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感謝大家的支持,鞠躬! (26)
來,看到眼前青灰色的帳幔,眼中一片不可置信。剛才的夢境太過真實,究竟是莊周化蝶,還是蝶化莊周。
“惠哥,水。”想着剛才的夢,只覺得一陣頭痛,嗓子幹澀,她不由叫惠哥倒水。喊出來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惠哥幾年前就死了,屍體還是她着人悄悄入殓的。
簾子被掀開,一束燭光照進來,順着光亮看去,一個眼生的小丫鬟端着水走了過來。
“伊哈娜呢。”這幾年她身邊得力的人基本被海蘭珠拔除幹淨,蒙古帶過來的陪嫁只剩下伊哈娜了。她一直知道伊哈娜是嫂子的人,但她也有把握嫂子不敢對她怎麽樣,如果她在伊哈娜的伺候下出了什麽事,哥哥肯定會調查清楚的。
“回主子的話,剛才福晉叫伊哈娜姑姑前去敘話,如今還沒回來呢。”小丫鬟雖然知道眼前的側福晉徹底失寵了,但還不是她這種毫無根基的低等丫鬟可以随意欺辱的,因此對她很是恭敬。
“你先下去吧。”喝下水坐了會,她的精神好了很多,斜倚在床上滿滿回憶着剛才的夢。
夢中她剛嫁到赫圖阿拉城沒幾年,科爾沁來信說當時還叫哈日珠拉的海蘭珠被林丹汗搶去做了側福晉。當時的科爾沁沒有現在這麽強大,哥哥對此無可奈何,只能任由那個體弱多病的女兒嫁了過去。
海蘭珠的出嫁如一顆石子沉入水底,她為這個從小未見過幾面的侄女稍作惋惜,邊把此事忘到了一邊。這幾年她在貝勒府初步建立了自己的根基,現在正是關鍵時候。
果然憑借着她的隐忍算計和表現出來的親和力,她一步步的鬥倒了烏拉那拉氏,得到了爺的敬重。雖然也如這一世一般沒有*,但是敬重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那時的她多麽的幸福,擁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有着三個女兒,除了缺少一個兒子之外,女人這輩子可以擁有的幸福她都有了。
為了能擁有一個結合了科爾沁和滿洲血統的繼承人,她趁多爾衮出征之際,把玉兒納進了四貝勒府。她知道這個侄女是個明事理的,慢慢會接受的。況且她的一顆心都系在別的男人身上,不會把持住爺。
她的計劃很順利,上天也似乎特別眷顧她。爺當上了大汗,她理所當然的以大福晉的位置穩坐大妃寶座,玉兒也如她所料懷孕了。可讓她失望的是,一次又一次,玉兒如她一般連續生下了三個女兒,難道科爾沁女人她們命中注定生不出爺的兒子麽,她不信,她要再物色一位合适的人選進來。
恰巧此時林丹汗戰敗,哥哥提議當時還叫海蘭珠來盛京散心,順便尋找新的人家。她便叫哥哥多選幾個易生養的科爾沁美人兒一同過來。此刻她是想為這個侄女挑選一個好人家的,但絕對不會是貝勒府,她那個病怏怏的身子實在不像是可以生出健康孩子的樣。
可惜這次事情偏離了軌道,爺在接見科爾沁一行人時,着魔般的看上了海蘭珠,親自賜予她僅次于她位置的地位,而且對她百般嬌寵。
海蘭珠被納入汗宮後,爺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她那,對後院的其她美人不屑一顧。對此她高興中又帶着嫉妒,海蘭珠畢竟是科爾沁的女人,她得寵她有大妃的地位,她們姑侄三人可以牢牢控制住汗宮。但爺對她那般的寵*,看向她的溫柔寵溺的眼神,又讓她深深地嫉妒。她也是女人,沒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如珠如寶的對待自己。
不過她壓抑住了自己的嫉妒,對這個單純的侄女做出親熱的樣子。不過在她心裏玉兒才是真正跟她同一戰線的人,她面對海蘭珠時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她向來相信自己的這種直覺,因此對她的親熱只是面子事兒。
果然後來的事情印證了她當時的感覺,海蘭珠懷孕了。随着懷孕的月份的增加,她心裏那股危機感越來越強烈,于是她第一次違背自己的利益,對海蘭珠這一胎下了手。
海蘭珠對她很是信任,爺也把後宮放心交給她,她只不過略施手段,就把那藥摻進了她的安胎藥裏。幾個月後,海蘭珠早産生下了八阿哥,爺當場要冊立這個新出生的嬰兒為太子,她隐約覺得自己這次賭對了。
果然當夜玉兒告訴她她可能又懷孕了,她松了一口氣。她暗自祈禱玉兒這一胎一定是個阿哥,同時覺得自己做的決定是正确的。
