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大爆發

在王熙鳳的地盤, 鴛鴦竟然還肆無忌憚得威脅平兒，着實是沒看清現在的形式，對此, 平兒一點都不想多說, 反正好日子就在後頭，且看老太太能不能見得着她。

笑得頗有些嘲諷的平兒揮揮手, 粗使婆子們迅速把門關上。

做完這些, 平兒幹淨利落得離開, 倒是有些佩服鴛鴦的定力, 遇到這等事竟然沒半點驚慌尖叫, 可她又能安定多長時間？

見着好男人就想嫁，原先這人應該跟她一樣，只想做正頭娘子的吧，如今終于還是變了。

賈琏跟王熙鳳坦白後，心情舒暢些許，仔細一想總覺得不是個事，沒了賈政老太太怎麽還能這麽嚣張？整個榮國府都是他大房的，老太太還想整什麽幺蛾子？

他賈琏現在可是在晉升的關鍵時候, 怎麽能讓這個攪事精亂來。

想到此處, 賈琏直接朝榮禧堂而去, 順道帶上他給大老爺和大太太準備的禮物, 現在的他銀子多，根本不在乎這一兩千兩甚至都是白送來得東西。

西北什麽都缺就是不缺皮子，賈琏讓人專門做了幾套好皮襖子和披風, 冬日穿輕便又暖和，除此之外，還給大老爺帶了一箱子各色扇子，給大太太準備了一箱金騾子，足足百來兩重。

到了榮禧堂，放下禮物後，大老爺和大太太全都來了，見着賈琏送來的禮，全都微微一怔，他們幾個能不知道賈琏送給老太太的禮？

賈赦皺着眉，難免有些不認同道，“琏兒，你給我們送的禮怎麽能比給老太太的還重？這要是傳出去，你可怎麽見人！”

“這有什麽好傳的，這榮禧堂都是咱們的人，誰敢說出去且看我不弄死她！”邢氏根本就不在乎那老貨，看見那一箱子的金子，簡直跟看到心肝寶貝兒一樣，愛不釋手得看個不停。

這有出息的就是不一樣，回來能送這麽重的禮，哪像榮國府裏的其他人，各個摳得要命。

賈琏深以為然得點點頭，“大太太說得對，怕什麽？誰敢說出去？我今兒就是準備跟你們說這事的，咱們去內堂說吧。”

邢氏一聽這話，迅速就側身拉着大老爺走進屋，大老爺依舊皺着眉頭，卻沒有說什麽反駁的話，到底賈琏做事比他有分寸得多。

到了內堂，一席三人坐好後，賈琏開口道，“大老爺、大太太，我賈琏現在正在風口浪尖，進一步天高任鳥飛，退一步萬劫不複，我算是新皇的心腹，多得是人想算計我，可老太太一回來就給我添堵，我準備派人來守好榮國府的裏裏外外。”

“你說什麽？你要軟禁老太太？這不行！這事一旦被人知道，你一個不孝的名頭跑不掉，而且未必沒有人一直盯着老太太，京城裏誰不知道老太太跟咱們關系惡劣，若是一直請老太太上門赴宴，遲早得露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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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完全不同意這點，軟禁老太太非同小可，稍微有點什麽，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賈琏從袖口掏出兩包藥放在小幾上，“這有兩包藥，一包能讓老太太虛弱，一包能讓老太太不能開口說話，只要有着兩樣，沒那麽容易露餡，而且鴛鴦如今被賞給我做妾，她身邊的奴婢沒幾個中用的。”

賈赦不敢置信得看着賈琏，心跳得格外快。

賈琏繼續緩緩道來，“大老爺、大太太，兒子實在是不想跟老太太繼續周旋，有這麽大個祖宗在頭上頂着，我這官當得不舒坦，往後怕是不願意留在京裏。”

說吧，他又從懷裏掏出兩件明黃的聖旨，賈赦和邢氏分別拿去一件，頓時各個吓得面色慘白不敢置信。

上皇封得是入內閣，新皇竟然許諾得是內閣首輔，賈琏只要沒有行差踏錯，未來簡直要權傾朝野！

“大老爺，我現在已經把全部的精力都投放在效忠新皇身上，基本顧忌不到後院的事，所以我準備讓王熙鳳和大太太把府上的丫頭婆子更換一批曉事多的，再安排人日夜巡邏內外，府上下人輕易不許出門，也不準議論主子的事。”

“人我這裏有的是，各個都衷心不過，丫頭婆子們的事，交給王熙鳳和大太太我也放心些，老太太那裏沒了依仗，若沒有人吹捧她，她也就是個普通的老婆子而已，好吃好喝得待着，我賈琏也不苛待她。”

收回那兩份聖旨，仔仔細細得藏好，随即再看向大老爺和大太太。

大老爺和大太太全都面面相觑，最終卻一致得點點頭，一個內閣首輔的位置，遠遠比一個愛攪事的老太婆要重要許多，她自個能為了寶玉放棄賈政，賈赦為何不能因為賈琏放棄她。

再說了，大家夥兒也沒想苛待她，她想吃什麽想要什麽誰說了不給嗎？就看她那榮慶堂的奢華模樣，誰能說榮國府苛待了她？

見到他兩點頭，賈琏滿意地笑了起來，“那成，咱們今晚就做，我先去安排人手。”

