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感謝大家的支持,鞠躬! (10)

是她無奈下只能背井離鄉,在這邊嫁人生子。那天閑聊時,她說起她婆婆年輕時曾經是明王府裏的丫鬟,被路過的冬梅留心記了下來。

想起那個毫無存在感的完顏氏,自從大格格出嫁後,她再次在府裏做起了隐形人。海蘭珠好幾次覺得她有點不對勁,聽到冬梅的消息後前後一想,這方子只有可能是從她那兒傳出來的。可她想不通的是,這麽做對她沒什麽好處,她究竟是怎麽想的呢。

完顏氏是府裏的老人了,與大家關系也都不差,貿然審問她肯定不行,這次搬家人多事雜,她剛好趁機試探一下完顏氏。

果然這年年三十,努爾哈赤宣布來年三月初三大部隊開拔,遷都沈陽。下面衆人早就知道了,紛紛贊嘆父汗英明,雄才大略。

年初一向大妃拜年時,海蘭珠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卻沒想到大妃這次來勢洶洶,讓她幾乎招架不住。

“老八家的是個好的,咱們眼見着把四貝勒府整理的鐵桶一般,一點消息都漏不出來,連爺們都沒有她這魄力,你們都向她學着點。”大妃親切的拉着她的手,朝着下面衆人訓話。

“額娘我們自然沒有那好本事,八弟妹管得八爺牢牢地,這幾年府裏都沒個孩子出生。我們爺可喜歡多子多孫了。”代善很尊敬大妃,代善福晉當然一如既往的順着大妃的意思說話。

海蘭珠一陣無言,她現在能說什麽,爺的孩子的确是太少了。滿人雖不需要向漢人那樣遵守刻板的女則、女戒,但歸根到底還是講究多子多孫多福氣的。這幾年爺在府裏的時間少,那少數的幾個月也夜夜留宿在她房裏,她自然不會把他往別的女人那趕。

“老八家的,額娘知道你們兩口子感情好,可你們府上就兩個阿哥,着實是太少了。這麽多年你也未曾有孕,額娘這恰好有個侄女,她仰慕四貝勒很久了,就先讓她去你們府裏伺候着吧。”

海蘭珠擡頭一看,只見阿巴亥邊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少女,少女身着一身淡*的旗裝,頭上插着簡單的蘭花釵,一張鵝蛋臉上有着一雙秋水般的翦瞳,真是個标致的美人兒。只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少女看上去有些眼熟。

當她移轉目光看到各位妯娌看向她的眼神時,一下反應了過來,這少女長得與她三分像,衣着打扮更是按照她平時的習慣來的,活脫脫的就是她的複制版。她心裏升起一股怒氣。看來大妃這次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59轉折

“這不是摩爾根叔叔家的薩哈琪妹妹麽,幾年不見都長這麽漂亮了。”同為大妃的內侄女,代善福晉雖然沒親眼見過,但也隐隐猜出了這個少女身份,暗道這次大妃真是下了血本,這少女的身份做個側福晉還是綽綽有餘的,可如今四貝勒府側福晉已滿,她進去頂天是個庶福晉罷了。

“弟妹,你看額娘對四貝勒多好,這麽精致的人兒都留着伺候你們兩口子。”代善福晉幸災樂禍的說道,整個遼陽城都知道四貝勒寵*福晉,她心裏不舒服極了,同時阿哥福晉憑什麽她就這麽幸福。如今有了這個大妃欽賜的漂亮侄女,四貝勒看在大妃的面子上也會寵*一二,看到時候她如何自處。

海蘭珠此刻也十分犯難,但重活一世的她自不會被這局面困住,她對着大妃盈盈一拜,“額娘關心我們爺,媳婦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這麽标致的妹妹給了媳婦二嫂會嫉妒的。媳婦想着二哥家的幾位側福晉格格年紀也都大了,要不就把這妹妹讓給二嫂吧。”

此言一出,正房內霎時一片寂靜,四貝勒福晉竟然不按常理出牌。衆人心裏暗笑代善福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大妃這次找的這個侄女是個姿色頂尖的,也就八弟妹能與她一較高下,弄到府裏肯定是個受寵的。八福晉這話初聽讓人啼笑皆非,但仔細一想也挺有道理的,既然二嫂上趕着要接人進府,讓給她也無可厚非。

