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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也……"

關于這點,莫彥并不擔心。皇後本是有仙緣之人,命格貴重,只因情系慕容氏,斷了仙途,但天道也未薄待于她,莫彥剛才入了趟冥界,翻閱了三世鏡,皇後之種種早已入心。“三嫂福澤深厚,此生夫妻和美,子孝女順,百二十歲,壽極而終。比哥的命還好呢!"

天佑帝只是詫異,并不懷疑,“當真?"

莫彥看着他波瀾不驚的神情,緩緩道:"千真萬确。"

天佑帝喜極,眼角微潤,“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所以啦,別擔心。"莫彥也松了口氣,複開起玩笑來,“不過,若是在那之前你有了兒子麽……"

一個小太監歡喜地進來叩頭,“啓禀皇上!徐妃娘娘有喜了!四個月!太醫已診出是名男嬰!"

天佑帝不見喜色,反而瞬間沉了臉,看一眼莫彥。

莫彥讪笑,“巧合,巧合而已!"

天佑帝臉色黑如鍋底灰,“四個月身孕?為何現在才報!太醫院都是吃幹飯的嗎!"

小太監再不機靈也明白皇帝發怒了,頓時抖如篩糠,“奴婢,奴婢……"

“滾!"天佑帝煩躁地斥道。

莫彥溫和地對那幾乎吓暈的小太監使個眼色,“你先下去吧。"

小太監如蒙大赦,感激地沖莫彥磕個頭,“是是,奴婢告退。"

…………

天佑帝兀自愁悶了會兒,忽然問莫彥,"你剛剛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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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彥略茫然地眨眼,突然反應過來,"其實也沒什麽,若再那之前有了兒子,不過就是‘長子非嫡,嫡子非長’罷了。"應該,不算大問題吧?

不過,“哎?哥,你那徐妃挺能耐哈?四個月才爆出有孕?"

天佑帝沉着臉不語。

莫彥無趣地皺皺鼻子,端起茶抿了口,清冽如初。

禦書房內一時間落針可聞。

香爐裏青煙渺渺,幽香凜冽。

…………“我已命人将你之前的朝泰宮整理幹淨,王府修好前就先住宮裏吧。"

“哦,那哥是去看看那徐妃?"莫彥看着他走向門口。

天佑帝腳步頓了頓,無奈,“徐妃得罪你了?"

莫彥無辜眨眼,“怎會!我不識得徐妃!可是……"

“有話直說。"天佑帝縱容地笑道。

莫彥摸摸鼻子,神秘兮兮地擠擠眼,“哥,你這宮裏,可不止一個孕婦呢!"

“嘎吱"一聲,某人後槽牙磨地狠狠的,“膽大包天!"說完就大踏步出去了,明黃色衣角劃出決絕狠戾的幅度。

莫彥頓時悶笑出聲,漸漸越想越樂,最後大笑出聲。

笑聲傳出禦書房,驚起春燕幾只,掉落點點銜泥。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這日------

太監甲:皇上!徐妃有孕四月!

太監乙:皇上!#捷妤有孕二月餘!

太監丙:皇上!#嫔有孕一月!

太監#:皇上……

天佑帝黑臉怒:滾!當朕是傻子嗎!

翌日-------

天佑帝有旨:諸有孕妃嫔皆降三級!

後宮震動,頓時人心惶惶!

(哈哈哈……作者君捶桌狂笑ing……涼涼們!不作死就不會死啊!帝王莫欺,後果自負!阿米豆腐,善了個哉!)

