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有多壞

第69章有多壞

“離我姐遠一點。”

賀琛垂眼不做表情時顯得特別兇, 周凱每次見賀琛都莫名發怵。

他還沒說話，賀琛就推着顧嘉煜上了後座。

“怎麽回事？”

賀琛是在問夏知聲。

“我和周凱分手了。”

夏知聲大概沒想過自己能平靜地說出這番話，她和周凱在一起五年。

她還記得自己答應周凱的表白是在救護車上。

當時周凱為了她斷了兩根肋骨, 臉色疼得發白, 緊緊地拉着她的手不肯松開。

周凱和她是高中同學, 從高一就開始追她, 夏知聲拒絕了周凱的追求, 兩人的關系沒有就此止步。

轉變是到大學時期。

周凱經常出現在夏知聲的面前, 他并不是夏知聲喜歡的類型, 但他是夏知聲的追求者中最長情的一個。

從高中到大學, 周凱追了夏知聲六年。

直到大三時，夏知聲參加了一場活動策劃, 輸了比賽的參賽者找人挑事。

一幫人拿着棍子, 氣焰嚣張說着要教訓夏知聲。

當時活動已經結束, 大部分人都離開, 又是在郊外, 接送的司機還沒到。

夏知聲和幾個朋友拉着手，都是二十歲的小女生，面對身形高大還拿着棍子的男人，根本不知道怎麽應對。

他們搶走了夏知聲的獎牌，還想對她動粗，就在這個時候，周凱從圍牆跳下，站在夏知聲的身前。

接着就是一場打鬥, 或者說是周凱單方面的挨揍。

鬧事者大概沒想過會把事情鬧大, 等警察來前已經倉惶離開。

夏知聲和朋友去查看周凱的傷勢。

可周凱趴在地上後, 一動不動, 夏知聲想扶，又不知道周凱傷哪了，不敢亂碰。

只還記得那時周凱擡起頭，臉色慘白，看着滿臉慌張的夏知聲，笑着安慰她。

“我沒事。”

“你看。”

周凱攤開手心，是夏知聲被搶走的獎牌。

繩子已經斷了，但金燦燦的獎牌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這件事夏知聲沒告訴過家裏的人。

父親要是知道夏知聲是因為這件事才答應周凱的追求，大概會覺得她很傻，也許還會給周凱一筆錢，讓他主動離開夏知聲。

夏知聲從小被管得嚴，骨子裏還是有點叛逆的，所有人都不祝福她和周凱，她就越是想證明給大家看。

她和周凱很幸福。

直到這一刻，夏知聲才知道這麽些年的堅持到底有多傻。

小時候，她沒少被父母拿來和賀琛比較。

兩人年齡差四歲，不同年齡段，其實沒那麽多可比性，但每次賀琛取得好成績。

夏知聲的父母總會說。

“你表弟比你小時候要強。”

“你小時候就沒他優秀。”

諸如此類的激将法，長大後夏知聲才明白這叫激将法教育，那些話也是夏知聲童年時期最讨厭聽見的。

賀琛成績好不好，優不優秀那是他的事，為什麽一定要把他們倆放在一起比較？

但這些賀琛本人并不知道，夏知聲也從未說過，她只是默默拒絕父親給他的一起安排。

和周凱談戀愛。

進舅舅的公司當經紀人。

夏知聲都是在抗拒父母插手她的人生。

“分手了？”賀琛有點意外，“确定？”

“嗯。”夏知聲應了一聲，情緒很低落。

顧嘉煜有心安慰幾句，賀琛心情很好地掏出手機，“我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舅媽。”

顧嘉煜：“……”

夏知聲：“……”

“賀小琛，我失戀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高興的情緒能不能收一收？”

夏知聲話音剛落，一個語音電話彈了出來。

她皺眉摁掉，下一秒又響了起。

反複幾次後，夏知聲接了起來，“煩死了，你們到底要幹嘛？”

“真分手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笑聲。

“哈哈哈，分了好呀！啊不是，媽媽是說，別難過，下、下一個更好。”

“好了，不和你說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到女人的滿心歡喜。

“我要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爸，哈哈哈……”

夏知聲：“……”

忽然忘了要怎麽難過。

顧嘉煜坐在車上，一句安慰的話硬是沒說出口，夏知聲生氣地轉過頭。

“賀琛，你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賀琛已經收起手機，嚴肅地看着夏知聲。

“你想複合？”

“沒有。”

賀琛淡定，“舅媽生日要到了，提前送個禮物讓她開心。”

夏知聲：“……”

顧嘉煜：“……”

“現在要去哪？”賀琛問。

夏知聲垂下眸子，和周凱的學會終止，現在她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夏姐，要不要去我家吃飯？”顧嘉煜開口邀請她，“我炒菜很好吃的。”