“老二家中孩子不少了,岳托、碩托的兒子都那麽大了,再說堂堂貝勒府還是缺人伺候。老二家的別争了,額娘做主,你就讓給老四家的。”大妃辛苦找來這麽個人兒,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來便宜代善的。自烏拉那拉氏被休回家後,她對四貝勒府的控制力幾乎全部消失殆盡,而如今把薩哈琪放進去,剛好物盡其用,讓她及時知道四貝勒府的消息。

“媳婦只是那麽一說罷了,自然全憑額娘安排。”代善福晉沒想到海蘭珠這麽接話,顯些讓這狐媚子進了她們府邸,她正在着急着呢。現在大妃這麽說,她自然趕緊借坡下驢。

海蘭珠看大妃和二福晉如此,知道今日的事情大概是逃不過去了,可她還是不甘心。這幾年好不容易用各種緣由清除府裏的釘子,她不能讓大妃再次安□來。突然她感到一陣頭暈,福至心靈的想到前世哲哲慣常用的招數,她心裏一橫,扶着額頭眼睛一閉直接向後仰躺下去。

“主子,”娜仁驚呼一聲,趕緊上前,想要扶住自家主子,但由于向後的沖擊力太大,她實在來不及扶住她。情急之下她快速躺在地上,剛好墊在了海蘭珠底下。

海蘭珠只覺得身下一陣柔軟,便想到肯定是娜仁墊在她的身下,馬上想宣她起來好好檢查下。可想到這是宮裏,只得忍住。

“老八家的這是怎麽了,還不把她扶進去,宣太醫。”大妃暗恨這死丫頭暈的真是時候,但今個兒是大年初一,人又是在她宮裏暈倒的,她還得好好關心她一番。

由于是在汗宮,且是最為得寵有勢的大妃宣召,太醫來的很快。太醫診脈之後,捋了捋胡須,說出了有如驚天炸雷般的診斷,“八福晉這是有喜了,大概二十天左右。”

大妃滿臉的不可置信,八福晉嫁過來三年了,始終未傳出消息。一衆人聯想到四貝勒府裏十年未曾有孕的哲哲,暗地裏沒少笑話科爾沁的這兩個女人,說她們是不下蛋的母雞。沒想到就在她要安插人的當口,卻突然在她宮裏爆出她有孕的消息。

躺在床上假裝暈倒的海蘭珠也驚呆了,上個月知道遷都的事後,她與皇太極對懷孕的事達成了一致,等到搬家之後再努力生一個。但想到只剩這幾個月了,她就沒繼續服用避孕的藥丸子,沒成想就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然就懷上了。

“那她好端端的,怎麽會暈過去,是不是身體有什麽問題。”

“回大妃的話,八福晉恐怕是近段日子以來過度操勞,加上身體有孕,這才會暈過去的。”太醫自然知道八福晉這脈象大抵是裝暈,但這種情況她見多了,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處理方法。這位主子可是四貝勒寵在心尖上的人,他自然只能這麽說,左右大妃挑不出他的錯。

海蘭珠現在對剛才裝暈的事很後悔,幸好有娜仁躺在她身下,不然那一下摔在地上,現在她還不知道會怎樣呢。這一世她最想要保護的寶寶,卻差點就因她而受到傷害,她心裏十分自責,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學哲哲這些邪門歪道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她的弄清楚孕婦的禁忌,等下用膳時也好注意。想到這裏她假裝悠悠轉醒。

“我這是怎麽了。”

“弟妹,瞧你這糊塗的,你要做額娘了。”三福晉與海蘭珠交好,見她醒了趕緊上前把這喜訊告訴她。

“真的麽?”她雙手摸着肚子,露出驚喜的表情。這倒是心裏她本能的反應,因此做起來十分自然。

“那太醫,孩子現在怎麽樣,我怎麽會頭暈。”

“回福晉的話,胎兒并無大礙,只需要吃兩副安胎藥即可。福晉身體底子好,只是福晉這段時間過于操勞,剛才才會暈倒。福晉這段時間要注意調養,過去這頭三個月就會坐胎坐穩了。”

海蘭珠這才徹底放心,摸着肚子露出柔和的笑意,“今日給額娘添麻煩了。”

“老八家的跟不用跟額娘這麽客氣。只是你這一有孕,這幾個月怕是身子不方便,薩哈琪你就領回去吧。”大妃知道海蘭珠有喜,心裏本能的不高興,于是不遺餘力的給她添堵。

“那媳婦在此多謝額娘了。”海蘭珠知道此事是躲不過去了,只好讓她進府。這人進了府裏,還不在她眼皮子底下,任她也翻不起什麽風浪。至于跟自己長得像麽,雖然她心裏不舒服,但有她在府裏,爺還能去看那贗品?

