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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無法知道具體的位置,Su先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是京城的和鄰市的交界地帶,地勢較為平坦,再走約一公裏就能看到山。山邊上應該應該有村落,因為周圍的田野上生長着大片大片的小麥。
Su皺起眉頭,他去過許多危險的地方,在別的國家也不幸被卷入過動亂。生死邊緣都能保持平穩心态,可今天的內心卻無比的恐慌。
周圍靜悄悄的,蟲鳴蛙聲悉悉索索,黑夜壓下來,壓得Su的心裏也是陰沉沉的一片。
大腦快速運轉,思考着現在冀煦可能在的位置。
綁架冀庭五天,如果沒有打算立馬殺死他那麽至少保證他的生命跡象。
村落還是山上?
山太大,一個人上山根本沒有把握找到人。
村子裏?沈熙會把冀庭放在人堆裏嗎?
沒有時間準确調查沈熙是什麽人,對他和冀家的恩怨更是不清楚。但依照Su看,無非就是和周氏差不多的理由。
拉開車門,Su跳上汽車。他往農莊的方向趕過去。在距離還有一百米的地方Su停下車子,徒步往農莊走。
越靠近山,Su越發産生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環顧四周,也并沒有看到熟悉的景致。
獨自行走在村落間,看着家家戶戶大門緊閉的樣子,Su深深皺起眉頭。
現在并不比以前,就算在農村也不是七八點就睡覺的生活作息。
Su找了家還敞着大門的人家,敲了敲門。正在收拾庭院的婦人擡起頭來疑惑的看向他。Su笑起來,特意露出自己那張讨喜的臉:“大姐,我的車沒水了,想問問這旁邊哪有河?”
他故意讓自己的語氣帶上南方口音,讓人真以為他是從南方上來的。
“河是有,可在山那頭着。咱們這都是井。你過來,就在我家接點水。”
Su忙忙感謝,走進庭院裏,找着了水龍頭,對着婦人又是一笑:“大姐,你們這環境不錯,還是挨着京城好,政策進,趕着四個現代化。”
“好是好,也不好。發展太快,沒幾年這風光就看不到了。”
Su接了水,又順便洗了把臉:“我看是好,進村路上看到幾輛好車停着。你們生活質量好啊。”
“都不是咱村的,傍晚的一個老板來找沈家親戚吧。咱村就沈家走俏,前幾年老沈在工地出事賠了好些錢,兒子又出息早在城裏開了店,聽說認識不少大老板。”那婦人笑了笑,看Su的穿着估摸也是個老板就不說話了。
這話題驟然停止,Su轉頭去看略顯尴尬的婦人:“您說沈熙吧?我也知道他。”
“喲,您認識沈小子?”
“是啊,這次就上京就來看他。你看我,水接好了。我得走了。”
“唉,小夥子。沈熙在家呢。”Su詫異看去,就見那婦人指了指遠遠的靠近山邊的那座房子:“最裏面的房子就他家的。別去城裏白跑了。”
“行,謝謝大姐啊。”
一轉身,Su就收起笑臉。出了院門,他把水壺放在電線杆旁邊,拉開襯衫的領口往村裏面去。
冀煦來過,他剛剛胡謅的豪車的确存在過。可冀煦救出冀庭了嗎?如果沒有救出人,按照他現在的個性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就離開。
可村口又沒有冀煦的車,那就是說救出人了?
不、不一定是這樣。冀煦的車不一定是他本人開走的。
那麽也就是說,冀煦可能也被困住了。
Su原本擔憂緊張的心情在接近沈家的房子之後變的異常冷靜。
這棟房子遠離村落,獨門獨戶的建在最靠近山路的地方。院子裏種着花,花的品種不一,但卻是按照一定規律載種的,可以看出是被精心打理過的。
Su定睛看了看這個庭院的布局,心裏有種隐隐的奇怪感。
明明是農村裏的簡單小二層,可這個院子卻透出的卻是別墅的閑适氣息。
明顯修剪的草地,專門種植的鮮花以及放在院中供人休息休息的桌椅。
難道他們家憑借賠款,日子十分舒适?
