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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行政大樓的地下室是全白的裝修,每間屋子都安裝了單向玻璃。

此時房間裏正對坐着兩個人。

韓詹川目光落在桌子上開了刃的匕首,而他能感覺到,安穆一直在盯着他看。

名叫安穆的男人瘦得脫了相,最小尺碼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顯得空蕩蕩的。

眼下濃重的黑眼圈,和幹裂翹皮的嘴唇能看他的精神狀态已是瀕臨崩潰的邊緣,可他看韓詹川的眼神還帶着化不開的溫柔。

“我沒得選。”韓詹川話音剛落,安穆就接了上來,“我知道。”

安穆奪過匕首,舉着要刺入自己的心髒,卻被韓詹川本能地按住了手腕,就連韓詹川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直木讷着臉的安穆終于露出了笑容,一點點掰開韓詹川按着他手腕的手,力道大得根本不像是如此虛弱的人該有的力氣。

“我知道,我都知道。”安穆的聲音很輕,“殺了我,國王才會放過你。”

利刃刺入胸口,血水瞬間染紅了白色短袖,在胸前綻放出鮮豔的花朵。

安穆失重的倒下,椅子被撞擊的在地面發出刺耳的撕拉聲。

那一瞬間,韓詹川覺得渾身都在冒着冷汗。

跟了他十年的omega就這麽在眼前倒下,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情緒去面對。

門被打開,兩個穿着作戰服的人要來拖走奄奄一息的安穆。

韓詹川知道他們要将安穆帶去哪,去做些什麽。

是去瞭望塔。

讓恪聖星球的人看看,他們族長最寵愛的小王子安穆,被絞殺的樣子。

在戰士碰到安穆的一瞬間,一直穩當坐在椅子上的韓詹川暴起,直對着其死穴而去,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抱起安穆就朝外跑,明明是帝國的大将軍,面對千萬座戰艦都不曾畏懼的人。

現在抱着如此輕的安穆,手卻生理性地止不住顫抖。

安穆半合雙目,攥着韓詹川胸前衣服的手沒力的滑落,氣若游絲道,“放我下來,不能,你不能這樣。”

“放棄吧,韓詹川,十年,我累了,最後能做的也就只有這個了。”

“讓我體面地死去,求你了。”

大樓拉響警報,上級立馬以韓詹川造反的罪名下達追捕令。

前來圍堵的人數衆多,韓詹川抱着安穆根本無法逃離,被步步緊逼,竟然來到了瞭望塔。

海風吹來,帶着潮濕和鹹腥味,海鷗被鮮血的味道吸引而來,在上空盤旋着。

懷中的人意識已經開始渙散,垂下的手卻還在努力夠着韓詹川的衣角。

一群人拿着電磁槍一點點逼近,天空中的無人機循環播放聒噪的勸降話。

韓詹川摟緊了懷中的人,後退站上了瞭望塔的邊緣。

海風吹鼓起衣裳,吹亂了發絲,韓詹川額前微長的碎發後的雙眸中,藏着的是化不開的陰郁。

“我還不起。”

随後韓詹川後仰,抱着安穆在衆人面前跌下高臺。

最後的話音被風吹散。

帝國一代将軍就此隕落。

────

正午熱烈的太陽直接穿透了輕紗質地的窗簾,直直的打在雪白的床上,被子淩亂,床單褶皺,地上散落着的衣物團成了一團,可想而知當時脫的有多着急。

韓詹川覺得頭疼的厲害,昏昏沉沉的,手胡亂的在柔軟的床上摸索。

當掌心下碰到溫熱皮膚後,瞬間驚醒了。

記憶一股腦的塞入,撐的他頭昏腦脹。

不是抱着安穆跳下瞭望臺了,那種高度,怎麽可能還活着。

韓詹川定睛一瞧,這間卧室有些熟悉……這是自己還是少校的時候,所住的公寓!

怎麽會這樣?

那麽身邊的人是……

韓詹川入目的是一段白皙的脖頸,不過上面被咬了很深的牙印,仿佛要将那脖頸後的腺體咬下來似的。

一瞬間,韓詹川便知道了現在是什麽時間段。

這大概是他和安穆第一次親密,在印象中親密本是一件溫情帶有愛意的事情,但韓詹川當時并不喜歡安穆,甚至內心深處是痛恨和瞧不起安穆的。

兩人都不是太愉快,韓詹川醉酒後,壓抑在心中的情緒傾瀉而出,帶着報複的心理強了安穆,而安穆雖然疼的眼淚沒停過,卻還是咬着唇摟緊了韓詹川。

這是韓詹川依稀的記憶,宿醉使得他并不能回憶昨晚的細節,只有安穆如小獸般的嗚咽和一張因為疼痛而有些扭曲的五官在腦海中浮現。

他記得當天早上就收拾去了部隊裏居住,留下了遍體鱗傷的安穆獨自一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也是從那一刻,被标記了的omega沒有alpha的滋養,日漸萎靡消瘦。

在之後的五年之中韓詹川有回去過住宅,盡管安穆肉眼可見的精神狀态不正常,但每次韓詹川見他時,安穆都是一副溫柔帶着笑意的迎接他,即使留下的時間還不如客人來的長。

韓詹川讨厭安穆不是沒有理由,一位意氣風發的戰士,正在事業的上升期,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卻在某一天突然被國王告知需要娶一位不知名星球的王子。