大妃看她那委屈的樣子,心裏一陣暢快:委屈吧,最好心情不好把孩子流掉。其實她本來對海蘭珠也沒這麽大怨恨,只是一次次的算計不成,她心中的火氣越來越大,逐漸變成了現在見面就要忍不住為難一次。不過她可不認為這是自己的錯,畢竟她是大妃,是整個後金最尊貴的女人,這些事自然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這一折騰,時間也差不多了。

“老八家的能堅持到正廳吧,看你那可憐樣,還是多歇歇的好。”阿巴亥想着她如果敢不去,就正好讓其他人幫她掌握四貝勒府的管家權,如果去了那也好,席間她有的是法子。

海蘭珠現在迫切的想要與皇太極分享寶寶到來的喜悅,況且她本來就是裝暈,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謝額娘關心,媳婦現在好多了。今個兒可是大年三十的團圓飯,哪能有不去的理。”

“那我們走吧,老六家的好好看着老八家的,莫讓她磕着碰着。”大妃假意囑咐了一句,暗中給代善福晉使個顏色,讓她便宜行事。

代善福晉自然答應,且不說她本就跟大妃一樣看着年輕得寵的八福晉不順眼。單是她懷了四貝勒嫡子這一點,就足夠讓她忌憚了,畢竟他們爺最大的對手可是四貝勒。

兩人心懷鬼胎,海蘭珠即使知道也沒法回擊,畢竟一個是嫡母一個是長嫂,都是她應當尊敬的對象。

娜仁扶着海蘭珠,她身邊挨着六福晉,一行人像往年一樣向前面走去。

“娜仁摔疼你了,太醫看了沒。”海蘭珠一直挂念着娜仁,只是娜仁身份上畢竟是個奴才,當面問起來有失體統,所以她忍住現在才低聲問。

“主子不必擔心,您身子輕,落在奴婢身上幾乎沒有感覺,用不着勞煩太醫。倒是小主子現在怎麽樣了?”娜仁現在還慶幸她擋在了主子身下,不然摔到肚子裏的小主子,主子肯定會傷心的。

“我的身體你還不知道呢,這孩子現在好好的在肚子裏呢。”這一世有空間在手,她又不如前世那般天真,這孩子一定會平安生下來的。

“你們主仆感情可真好,看的嫂子都羨慕了。”六福晉在一邊感嘆。

“娜仁從我記事起就在我身邊,真的就像我的姐姐。六嫂身邊的大丫鬟也是個不錯的,看這幾年她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六嫂。”哪位福晉身邊沒有個可心又衷心的奴婢呢,不過海蘭珠還是覺得娜仁是最好的。

兩人随即相視一笑,身邊的大丫鬟都是自小陪着長大了的,自然感情不一般。這麽聊着天,不知不覺便到了宴會處。

皇太極坐在衆位阿哥中,遠遠地看到海蘭珠走進來,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海蘭珠看他微微翹起的嘴角,就明白他已經收到她懷孕的消息了。

她知道皇太極在宮中也有人脈,不過對于他這麽快的得知消息,她還是有些震驚。畢竟他一直同努爾哈赤呆在一起,而距離她被診出有喜還不到半個時辰。

不過現在她也無暇去多想這些,她只看到皇太極嘴角的笑意,他果然如她一般很期待寶寶的到來,這自然讓她滿心裏想起寶寶的事情來。

☆、60觀音

海蘭珠坐在椅子上,邊與六福晉聊天,邊看着場中的歌舞,神情很輕快。

“今個兒是大年初一,八弟妹不僅有喜了,還得了個漂亮的妹妹,真是三喜臨門,嫂子敬你一杯。”氣氛濃烈時,代善福晉端起一杯酒,隔着六福晉直接遞給海蘭珠。

海蘭珠早就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面不改色的從她手裏接過酒杯,“二嫂年長,這杯酒當做弟妹敬二嫂的吧。今日本應暢飲,只是弟妹如今懷孕了,實在不便多飲酒。今日借花獻佛,就着這杯酒敬額娘和各位嫂子一杯,祝大家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說完她端起酒杯向圍着桌子舉了一圈,仰起脖子一飲而盡,大妃看她如此痛快的喝了下去,嘴角一彎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弟妹果然是個痛快人兒,今日是嫂子考慮不周,一高興把你懷孕的事忘了。不過咱們滿蒙兒女日常就*飲酒,想來這一小杯于弟妹無礙,你就權當暖暖身子吧。”