Su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逗笑了,這種精心布置庭院的情調可不是一個生在農村的家庭能有的。
眼睛朝鐵大門看過去,大門緊閉。
Su不敢确定院子裏是不是有狗,他繞了個道從另外一邊爬上圍牆。
牆上嵌着小玻璃,顯然是防備賊。
Su管不得被劃傷的手,瞅了瞅靜悄悄的院子。
很好,沒有狗。
他跳下圍牆撲在牆根邊上,一樓大堂的燈還亮着,裏面隐隐傳出說話的聲音。
隔音太好,聽不太清。
Su皺了皺眉,繞着房子跑了一圈,最終在側面找到一個開着的小窗,應該是廚房的通氣窗。
他蹑手蹑腳的爬進去,小心翼翼的不驚動屋內的人。
進了屋,大廳說話的聲音才明顯起來。
“我要你來可不是談什麽條件的。我的目的冀當家都清楚了,該怎麽做您看着辦。”
的确是沈熙的聲音,Su當初因為小周的事和他溝通過不少時間,不太可能聽錯。
“我不明白。”
這是冀煦!
雖然只有四個字,但Su立馬就反應過來。
聽到熟悉的冷淡語調,他的心幾乎跳出來。
還好,聽聲音他并沒有出事。
Su偷偷的探出頭,往廳裏看了看。
兩個大漢倒在地上,冀煦抓着小周的後衣領一棟不動的站在最靠門口的位置。
冀庭被綁在椅子上,從後面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麽狀态。而那個站在冀庭旁邊,手上拿着小弩的一定是沈熙。
Su倒抽一口涼氣縮回身子,他計算着自己從這裏沖出去擒住沈熙的概率。
從這裏距離大廳還小有一段距離,而自己沖出去引發的聲音一定會讓沈熙做出過激反應。
——他可能直接用弩射擊冀煦。而從冀煦的角度是根本看不到沈熙拿着武器的。
Su皺着繼續觀察。
如果機會,他可以率先躍到大廳的沙發後面。從那裏撲擊沈熙幾率會更大。
Su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口袋裏的槍。
非到必要場合,他并不想用這個,掌握不住它發出的動靜,沒必要着急惹麻煩。
Su抽回手,依舊稍稍探頭出去觀察目前局勢。
這樣的氣氛應該持續了挺久,沈熙的耐心也夠,如果兩人再沒有一方妥協,這局勢會對冀煦不利。
Su剛想賭上一把,就聽到冀煦說:“我還是要再問一次。你這樣的目的。”
“冀董真可笑,你不是想問目的是想問原因吧。”Su聽見沈熙低低的笑了一陣:“我爸因為在工地工傷成了廢人,你們要私下解決,給錢安撫,出手闊綽啊。可我媽卻因為這事跟人跑了,也不想想我爸為她放棄多少!”
沈熙煩躁的踢了椅子,椅子來回搖了一下把冀庭給搖醒了。
冀庭轉頭時露出來的側臉蒼白的毫無血色,也不知道是被灌了什麽東西,好像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你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是啊,可不是。想不到吧。您家大業大,護着家裏的叔伯兄弟,可我也有要報的仇。”
Su聽得迷迷糊糊,照沈熙的說法,那些早年的事情就是他們家自個兒點背,和冀煦能有什麽關系?
還沒想明白,Su又聽到沈熙的聲音:“冀董居然不說話,是認了這事?”
“和冀庭沒關系。”
“當然沒關系!你們冀家的規矩我懂,誰犯了錯都是你這個當家的扛。”
Su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冀煦,那家夥還是面不改色的模樣。也對,沈熙說的就是事實了吧。這大概也是為什麽在冀家,當家人的話一言九鼎,不能反駁,當家人就是規矩的原因了。因為一旦出事,一旦有錯,都是他頂着。
“冀董,我可是照着你們的規矩。”沈熙又是一笑:“再說我媽那事和您也不算沒關系。我啊,還一直以為冀庭是當家,在他身上沒少下功夫。前段時間差點就以為自己做了多年的無用功。可是啊,我想着,再怎麽着您也該在乎這個弟弟不是?”
冀煦仍舊是面無表情:“他有義務替我死。”
“那我現在殺了他?”
“但我不需要。”
沈熙聽了這話哈哈大笑:“我就說冀董不會不管這小子的。”他低下頭如同愛人一樣撫摸着冀庭的頭發。“好哥哥,是不是?”
