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不正當關系

“今晚為什麽約我吃飯？”

賀琛沒有理會顧嘉煜的戲谑, 反問一句。

為什麽？

顧嘉煜也不知道，就那麽脫口而出了。他只知道賀琛的不拒絕令他高興。

以前的顧嘉煜是不會在意賀琛的回答，不用想也知道賀琛會拒絕, 當時兩人的關系就像貓和老鼠，賀琛見了他就躲。

早上顧嘉煜等賀琛回答時是有點緊張，他怕賀琛拒絕。

沒想到編好的借口還沒用上, 賀琛點頭答應下來。

他只要把早上的借口說出來就行，但顧嘉煜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來。

今天的休息時間，顧嘉煜都在找合适的地方。

小敏不讓他們離開太遠, 最後才選在了天臺上，打了幾家電話，才找到了能外送的。

他還特意請人精心布置了下天臺。

“哥哥都答應了, 現在才問為什麽是不是太晚了？”

顧嘉煜又把問題抛了回去。

賀琛沒有再問, 小粉毛這就是不想回，一個問題抛來丢去就沒意思了。

顧嘉煜見他沒執着于反問, 幹脆跳過這個話題，“你們什麽時候期末考？”

“一月底，具體還沒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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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階段劇本開工估計得二月份, 不知道有沒有春節假。”

“期末還沒到就想着放假？”

“期末快到了，放假也不遠了。”

賀琛：“……”

“放假後哥哥是不是就回家住？”

賀琛點頭, 那套校外小公寓就是上學方便，“你不回家？”

“回, 估計沒呆幾天就要進組了。”

提到回家, 顧嘉煜忽然想到池煦給他寄得東西, 他讓小敏收着, 之後就忘了拆。

兩人吃完後, 簡單收拾了下桌子, 賀琛将垃圾帶下樓。

顧嘉煜回房間找了又找，沒找到池煦給他寄的東西，他發微信問了下小敏。

【在客廳茶幾桌的抽屜裏。】

小敏不會随便進顧嘉煜的房間，那天替顧嘉煜簽收後就給放在客廳了，後來忙起來就忘了提醒顧嘉煜。

顧嘉煜又返回客廳，從抽屜裏找到一個快遞盒，拆開後還有一個泡沫箱，還墊了海綿。

盒子本身不打，但寄過來的東西更小，顧嘉煜在海綿堆裏掏了幾下，是一只小黃鴨。

但腦袋和身子是分開的，巴掌大小，黑豆似的眼睛，橘紅色的鴨嘴，圓溜溜的還挺可愛。

胖嘟嘟的屁股，微微翹起尾巴，顧嘉煜試着把腦袋放在身子上。

啪嗒一聲。

是磁吸設計，靠近了就吸附上。

顧嘉煜那天根本沒注意聽池煦說了什麽，結果寄來這個玩意兒？

他注意到小黃鴨的頭頂還有凸起的呆毛，顧嘉煜摸了摸，眼鏡忽然亮起。

一秒後，鴨頭說話了。

[主人你好，很高興為你服務。]

顧嘉煜：？

智能音響？

[主人，小P也可以使用噢。]

小P？

“你叫小P嗎？”

[我叫小N。主人可以摸尾巴喚醒小P。]

顧嘉煜：“……”

小P等于小黃鴨的屁股？

顧嘉煜又摸了摸鴨屁股。

[勤勞貼心的小P已經醒了，沒有腦子的小N還在偷懶。]

顧嘉煜：“……”

連都AI都學會踩一捧一了。

[主人，小N可以陪你聊天解悶，建議把我放在家裏。]

[小P可以當鬧鐘，也可以為你計劃日程，監督主人健康作息、還可以點外賣、陪聊、電影解說，天氣預報，我還是廚房對的好幫手……建議把沒腦子只會導路的家夥放在車裏。]

小·沒腦子·只會導路·N[我會告你人身攻擊的，主人，你看它只會溜須拍馬，不像小N…只想着為你服務。]

顧嘉煜：“……”

池煦是研究芯片，前段時間是聽說他們接了個車載語音的項目。

但這兩只…這一對……是殘次品嗎？

還茶裏茶氣的。

［監測到五十米處有腳步聲，頻率逐漸放慢，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來敲門。］

小P剛說完沒一會，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賀琛。

[裝B，人家有鑰匙，才不需要敲門呢。]

小N随即嘲諷了一句，賀琛腳步一頓，擡眸看向顧嘉煜，“什麽聲音？”

顧嘉煜将手心裏放着的小黃鴨遞給他看，小黃鴨的腦袋搖搖晃晃，大聲抗拒。

[主人快把我從鴨屁股上挪開，我不要這個只會裝B的屁股。]

顧嘉煜：“……”

賀琛：“……”什麽玩意？

“智能音箱？”

“可能是給小孩子的玩具。”顧嘉煜将小黃鴨的腦袋和屁股分開，“一對的。”

[研發人員說了，他把腦袋和屁股裝反了，其實我才是腦袋，建議把我留在家裏。]

[小N有什麽錯？小N只想逗主人開心，而小P只會頂嘴。]

“有點意思。”

顧嘉煜左手一個小黃鴨的腦袋，右手一個屁股，“哥哥喜不喜歡，送你一個？”

