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袁唯生萬分苦逼的被趕出了房門,沒辦法,只好摸着鼻子灰溜溜走了。

走出胡家院子的時候,胡京京站在陽臺上看他,袁唯生朝他揮手,呲着口白牙笑嘻嘻地,“京京,晚上咱們一塊去看電影吧。”

胡京京挑眉,“不在我家吃飯了?”

“不了,我回家吃。”袁唯生嘿笑着撓頭,樣子憨憨地,映在那張英氣十足的臉上,更顯單純淳樸。

“周嫂已經下米了。”胡京京俯身趴在那陽臺上,因為姿勢原因,領口低得有些不太像樣。

已經看癡的袁唯生,“……”

“袁唯生,袁唯生?”

鼻孔熱熱地,伸手一摸,糊了滿臉血。

艾瑪,又流鼻血了。袁唯生囧完,拔腿就跑,背後是胡京京的哈哈大笑。

自打發現了袁唯生如此血氣方剛的一面,胡京京總喜歡有意無意地逗他,有賴于袁唯生強大的自制力和絕對‘臣服’的姿态,胡京京玩起來反倒是愈發得心應手起來。

就這點來說,毋庸置疑地,袁唯生成功地讓他覺得很無害,很安全。

至于其他,何必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好。

袁唯生一路跑回家後就把自己鎖在了衛生間裏,開了慢慢一桶的水,整個把自己埋在水裏十幾分鐘之後,伸手抹平臉上的水,閉着眼才似喘過氣來似的。他的樣子有些狼狽,因為匆忙浸進水裏兒濺了滿身的水花,胸前濕漉漉的一片,他探手擦去了鏡子裏的水漬,眼底隐隐有些發紅和狂躁。

胡京京不知道他在撩撥一只随時有可能掙脫禁锢的、發狂的獸。

有時候,袁唯生簡直恨毒了他的有恃無恐,卻又愛死了他的任性驕嬌,不過人就是這樣,賤皮得很。

袁唯生扒掉身上這身衣服,腦海裏默默回想了下剛才看見的情景,線條極美的鎖骨下若隐若現的茱、萸,顏色鮮甜嫩紅,笑容肆意張揚的臉上,青春與稚氣并存,唇角隐隐的一絲高高在上更是讓人産生一股恨不得将他拉下神壇的瘋狂。

那張臉,漠然地、驚豔的、神聖不可侵犯的……袁唯生手指收緊,動作越來越快,他的呼吸緊促,閉緊的雙目慢慢沁出絲絲水汽,背靠着冰冷的瓷磚,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抱緊那人,想着那晚上難得一次的留宿和親近,想着自己偷摸摸将手搭在他腰上的感覺,觸感滑膩緊致,腰肢細長……光是想想,他就忍不住喉頭一緊,恨不得此刻就将那人全部扒光,然後困在自己懷裏,為、所、欲、為。

手指滑動的速度愈來愈快,終于一個低、喘,少年抑制不住般挺了挺胸膛,停滞了片刻,然後渾身無力般從牆壁上緩緩滑落。

在胡京京剛才笑得正歡的時候,袁唯生會落荒而逃可不單是流鼻血這點,讓他覺得更狼狽的是,幾乎在看到胡京京對他顯露出那樣的笑容的瞬間,他、就、硬、了。

袁唯生打開沖水閘,低着頭将腦袋伸進沖水頭下方,他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那股白、膩,心裏那股難以平複躁動讓他鬼使神差地将其抹在了身上,即便水流很快将其沖走,胸中那種難以言喻的滿足還是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将手搭在眼簾上,深呼吸幾口努力平複下心情,只要他一想到,在某日他能光明正大地将那股熱流全數塗抹在胡京京身上,那場面該是多麽地淫、靡,及讓人感動。

十五歲的少年,青春蓬發,是連身子骨都還未完全長成的年紀。袁唯生肩膀寬而不厚,手長腳長,腹部、肋骨處覆蓋着薄薄的肌肉,若不看他還算稚嫩的面容,勉強也算得上是個成年人了。

胡京京看他最不順眼的地方就是身高,竹竿子一樣,瘦長瘦長地,比他高一個頭不止,但于袁唯生來說,他才十五,成長的空間還多着呢。

沖了個痛快的冷水澡,袁唯生換了身衣服,剛走到大廳,茶幾上的手機就響了。

“喂?”一聽聲音,袁唯生立馬嚴肅起來,他換了個姿勢站着,側耳傾聽,聲音很淡,“……您說,我聽着呢。”

“是,我知道了。”

挂掉電話,袁唯生在沙發上坐着出了會兒神,想起剛剛電話裏那人給自己傳達下來的命令,摸着唇角緩緩笑了。

真正的賭徒,他的價碼從來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

袁唯生賭上自己的所有去搏一個未來,他媽媽留給他的東西從來都不會是他最終的後路,那是給弱者一個徒勞的慰藉罷了。他明白,很多事情是建立在你實力足夠的前提下才得以成立的,所以他選擇一個人跑去京都,尋求合作,價碼是他自己。

