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終夜

今年過年早, 大年三十就在一月底。劉蘇在京城玩完後，就和一行人告辭回沙城了。而陳厲和蘇鐵木, 一個不承認家, 一個四海為家，就留下來跟着吳柯遙和稽炎混。稽淼原本是想要回廷城過年的, 但稽炎卻說要留在京城過。而這個決定, 還得到了誠哥美姐的同意。誠哥美姐還說，他們也會來京城這邊。

吳柯遙對于在京城過年, 自然是高興的。原來都是自己在漢城，一個人, 分不清節日假日。而現在, 身邊的人一下子變得很多。她被包裹其中, 滿滿的幸福感。

就這樣，不知覺中，新年已至。

大年三十, 晴天。

一群人過得忙碌和熱鬧，沒人能閑下來。到了晚間吃飯, 也不怕冷，直接在院子裏擺上了大圓桌。燙着火鍋，喝着小酒, 互道着新年祝福。

飯到尾聲，陳厲給劉蘇彈了視頻。年輕人們圍在一起，搶着和劉蘇說話。

劉蘇看到這邊一大群人熱熱鬧鬧的，忍不住羨慕：“天啦, 你們好熱鬧啊！突然後悔回家過年……”

視頻裏，她身後立即有人敲了她腦袋。

幾人看到，是個中年男人。

劉蘇給男人鏡頭，說：“這是我爸。”

小年輕們立即禮貌地打招呼，中年男人正對鏡頭，抿嘴，開口：“這些日子，劉蘇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陳厲笑嘻嘻回，“是我們給劉蘇添麻煩，她可厲害了。”

“她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男人笑了聲，轉而和劉蘇說，“你們說吧，我收拾一下。”

劉蘇目送完老爸，得意地說：“陳厲你還挺會說話。”

“我這是言不由衷。”劉爸一走，陳厲馬上現原形。

一群人又聊了幾句，送了祝福才挂掉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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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齊看着一群孩子鬧着，忍不住和身邊的楚天嬌說：“咱們院裏，好久沒有這麽鬧騰了。”

楚天嬌抿嘴，挽着吳紳胳膊，目光看向吳柯遙，開口：“我也好久沒有這麽滿足了。”

楚天齊眉毛一條，看了眼吳紳，問：“胃口這麽大了，吳紳滿足不了你？”

“哥！”楚天嬌瞪他，轉而又笑，“老不正經。”

吳紳撫額，也覺得楚天齊這黃腔開得突然。

楚天齊咳了咳：“就是最近看到些……嗯，可能有些感觸。”

“哥你看黃.片了？”吳紳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楚天齊翻了個白眼，心裏咂舌：對，看了你女兒女婿的片兒！

其實，除了上次他回來撞到，之後好幾次都“無意”看見稽炎對吳柯遙“動口動手”。

當然了，誰沒有年輕的時候嘛。

他能理解，非常理解。年輕人，性子急嘛。

而在他眼裏性子急的這位，此刻正半抱着吳柯遙，陪着一群人嘻笑。

似乎來京城後，他們的感情更好了。

和劉蘇挂了視頻，稽淼就跑到自家爸媽那邊了。她一手攬一個，看着稽炎那邊小聲問：“誠哥美姐，你們說，稽炎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劉美瞥了稽淼一眼，說：“沒少胳膊沒少腿的，能說能笑，哪裏奇怪了？”

稽淼無語片刻，緩緩開口：“還是不是你親兒子了？就沒覺得他……最近特別溫柔了？”

稽潤誠微愣，轉而問：“他對你溫柔？”

“那倒不是。”稽淼撓撓頭，繼續，“那種溫柔，就是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就是給人有那種感覺，哎呀，反正說不上來……”

……

蘇鐵木幫忙收拾好東西，看了眼院裏的熱鬧。突地覺得有點悶，特別是心旮旯那個地方。他想了想，放輕了腳步走去門外。雖然都是室外，但門口相對于大院卻很冷。他倚靠着院牆，一時間心緒有些複雜。

他應該高興的，多少年沒過春節了……可為什麽越熱鬧，他越覺得心那裏空落落的……

蘇鐵木搖頭，嘆了口氣，眼角瞥見一抹身影。他一驚，擡頭看去。只見小巷口，一個穿着少數民族衣服的女人靜靜站立着。對方對上他的視線，眼神比周圍的溫度還要冰冷。

見蘇鐵木看自己，女人緩緩走來，站定後第一句話就是：“我找周厲。”