他如同詢問冀庭一樣貼近人輕聲道,眼角斜向冀煦,然後用力的拉扯一把冀庭的頭發:“你說要是沈家也有這樣的兄弟愛多好。”
冀煦眼皮一跳:“你媽的事是我的意思。冀家出了那樣的茍且事我不能不管,也不能讓人看笑話。現在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想繞彎子。”冀煦的眼睛往Su的方向快速一瞟,Su驚了一下,立馬知道了對方的意思。
這家夥應該早就看到自己了,他只是一直沒表現。
Su悄悄的從廚房爬出去,輕快的如同一只貓,他竄在沙發後面,聽着客廳裏的響動。
“小周現在在我這兒,你準備怎麽把他要回去。”
“冀董,我說過我不談條件。你覺得我現在還在乎別人的命?”
冀煦笑起來,單手拎起小周的衣服領,這孩子也不知道被喂了什麽就算被這樣對待也是一副意識不清的模樣。
“你想讓我死在這還有一個原因是你想回沈家。”
空氣瞬間凝結下來。Su根本想不到這個沈和那個沈是一家的。
“我和沈家沒關系。”
“怎麽會呢。”冀煦就跟聽到一個大笑話一樣:“你爸在工地跳樓是多大的事,可是一點兒風聲都沒走漏。我們家壓得厲害,外公那邊那邊也是施了壓的。你爸心裏清楚不管他死不死這事就是個透明星。掀不起花兒來,最多讓我心裏留個記。”
“我爸……”
“你爸就是個傻,為了個女人賠了一輩子,最後那女人要的就是穿金戴銀,名利金錢。可笑的是,他奮不顧身那會兒還真以為自己能挽回你媽,還癡心妄想他們有什麽愛情。”冀煦冷笑一聲:“不過是個笑話。感情能值幾個錢?一輩子在村子裏受苦成天看藍天黃土,你媽是受不了的。”他看看沈熙:“你聰明,從你爸那事裏估計悟出點東西,想着法子接近冀……接近我。可是我是個呆子,偏不知道你的目的。後來知道了,咱們又不得不撕破臉。”
“別自以為是!”
“沈熙。我告訴,今天我和冀庭好好的,你這輩子都好好的。我和冀庭但凡誰不好,你這輩子也就到今天了。”
沈熙惱怒起來,狂躁的吼道:“閉嘴!你們家的人勾引別人老婆,害得人一輩子殘疾有理是不是!?你們家人陷害兄弟,逼人家破人亡也是有理的是不是!?我今天殺了你們兄弟,讓你們亂做一盤沙,也都是替天行道!”
沈熙極快的吼出這樣一段話,接着冷笑着掏出拿出箭弩。Su眼疾手快,從沙發後面跳出來,一把抱住沈熙。無法保持平衡的時候箭射出來,釘在天花板上。箭頭銀光閃閃,看上去觸目驚心。
兩人抱做一團,扭打在一起。Su扯過沈熙右手,死死抓住不讓他有再攻擊的機會。
沈熙奮力掙脫,一拳打在Su的臉上,腳踹向Su的肚子,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他從桌子上躍過去,順手扯住冀庭脖子上的領帶,一把倒過來。
他右腿抵在椅子後面,讓搖搖欲墜的椅子穩穩立住:“Su,你別多管閑事。”
Su笑了笑:“我從來不管閑事,可你動我的人我就不能不管了。”
“真他媽沒眼光。”
沈熙嗤了一聲,手更用力的擰住冀庭的領帶。冀庭頭往後仰臉色青白。
Su看着吓了一跳,那家夥是真要絞絲冀庭!
無法再猶豫,Su準備出手,沈熙不知從哪摸出匕首架在冀庭脖子上。
他一手拿匕首,一手緊抓領帶擡着下巴看人:“你們試試我能不能一刀了結了他。”
腦子裏還有團火在燃燒卻被冀煦猛然拉住了手,那團火一瞬間就熄滅了。
回頭看冀煦神色淡定,Su以為他是有什麽旁的想法。可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冀庭的臉色越來越青白,毫無動作。
一股寒意從Su腳跟往上冒,他被冀煦行為驚呆了,從來沒想過,這個人是真的能瘋狂到這個地步,能眼眼睜睜的看着弟弟去死。
作者有話要說: 冀哥真冷血!
我要快點完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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