“看嫂子這話說的,弟妹自然不是那麽嬌氣的人兒。只是如今有孕,太醫也說了該當注意些,等來年定要陪嫂子多飲幾杯。”

在外人面前,海蘭珠向來溫柔賢惠知書達理,這一番告饒的話說得滴水不漏,代善福晉也值得笑着坐回原位。衆人見如此,又加上剛才飲酒時那番陳詞,自然不好意思再來勸酒,于是海蘭珠這邊重新恢複了平靜。

酒過三巡,努爾哈赤紅光滿面。雖然他今年六十六歲了,但幾十年來久居高位,養尊處優,他的身體還是不錯的。看着越來越強大的後金,想着去年打下的沈陽城,他的心中充滿了豪情。這時候聽到女眷那邊一番熱鬧,他往那邊瞥了一眼,原來是八兒媳婦在敬酒,就傳來貼身太監問他發生了何事。

“主子,四貝勒福晉今個兒在大妃宮裏請安時暈倒,被查出有了身孕。剛才大貝勒福晉向她敬酒道喜,她說太醫囑咐不能多飲,便向衆人齊敬一杯。”貼身太監眼觀四路耳聽八方,自然知道宮裏面的事情,他不偏不倚的向努爾哈赤禀報着。

“哦,皇太極家的有喜了,這可是大喜事,傳我命令,把宮裏那尊送子觀音給她送過去。”努爾哈赤這般說着,底下衆位阿哥看向皇太極的目光充滿了羨慕嫉妒恨,他們怎麽就沒有這麽個貌美如花又得父汗歡心的福晉呢。

“兒子代福晉謝父汗賞賜。”皇太極自然也開心,他如今快要四十了,卻只得兩兒兩女。雖然府裏女人不少,但自從他明白對蘭兒的心意後,便再也不想去她以外的女人那過夜了。如今蘭兒懷孕,不論生男生女,他都高興得很。

“你且起來吧,父汗前兩年看你這福晉樣樣都好,可就沒能為你生下一兒半。現如今大年初一有孕,實在是天大的喜事,是我大金的吉兆,我這做瑪法的自然得有所表示。”努爾哈赤短短幾句話就把這孩子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聽得皇太極直皺眉,他雖然高興蘭兒肚子裏的孩子身份更加尊貴,可這樣難免會有兄弟想出什麽陰招,看來他的加強對四貝勒府的防護了。

努爾哈赤自然是有意的,他曾孫都有了,自然不缺孫子。只是他年事已高,四大貝勒羽翼漸豐,而他最喜歡的兒子多爾衮卻還是個毛頭小子。他現在只能平衡着四大貝勒之間的勢力,讓他們互相牽制,這樣才能多給小兒子留下點東西。

努爾哈赤怎麽想的,大家自然不了解。不過女眷這邊得知努爾哈赤賜八福晉送子觀音後,卻是炸開了鍋。

“這觀音可是智仁大師開光過的,聽說是前朝的遺物,父汗果然喜歡八弟妹,竟然把如此寶貝都送了過來。”

“八弟妹果然有福氣,大年初一有喜了,怪不得父汗高興,這可是吉兆啊。”

“是啊,咱們八弟妹就是個有福氣的人兒,滿遼陽城誰不知道四貝勒寵*福晉。”

“恭喜八嫂了,父汗如此重視,小阿哥必然是個有福氣的。”

不管羨慕嫉妒,大汗已經表态了,衆人自然紛紛恭喜,吉祥話麻溜的說出來。

海蘭珠聽到這些贊美的話,心情自然十分好。不管真心還是假意,總歸是對寶寶的祝福,她這個做額娘的自然沒有不高興的道理。她溫柔的撫摸着并未凸起的小腹,那裏有着她的寶寶,仙人當初答應過她會讓她們一家團圓,所以她預感這次一定會是寶寶。