女人年紀很小，看起來也就剛成年。但她的語氣，并不想像是一個雨季少女。

蘇鐵木撓撓頭，說：“這沒有什麽周厲啊，姑娘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怎麽不回家過年啊？是不是迷路了……這裏巷子多，彎彎繞繞的，你告訴我住址，我送你回去吧……”

蘇鐵木一口氣說了很多，多得女人忍不住蹙了眉。她張了張口，要說些什麽，突地聽到屋裏有人叫蘇鐵木。

沒過多久，叫他的人就站在了門口。

“蘇鐵木你搞什麽啊，我們都在裏面，你……”

陳厲話剛說到半截，看到門口還有另一個人。

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

是他的妹妹，周清。

陳厲下意識地想逃，周清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衣服帽子，惡狠狠地說：“又想逃去哪裏？”

蘇鐵木一臉懵逼：“你們認識？”

陳厲想哭了。

屋裏的人聽到外面的動靜，都紛紛來看。在看到周清後，了解情況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周清看了眼衆人，最後視線定格在吳柯遙身上，開口念她的名字：“吳柯遙……”

稽炎将吳柯遙攔在身後，問：“有事嗎？”

“我的事很簡單啊。”周清攤攤手，緩而指向漸漸後挪的陳厲，“讓他回去。”

陳厲蹙眉：“我回去了，能改變你繼承的事實嗎？”

“不知道。”周清暗了眸子，嘴角扯了扯，“但總有希望。”

楚天齊咳了咳，說：“小丫頭，這大過年的，不談煩心事。來來來，我們進去坐坐。”

周清挑眉，在楚天齊的邀請下進院子了。

院子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就進了室內。楚天齊讓楚天嬌招呼着倒茶送水果，自己領着周清在沙發上坐下。陳厲坐在周清旁邊，卻感覺一刻都待不住。要不是周清自見到他就沒松開他帽子，他早都跑了。

其他人站的站，坐的坐，似乎都有些不自在。

“大過年的，怎麽一個人來這了？”楚天齊問她。

周清看着房間門被最後進來的吳紳關緊，她才松了抓着陳厲的手，看向楚天齊，回答：“我們家不過年的。”

“不過年？”

對于周清的回答，大家都有些奇怪。

陳厲暗了眸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嗯，無論哪一天，節日還是忌日，都沒什麽區別。”周清冷冷地說着，轉而看向陳厲，輕笑了聲，“這裏這麽熱鬧，怪不得周厲不願意回去。”

“你怎麽知道他在這裏的？”稽炎站在門邊，抱着雙臂問她。

周清說道：“那次分開後，我并沒有閑着。根據一些線索，知道了周厲之前在沙市那邊生活，也知道了……”

她看向吳柯遙，眸光漸深。

“……他和吳柯遙的事情，哥哥還真是個多情種。”

稽炎蹙眉：“我想你搞錯了，吳柯遙是我的女朋友。”

“是這樣嗎？”周清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緩而看向陳厲，“原來是周厲單相思。”

陳厲不耐煩地看向周清，一本正經地糾正她：“我叫陳厲。”

周清攤手：“好吧，陳厲。”

“這和你來這裏有關系嗎？”稽淼問。

“我猜想周……哦，陳厲會和吳柯遙在一起，就托人查了吳柯遙的事情和行蹤。說實話，她可比陳厲好找多了。”

陳厲垂眸問她：“所以……你是非要帶我回去不可嗎？”

“是。”周清說得無比堅定。

陳厲一聽，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面色漠然：“那走吧，不要打擾別人過年。”

難得陳厲主動，周清卻是搖了搖頭，笑了：“天色已晚，也不急于這一時吧。”

說着，她看向楚天齊。

“我能借宿一晚嗎？”

陳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楚天齊不好意思的說：“我們這沒空房了。”

“沒關系。”周清答得很快，看向吳柯遙說，“我可以和她住在一起。”

吳柯遙微愣，只聽得周清已經問她。

“介意嗎？”

兩人眸光相對，吳柯遙鬼使神差地搖了頭。

“不介意。”

☆、秘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