☆、無愛故無怖

轉眼又是月餘,時近端午,天氣越發熱了。

除了偶爾回府視察一下建造的進度,莫彥其餘時候多是窩在宮裏,完全過起了“宅"生活。

這日,陽光明媚,莫彥變做一只花貓,趴在禦花園裏曬太陽,正昏昏欲睡間,有陰寒之氣掠過,遂警覺地睜開眼睛。

一道黑色身影正好停在了花壇邊,影影綽綽,在這人來人往的所在半點沒被發現。

“…………"莫彥懶懶地瞥了一眼,然後閉上眼,【阿白,久不見,無恙否?】

薛白沉默了會兒,也以神識與之交流,【嗯。】

莫彥暗自“嗤"了聲,【你是來執行公務?】

【嗯】薛白無奈地應了句,再次沉默。

莫彥換了個姿勢,兩只前爪抄起,腦袋擱在上頭,【有話就說,悶葫蘆一樣。】

【你在自己府裏建了聚靈陣?我去看過了,很不錯,】薛白眼神十分平靜,【可是,冥君也說過,沒有用的。】

莫彥不在意地說:【我并非為他,況且有用與否,總要試過才知。】

【蓮華他……】薛白欲言又止,【……你……】

莫彥忽然輕輕勾起嘴角,胡須一顫一顫,【你是不是想說,雖然蓮華一直都在利用我,但他也有苦衷,希望我理解?】

薛白驚詫了,【你……知道?不!你怎會知曉?】

【蓮華的表現足矣。】莫彥擡擡眼皮,【我了解他,更甚于自身。況且蓮華對我情深意重,我豈不知?】

【那你……】

莫彥打斷他的話,【我只是單純看不慣冥君,畢竟蓮華情願欺瞞于我也不說出他來,我總是有些危機感的。】

薛白,【…………】

【你不覺得,一直以來,無論我與蓮華的關系如何發展,冥君在裏面總是很多餘的嗎?】

【對!我也很好奇!】突然又跳過來一只雪白雪白的貓兒,與莫彥并排趴在花壇邊上。

莫彥囧,【胡來?沒記錯的話,“靜王妃"剛剛出了月子?】

胡來優雅地扭頭,【這個不重要,我們來聊聊冥君如何?】

薛白微微嘆氣,迎着兩雙圓圓的貓眼,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說。】胡來看向莫彥。

莫彥眨眨眼,【這說來可話長了,從哪兒說起?】

胡來眯了眯眼,【最開始。】

薛白無言以對。

莫彥茫然了會兒,開始述說這整件坑爹的事。

…………【不知多久之前,冥君推演天機時演算出一件有害自身的大事,】說着制止欲開口的薛白,【不必否認,此乃事實!】

薛白頹然,啞口無言。

【故事由此展開……那時,冥界或許還沒亂,或許亂得很,總之冥君已經開始未雨綢缪。他找到了蓮華,費了番功夫,由是,蓮華成了冥界一員。本來,這件事與我無關,可偏偏我出現了,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不過,幸運的是,我與蓮華結了因果,盡管莫名奇妙,可我确實愛上了他,許是裏面還有些尚未有人知的緣由?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從此以後,我也勉強算是入了冥界。我的出現,是意外,也是必然,天道玄機,遠超人所想。後來,經過運作,由薛白、青茹開始,到盛唐、慕容沖、白吟霜……一個個接連融入這個時空,這可能就是冥君原本的想法,冥界壯大,冥君才能安心應劫。】莫彥忽然頓了頓。

【等等!】胡來眨巴眼,【這與我有何關系?我來自上古,哦,也可以說,整件事與你也無甚關系,上古異獸,本就不屬于這裏,自然不必承擔因果。】

【這就是我要說的。】莫彥道,【冥君大劫将至,薛白他們必然也會随之應劫,屆時,幸者尚不知幾何?】

久未開口的薛白道:【你與蓮華,始于一場算計,你可想過你們的未來?】

莫彥奇怪地看他一眼,【凡事不論起源,只需結果是好的,一切就值得。而我與蓮華,正是如此。】

【你不惱他?】薛白很驚訝。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莫彥蔑視道,【冥君算來算去,不過爾爾。】

