的幽黑色靈力，竟是在此時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膨脹起來，一種充盈的力量之感，蕩漾在四肢百骸。

牧塵略微有點驚愕的感覺到氣海之內的變化，片刻後忍不住的輕笑一聲，真是意外啊，竟然會在這種時候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