滿月宴上重立太子的事再次提起,她看到全心依賴爺的海蘭珠,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海蘭珠所有的一切都是爺給的,她也全心全意的相信爺,這樣她生出的兒子即使帶有科爾沁血統,也會是純正的滿洲人。
而她是女子,如果想要擁有權利,就必須讓科爾沁跟後金的地位保持一種平衡,雙方都需要适時的仰仗她。所以她一直覺得海蘭珠很是礙眼,對她親近不起來。
想明白了其中關節,面對滿朝文武的反對,她知道這是個好機會,于是她開口了:“爺,八阿哥如今還小,小孩子福氣太大了容易壓不住,還是長兩年再說吧。”
皇太極對她還是敬重的,海蘭珠對她也很是信任,聽她這麽說也跟着她勸了起來:“爺,為了我們的寶寶還是過幾年吧。”
她知道海蘭珠肯定希望八阿哥可以成為太子,但她也是做母親的,肯定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長大,因此才拿出了福氣一說。通過這件事,她清楚這個侄女不足為慮,可又想起自從有了她,爺除了初一十五再也沒在清寧宮過夜,對她的那點愧疚很快消失了。
于是她一步步的毒死了八阿哥,弄死了海蘭珠,這期間玉兒生下了九阿哥福臨。看着為一心挂在海蘭珠身上的爺,她明白這可能是唯一一個帶有科爾沁血統的阿哥了,因此她對福臨很是看重,從洗三起便親自抱到清寧宮教養。
海蘭珠死後兩年,惶惶不可終日的爺也跟着去了。對于爺的去世,她是悲傷的,畢竟做了三十幾年的夫妻,說沒有感情那是騙人的。不過她并沒有沉浸在悲傷裏太久,因為爺走之前沒有明确規定皇位繼承人,但她知道福臨必須做皇帝。
她利用了玉兒,讓多爾衮跟豪哥互相争奪。兩人勢力旗鼓相當互不相讓,最後只能從年少的小阿哥中間選擇一個。這有科爾沁撐腰由她這個嫡母親自教養長大的福臨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果然一切按照她的計劃進行,福臨成了皇帝,一個奶娃娃什麽都不懂,還不是她說什麽他聽什麽。多爾衮雖然擁有兩白旗的兵權,但她三十幾年的經營也不是白費的,掌握兩黃旗實權的佐領都是她的人。因此多爾衮表面看起來風光,內裏實則她才是大清國一言九鼎的聖母皇太後。
那時候她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坐在高高的紫禁城大殿上,看着滿朝文武在下面跪拜,她心中升起一股無比的滿足感,萬裏如畫江山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但是好日子那麽短,才過了沒幾年她的身體迅速衰敗下去,她開始扶持玉兒,自己不在每日操勞那麽多的事情。又過了不久,帶着無限的不舍,她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看着下面跪着的一群人,他們全部露出無限悲傷的表情。想起隐隐稱霸蒙古的科爾沁,看着入主中原的大清,她覺得這一生值了。最後她緊緊抓住玉兒的手,滿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徹底失去了知覺。
而再度醒來,就在這青色的帳幔裏。她掐了下胳膊感受到疼痛,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但哪個她才是真實的她?夢裏夢外,這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所有的人都沒有變,除了她的侄女海蘭珠。
她身體變好了,性格變得開朗,沒有被林丹汗搶去磋磨十年。都是她,她如果像夢裏那樣嫁給林丹汗,那今天她還是受人尊敬的哲哲大福晉,而不是住在這寂寥的西院,被爺徹底冷落,被府裏的下人暗暗嘲笑。
想到這,她心裏升起強烈的不甘,海蘭珠現在的一切本該是她的,她要去找她,看看她是哪路妖魔化身。但想到如今沒有準許她出不了院子,她只能叫小丫鬟去請她過來。
“你就跟她說,我身子不行了,想見她最後一面。”她如此吩咐道,在小丫頭驚恐的眼神中揮揮手打發她出去。久病成良醫,擁有前世那麽多的經驗,她知道現在這具身子撐不了多久。
小丫鬟走後,她強撐着起來。穿上那件碧綠色旗裝,帶上夢中常見的阿媽留給她的帝王綠抹額,按照夢中的樣子打扮好,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她的到來。
沒一會海蘭珠來了,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和詫異,她大概明白了,這個侄女怕是有些特別之處,她屏退下人跟她聊起來。