“多謝各位嫂子弟妹,容我現在親自去向父汗道謝。”海蘭珠讓跟來的夏竹小心捧好送子觀音,自己則被娜仁扶着向大汗那邊走去。

途徑大妃身邊時,她突然感覺大妃朝她投來的笑容與往日很是不同。雖然同是朝她恭喜的笑着,但大妃的笑意不達眼底,那裏面夾雜着一絲幸災樂禍。她暗自回憶着今日的過程,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入席時的菜都是由夏竹親自夾得。在高娃的教導下,這幾年下來,夏竹在飲食上已經很精通了,這方面不會出什麽纰漏。

這麽想着,她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努爾哈赤跟前。

“媳婦多謝汗阿瑪賞賜。”海蘭珠邊說邊跪拜下去。

“老八家的有了身孕,就不要多禮了,好好養着身子才好。”未等她行完全禮,努爾哈赤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

“謝汗阿瑪。”海蘭珠自然樂得不跪,便從善如流的順着他站了起來。

等着起來一看,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盯着她,明裏暗裏的眼光讓她頓時反應過來,自己今天實在是太出風頭了。這樣一想,她就納悶努爾哈赤為何近日對她格外優待。

“老八家的有了身孕,以後這些場合以茶代酒就好了。”

海蘭珠聽到這話自然高興,雖然大汗今日待她好的過了頭,但大汗的好意她也不會傻到去拒絕。況且此事是為了寶寶好,她也樂意接受,兩方算是皆大歡喜。

她飛快的與皇太極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再次謝過父汗好意,就回到了自己那桌。當她看到席上大妃與二福晉不自然的臉色時,心中一陣暢快。

折騰到半夜,大年初一的宮宴總算落下帷幕。海蘭珠由娜仁扶着,跟在皇太極身後,慢慢向宮門口走去。如今她有孕在身,自然是小心再小心。

天色已晚,加上初一完全沒有月光,此時的宮中很黑暗。丫鬟們提着宮燈,也就能照亮幾位主子行走的那一小塊地方罷了。

走至轉彎處,前面提燈的丫鬟先行轉彎,視線一下黑了起來。突然海蘭珠心裏升起一股寒意,然後她感覺到一道黑影向她撲來。

“爺,小心身後。”海蘭珠向後退一步,護着自己的肚子,同時高聲提醒走在前面的皇太極。

但那道黑影顯然不是沖着皇太極去的,只見它直沖着海蘭珠上身撲去,然後一只爪子扯住她的前襟,直往她的脖子上抓。

海蘭珠抓住那家夥的身子,只覺得摸不到她的骨頭,黑暗中她看到那物的眼睛透着詭異的光亮,原來是一只發狂的貓。剛抓下來想把她扔出去,她卻感覺自己腳下一滑,身體已經不受她控制的向一邊倒去。千鈞一發之際,她只來得及運起全部的蘊靈決功力保護住自己的腹部。

這時前面的丫鬟反應過來,提着燈籠往回趕,幾盞燈籠瞬間把這裏照的通明。皇太極一直關心着身邊的小福晉,只是父汗今日的做法有些蹊跷,他便分神思考起來。

聽到小福晉的叫聲,他立刻回頭往後面看去,卻看到了讓他驚心的一幕:小福晉身上趴着一只瘋貓,整個人向湖裏面栽去。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瞬間停止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抓住她別讓她落下去。然後他運氣了平時不常用的武功,兩步跨到湖邊,傾身向前伸手一撈,然後一只手勾住湖邊的欄杆。

海蘭珠感覺潮濕的水汽撲面而來,帶着冬日裏特有的嚴寒,身體卻遲遲沒有落下。她睜開眼睛擡頭一看,原來是皇太極抓住了她。

“爺,吓死我了。”海蘭珠被他抱上了岸,看到已經完全結冰的湖面,心裏一陣後怕。

“蘭兒不怕,有爺在呢。”他把她抱在懷裏哄着,心裏早就燃起了熊熊怒火,蘭兒剛有孕,就有人坐不住了。

海蘭珠慢慢平靜下來,這時汗宮的侍衛也到了,甚至已經快要睡下的努爾哈赤也被驚動了。他剛送完送子觀音就出事,他可不相信則是巧合,這些人是在公然挑釁他麽。

各位阿哥也都還沒出宮,聽說此事也都趕了過來,這麽多的火把一下把出事地點照的燈火通明。

卻見那拐角處正靠着汗宮裏的蓮花池,這蓮花池周圍的欄杆很低,這拐角處由于風景好,根本就沒有設置欄杆。這麽多火把一照,卻見那拐角處到蓮花池邊的青磚路上濕漉漉的一層,用火把靠近盡然呼的一下着起了火,吓得衆人連往後退。