薛白皺起眉頭,【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事情會有多嚴重!這不是兒戲!】

【呵,我雖然不說堪破天機,但總歸不會比冥君知道的少。】莫彥悠悠道。

【你倒是自視甚高。】薛白不以為意。

【你不懂。】莫彥搖頭晃腦,【有些事我一時半刻沒法跟你詳細說,但有一點……冥君破局的方法,從一開始就進入了誤區。】

【怎麽說?】胡來感興趣地插嘴。

【不可說啊……】莫彥神神秘秘地,【若非上回那狀況百出的時空之旅,恐怕連我也弄不清楚。說起來還要感謝盛唐的一句話呢!】

【說說。】胡來催促他,【別賣關子!】

莫彥則再次閉起眼,只對薛白說道:【是非對錯,我不想計較太多,你只要告訴冥君,事情沒他想象的那麽恐怖,別總是奴役我的蓮華,不然的話,佛也會發怒的。言盡于此,你回去吧。】

薛白沉吟了會兒,終于緩緩消失。

……【究竟是打什麽啞謎?】胡來自言自語,瞅瞅莫彥。

莫彥看着他,【若要你自己回去上古時代,你幹不幹?】

【那怎麽行!】胡來立刻反駁,【就是要走,我也必定帶上昭昭的!】

【那你慘了,】莫彥下了定論,【按照冥君的步驟走,總有一天你又會孤零零回到來的地方的。】

胡來霎時站起來,沿着花壇走來走去,突然回頭,【你不是在利用我?】

莫彥回以一個白眼。

【當真?】胡來再次确定。

莫彥不耐煩了,【放心!我也輸不起!你有七哥,難道我沒有蓮華?我不做毫無把握之事!】

【那就好。】胡來丟下一句,輕盈地跑遠,轉瞬沒了蹤影。

【麻煩。】莫彥折了折耳朵,重新曬着太陽,仿佛剛剛什麽事都沒發生。

傍晚時分,莫彥回到朝泰宮,天佑帝已經等候多時了。

“哥?"莫彥一愣,看着天佑帝難看的臉色,快步上前,"出什麽事了?"

天佑帝眼神冰寒,“一個人突然性情大變,會是什麽原因?"

莫彥想起薛白的出現,忽而一笑,“被奪舍?"

天佑帝臉色更差,隐隐有殺機漫布。

“放輕松,未必是壞事。"莫彥湊過去安慰自家老哥。

"怎麽說?"天佑帝表情略松動,“不是妖孽作祟?"

莫彥好笑的看他,“哪有那麽多妖孽?再說,若真是妖孽,有我在此,誰敢作亂?"好歹也是天狗麽……

天佑帝神情更為緩和,“只要別危害到皇後,否則……"

“是哪個妃嫔?"莫彥也好奇了,“白天剛剛看到過勾魂使經過後宮。"

“李才人。"天佑帝冷着臉,“我已将她挪得遠遠的。"

倒黴的穿越女喲!莫彥噴笑了。這算什麽?出師未捷身先死?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一定不是冥君忌憚的那位。

确定了危險系數,天佑帝也就放心地離開了。

而與此同時,冥界-------

薛白垂手而立,冥君則閉目沉思,良久,才語氣平淡地說:“當局者迷,确實進入了誤區。"

“君上?"薛白疑惑擡頭。

冥君嘆氣,“我只想着那人為我勁敵,所以處處忌憚于他,籌謀千年,甚至意欲在其未成氣候前除去,卻不想,如今冥界早在我掌控之中,且花王證位,七煞回歸,又有上古異獸相助……由此,确實不足為懼……既是劫數,必要應劫才是破局根本……也罷。"

“莫彥果真願意相助?"薛白遲疑着,“他并未準确答複,況且,我們一開始确實利用了他,包括蓮華,我怕……"

冥君輕輕擺首,“我們都錯了。"

“難道不是?自從蓮華完全解開封印記憶恢複之後,便再沒有一日心安過。"

“蓮華九竅玲珑心肝,卻逃不開莫彥情絲纏繞,不得不說是天意。"冥君微微一笑,“也不知他們究竟是怎樣一種緣分……"

“君上也推算不出?"薛白震驚了,“難不成一團亂麻?"