“你還有這個技能？”

顧嘉煜應了一聲。

“美食能治愈所有的壞情緒。”

“你們倆是不是要去約會？”夏知聲忽然反應過來，賀琛會突然出現，肯定不是為了她來的。

“是啊。”

夏知聲被賀琛的坦然噎了一下，有些自暴自棄。

“那我是不是打擾你們約會了？”

“沒有。”顧嘉煜接過話，“本來也是要去吃飯的，夏姐喜歡吃什麽？”

“算了，我現在不想看到情侶。”夏知聲神色恹恹。

顧嘉煜還想再勸，卻聽賀琛說：“別管她，我們晚上吃水煮魚片。”

夏知聲立刻就改變主意。

“我要去。”

“我失戀了，你們還想過二人世界？我要吃水煮魚片和糖醋排骨。”

“好呀。”

顧嘉煜欣然答應，果然還是賀琛更了解夏知聲。

司機把他們三個送到公寓樓下，三人一起去買了菜。

“去你家還是我家？”

夏知聲這才想起，顧嘉煜的現在租的公寓，還是她幫忙找的，就在賀琛隔壁。

“小煜的公寓別租了，直接住賀琛那不就好了，還省一筆錢。”

顧嘉煜笑着問。

“夏姐吃蛋撻嗎？”

“吃。”

“那去哥哥家，他有個烤箱，正好冰箱裏有蛋撻皮。”

顧嘉煜還買了很多零食水果。

“夏姐無聊可以看電視，我去做飯。”

夏知聲不會做飯，家裏平時都有保姆做飯，現在住賀琛家裏，姑姑和姑父對她可好了，還不會像父母那麽念叨她，夏知聲覺得比在家還舒服。

她推了賀琛一把，“你坐這幹嘛？”

賀琛：“……”

他提上菜跟着顧嘉煜進了廚房。

“廚房太小了，你別……”

話沒說完，賀琛已經關上了玻璃門。

“怎麽了？”

“讓她自己待會吧。”

賀琛了解夏知聲，她不止倔還很要強，就算要哭也不會在人前掉眼淚。

“周凱的事你了解嗎？”

顧嘉煜順手拆了幾個包裝袋，把土豆和西紅柿放進水池沖洗。

“見過幾面，不知道我姐看上他什麽，長得也不怎麽樣。”

周凱不是賀琛口中長得不怎麽樣，他個子高，長得還帥，兩人走在街上也只會被路人說登對。

可賀琛不喜歡周凱，對他自然沒什麽好評價。

“你是不是擔心夏姐會和他複合？”

顧嘉煜一語道中賀琛心中所想。

“其實你不用擔心，夏姐不會和他複合的。”

周凱犯得不是小錯，顧嘉煜雖然沒聽到完整的過程，但也能推斷出大概，夏知聲既然會果斷的說分手。

那就是夏知聲也容忍不了周凱的自私自利。

“這麽肯定？”

“不信我？”

顧嘉煜沒有告訴賀琛為什麽，那是夏知聲的事。

他只是偶然撞破，夏知聲是否告訴賀琛那都是她的選擇，顧嘉煜沒權利替夏知聲決定。

“信，我男朋友說什麽我都信。”

“敷衍。”顧嘉煜把洗好的土豆和西紅柿遞給賀琛。

“別站着不幹活，切一下。”

賀琛笑着接過，“好的，男朋友。”

回到Z市後，兩人的游戲繼續進行，距離游戲結束還剩最後幾天，可誰也沒提這件事。

夏知聲分手這件事，賀琛雖然不問，但不會不管。

當時家裏那麽反對，夏知聲都沒有動搖半分，現在突然分手，那肯定是周凱做了什麽事讓夏知聲傷心難過。

“周凱的事你別管。”賀琛接過顧嘉煜手中的鍋鏟，“我處理就好。”

“誰說我要管了。”顧嘉煜輕哼一聲。

“嗯，你沒說。”

賀琛看着顧嘉煜一副被戳中心思卻不肯承認的小表情，好笑地揉了一把他的粉毛。

“欺負我表姐，可不是一句分手就算了。”

“啧，哥哥好兇啊。”

“知道就好，你要敢和我提分手，我就……”

顧嘉煜無辜地眨了眨眼。

“就怎麽樣？我們還沒在一起，你就威脅我。”

“誰說沒在一起，男朋友，別占了便宜就不承認了。”

“誰占你便宜，我還沒答應你。”

賀琛騰出一只手抱住了顧嘉煜，“嗯，你沒占我便宜，是我占你便宜。”

一個吻應聲落下。

“別鬧，夏姐還在外……唔。”