待火勢撲滅後,有細心地侍衛下去探查湖上的冰面。只見他用手中的長矛輕輕一敲,本來堅固的冰層立刻露出了一個大窟窿。衆人看得一陣心驚,這連環局明顯是沖着四貝勒福晉來的啊,今日她倒是命大,不然這一番折騰下來,孩子保不住不說,大人也得去半條命。

作者有話要說:望天,絞盡腦汁的連環計,希望各位看得開心。放心俺是親媽,結果如何晚上揭曉~

☆、61緞帶

"都圍在這裏做什麽呢。"聽到熟悉的聲音,海蘭珠擡頭望去。原來是努爾哈赤汗和大妃來了。努爾哈赤此時身上穿的并不是宮宴上那件吉福,可見他原是都準備歇息了,得知這邊發生了事情後又趕來的。

大妃跟在努爾哈赤身後,從旁邊奴才手裏接過一件厚厚的大氅,披在他身上。

"夜裏涼,大汗可要多穿些。"大妃繞到努爾哈赤正面給他系好大氅,一臉關心的望着他。

"本汗醒得,讓丫鬟也給你加件衣服。"這番動作當年東哥也對他做過,雖然時間久了記不清楚,但努爾哈赤心底還是對這有着本能的反應。雖然現在在此事上他對大妃有所懷疑,但見她這樣還是對她和顏悅色。

跟着來湊熱鬧的其他側妃對此早已見怪不怪,這些年阿巴亥受寵,她們早就習慣了。于是衆人只是站在阿巴亥身後,滿臉好奇的看着人群中被四貝勒抱着的四貝勒福晉。

"老八你來說說吧,這大過年的究竟出了什麽事。"囑咐完大妃,他扭頭沉聲問道。不管這事是誰做的,此時他必須得給老八兩口子一個交代,不然豈不顯得他有失偏頗。

"回父汗的話,兒臣福晉今個在宮中險些遭遇不測,走至花園時……。"皇太極單膝跪地,把事情的經過簡要說了一遍。三言兩語,就把其中的驚險之處一一挑明。

"汗宮中竟然發生這樣的事,真是豈有此理。來人吶,今日此事必須給我徹查。"努爾哈赤臨睡前隐約聽到四貝勒福晉在宮中出了事 , 本來她是不打算來的,可看在今日剛送出去送子觀音的份上,他才命人伺候着穿好衣服親自查探一番。

沒想到這一查探卻讓他心驚,宮裏竟然有人能想出如此缜密的計謀,這要是用在他身上那還了得。想到這裏他一陣後怕,決心一定要徹查此事。

“大汗,如今天色已晚,這一大家子都在這候着是不是不太好。”大妃看到那只貓,心裏一咯噔,這不是她扔了的那只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如果大汗懷疑她,那可如何是好。

“嗯?”努爾哈赤斜睨了大妃一眼,大妃立馬收聲,規規矩矩的站在他身邊。

海蘭珠從大汗來了之後就從皇太極的懷裏站立起來,有娜仁攙扶着站在他身側。剛才的驚心動魄過後,她快速運轉蘊靈訣,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如今她正在考慮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大妃,畢竟宮中是大妃的地盤,她行動起來實在是再方便不過了。

剛想到這,她便聽到侍衛向努爾哈赤報告,那只貓出自大妃宮裏。

海蘭珠看着那只躺在地上的貓,它睜着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四肢無規則的擺在地上,口吐白沫,竟是已經完全死透了。只是那睜大的雙眼看着她,想起她發狂撲向自己的樣子,海蘭珠一陣心悸。

貓狗房的管事自然也趕到了現場,他披着一身青色的外衣,頭發有些淩亂,看起來像是從床上起來急匆匆的趕過來的。他請安後一手抓起地上的死貓,仔細檢查一番,跪在地上向努爾哈赤禀報:“ 禀報大汗,這只貓被下了藥。這藥甚是奇特,下藥之前讓它聞下衣服上的味,待藥效發作後貓便會一直追着衣服主人撕扯。這藥名為追魂散,本是中原一位毒醫的無心之作,人用後會變得瘋瘋癫癫,藥性很是歹毒,用到畜生身上效果更加強烈。”

