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京城

京城與廷城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 兩個城市來往就如同做公交車一樣方便。所以稽炎一敲定下京城，一行人隔天就出發了。稽潤誠和劉美沒有與這群年輕人同行, 說是好不容易卸下一件大事, 要去過過二人世界。

稽炎沒管他們，反正廷城的楚家和吳家他和稽淼都是熟門熟路。去往京城的火車上, 稽炎和一行人簡要介紹了楚家概況。

“楚家呢, 其實不大，也不複雜。楚家現今只有兩輩人, 楚天齊楚叔是管家人。楚叔叔妻子離世得早，膝下有一子, 是楚家‘知天改命’的傳人, 比我們大不了多少, 叫做楚艾晨。楚叔有一妹妹，叫做楚天嬌，嫁給了六家外的吳姓人、吳紳。他們, 也就是……吳希楚的父母。”

說到吳希楚，稽炎眸光微黯, 似乎不願提起，卻還是耐着性子說了下去。

“吳希楚沒有‘能知天命’的本事，所以她不是楚家人。但因為楚叔的關系, 我和稽淼從小就和吳希楚親近。她雖不是楚家人，卻是……”

稽炎微微停頓，稽淼微微蹙眉，接起了話頭。

“卻和我們的家人沒什麽兩樣。楚家和稽家一直交好, 我們也和艾晨哥和希楚玩得很好。不過你們也知道了，希楚已經死了……所以呢，等會兒見到楚阿姨和吳叔叔，少提相關話題。對了，楚叔叔還在外游歷，所以等會兒很可能是艾晨哥來接我們……”

聽稽淼提到楚艾晨，劉蘇眸光閃爍，問：“诶，你們艾晨哥長啥樣？是不是和楚天齊楚叔叔一樣帥？”

陳厲“啧”了一聲，埋汰她：“感情劉蘇你是來相親了？”

稽淼好笑，說：“和艾晨哥相親是不可能了，和他兒子相親還可以想想。”

“啊……”劉蘇悻悻地嘆了口氣，“他都有兒子啦……”

稽淼點頭：“楚家人都很開明，他們主張活在當下，及時行樂。”

“欲望來了，勢不可擋。”陳厲笑了。

“楚家人命短，自然要早生早孕。”蘇鐵木說。

說到“命短”，一行人都沉默了。

吳柯遙開口，小心翼翼地問：“少算點命，可以多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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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吧。”稽淼回道，“但身為六家，既有使命，哪能說少算就少算。”

“那楚天嬌楚阿姨呢？”吳柯遙突地問，“她也‘知天改命’嗎？”

“嗯。”稽炎輕輕應了一聲。

不知怎的，吳柯遙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她覺得那處像是被醋泡着，酸酸軟軟的，一點也不自在。

“楚阿姨嫁人以後，楚家的事都是楚叔叔管了。所以，楚阿姨應該算是算命少的了。”稽淼補充。

“聊什麽長命短命的，他們都很年輕。”稽炎說。不管是楚天齊還是楚天嬌，他們都很年輕，還不到談論的時候。

一個小時，說說話的功夫也就過去了。

出了火車站，等着他們的不是楚艾晨，而是他們的長輩楚天嬌。

“楚阿姨！”稽淼一看見楚天嬌，就上前抱住了她。對方也回抱着稽淼，嘴角擒着笑。

吳柯遙打量與稽淼說笑的女人，四十來歲，打扮親和，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

她心頭酸軟的感覺更加了。

對方也看到了她，一時間笑容僵在嘴邊，有些怔楞地看她。

稽炎順着楚天嬌的眼看了吳柯遙一眼，轉而上前去問好：“楚阿姨。”

楚天嬌這才移開看吳柯遙的眼，轉而對稽炎笑：“是稽炎啊，真是好久沒見了。”

“楚阿姨怎麽沒說好久沒見我？”稽淼不樂意了。

“如果我沒記錯，暑期你還來蹭吃蹭喝過。”

稽淼嘟嘟嘴：“那也是很久。”

楚天嬌撫額：“好吧。”轉而再次看向吳柯遙那邊，說，“都是你們朋友吧，和我介紹介紹。”

稽淼拉着楚天嬌一一介紹，楚天嬌和他們一一點頭打招呼。

可介紹介紹着，稽淼感覺不對勁了。怎麽楚天嬌眼睛都紅了？這是哭了？

“楚阿姨，你怎麽了？”

楚天嬌轉過身，摸了摸眼睛，說：“沙子迷了眼。”

陳厲看楚天嬌這樣，小聲地在吳柯遙身邊說：“肯定是看着我們這群年輕人，想起了她女兒。”

吳柯遙點點頭，覺得陳厲說得很對。不知是不是楚天嬌傳染的，她眼眶也有點紅。

平複感情後，楚天嬌轉過身，看向吳柯遙，開口：“聽說你是稽炎的女朋友？”

吳柯遙點頭，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

楚天嬌笑了，笑的時候眼中還帶着光：“挺好的。”

稽淼覺得楚天嬌大概是傷心了。如果吳希楚還在的話，稽炎的女朋友就是她，哪輪得到吳柯遙。但是……希楚不在了就是不在了。經過精神病院的事後，稽淼想通了很多。

她拍拍楚天嬌的肩，轉移話題問：“楚阿姨，吳叔叔呢？”

“哦，你吳叔叔去給你們定餐了。”楚天嬌平複心情，笑起，“走吧，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稽淼一聽，拉着楚天嬌轉身帶頭走，還一邊問：“艾晨哥呢？”

“艾晨在家帶孩子呢。”

“怎麽不讓他來接啊，還讓你和吳叔叔招待我們？”

“我們想看看……你們。”

……

吳柯遙跟着，走到了最後。

不知怎的，到了這裏後，心裏就覺得酸脹得厲害，特別是看到了楚天嬌以後。同樣的，她對于楚天嬌也有像初見稽炎那般熟悉感，但現在的感覺更甚。

“也覺得楚阿姨眼熟？”稽炎見她步子慢，幹脆走到她身邊。對方一直若有所思，他想了想問她。

“嗯。”吳柯遙點頭，轉而擡頭去看稽炎。

“稽炎，我好想哭。”

“想哭？”稽炎不解。

別說稽炎不解，吳柯遙自己都不解。

吳柯遙笑了笑，又說：“但我又很高興。”

稽炎敲了敲她額頭：“精神分裂了？”

他怼吳柯遙，吳柯遙卻是心不在焉，緩而突地來了一句。

“你說……我會不會前世生在京城啊？”

☆、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