從小便帶着反骨的韓詹川面對權利的壓制,只能娶了這位恪聖星球是小王子安穆。

可這不代表他就此屈服,娶可以娶,那麽娶回家當個花瓶擺着也是一種應對方法,并且他心底是一直在怨恨國王,認為是他毀掉了自己對愛情的向往。

而此時,正是韓詹川和安穆結婚的第五個年頭。

韓詹川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男人眉骨深邃,一副深情桃花眼,外在太過于亮眼,着實不符合軍人剛硬嚴肅的模樣。

卻偏偏這人,有這卓越的指揮能力,當從軍校畢業後便擔當中尉,并且在未來的十年一路披荊斬棘,完成了一場又一場漂亮的戰役,成為了最讓帝國驕傲的将軍。

有着良好心理接受能力的韓詹川快速調整好狀态,小心翼翼的探身,想要看清楚安穆現在的情況,可惜的是柔軟的床墊被高大的身子下壓出的輕微動靜,就足以驚醒本就顫顫巍巍淺眠的小人。

睫毛被淚水糊成一團,三三兩兩的相互粘連,柔軟的頭發也被汗水打濕,還帶着潮氣的黏在白皙光滑的額頭上。

紅腫的下嘴唇有一道明顯的齒痕,被咬的有些狠,隐約有冒血珠的預兆。

韓詹川見安穆有醒來的趨勢,急忙退了回去,可惜這位一直運籌帷幄的将軍竟慌張的沒穩住身子,砸在了本迷糊睜眼的安穆身上,小人被他砸的悶哼一聲。

韓詹川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在看見默默蜷縮起來,抱着肚子的安穆後,一句安慰和關心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僅僅是安穆暴露出的部位便能看見觸目驚心的青紫,更不用說被子下面是何等光景。

嬌嫩的omega根本承受不住alpha的粗暴,更何況當時韓詹川雖然醉酒,但內心也是有故意□□安穆的想法,只不過借着醉酒的由頭給自己不恥的想法打掩護罷了。

韓詹川輕咳一聲,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和安穆慘烈的傷勢對比之下,只有後背多了幾道抓痕,一看還是沒用力,連油皮都沒破的紅痕。

鑽進浴室的韓詹川立馬用冷水洗面,呆愣的站在鏡子前發呆,如此青澀的模樣明明也是自己,卻又無比的陌生。

直到響起微弱的敲門聲才回過神,門後的聲音帶着嗓子使用過度後的嘶啞,有些難聽,“少校,我肚子疼,能先用衛生間嗎?”

門從裏頭被拉開,躺着不明顯,兩人現在面對面站着,身高差立馬就出來了,安穆比韓詹川矮了一個頭不止,整個人又瘦瘦的,更加顯得嬌小。

身上胡亂套着寬大的短袖就爬了起來,一張小臉慘白的毫無血色,嘴唇哆嗦着隐忍肚子裏的不适,垂下眼睛根本不敢看面前這位男人。

韓詹川上輩子雖然久不歸家,和安穆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他還是和安穆出席過一些重要的場合,比如軍區的晚會,需要帶家屬而去,韓詹川只能帶上安穆。

當時從未覺得站在自己身邊的omega如此小只和脆弱,或者當時若不是場合的必要,他一定不會見這位在新婚之夜,便被自己打上廉價标簽的人。

要說這件事情是為什麽,那還得從兩人初次見面開始說起。

當時剛從軍校畢業的韓詹川憑借着優秀的成績踏入了軍區擔任中尉一職,跟随馬庫斯大校前往恪聖星球進行友好的談判,兩人就是在那時候見面。

只可惜隔着有些遠,并且當時韓詹川年輕氣盛,并不願意多分一個眼神給無關緊要的人,即便是這座星球的王子。

在韓詹川的印象中,兩人頂多算是路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根本談不上取或者嫁的,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為安穆也是被逼迫。

帶着同是天涯淪可憐人的想法,在新婚的那天夜裏,韓詹川應付了好友和前輩後就趕來想要和安穆談判一番。

想着一個omega遠嫁到另外一座星球,多多少少是有些害怕的,所以韓詹川前去時還特意練習了表情,防止吓到嬌軟的omega。

沒想到的是推開房門的一剎那,一道人影撲向了懷裏,小人滿臉嬌羞的看着他,眼中的愛慕之情不加掩飾,韓詹川如煙花在腦袋裏炸開,嗡嗡作響。

經過一番談判才知道,這位名叫安穆的王子是自己主動要求下嫁,知道事情真相後的韓詹川并沒有被人歡喜的喜悅,反而看向安穆的眼神從憐惜變成了厭惡,當即甩袖而去,留下滿面淚水的安穆獨自守着空房,這一守便是十年光景。

安穆局促的站在門口,肩膀貼着門邊,一副虛弱到随時順着滑下去的感覺。韓詹川側身讓他進去,卻在擡腳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出聲道,“不舒服,可以去醫院。”

本來皺着小臉面色蒼白的人,竟然肉眼可見的浮現出紅暈來,韓詹川主動和他搭話,安穆連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我沒事,只是昨晚留在裏面的……太多了,所以肚子疼。”

到後頭說話聲越來越小,那副模樣顯然并不計較昨夜韓詹川的欺辱,或者安穆根本想不到酒後沒輕重的真實原因,是這人本就是帶着目的的。

一聽到是這樣,韓詹川閉了口,快步的離開了浴室,還不忘把浴室的門關上。

還沒走幾步的韓詹川便聽見咔嚓的落鎖聲,轉過身表情有些詫異的看向木制的門板,一瞬間不知該用何種情緒來面對這種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  某個睡不着的夜晚,作者沐浴在月光之下,抱着手機沉思了許久,突然她大腿一拍,沖着天空怒吼道,

“開文!給老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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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等了這麽久的小可愛一頓猛親!!!

撒嬌~賣萌~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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