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儀式感

第89章儀式感

小長桌上放了四五個小盤子, 裝着烤好的魚肉。

塗了蘸醬後，色澤鮮豔，香味在整個院子裏迷茫開。

池煦還在教顧嘉煜怎麽看肉熟沒熟, 賀琛已經給雞翅刷上蜂蜜, 小望很快就坐不住，湊了過來。

“好香啊, 好了嗎, 好了嗎？”

顧嘉煜：“你今晚只顧着吃了。”

“不是你們邀請我來吃的嗎？”小望視線緊盯烤腸，“對了, 這個不能烤太久, 我來我來。”

他蹭到顧嘉煜身邊, 接過他手裏的小刷子，“你去吃點, 烤腸我最拿手了。”

顧嘉煜：“……”

算了。

顧嘉煜回到餐桌前, 小望都不急，他一個見證人急什麽？

抓了一串烤肉，送到嘴邊咬了一口，酥香麻辣，顧嘉煜眸子亮閃閃的, 立刻就蹭到賀琛身邊。

“哥哥咬一口。”顧嘉煜将肉串送到他嘴邊。

賀琛一手拿着刷子，一手拿着雞翅, 就着顧嘉煜的手, 低頭咬了一口。

“好吃。”

顧嘉煜吃到美食心情就很好, 他兩眼彎彎的, “可以開個烤肉店就叫池哥烤肉。”

一旁的池煦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倆, 內心毫無波瀾。

“還知道是我烤的？”

顧嘉煜立刻遞上一串沒咬過, “給你拿了, 別氣別氣。”

池煦不搭理他，動作還是很誠實，拿走了顧嘉煜手裏的肉串。

賀琛給烤翅翻了個身，問顧嘉煜。

“吃烤翅嗎？”

顧嘉煜點頭，“吃。”

“等下烤好了先給你。”

小望瞬間覺得手裏的烤腸不香了，他瞪着賀琛手裏的三串雞翅，“我也要吃。”

池煦手裏的玉米棒已經烤好了，他端上桌子，兩家父母在招呼他們先過來吃。

許敬恒拿出了幾瓶酒。

“紅白啤都有，想喝什麽自己開。”

顧嘉煜毫不猶豫選擇冰啤，他又拿了一瓶給賀琛。

夜晚的涼風吹走燥熱，冰啤下肚，實在太爽了。

“小煜都拍電影了，好厲害。”鄰居看向顧嘉煜，贊嘆了依舊。

顧嘉煜還沒接話，顧夕念笑着說。“他一直都很厲害。”

鄰居叔叔看了顧嘉煜一眼，又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小望上高中後就不長個，明明我們家的人都挺高的。”

小望哀怨的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又拉着顧嘉煜站起來。

“其實也沒差多少。嘉煜你多高？”

“一米八。”

“那和我差不多……”

顧嘉煜垂下眼眸，看了眼和他還是有些差距的小望。

“你多高？”

“和你差不多，我一米七六，四舍五入不就一米八了。”

顧嘉煜：“……”

“都九點半了，你不給表白對象打個電話？”

“啊？”小望視線悠悠轉向賀琛，尬笑一聲。

“打、打過了。再過一會就到。”

顧嘉煜沒見他打電話，全程只看見小望在那吃水果，吃薯片，吃烤肉，喝啤酒。

“那你加油。”

賀琛将烤好的雞翅拿過來，小聲地說。

“這個最大。”

“謝謝哥哥。”

“我也要。”小望兩眼放光，看了賀琛一眼，嘻嘻一笑。

“賀哥，我今天也挺辛苦……分一個給我？”

看着賀琛遞過來的雞翅，小望欣喜接過，“真給我呀？”

“謝謝啊，好香啊。怎麽烤的，外脆肉嫩，太好吃了。”

“你就知道吃。”

小望的媽媽忍不住吐槽。

“那現在我除了吃還能幹嘛？”

“……”

小望媽媽：“一個晚上都是人家在烤，你就顧着吃。和我一起再烤點別的。”

顧夕念還沒拒絕，小望的爸爸也道。

“你們坐着”他把小望拉起來，“燒烤就是要輪流來的，你們想吃什麽。”

顧夕念擰不過他們，只好道：

“都可以，喜歡什麽就烤什麽吧。”

鄰居一家走向了燒烤架。

顧嘉煜又喝完一瓶啤酒，帶點朦胧醉意，知道自己不能喝太多，就把打開了還沒喝的冰啤推給賀琛。

“還挺克制。”

“那是。”顧嘉煜下巴微擡，“我從不喝多。”

“小賀，不喝就放着，喝酒是助興，不用勉強。”

顧夕念件賀琛拿走顧嘉煜桌前的酒瓶，他不知道賀琛酒量如何，倒是勸了他一句。

“沒事，阿姨，我酒量還行。”