冥君搖頭,“相反,幹淨整潔,完全是一個圓,難測起始。"

“何意?"薛白擰眉,十分困惑。

冥君未答。

--------或者可以這麽說,你所記得的,對于我而言尚未發生。而我正在經歷的,于你已是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真不是故弄玄虛!(舉手立誓)

說多了都是淚啊!其實作者君原本就是想寫"幕後boss坑爹計劃引發的洗具"的,結果寫着寫着就歪樓了……

也不知道這麽奇奇怪怪一章大家能不能接受……

【小劇場】

莫彥:作為主角,我的形象是怎樣設定的?

作者:請參考:#聰明帥氣深情攻---->囧囧有神二貨攻#的進化趨勢,謝謝。

莫彥:…………

蓮華:明明說好氣質斯文、清冷如仙的,為何變成了薄皮脆瓤愛臉紅?完全不搭好麽?

作者:你不覺得臉皮薄的男人很有愛麽?

蓮華:…………

慕容景:說好的主要男配戲份呢?怎麽還沒朕父皇出場多?

連城玥:還有我……更可憐……

作者:表計較辣麽多,不利于構建和諧社會!

衆人:好想扁她啊!

作者:世界如此美好,不要如此暴躁,這樣不好、好……你們要幹啥?別、別過來……嗷……

☆、莫彥的猜想

端陽佳節當日,天佑帝于海晏河清苑舉行了登基以來的頭一回家宴。

會場中舞娘翩跹起舞,身姿曼妙,遠遠有絲竹管弦之樂飄來,氣氛十分融洽。

因為來的都是宗室,互相之間也熟,所以座次的安排也就沒那麽嚴謹。

一個不甚起眼的角落裏,五王慕容陽與二公主青茹正品評歌舞,莫彥蔫頭耷腦地窩在椅子上,仿佛場中精心編演的舞蹈根本勾不起令他觀賞的欲/望。

“啊-----哈------"莫彥悄悄打了個哈欠,旁邊慕容陽立刻關心道:“昨晚沒睡好麽?"

莫彥恹恹地眨了眨眼,“不是。"

另一邊青茹嗤笑他:“小小年紀,一點朝氣都沒有。"

莫彥撇嘴,“二姐,看不慣可以去那邊,"指指太妃那堆兒,“陪老人家聊天去啊!"

“你要是這麽說……"青茹拉長調子,“我還真不想跟你呆一塊兒!"

說完幹脆利落地起身走了。

莫彥,“…………"

慕容陽忍笑,借喝茶的動作擋住翹起的嘴角……二姐與八弟每天都會拌嘴,也不知怎麽回事。

“五哥,你無聊的話也過去吧。"莫彥扭頭看他。

慕容陽含笑,“算了,母妃這幾日總唠叨我,我還是別去招惹她了。"

“又是成親的事?"莫彥霎時提起了精神,壞笑着打趣他,“說起來兄弟們中,就咱倆沒成親了哦?我是最小的也就罷了,五哥今年二十有三了吧?怎麽還不娶妃?"

慕容陽悠然地往嘴裏塞了顆蜜棗兒,“不急,過兩年再說吧。倒是你,真打算跟個男人過一輩子?"

莫彥點頭,“蓮華很好。"

慕容陽塞蜜棗兒的動作頓了頓,狹長的眼睛斜了過來,“據說對方還是伯揚皇子?"

莫彥挑眉,“都說五哥乃第一清閑王爺,萬事不挂心,沒想到對弟弟我還挺關心的麽?"