我想要什麽你給我,你不好處理的事兒我幫你,很合理也很公平的交易。袁唯生很滿意。

吃完中飯去胡家等胡京京,容啓淮乖巧的跟在老爺子後頭,眼睛直勾勾看着,袁唯生惡劣地沖他一呲牙,跟個趾高氣揚的孩子似的,轉頭帶着胡京京得意洋洋地走了。

他們去看電影,愛情片。

一個很老舊的電影,說的是民國時期一個富家少爺和一個當臺花旦的故事。少爺自然是風流倜傥,溫柔多情的,花旦貌美,丹朱唇鵝蛋臉,還有一雙霧水迷離的丹鳳眼,有身段有性情,除了身份樣樣不缺的姑娘自然和少爺遇上了。

兩人坐在倒數第四排傻傻出神,電影放映到最後是演,被少爺家裏強硬拆散的兩人決心一起殉情,清湯寡淡的兩碗□□,一個喝了一個沒喝,于是花旦死了,少爺一個人留了下來,按着家裏的意思娶了門當戶對的女人,再之後,他老了,也瘋了,一輩子都念着那個癡情決然的花旦,成日裏癡癡迷迷、瘋瘋癫癫……故事的結尾,恍惚中花旦又穿上了那身九鳳迎珠蘇繡戲袍登上了舞臺,嘤嘤呀呀便漫不經心唱起來,眼波流轉,妩媚風流一如人生初見。

這種悲情滿滿的戲其實挺不适合他的,至少胡京京欣賞不來,他轉頭看看袁唯生,目光炯炯,倒是十分有神,只不過嘴巴吧嗒吧嗒吃個不停,對電影上的內容并不太關心的樣子,胡京京伸手摸了把他剛剪的寸頭,直愣愣的豎着,糙糙的摸着手心很癢。

袁唯生動動腦袋蹭他,吧嗒一下抓住他手,也不松開,咧着嘴就笑了。

電影還沒結束,他的眼睛亮得像黑暗中大狼狗的狗招子,黑得簡直要發綠,眼睛底下全是自制和暴動,他就這麽水潤潤地、溫馴乖巧地看着自己,胡京京忽然很想湊上去親他。

他這麽想,就這麽做了。

袁唯生完全驚呆一般,臉頰通紅,耳朵通紅,整個人都要冒煙了。

“京、京京京京……”

“喊魂呢,走了。”

這時候燈光全開,胡京京早走出老遠,只剩下袁唯生傻呆呆站原地。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一路上,沒完沒了的笑,沒完沒了的嘿嘿,和沒完沒了的歡喜。

袁唯生小心抓住他手,這次胡京京沒甩開他,然後他狗哈哈地問出聲,京京我在做夢嗎?

京京抽了他一巴掌,問他,疼嗎?

疼。

疼就不是做夢。

那我可以親你不?

不行。

為什麽?可我想親你,我也想親你的,我都想好久了,京京,京京京京……

-------然後,然後袁唯生被摁着腦袋又抽了一巴掌,好嘛,這下乖了,蔫蔫走了一路都不吱聲。

胡京京在電影院裏喝了一瓶汽水肚子漲漲的有些憋不住,腳步直直就進了廁所。

這裏的男女廁所就隔着一堵牆,走廊上男男女女黏黏膩膩,袁唯生看的眼抽、心塞,等了一秒,腳步一轉就跟着進去了。

胡京京前腳進,袁唯生後腳就跟進來了,連門都來不及關,趁着男廁所人不多,基本都在外頭等着女孩子,胡京京不過手勁兒一松,袁唯生見機就進了一個門,堵着胡京京一撲就堵上去了。

橫沖直撞、毫不收斂地吮、吻,胡京京被摁在馬桶上坐着動彈不得,無奈,只好由着這氣息狂躁的小狼狗在他臉上、嘴上舔個不停,濕噠噠糊了一臉口水。

說是吻,更不如說是啃,實實在在、沒有一絲水分的,胡京京被磕得牙疼、嘴疼,動動唇,嘶一聲抽氣,媽的,磕破皮了。

胡京京推開他,臭着臉将袁唯生一腳踢出去,也不管廁所裏零星幾個男人驚奇八卦的眼神,咣地一聲合上,繼續解決人生大事。

出去的時候,袁唯生頂着個大紅臉等他,小模樣腼腼腆腆、羞羞澀澀地,看見胡京京狗招子叮地一下就亮了。

“京……”

“京京,京京,這裏,看這裏,嘿~”幾乎是同一時間,又有一個聲音跟着出聲了。

遠處,朱葛鵬使勁兒地沖胡京京兩人招手,他旁邊還跟着一個男孩兩個女孩。

胡京京走過去,聽到朱葛鵬旁邊的那男孩說,“胡少,好巧。”

不巧,一點都不巧。胡京京彎嘴笑,朝他輕颌首,擡眼深看他一眼,從看見吳城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并不是個巧合。

他想問一句,你爸最近的工程順利嗎?想了想,胡京京還是沒說,多不好,當着人面戳人傷口,太不厚道了。

他看了眼對面安靜甜美的孫班花,又看了看看似帶笑,實則看不出什麽情緒的朱葛鵬,突然覺得阿鵬真善良。

人的耐性有限,不是誰都能忍下這麽一個吃裏扒外的女朋友的。

想想這個不懂事的女孩子,又想想自己剛才竟然能容忍袁唯生那樣無禮地對自己,胡京京有些糟心又苦惱地嘆氣,唉,老子怎麽可以這麽善良呢。

作者有話要說: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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