“蘭兒坐吧,在姑姑這不用拘束。”哲哲如前世在清寧宮那般招呼她。
看到海蘭珠如前世那般坐下,不過這次她不是坐在下手,而是在她左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用一股你知我知的眼神看着她。
她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這個侄女可能在幼時就有了這些記憶,這樣從小到大的種種就能解釋清楚了。
“剛才午睡做了個好長的夢,夢到你二十六歲那年嫁給大汗…”她剛想說下去,卻被對面的雍容華貴的婦人打斷了。
“不用再說了,我都知道。哲哲你上輩子真是手段不凡,而我卻實實在在是個傻瓜。”
她能感受到對面女人宛若實質的恨意,心中了然,她的确該恨她,畢竟從頭到尾她很無辜。只是認為自己前世并沒有做錯,只是成王敗寇罷了。今生落到如此境地,只能怪自己棋差一招,低估了這個侄女的實力。
“罷了,成王敗寇,只是你全心全意向着爺,可還記得養育我們的科爾沁。爺放在你身上的心思越來越重,他可還記得大清的宏圖偉業?”她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科爾沁。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八阿哥身上照樣有着科爾沁血統,可你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害死了他。爺一向在勤勉于政務,可曾為了我耽誤一件大事。”
對面人的聲音有些激動,可說出的話讓她如遭雷劈。原來她所謂偉大的前世,真的只是為自己着想麽。不,她沒有,她為了大清日夜操勞,她辛苦的養大了福臨,她讓福臨成為了大清的接班人,帶領科爾沁走向輝煌。
“科爾沁在阿爸的手裏照樣可以走向輝煌,沒有你八旗軍士也可以入主中原。”
“好了不要再說了,過去的種種就讓它過去吧。前世我對不起你,這輩子我落到如此境地,沒幾個月好活了。蘭兒,看在哥哥的份上,姑姑求你放過玉兒,她真的是被逼的。”她對玉兒很有感情,前世她生生拆散了玉兒的姻緣,這輩子也是利用居多。臨死之前,她覺得有必要補償一下她,希望她的死能化解海蘭珠對玉兒的怨氣。
“玉兒是我的嫡親妹妹,我自然不會對她怎麽樣。”她聽到對面的人如此說,心裏一陣放松,臉上露出一抹解脫的笑意。“只是哲哲,你前世身體一直好好的,但是沒活多久吧,知道為什麽嗎。”
她心中隐約有了一衆不好的預感,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海蘭珠已經說了出來:“虧你知道那麽多陰損的方子,竟然不認不出自己每日必喝的湯。”
聽着她的話,她想起以前每日玉兒親手熬給她的湯,每每讓她感動不已,必然用很多。然後她看到對面的人把一張紙放在她的眼前,她拿起來一看,一陣氣血上湧,原來她眼中溫柔可親的玉兒,卻是這個樣子麽?
“你放心,玉兒對你做了什麽我不會計較的,時候不早了,我還得伺候爺用晚膳呢。”
海蘭珠說話間朝她揮動一下手,她感覺一股熱流湧入她的體內,然後她張開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她驚恐的望着那抹離去的背影,見她走到門口回頭朝她輕蔑一笑,纖細的手指朝桌子指了一下。多重打擊之下,她再也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昏迷之前她想着:果然是誰都不能相信的麽。然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魚丸印象中的哲哲,就是這樣一個人,醉心于權利,一生執迷不悔。歷史上哲哲活着的時候,孝莊就是個應聲蟲,皇太極的部下對她很是信服,所以魚丸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有着超乎尋常的政治頭腦,當然這只是一家之言。不知為什麽寫到最後,突然不想來老套的幡然悔悟環節,私以為這樣一個人內心深處是不會後悔的。
全新的防盜番外,多謝大家支持魚丸,O(n_n)O~
☆、109天花
窗外大雪飛揚,灰色的樹枝上挂上了一層白色,牆角的幾朵寒梅傲然綻放。
隔着一道窗,關雎宮內卻是另外一番景象。這裏溫暖如春,書桌旁的花架上甚至擺放着幾盆盛開的蘭花。
海蘭珠坐在書桌旁看着這個月汗宮的賬冊,“怎麽葉赫那拉側妃院子裏的開銷多了這麽多?”