“那是啊!誰讓我是你哥呢!"慕容陽搖頭晃腦,"你說對吧?"

“那五哥是有什麽事問弟弟?"莫彥也翹起腿,“今兒心情好,五哥有話不妨直說。"

慕容陽擦擦手上糖漬,頗有興趣地八卦,"前幾日,聽聞皇兄好幾位妃嫔查出有孕,可第二天卻全部降了位份,聽說是得罪了你,該不會是真的吧?"

莫彥黑了臉,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五哥,你從哪兒聽說的?這關我什麽事?"

慕容陽擺擺手,“別那麽看我,非是我無聊,只是昨日進宮看望母妃時,正遇上那位哭哭啼啼的徐美人去母妃那訴苦,我閃避不及,躲在屏風後聽到的。"

因為天佑帝母妃早喪,與母後皇太後關系泛泛,倒是跟幾位太妃比較融洽,這也是因為幾位太妃平日裏關心他的緣故,故而他的妃嫔們為了讨好皇帝,對太妃們也孝順得多,時常請安。

“徐美人?"莫彥眨巴眼,“我不認識什麽美人啊?"

“就是之前的徐賢妃,哦,一起的還有張寶林、劉寶林、韋才人什麽的,皆是被連降三級的孕婦,你可不知道,那哭起來的架勢,恨不得淹了母妃的宮殿!"慕容陽誇張地咧嘴,“女人哭起來忒吓人了!"

莫彥卻越聽越糊塗,“張寶林,劉寶林?同名?"

慕容陽愣了下,一拍腦門兒,“看我!原來你尚不知啊!"

“什麽意思?"莫彥滿頭問號。

慕容陽只好解釋給他聽。

“皇兄即位之後,皇嫂為方便管理後宮,特地向皇兄提議改革後妃品級。皇兄同意後,皇嫂就依照古制,公開了後妃的品級設定:皇後之下,設四妃、九嫔、二十七世婦、八十一禦妻。四妃,分別為貴、淑、德、賢,此為正一品。九嫔: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此為正二品。正三品婕妤九人,正四品美人九人,正五品才人九人,此為二十七世婦。正六品寶林二十七人、正七品禦女二十七人、正八品采女二十七人,此為八十一禦妻。太後與母妃她們見過後直說改得甚好,清晰明了,一目了然,又有古時盛世風範,所以就施行了。"慕容陽說得口幹舌燥,趕緊端起茶杯潤潤嗓子。

莫彥邊聽邊思索,總覺得有什麽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快得幾乎抓不住。

“五哥,你剛剛說依照古制?"莫彥眼神變換了下,“那你可知之前後妃建制是誰确定的?"

慕容陽看他,似乎不太明白,“你不知道?是我華葛建國初,太祖的皇後設定的啊!華葛之前的時代均沿襲了如今的建制。"

莫彥靈光一閃,眼神瞬間亮了,“也就是說,是從華葛先祖時開始改變的?"

慕容陽點頭,“是這樣,沒錯。"

“那你可知太祖名諱?"莫彥緊緊盯着他問。

“慕容沖,字鳳皇,生卒年不詳。"慕容陽搖了下頭,“族譜中對太祖的生平着墨不多,似乎刻意被抹去了。"

莫彥暗自點頭,那就對上了!“民間傳說,太祖在傳位太宗後便失蹤了?"

慕容陽聞言眼神閃爍,若無其事地快速打量了下四周,見衆人皆沉浸在歌舞中,沒人注意這邊,這才壓低聲音道:“宮裏存有一卷秘檔,裏面記載了許多不為世人所知的秘聞,其中,太祖的去向為一。"

“怎麽說?"莫彥湊過來。

“秘檔記載,太祖非是失蹤,而是偕同其皇後,唰------"慕容陽猛得攥緊五指,“突然消失了!那時太宗才将将十三歲,若非蕭将軍竭力輔佐,說不得剛到手的皇位又被奪了回去呢!"