顧嘉煜身子傾斜，靠向賀琛，撞了他一下，小聲道。

“哥哥吹牛，上次就喝醉了。”

賀琛沒有否認，上次半杯酒的度數都快抵上一箱啤酒，沒有可比性。

那天晚上确實喝得挺多，也知道自己醉酒和顧嘉煜耍無賴。因為是顧嘉煜，所以。理智地允許自己在顧嘉煜面前可以不用那麽克制。

他想借着酒意再靠近顧嘉煜一點。

酒醒也是在浴室裏，沒有顧嘉煜縱容他胡鬧，泡了個澡，酒醒得差不多。

“那你醉了嗎？”

賀琛看向顧嘉煜，白皙的臉上印着酒後的紅暈，目光逐漸柔和。

“沒有。”

顧嘉煜說完又問，“如果喝醉了，哥哥也會像我照顧你那樣照顧我嗎？”

“不會。”

顧嘉煜坐直了身子，“我都照顧了你一晚。”

“把我丢浴室裏的照顧？”

“後來，不是進去幫你了嘛。你都不知道你多麻煩。一直抱着我，還不讓我離開。”

賀琛“哦”了一聲，故作驚訝：“我喝醉了是這樣？”

“對。你還說你喜歡我，離不開我。”

顧嘉煜開始胡扯，“你說你平時冷着一張臉都是裝的，因為那樣看起來比較酷。還說……”

“說什麽？”

顧嘉煜一時卡殼，眸子微動，落在不遠處的篝火上。

“還說，還說要一輩子對我好。”

“我這麽說的？”

“對。”顧嘉煜盯着他。

“哥哥想反悔？”

“我沒反悔，只是……”賀琛故作為難，身子微微前傾，靠近顧嘉煜，在他耳邊問。

“我該以什麽身份一輩子對你好？”

顧嘉煜頓了下，沒等他開口，賀琛已經站起身。

“沒酒了，我去屋裏搬一箱出來。”

耳邊還回響着賀琛那一句問話，太有誘惑力，顧嘉煜承認這句話讓他心動了。

在這一刻，他有着很強烈的想法，想和賀琛确定關系，想從今往後能正大光明的占有賀琛。

也許是酒精上頭，顧嘉煜這麽想了也就這麽說了。

“爸媽，我想和你們說一件事。”

許敬恒停下剝蝦殼的動作，和顧夕念一起看向他。

顧嘉煜有點緊張，沒敢去看顧夕念和許敬恒的反應。

“現在可能不是最合适的機會，但我不想藏着瞞着。”

“我其實……喜歡的是男生。”

許是說都說了，顧嘉煜也不打算再瞞着，他撩起眼皮，眸色認真。

“我喜歡賀琛，我想和他在一起。”

顧夕念和許敬恒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裏看見了驚訝。

從小，顧嘉煜未對任何事情表現出特別強烈的興趣，不管是在學習上或者玩樂，也包括他們給顧嘉煜送的禮物。

顧嘉煜每次都會很捧場的說“很喜歡”。

他确實是喜歡，喜歡是因為禮物出自于他們手中，卻并非是禮物本身。他物欲極低，沒什麽特別喜歡或者想要的。

今晚的話，顧夕念能聽出他沒有經過深思熟慮。

也正因為是脫口而出，證明是放在心底，且很喜歡。

“小煜。”顧夕念淡淡的笑意取代了驚訝，她神色依舊很溫柔，擡手指向顧嘉煜的身後。

下一秒。

原本布置好的氛圍燈全都亮起，以顧嘉煜所在的圓心打下柔和的光暈，暖白色的燈光像是某種開關。

顧嘉煜忽然意識到什麽，他轉過身，只見賀琛捧着香槟玫瑰，一步一步走向他。

心跳漸漸加快。

眸光聚焦在賀琛的身上，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迫切地期待。

期待賀琛站站他的面前，将那一捧玫瑰送入他的懷中。

吃了一晚上的小望，終于舍得放下手裏的雞翅，他将注意力全放在了兩位主角身上，他看見在顧嘉煜回頭的那一刻，賀琛的眼底只有顧嘉煜。

所有人的見證下，賀琛說出了那句練習了好久的話。

“顧嘉煜，我喜歡你。”

賀琛的表白，顧嘉煜聽過很多次，唯獨這一次是這般正式。

怪不得今晚要表白的小望沒有半點緊張，只顧着吃。因為需要緊張的人是賀琛。

不管是鄰居還是他的父母，他們都知道今晚被表白的人是顧嘉煜。

賀琛從口袋裏拿出禮盒，朝向顧嘉煜打開。

精致的對戒在燈光下更加閃亮耀眼。

賀琛取下戒指，看着顧嘉煜的眼睛，語調認真而鄭重。

“請問顧嘉煜先生，我能在你這要個身份嗎？”

“能正大光明，且一輩子對你好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