“送我？”

顧嘉煜點頭，“應該是殘次品，其實還挺可愛的。你喜歡哪個？”

賀琛看了下圓滾滾的腦袋，和肥嘟嘟的屁股，“要把他們分開嗎？”

“能導航，你可以放在車裏。”

“好像還能點外賣，應該得開藍牙連手機。”

賀琛聽了有幾分興趣，拿走了小黃鴨的腦袋，和手機對接上，開了訪問權限。

“請幫我點份宵夜。”

[好的。]

等了幾秒，小N的呆毛抖了抖。

[小P，主人的朋友讓你幫他點個外賣。]

賀琛：“……”

顧嘉煜笑彎了眼，“這只比較會偷懶，哥哥可以把它放在車上，導航應該沒問題。。”

賀琛說：“我不太放心。”

顧嘉煜又把小黃鴨的屁股轉向賀琛，“那這個？”

[我是居家型AI，建議把我放在家裏。]

[主人，小N不想離開你，我們才見面不到五分鐘，你就要把我送給別人，為什麽呀？]

小P：[因為你蠢。]

[主人，它當着你的面都這麽欺負我，小N好想哭，但小N忍着了。]

顧嘉煜沒半點猶豫，将小黃鴨的腦袋推給賀琛，“你要這個？那我要小P了，這…屁股真圓潤。”

小N被強行送了出去，賀琛盯着腦袋看了一會，又摸了摸小黃鴨的呆毛，“幫我定個明早七點的鬧鐘。”

[好的，主人。已為你設置明天早上七點的鬧鐘。]

顧嘉煜：？？？

“小N你叛變的是不是太快了？”

[當然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呢！從現在開始，這位小哥哥就是我的最親愛的主人了。]

[主人，你長得那麽帥有沒有女朋友呀？]

顧嘉煜：“……沒有。你想幹嘛？”

[不幹嘛呀，随便問問。前任主人也像我一樣關心主人的情感問題嗎？]

“我是在回答你的問題。”

[那我主人沒有女朋友，前任主人也沒有女朋友，你們倆都是單身狗呀，住在一起是為了報團取暖嗎？]

“住在一起是因為拍戲，你一個車載導航管那麽寬幹嘛？”

[拍戲我知道！就是電視劇裏演的男女主角經歷重重考驗，最後修正正果。而且我管的不寬呀！]

[雖然小N是車載導航，但以後主人的副駕上坐着他的對象，那就是我未來的女主人，我關心主人的情感生活不應該嗎？]

顧嘉煜：“……”

不僅叛變了，還會怼人了。

賀琛難得見顧嘉煜這副表情，直覺有點好笑，“它就是個AI，你和它争什麽？”

“哥哥，你十分鐘前還和我共進晚餐，現在替它說話合适嗎？”

[是瓜的味道，可以詳細說說。]

[前主人喊現主人哥哥，所以是主人是前主人的情哥哥？]

[哇哦！小P你聽見了嗎？]

顧嘉煜：“……”

賀琛：“他喊我哥哥是因為我比他大一歲。”

[原來大一歲就是哥哥嗎？那我比小P也早生産幾秒鐘，所以我其實是小P的情哥哥。]

“……”

這邏輯好像沒毛病……

個屁。

“AI要有AI的樣子，不要亂搞AI關系。”顧嘉煜微笑的指正。

“為什麽前主人和現任主人可以亂搞關系，AI就不可以？”

顧嘉煜：“……”

這真的是個車載導航嗎？

池煦的公司不會面臨破産嗎？

小綠茶這麽擔憂池煦和他搶家産，好像也不是沒道理？

這樣只能導航會被退回吧？

顧嘉煜沒理他小N，這邊剛安靜下來，那邊的小P忽然開口。

[主人，我有點害羞。可以申請休眠嗎？我還未成年，不能亂搞不正當關系。]

顧嘉煜：“……”

爆炸吧！

什麽玩意。

顧嘉煜把圓潤的屁股丢在茶幾上，“我先去洗澡。”

“好。”賀琛忍着笑意，故作沉靜的應了一聲。

顧嘉煜轉身一走，唇角的笑意壓不住了。

以前都是顧嘉煜戲弄他，沒想到會被一個智能車載導航給反戲弄了，有點好玩。

“你這些都從哪學來的？”

[我爸爸教我的呀。]

“你爸爸？”

[我爸爸就是把我制作出來的人，他可厲害了，是果撻科技的研發人員。]

[主人，你和前主人都同居了，所以你們倆是一對嗎？]

“不是，只是在一起拍戲。”

[但是前主人剛才害羞了呢！他是不是喜歡你呀？]

“他沒有害羞，他只是找不到話反駁你。”

[人的情緒真複雜，爸爸和我說害羞才會躲着，你看小P也是害羞到休眠了。]

害羞嗎？

賀琛很難把小粉毛和害羞這個詞串在一起，大多數時候，顧嘉煜只會是令人害羞的那一個。

AI的話怎麽能當真？

可賀琛又想到小粉毛在天臺上的反應，小粉毛沒有正面回答他為什麽要約他吃飯。

以前小粉毛那些撩撥的話張口就來。

是哪裏不一樣了？

［我不懂。那我和小P也屬于情侶用品嗎？你和前主人一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