聽到這兒,莫彥忽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想,于是試探般問:“太祖的皇後,不會姓白吧?"

“你怎麽知道?!"慕容陽詫異了。

既然證實了這個猜想,那麽,“那蕭将軍,名為蕭曉?蕭笑?還是蕭潇?或者其他近音?"

慕容陽更是驚訝,“破曉的曉。這些你也知道了?關于這個,我還是聽以前一位老宮人說的,他年過百歲,曾侍候過太宗。你又如何得知?"

莫彥微囧……如果這些是真的……

“五哥,我有些事,先走一步,若是三哥問起來,你替我兜着點!"莫彥突然着急忙慌地起身,不待慕容陽說些什麽,轉過幾個彎就消失在人群中……

慕容陽擡起的手無奈放了回去,只好祈禱天佑帝今日千萬別想起來找他!

這邊,莫彥匆匆回了府。

王府剛剛才建好池塘,正準備移栽蓮花,于是,工匠們搬着淤泥來來往往,幹得熱火朝天。

齊總管剛吩咐完小丫鬟去燒水,轉頭時餘光似乎看到了自家王爺?可再看又沒了蹤影。

難道最近太忙,出現幻覺了?齊總管望天……

…………

莫彥來到這座覆蓋整個濟睿王府的巨大聚靈陣的陣眼處--------卧房。

擡起右臂,手掌一翻,一枚鮮紅如玉的葉片出現在白皙的掌心,這就是曼珠沙華的葉子,曾經小小出世時蓮華本體上掉落的,全被他細心保留起來,本是當作紀念的,孰料此時倒派上了用場。

--------紅葉緩緩飄浮在半空,莫彥站在陣眼最中心閉上了眼睛,雙手交疊,掌勢變幻間,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沿着聚靈陣開始游走,漸漸地越竄越快,那半空中的葉子被粉碎,化作一團如血的紅光,霎時,莫彥整個人都籠罩在“血海"裏……紅光越來越亮,忽而轉為金紅色,正在這時!莫彥突然睜開眼睛,銀灰色流光一閃!“以我之名,喚我至親,時光回溯,逆轉乾坤!"

強光一閃,卧室裏已不見人影!

齊總管心有所感地擡頭,正好望見那陣耀眼紅光,頓時心裏一顫!“王爺?"難道是王爺出事了?

想到這兒,齊總管甚至來不及叫上人,自己急匆匆趕往卧房方向-------

房內傳來低低的說話聲,不甚分明。“怎麽……"“不同時間回來……"“……竟然回到……同一時間點?"

“王爺!"顧不得規矩,齊總管焦急地拍拍門,“王爺!您在裏面嗎?"……沒聽到回應,猛然推開門-------

一時間,三個人,六只眼睛齊刷刷看過來!

“…………"齊總管倒抽一口冷氣,看着房內一男二女,傻眼了!

那男人美得動人心魄卻又透着狠戾肆意的危險氣息!一名紅衣妖媚女子手持巨大的長劍,似笑非笑地看過來,還有一名白色襦裙的清麗貴婦眼神溫和地笑了笑。

“何人如此大膽擅闖濟睿王府?!"齊總管被男人鋒銳的眼神震了下,立刻又反應過來,厲聲質問。

那白衣女子左看右看,見同伴都不開口,無奈,苦笑一聲道:“這裏可是還在華葛?"

齊總管怔了下,謹慎地問:“你們是誰?"

那紅衣女忽然想起什麽,“這裏的主人可是慕容曕?"

齊總管真詫異了,想到自家王爺種種不同尋常之處,暗暗忖度對方身份。

“我是……慕容曉,"紅衣女眨眨眼,“慕容曕的女兒。"

齊總管本來猜測他們是自家王爺的朋友,誰知聽到這麽一句?

“一派胡言!我家王爺年僅十七,何來如此大的女兒?"齊總管怒了。這女子怎麽也有十六七了吧?