海蘭珠皺皺眉,當年入宮穩定下來後,皇太極終于覺得再拖不是時候。所以冊封了原四貝勒府裏剩餘的兩位側福晉為側妃,格格侍妾統一為庶妃。
不論是側妃庶妃,都是常年難見皇太極一面。海蘭珠也覺得她們是可憐人,大好年華虛度,但要她讓出皇太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種種原因之下,她對她們的某些出格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涉及到她的底線就成。
可如今葉赫那拉氏竟然越來越過分,每日不來請安也就罷了,開支竟然比她這個大妃還要高出好幾倍,難道她日常的吃食是用金子做的。
“主子,葉赫那拉側妃這個月幾乎天天都要裁新衣服,宮裏的瓷器也是一天一套的換。”
海蘭珠聽到陌生的聲音擡起頭,這才想起四婢已經嫁人了。
四婢年紀大了,前兩年由海蘭珠做主,皇太極挑選了八旗兒郎訂了親。這兩年陸續嫁了出去,冬梅是最後一個出嫁的,月錢剛剛成親。
海蘭珠早早的從新入宮的小丫鬟挑選出了幾個,讓四婢平素沒事帶着她。今年她們算是出師了,海蘭珠給她們賜名珊瑚、翡翠、東珠、玳瑁,分別代替春蘭、夏竹、秋菊、冬梅,掌管她的衣食住行。
此刻站在這的正是玳瑁,她穿着暗青色的宮裝,一張臉長得平凡無奇,正是最适合打探消息。能被選到大汗最寵*的大妃身邊做大丫鬟,玳瑁一家感覺被餡餅砸到了,玳瑁自然也很高興,平日跟着冬梅時學的很盡心。這不剛接班半個月,她天天繃緊了神經,不錯漏任何一條對主子有用的信息。
“哦?”海蘭珠慢慢合計着,奈何她如今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孕期反應讓她腦子變得很遲鈍。
“主子,奴婢發現那些瓷器衣裳并沒有壞,而是被葉赫那拉側妃的人偷偷運出了宮。”
海蘭珠有種不妙的預感,可她現在也想不出什麽。剛想等到皇太極下朝後告訴他,讓他參謀參謀,就看到珊瑚一臉驚慌的走了進來。
“主子,不好了。”
海蘭珠心裏咯噔一下,珊瑚管着三個孩子的事,難道是他們出事了?
“怎麽了珊瑚?”
“主子,剛才三位小主子上着課,臉上突然起了紅疙瘩,就連範夫子家的小阿哥也沒能幸免。奴婢傳了太醫,太醫說小主子怕是出痘了。”
珊瑚話音落下,海蘭珠的身子搖了搖,直接往椅背上倒去。
“主子,你可得顧着肚子裏的小主子。”高娃扶住海蘭珠,勸解着她。天花是滿人的噩夢,小主子還那麽小,怎麽就得了這要人命的病。
“我要去看寶寶。”海蘭珠運行功法穩定下心神,站起來就想往關雎宮旁邊孩子們的宮殿走。
皇太極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這句。他正上着朝,就見福祿神色驚慌的走進來,在他耳邊說了這消息。這下他是真的顧不着上朝了,什麽都沒說就甩袖子往回趕。
可如今蘭兒竟然要去照顧孩子,他可是知道她沒有出過天花,而且寒冬臘月的她又懷有身孕,剛好是身體最脆弱的時候。
“蘭兒莫要着急,大祭司說過,蘭兒是五福俱全之人,孩子們定然會沒事的。”皇太極現在心裏也跟着了火似的,雖說有空間溫泉滋潤着,孩子們打小沒病過,可這次是天花。
同時他也陰謀論起來,盛京最近沒有流行天花,怎麽單單他們幾個得了。
海蘭珠想出去,無奈她被皇太極緊緊地箍住了手腕,“蘭兒冷靜些。”
她知道她要冷靜,可她實在是冷靜不下來。雖然她看過空間內的醫術,知道天花也不是絕症,可龍鳳胎現在已經七歲了,剛好是最容易熬不過去的年紀。
“爺,我知道這時候不該急,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海蘭珠掙脫不開,幹脆埋在他的懷裏哭起來。