笑得異樣開懷的賈琏迅速起身離開，送個信出去很快就有人陸續上門來，足足百來號得侍衛用來巡邏應該是夠的，在京裏也不算特別，原先祖父再時，榮國府有更多的侍衛來看家。

說起來，賈琏的書房如今價值一點不比賈代善的書房差，軍情民情甚至是他那些鋪子的賬本子人脈簿子，哪樣拿出去都是要命的玩意兒，派幾個人來守着又怎麽樣。

安排一天四批人日夜巡邏外院，府內如今只進不出，丫頭婆子全都不允許輕易離開。

做完這些，賈琏又讓人巡邏寧榮街，別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到處亂竄，相比那群斥候出生的侍衛應該能夠很好得完成這些任務。

最後，再讓人鎮守他的書房，除了王熙鳳誰都不讓進去，屋內打掃讓琏二奶奶處理便可。

一切都正常運作之後，王熙鳳也趁夜動手了。

大丫頭二等丫頭們年紀大點的全都送回家許她們自信婚配，底下曉事不多的三等丫頭提上來做大丫頭，再把從莊子上提上來的丫頭分派做二等丫頭。

除此之外，賈琏的人被大量安插到各處，尤其是老太太的院子，基本裏裏外外都有人看着，跟在老太太身邊的人，是王熙鳳從西北帶回來的一個丫鬟。

一通大替換根本就沒讓任何人哭喊，從頭到後捂了嘴就拖出去，送出了榮國府被人堵在家裏不許出來，想哭都不敢哭。

琏二爺的這番做派實在是動靜大了些，幹淨利落得沒給任何人留臉面。這群被趕回家的丫頭們如今都不知道該找誰嫁了，榮國府的小厮也基本換得七七八八。

跟着二房鬧騰過得，賈琏一個都沒用全送莊子上去了，他自個莊子上的人老早就訓練好，送進府伺候沒半點問題。

那些個靠着幾輩子老臉一直亂來的，如今真的沒什麽好蹦跶的，基本一家子全都被趕到莊子上了，琏二爺根本就不打算用他們。

也因為有車馬行的存在，榮國府被替換下來的丫頭們被送到各地幹活，進了個陌生的環境誰敢亂來亂說，各個忙得不可開交。

等天色漸漸亮起，老太太睡得差不多起身時，才發現身邊的人全都不對了，服飾她的丫頭她竟然一個都不認得。

剛想怒罵，屋外王熙鳳已經走了進來，甚至毫無顧忌得坐在老太太床邊。

“鳳丫頭，你把我屋子裏的丫頭給換了？”老太太眯着眼陰沉道。

王熙鳳點點頭，笑着道，“何止啊，我把府上大半的丫頭婆子小厮護衛都給換了，老太太你怕是認不得多少了。”

“你們想軟禁我？賈赦呢！賈琏那小畜生呢？都死到哪裏去了！”

王熙鳳依舊笑着，“老太太，昔日你砸我是不是覺得很無所謂？還有昨兒個給賈琏指派姨娘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我會咽下這口氣？”

老太太臉色陰沉得可怕，一雙眸子死死瞪着王熙鳳。

“是啊，我王熙鳳哪裏比得上你老太太，賈琏如何能指望你的寵愛，不過不要緊，只要他有能耐，只要他能疼我就夠了。”

王熙鳳從袖口取出兩份文書，一份是昨兒賈琏寫給她承諾不再納妾的保證，一份是昨兒賈琏把家産全都列在她名下的保證，這兩份足夠讓王熙鳳底氣大漲，就憑賈琏肯把全部家財俱都交給她，她都不得不信他。

“咯，這是賈琏給我的保證文書，一份永不納妾，一份寫的是要放到我名下的家財，老太太可以看一看。”

第一份可能對王熙鳳意義重大，但老太太只瞥了眼就算了，根本不怎麽上心，但第二份上的家財，足足上百萬兩的總值，卻把老太太吓得雙目呆滞。

“是不是很多？賈琏賺銀子的本事打着呢，在西北一年，走私煙鹽茶等，賺了有三十萬兩左右的皮子、馬匹和牛羊并十萬兩金子珠寶等，開得糧鋪、皮子鋪、蔬果鋪、衣料鋪、首飾鋪并農具鋪和牛馬欄等鋪子，一年何止賺千萬兩。”

王熙鳳笑着看向老太太，“明年賈琏還準備開個鹽鋪，跟甑家打對手呢，那銀子賺得就瘋狂了，而且軍中的裝備大多都是賈琏的人造得，他手裏上萬的工匠，能給他賺不知多少銀子，實在是太厲害了，這才一年而已。”

“這不可能！他在西北能幹什麽？”

“是啊，西北的确不能幹什麽，不還有個北靜王嗎？賈琏算好賬讓他去做便好了，老太太應該知道北靜王常年不在京中吧，而且還有京裏的纨绔也被他拉去不少，合夥開鋪子的不要太多，如今算算，牽扯到的利益，已經足夠驚人了。”

王熙鳳從懷裏拿出個簿子，上頭列着這一年欠了賈琏人情的人，上到一品下到普通人，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心驚肉跳，“老太太覺得，寶玉能做到嗎？”

老太太的面色有些鐵青，一把搶過那些，直接撕碎不提。

王熙鳳任由她撕，她那裏還有好幾份呢，看着她撕得越開心，她王熙鳳就越高興。

賈寶玉比她家賈琏厲害？簡直就是在開玩笑不是？惹得她家賈琏頭疼了，一竿子打死毫無疑問的。

也就誰她家賈琏心軟，不想輕易惹麻煩而已，囚禁老太太到底太過重大，稍有不慎可能會死得很慘。

不過好在他手底下人多，做起事來不必畏首畏尾。

“你今兒來到底有什麽事？”撕完這一切，老太太咬牙切齒得問道。

而這時，平兒斷了兩碗燕窩來，王熙鳳當着老太太的面，把一旁的藥粉分別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