慕容曉,也就是小小,撇了撇嘴,扭頭問那白衣女,“吟霜,他竟然不信哎!"

白吟霜無奈,“換我也不會相信。"

“那麽,就只好……這樣咯!"慕容曉眉眼一淩,煞氣彌漫,手中長劍直直插進了地磚裏!

“你們!"齊總管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瞠目結舌地看着地板以長劍為中心,放射狀裂出無數道縫隙!

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見祈安帝憑空出現在室內!

齊總管,“…………"這、這、這特麽究竟怎麽回事啊啊啊!!!

可憐的齊總管幾乎昏厥過去!

“你們回來了。"祈安帝打量了下慕容沖與白吟霜,暗自點頭,七煞之二的鳳跡木與血海金蓮。

這麽一算,除了掌管幽冥之曈的食心鳶尾蘭之外,七煞已回歸其六,總算能放下心來。

慕容沖與白吟霜在祈安帝剛剛出現時就感覺一股略別扭的氣機自心底升起,卻不知為何,二人對視一眼,多年共同生活的默契讓他們立時懂了對方的意思……

--------慕容曉收起所有表情,長劍提起,微微躬身,行了個尚算恭敬的禮,沉聲道:“王。"

白吟霜看向沉默不語的慕容沖,相信他一定也明白剛才瞬間出現的別扭感為何了……竟然是不由自主的臣服?!這……

祈安帝臉色終于緩和下來,“不必多禮。你是小小?"

慕容曉直起腰,“是。"

“陛下,他們……"齊總管哆哆嗦嗦地指向三人。

“齊總管,小小是彥兒的女兒,朕的親孫女。"

說完沖三人點了點頭,“跟我來吧,冥君與其他幾位都等着呢。"

慕容曉沉默着招呼兩人跟上。

猶如祈安帝突然出現一樣,一行四人又憑空消失了……

這下,即便齊總管再堅韌的神經也免不了感到眩暈……我一定是出現幻覺了,一定是……

碎碎念着轉身朝門外走去……

(可憐的齊總管,何必呢!承認吧,那些不是幻覺!)

作者有話要說:

☆、回到三十年前

夕陽西下,晚霞如血。

初冬的風打着旋兒卷起簌簌而落的樹葉,在這景色凋敝的城郊,舉目唯見光禿禿幾棵楊樹錯落分布在枯黃一片的草地上。

少年祈安帝狼狽地躲過刺客又一記殺招,終于筋疲力盡地踉跄倒地。

-------是他托大了!自作主張微服出宮,還堅持不帶侍衛,結果不僅害得貼身內侍命喪此地,自己看來也難逃一死了……望着越發逼近的蒙面殺手,祈安帝難免有些心灰意冷……

殺手的劍高高舉起,鋒利的劍刃染上血色霞光……

祈安帝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等待死亡降臨-------

“啊!"不知誰的驚呼闖入耳中,接着是一陣短暫的沉寂。

然後,“喂!你們幹嘛?"少年人的嗓音純淨而犀利,“你們是殺手?!"

刀劍相撞的聲音讓祈安帝明白确實不是幻覺,于是睜開眼,正好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被團團包圍。

“你們再來我可不客氣了!"男子的聲音意外的清爽且,年輕。“我真不客氣了!"

莫彥真是冤枉死了!他本意是想借用曼珠沙華的葉片回溯時空尋找蓮華的,誰知道由于業務不太熟練導致出現了點偏差,莫名其妙掉落在這陌生的地方不說,還悲催地卷入一場刺殺……那幾名蒙面人一看就經過嚴酷的刺殺訓練,招招致命,不留餘地,怎一個倒黴了得?

“殺了他們!朕許你高官厚祿!"旁邊傷痕累累的少年氣勢不減地高聲道。

莫彥木了臉,打鬥中不忘貧嘴兩句,“嗨!哥們兒!別說廢話了!先解決當前問題比較重要吧!"