皇太極眉頭凝成了“川”字,可他還是耐心的安慰着海蘭珠,他知道蘭兒有多重視孩子。
過了一會,海蘭珠哭夠了,從他懷裏站起來。
“爺,你可安排好了太醫?”情緒發洩出來後,她也冷靜了下來。現在不是着急上火的時候,安排得力的人手,準備最好的藥材,才是她該做的事情。
皇太極點點頭,不用他安排,太醫署所有的太醫都上陣了。太醫都知道這四個小祖宗有一個出現問題,那他們肯定全家不保,所以現在自然是二百分的用心。
“就把寶寶們安置在原先的宮殿吧,離着關雎宮進我也放心。”海蘭珠懇求的看向皇太極,她蘊靈訣如今已經修煉到了第六層,魂魄可以離體一個時辰,只是距離不能太遠。若是按照原先的方法移到最西北邊的寂圓,她定是飄不過去。
夫妻十載,海蘭珠剛說出來皇太極就知道了他的打算,他無奈的嘆息一聲,“蘭兒千萬小心肚子裏的孩子。”
然後他轉身吩咐福祿通報此事,沒過一會,君卿、君娴、君盛就被挪到了他們平素住的地方,連範宗澤也被破例帶來了。
海蘭珠急切的想要看到寶寶,可她也知道現在還有許多事要安排,畢竟天花在後金可算是瘟疫。
她強忍住急切的心情,同皇太極坐下商議起了安排。
于是這上午,兩人在書桌上草草的用了膳,關雎宮內走出一波波的奴才,一道道的诏令傳出去。
三個孩子所在的院子自然封院,後宮自今日起加強清潔,每日每宮三個時辰燒一次艾草。盛京戒嚴,發現有得天花的病人,統一運送至城南的一處大院,由大夫一起治療。
安排好了一切後,皇太極看小人兒嚴重的急切快要溢出來了,就讓所有的奴才們退下。
待最後一個走的娜仁把門關上後,海蘭珠拉着皇太極進了空間,兩人的靈魂一塊出竅。
以前無事時,兩人也這麽練習過。所以現在海蘭珠被皇太極牽着,熟練地往孩子們住的行思宮飄去。
兩宮直線距離大概二十米,沒幾次呼吸的功夫就到了。海蘭珠直接飄過正殿的門,進入三個孩子平日的寝房。
一大堆的丫鬟太醫擠在一起,房內也沒有開窗戶。雖然靈魂狀态的海蘭珠聞不到氣味,但也知道此刻房內定然是很悶。
穿過這堆下人,她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君卿。他現在狀态還不錯,只是白嫩的臉上冒出了點點紅痕。似乎是感覺到屋內悶,他睜開眼命令丫鬟去開窗。
“三阿哥,不可啊,受了風這病更難好。”那太醫連忙呼天喊地的跪下,若是開了窗戶後三阿哥,那他們全家肯定都沒命了。
君卿雖然知道保持空氣流通對身體好,但他不過是八歲的孩子,再聰慧也沒那麽多的社會閱歷,太醫這麽一說還真把他給唬住了。
海蘭珠自然是很氣憤,她和皇太極上午就下了命令,這幫太醫竟然敢陽奉陰違。
皇太極精神力外放,安撫了海蘭珠。然後分出一絲極其細小的精神力,透入君卿的腦海,鼓勵他自己好好想想再做對策。這是他蘊靈訣修煉到第六層後特有的手段:影響信任他的人的想法。
君卿此刻只是稍微有點癢,身體狀況還是很好的。再加上他與皇太極是至親血親,因此他自然是對皇太極非常崇拜和信任。接收到暗示後,他突然想起剛才隐約聽到的額娘的旨意。
“額娘剛才下過命令,要讓各宮通風,你們竟然違抗額娘的旨意。”君卿很快發現了不對勁,什麽通風會吹到他。行思宮那麽多窗戶,非得開正對着他的麽。
太醫看大阿哥那與大汗如出一轍的表情,吓得腿打哆嗦,立馬吩咐人通風。
海蘭珠看兒子這一系列的動作,擔憂減輕了不少。兩人又去看了剩下的三個孩子,他們也還沒有開始發疹子,所以氣色還不錯。
眼看時間快到了,兩人回到空間,然後出來到了關雎宮。
海蘭珠撫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對他說道:“額娘為了你不去照顧你的哥哥姐姐,你以後可要好好聽哥哥姐姐的話。”
肚子裏的孩子似乎知道了額娘的意思,伸了伸小胳膊。