賀琛回味了一下短暫親吻，像是沒看到顧嘉煜瞪他，自顧自地說。

“我以為你喜歡玩偷情。”

顧嘉煜：“……”

＊＊＊

一個小時後，兩人将做好地菜端出去。

三個人五菜一湯也不算多，夏知聲進廚房幫忙拿餐具。

面上看不出異樣情緒，但明顯是補過妝的。

“沒想到小煜做菜也這麽香。”

賀琛從冰箱裏拿出一瓶酒。

“慶祝一下……”

賀琛那句‘分手’還沒出口，就被顧嘉煜打斷。

“慶祝夏姐第一次吃我做的飯菜。”

“謝謝。”

夏知聲臉上還挂着笑意，指揮着賀琛倒酒添菜。

筷子夾了一片油光水滑的水煮魚片，入口滑嫩香辣，夏知聲一雙眼睛瞪得圓溜。

“小煜的水煮魚片好好吃。”

“夏姐喜歡下次再來。”

“好。”

夏知聲也不客氣，吃了幾口菜後就開始喝酒，賀琛和顧嘉煜都沒阻攔，兩人陪着他喝了好幾杯。

沒喝幾杯，夏知聲有點暈。

拿筷子的手都在晃，氣呼呼地和夾不起來地豆芽置氣。

顧嘉煜想用公筷幫他，被賀琛制止。

夏知聲氣得不是豆芽，也不需要特殊照顧。

顧嘉煜不理會，任她發洩才是最好的？

“等會再收拾。”

正說着，賀琛的手機響了，他走到陽臺接電話。

夏知聲伸手去拿酒瓶，撞到賀琛的酒杯，酒全灑在桌子上。

顧嘉煜抽了幾張紙放在桌沿，幫夏知聲那一角收拾幹淨。

他收拾完殘渣，賀琛還沒回來。

走到陽臺，看見賀琛倚在欄杆，他垂着眼眸，骨節分明的手指夾着煙，薄唇抿着煙嘴吸了一口，又緩緩突出一嘴煙圈。

陽臺的燈光呈暖黃色和皎潔的月色交織在一起，籠罩在賀琛身上，透着朦胧暧昧的光影。

顧嘉煜第一次見賀琛抽煙。

他走了過去。

“哥哥，你躲在這裏幹壞事。”

“怎麽出來了？”賀琛捏着煙的手指一頓。

“不出來怎麽知道哥哥背着我抽煙？”

“我平時不抽。”

“我知道啊。”顧嘉煜微微仰頭嗅了嗅，“第一次在哥哥身上聞到煙味。”

“但抽煙不是好習慣。”

顧嘉煜抽走了還在燃燒的香煙。

“不過，偶爾一次也沒關系。”

說着，顧嘉煜張口咬住了煙。

“你……”

賀琛沒來得及攔住他，顧嘉煜學着他的樣子，深深吸了一口。

在賀琛的注視下，緩緩吐出煙圈。

“抽煙而已，哥哥小看誰？”

顧嘉煜看見了放在陽臺的煙灰缸，順手将煙頭摁在煙灰缸上，燃燒的星火瞬間熄滅。

煙灰缸裏只有顧嘉煜剛掐滅的這支煙。

“看來哥哥沒騙我。”

賀琛無奈地看着他，顧嘉煜低低笑了起來，故意道。

“不小心就給掐滅了，哥哥肯定不會和我生氣的，對吧？”

賀琛手臂一伸，将顧嘉煜攬入自己的懷裏。

“誰說我不生氣了？”

顧嘉煜眨了眨眼，瞪着一雙無辜的眼睛，認準了賀琛拿他沒法子。

賀琛看了他一會，“越來越愛使壞。”

顧嘉煜輕哼一聲。

“哥哥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還是說…哥哥喜歡的只是我這張臉？”

賀琛擡手掐住顧嘉煜軟軟的臉蛋，低頭就吻住了他的唇。

“是啊，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可我就你喜歡你使壞的樣子。”

顧嘉煜唇角微揚，仰頭親吻賀琛的側臉，嫣紅的唇瓣擦過賀琛的耳朵。

“還有更壞的樣子，哥哥想不想知道？”

“有多壞？”

賀琛挑起他的下巴，順勢落下一個吻，觸碰到顧嘉煜軟滑的舌尖。

顧嘉煜引誘着賀琛加深這個吻，賀琛環着顧嘉煜纖細的腰身，兩人熱烈迎合對方。

感知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煙酒的氣息融化在親吻中。

玻璃瓶撞擊門窗發出響聲，深吻中的兩人齊齊回頭。

夏知聲抱着酒瓶，一臉控訴。

“你們禮貌嗎？”

她的聲音委委屈屈。

“我蛋撻都沒吃到呢，你們還在這玩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