對面殺手交換了個眼神,突然有一人撤出圈子,幾點寒光直射旁邊那少年!

“小心!"莫彥神情一凜,萬幸那少年見機得快,就地打了個滾,險險避開了暗器。

少年手掌撐地,試了兩次還是沒力氣爬起來,于是狠狠地軒眉一揚,高昂着頭,“該死!殺了他們!"

“成吧!"莫彥無奈,“相逢既是有緣!既然咱倆倒黴的碰一塊兒了,救你一命又何妨?"

說着,瞅準時機跳出包圍圈,袖手一揚,“咻"地一聲震天鞭響,長長的白色軟鞭呼嘯着卷向一衆殺手,瞬間将他們撂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再悄悄捏了個訣,幾名殺手立刻昏死過去。

莫彥甩甩長鞭,鞭稍劃出優美的弧線,如有意識般纏繞在他腰部。

“你沒事吧?"莫彥将手遞過去。

少年看了看他,也沒矯情,抓着他的手慢吞吞站起來,估計牽扯到了傷口,疼地臉都扭曲了。

“多謝。"少年推開他攙扶的手,慢吞吞走到昏死的殺手身邊,撿起一把刀就砍了下去!

莫彥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

“朕是華葛皇帝,許你的條件自然作數,說吧,你要什麽?"解決完殺手,少年開口,淡淡地道。

莫彥一愣,華葛?再看看少年面容……越看越眼熟……

爹?!莫彥幾乎脫口而出,又立馬反應過來,“呵呵。"

祈安帝也注視着他,同樣覺得面熟,不僅僅是因為對方那對優美的鳳眼與他如出一轍,更是因為……“是你?"

莫彥好懸咬到舌頭,“你認識……我?"

祈安帝點頭,“你幾乎一點沒變。"他的語氣肯定,眼神也極為堅定。

一點沒變?莫彥低頭看看自己,滿頭白發已經随着施法的過程發生了變化,取而代之的是烏黑如瀑的青絲……要說他現在這模樣應該沒多少人見過吧?莫彥狐疑地嘀咕。

“你不記得也正常,"祈安帝理解道,“畢竟我那時才不過八歲。"

???⊙_⊙?怎麽越聽不明白了?

“那個,"莫彥糾結了,忽然眼前一亮,“現在是祈安幾年?"

祈安帝不明白他的用意,眨了下眼,“祈安六年。"

三十年前?這麽說?莫彥嘿嘿一笑,繞着祈安帝轉了一圈……老爹才十八?粉嫩嫩喲!

祈安帝退了兩步,十分肯定--------跟十年前一模一樣,還是那麽欠扁的笑容!

遇見自家年輕版老爹,莫彥深覺值了!不枉他陰差陽錯掉到這裏。

可祈安帝根本沒想過這年紀與他不相上下的少年竟然是他親生兒子!為免再次遇襲,祈安帝邀請莫彥與他一同回京(這就是個借口好麽?哪裏是邀請,分明是希望莫彥護送他回京!),莫彥自認為不能駁了老爹的面子,于是欣然同意。

就這樣,兩人踏上了回京路。

也不知是何原因,莫彥很明顯感覺到自家小老爹似乎極為信任他,途中數次試圖聯絡暗衛的行為也毫不避諱他,這讓莫彥很困惑,但也明白祈安帝一定不會告訴他的,所以只好裝作看不見。

夜幕降臨,二人湊和着找了個避風的地兒歇下。

初冬的夜晚寒風凜冽,又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甚至連口吃的都沒有。

莫彥為表“孝心"?裝作從懷裏,實際是從随身世界裏“拿"(偷?)出幾個面餅,遞過去“給。"

祈安帝半點沒客氣地接過去,“多謝。"

莫彥故意笑到,“這麽相信我?給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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