“爺,他動了。”海蘭珠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皇太極也用他的大掌撫摸着她的肚子。
“這孩子必然是個懂事兒的。”
皇太極現在十分慶幸蘭兒有這個孩子,不然她肯定會親自進去照顧寶寶。即使龍鳳胎和君盛是他的寶寶,他也舍不得她以身犯險。
他本想把那些太醫丫鬟們撤掉,可想到後金得了天花一般就是關在屋裏捂着,他們也是按常理辦事。再說這太醫是太醫署最了解天花的一位,現在少了他也着實不行。所以在與海蘭珠商量一番後,他決定罰他們半年俸祿以示警告,若是再犯可別怪他不客氣。
海蘭珠則是想着,一定要空間做出那強身健體的藥丸。這藥丸是新功法裏附帶的,藥材非常難尋找,前幾日才找齊,她還沒來得及做。
作者有話要說:五月的最後一天,天花來襲咯。
想讓寶寶們快點好的話,親們撒花炸霸王票吧。
魚丸盯着一堆眼刀遁走~
☆、110蔓延
海蘭珠的心只放下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醒來,珊瑚給她梳頭時,翡翠走進來告訴她:龍鳳胎昨夜開始發燒了。
她手中的脂粉盒趴唧一聲掉在地上,盒中的粉黛散落了一地,滿室香風撲鼻。
海蘭珠也無心管這些,她滿腦子裏回旋着高燒這兩個字。昨天早上還活蹦亂跳的孩子,如今已經在生死線上掙紮?她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現在她什麽都不管了,她要馬上見到她的孩子。
躲過皇太極伸過來的手臂,她一路小跑到了行思宮,推開門直奔龍鳳胎的寝房。
皇太極緊随着她過來,時間匆忙他只披上了一件外套。看她不管不顧的跑進去,他眼中閃過一抹無奈,但還是跟了進去。
龍鳳胎被安置在一起,海蘭珠進去時,看到左右兩個孩子臉蛋通紅,眼裏泛着水光。
“額娘。”君卿糯糯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虛弱。
君娴已經燒得不認人了,海蘭珠走進時,她似乎感覺到了那股親近的氣息,朝她身邊蹭了蹭。
“額娘,卿兒要死了麽。”
海蘭珠眼淚剎那間掉下來,前世今生她的寶寶怎麽都有此大劫。她自認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為什麽要這麽懲罰她。
皇太極走上前保住小福晉,他現在心裏也難受。本來昨晚看到卿兒和娴兒活蹦亂跳的,他以為這孩子們長期服用溫泉水身體與別人不同,定會無事。
可他們的确是與別人不同,別人會慢慢把疹子發出來,他們确是來勢洶洶。雖然他平日裏對卿兒嚴厲,可他打心底裏以擁有這個兒子為驕傲。
“卿兒你是男子漢,要為你妹妹做出表率。”皇太極別扭的開口,讓兒子堅強些。
“阿瑪,你也來了,你快帶額娘走,卿兒不想讓額娘生病。”君卿微弱的聲音透着一股子堅定。
海蘭珠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卿兒,額娘陪着你,一直等你好起來。”
說着她把昨晚連夜搓的藥丸子喝着溫泉水給他喂下去,扭頭問着站在門邊的太醫,“卿兒、娴兒、盛兒和宗澤現在怎麽樣了。”
太醫戰戰兢兢的走過來,強作鎮定地回答着:“三阿哥、四阿哥和三格格疹子出的很快,病的比較兇。範家公子現在微微發燒,倒是與一般患者無異。”
海蘭珠也沒難為他,只是再三囑咐他多多盡心,便讓他下去了。
太醫如蒙大赦,快步退了下去。同時他又感激大妃的寬仁,此後真是盡心盡力的照顧君卿他們幾個。
君娴把頭放在額娘的腿上,蹭着她的衣服,聞着那舒服的氣息,神色放松了一些。
“卿兒娴兒你們堅強些,額娘在這看着你們呢。”她倚着皇太極強撐着身體,安慰兩個孩子。
皇太極幹脆命人把君盛也抱了來,至于範宗澤那邊,他倒不是不想抱來,而是他的病情現在還輕,若是被三個孩子傳染了就不好了。