管事低着頭說着,說到最後感覺到大汗身上傳來的低氣壓,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

“父汗,您一定要為兒子做主啊。”皇太極聽着這歹毒的藥性,若蘭兒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現在豈不是渾身都被抓傷。再加上後面的連環計,他自然非常憤怒。蘭兒這麽美好的人兒,為什麽有人一直處心積慮的要害她。

他自然有能力查出是誰做的,只是這裏是汗宮,此時還是交由父汗處理比較妥當。

海蘭珠也跟着皇太極跪下,這次設計者簡直是朝着她的命來的,她若再跟以前那樣不計較,那以後豈不是人人都可以踩她一腳。況且她現在有了寶寶,她自己的安危不重要,但有誰敢動寶寶一絲一毫,她也要拼盡全力反撲回去。

“你們兩個起來吧,父汗自然會為你們做主。”看着跪在地上的兒子,努爾哈赤心中一陣感慨。這個兒子自小獨立,甚少有求他的時候,這次看來真的是惹急了他了。

“來人,搜查汗宮,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暗處的侍衛聽到命令,立馬對整個汗宮開始了搜索。站在大妃身後的側妃庶妃們一陣心悸,她們宮裏可有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可千萬別被查出來。大妃也心急,既然貓是她宮裏的,那陷害她的人自然有後手。如果真查出點什麽,憑她往日裏對海蘭珠的态度,她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海蘭珠也暗地裏瞧着她們的神色,這時她突然發現博爾濟吉特側妃有點不對勁。相對于其他人的焦急,她倒是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裏,沒有絲毫着急上火的樣子。若是平時海蘭珠定會欣賞她這份氣定神閑,但是此事事關寶寶,她腦子自然轉的十分快,這個悠閑的側妃必有蹊跷。

很快,侍衛們趕了回來,各在帶着一些千奇百怪的玩意。饒是海蘭珠活了兩世,也沒認全乎這些五花八門琳琅滿目玩意兒,而努爾哈赤此時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了。

不過做了幾十年大汗,他的定力自然不是其他人可比的,況且宮中哪有女人能沒點手段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眼下最關鍵的還是要查出主謀。

“大汗,奴才們在大妃宮裏找到了這個,貓狗房的管事确認正是追魂散。”那侍衛低着頭小心地說着,心中連嘆倒黴,怎麽今日就是他輪值呢。

“大汗,臣妾的性子直你是知道的, 斷不會用這種方法的。”大妃早就預料到有人在栽贓她,因此被查出來之後,她稍微愣神一下便反應過來,直接開口為自己辯白。

“你先下去,本汗今日必将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努爾哈赤自然了解阿巴亥,他自認被他寵慣了的阿巴亥想不出這麽陰損的法子。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大妃,這反而讓海蘭珠遲疑起來。前世雖然她未曾見過這位孝烈武皇後,但今生跟她接觸這幾年,她發現大妃是那種直來直去的性子,這次塞個人給四貝勒府,算是她這幾年最高明的一次。而今晚這事環環相扣,如果不是她制住了瘋貓,再加上皇太極近幾年武功有所提高,那設計的人肯定已經成功了。這實在不像大妃的性格,到讓她想起了某個人。

想到這裏,她突然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麽。再仔細想想,把剛才的記憶重新回放一邊,餘光一閃看到管事手上那只貓,貓的脖子上系着一條緞帶 ,她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在某處她曾見過這東西。

“父汗,請容兒媳禀報。”海蘭珠扯了扯皇太極的袖子,指了下那只貓。

“哦,你說吧。”努爾哈赤現在毫無頭緒,在這樣下去他必然要治大妃的罪,可那樣對他的小兒子很不利,氣氛一時陷入了僵局。

“那貓的脖子上有條緞帶,煩勞管事把它解下來。”

管事一頭霧水,這宮中的貓為了方便管理,都會在脖子上系上這麽一條緞帶,剛才他已經檢查過了,這帶子實在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他還是依言解下來遞給四貝勒福晉身邊的丫鬟。

“父汗,這緞帶繡的花樣、針腳的形狀,甚至縫制用的絲線,似乎都與平日用的差不多,可仔細看下還是能看出區別的。不知道誰那裏有如此巧手的繡娘,這繡工竟是比別的繡娘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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