海蘭珠也是這麽想的,她命珊瑚給範宗澤也送了一粒藥丸,就親自打水給三個孩子擦起了臉。
“爺,時候到了你先上朝去吧。”
皇太極看着外面升高的日頭,的确是到點了,“那爺回來後再看你。”
皇太極本打算快速處理完朝政,然後回行思宮。可是沒想到他這一走,就等到了黃昏。
這日上朝,範文程禀報,城西發現天花患者。
滿朝嘩然,天花的一次次肆虐在滿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陰影,而且在座的大多數沒得過天花,現在自然害怕。
于是滿朝文武商議起了這件事,皇太極也不能在這時候貿然說下朝,只能聽着大家議政。衆人一直争論到申時末,才争出個子醜寅卯。
海蘭珠壓根沒注意這邊,她現在的全副精力放在了三個孩子身上。中間她支會人擡來三個浴桶,悄悄在浴桶中換上空間水,然後為三人泡了個藥浴。
寒冬臘月,好在屋裏的地龍燒得很旺,海蘭珠讓丫鬟們幫着給孩子們擦洗好身子,把她們放在被褥裏。
晌午時分,連意志最堅強的君卿也昏迷不醒了,海蘭珠眼瞅着他們身上的疹子越來越多,一方面心疼一方面又期待它們快些發出來。
等到皇太極下朝回來時,一問小福晉沒用午膳,就讓廚房做了點,親自端了進來。
“蘭兒先用寫東西,卿兒他們會沒事的。”皇太極端了碗乳鴿湯,舀了一勺遞到海蘭珠嘴邊。
“爺回來了。”被他這麽一說海蘭珠還真有些餓了,雖然她現在沒心思吃東西,可想到肚子裏的孩子,她還是強挨進去了一碗。
皇太極和那些大臣們鬥智鬥勇了一天,也挺餓了,自顧自的用了些。
“天花有蔓延開的趨勢。”皇太極大拇指按向自己的太陽穴,嘆了口氣。
海蘭珠一時沒反應過來,畢竟昨日她們還在疑惑為什麽只有這幾個在上書房的孩子病了。等想過來後她自然覺得不妙,看着皇太極疲憊的神色,這事肯定很棘手。
“爺,照理說這天花不該是冬天來,莫不是這其中有人在作祟?”
皇太極眼中閃過深思,昨天君卿他們發病時,他就已經派出了暗衛徹查此事。可是暗衛到如今還沒有個結果,他也拿不準了。
海蘭珠也沒打斷他的思考,她扭頭看向龍鳳胎,心裏卻在回憶着上一世汗宮中得天花的情況。突然她想到,天花病人的衣服被褥什麽的,用後都會被焚毀。
“珊瑚,你仔細檢查下卿兒他們這幾日穿的衣服,看看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海蘭珠這麽吩咐,皇太極自然也明白過來。他派出去的暗衛并不擅長這方面,再加上他也沒往這方面考拉,所以孩子們的衣服還沒有檢查過。
珊瑚領命,帶着一幫婆子們開始檢查。沒過一會,她跪在地上禀報:小主子的棉衣領中發現了痘瘡。
珊瑚主管衣物,這次出了問題她難辭其咎,一時跪眼中滿是懊惱。
“扣你一年的月錢,以後仔細點,下不為例。先起來吧,你帶人檢查下汗宮,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地方不幹淨。”海蘭珠雖然也惱恨,但她知道沒有千日防賊的。況且這幾年觀察下來,珊瑚是個不錯的,饒她這回也罷。
珊瑚千恩萬謝的下去了,出這麽大事主子都放過她,她以後一定要更加妥當的為主子辦事。
待珊瑚退下後,皇太極也招來暗衛,讓他們仔細查,不要疏漏任何一處。
兩處人馬熱火朝天的忙活着,海蘭珠也在思索着。既然查處了痘瘡,那定是人為,可什麽人能對卿兒他們下手呢?
初時想想很簡單,可越想問題越撲朔迷離。皇太極對三個孩子的喜*衆人都看在眼裏,但凡是那些與他意見不合的人都有可能對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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