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夜班

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傾城板着指頭數着街上的行人。

“我先走了。”店長從換衣室出來跟歐陽雨打着招呼，看到安分守己的傾城，店長又退到歐陽雨的身邊，小聲的問道：“他是你朋友？”

歐陽雨擡頭看了看傾城略顯孤單的背影，答道：“算是吧。”

“那就好。”店長輕敲着桌面繼續道：“今晚你一個人，累了就讓他幫你撐下。”

“不累。”歐陽雨一口否決。

店長一笑帶過：“明天見。”

“明天見。”歐陽雨說完又低下頭整理賬目。

傾城數到店長的背影時，跳下了椅子，大步走向歐陽雨道：“他走了？”

歐陽雨點點頭。

“夜班只有你一個人？”傾城繼續打聽着。

歐陽雨繼續點頭。

“你不怕？”傾城看着不大不小的超市，看着人影稀疏的夜路。

歐陽雨還是點頭。

傾城輕拍了歐陽雨的頭，帶着微怒道：“你被貼了封口膠了嘛。”

歐陽雨依舊點頭。

傾城完敗，雙手搭在收銀臺上，認輸道：“我錯了。你能給個活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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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雨終于不再點頭了，只是輕微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吐了兩個字：“不想。”

傾城這次敗得頭也搭在臺子上，洩氣着：“如果沉默果真是金，我一定綁架了你。”

歐陽雨的手指一頓，想着自己的學費，附和了句：“我也要綁了自己。”說完，繼續理賬。

傾城雙手支撐着下颌，看着歐陽雨專心的樣子，喊了聲：“呆子。”

歐陽雨沒有應也沒有反對。

傾城拍案頂板道：“你默認了吧。”

歐陽雨的手指又一頓，沉默了三秒又開始做自己的事。

傾城無聊的走在貨架前，看着每一樣商品。

“請問還需要什麽嗎？”歐陽雨冰冷冷的語氣客氣道。

一個蚊蠅般的聲音響起：“不了。”

另一個驚奇的聲音阻攔到：“還有這個。”

傾城好奇的探出了自己的腦袋。

收銀臺前，站着兩個青頭小子。一個紅着臉低着頭，一個急切着握着拳。只看到他們兩個結完賬，急切的那個擰着口袋，一把拉住那個紅臉的那個，快步離開。

傾城好奇的走到歐陽雨的旁邊，問道：“他們買的什麽？”

歐陽雨毫無隐瞞道：“一袋薯片，一包口香糖，三根棒棒糖，兩瓶水，還有一盒杜蕾斯。”

傾城“噗嗤”笑出了聲，總結道：“前面的都是浮雲，重頭戲在後面。怪不得。”想着低頭那個，想着他的紅臉蛋，傾城就把持不住想笑。

歐陽雨習以為常的整理東西。

傾城貼近揣測道：“你說，是給誰用的？”

歐陽雨将貨物擺好，順便搖着頭。

傾城靠着貨架，摸着下巴，沉重着：“紅臉的那個是被用。”

歐陽雨無視傾城走過。

傾城一把拉住歐陽雨試探着：“你不惡心嗎？”

歐陽雨看着傾城複雜的表情，反問着：“什麽？”

“他們。”傾城點到即止的回着。

歐陽雨黑珠子繞了一圈，搖着頭。

傾城驚愕着：“想不到你這麽開放。”

歐陽雨解釋道：“不懂你在說什麽。”

傾城又被打的體無完膚，傻着眼，不知該如何接話。

歐陽雨抽出自己的手總結道：“他們與我何幹。”

傾城如同冰鎮，看着歐陽雨絕然的背影，覺得他冷嗖嗖的，讓人心疼。

搶先一步，傾城抱起地上的農夫山泉道：“不要這麽冷漠，人世百态，不是只有自己。你這麽瘦，還是我來吧。”一箱一箱，堆砌好。

歐陽雨退後一步，看着主動獻引擎的傾城，徘徊着走回了收銀臺。

“你明明看到了，為什麽不發表意見。”傾城喘着氣走到歐陽雨身邊。

歐陽雨遲疑着：“雖然不清楚，但是，”歐陽雨靠在牆壁上，緩緩道：“我是個局外人，沒有資格評論。”低下頭，歐陽雨看着鞋尖，不知踩到了哪裏的水窪，沾了些污水。

傾城靠在歐陽雨的旁邊，擡頭看着明晃晃的日光燈道：“的确。他們的事，我們無權插手。”轉身看向歐陽雨，傾城補問道：“如果是你呢？”

歐陽雨擡頭看着傾城，迷糊着、朦胧着、不知所措着，沒有回答。

看着歐陽雨呆萌呆萌，就像一只小貓歪着腦袋，小迷糊的看着主人，傾城勾起嘴角，傾身。

推門而入的聲音，呆木的歐陽雨才醒了神，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不過鼻息之間的距離，就此錯過。

傾城看着歐陽雨冷嗖嗖的背影，咬牙切齒的碎了自己一句。雖然在圈裏，看的比聽的多，但是自己可算是假的不能再假的白璧無瑕。一世清譽，豈能就此抹去。傾城輕輕地撞向牆壁，提醒自己清醒，清醒。

守在歐陽雨的身後，看着他送完一批又一批的客人，傾城問道：“你幾點下班？”

“七點。”歐陽雨毫無保留的回答。

傾城又問着：“這期間你不困嗎？”

歐陽雨搖頭。

傾城滑在地上，席地而坐，仰視着歐陽雨高大的身影，迷迷糊糊間，睡了。

一個歪頭，重心不穩，傾城警醒，看到自己身上搭着的外套，擡頭，依舊是歐陽雨硬朗的背影。再瞟向時鐘，已是淩晨三點。

傾城打着哈欠，懶懶的問道：“你不困？”

歐陽雨搖頭。

傾城側了個身子，拉了下外套，繼續休眠。

噗通掉下樓梯，傾城驚慌醒神，還好只是個夢，不然摔傷了，還怎麽開演唱會。迷糊間，傾城看到的還是歐陽雨堅持的背影。同情着，傾城問道：“你不困？”

歐陽雨沒有回應。傾城站起了身子走到歐陽雨的身邊，看着他用雙手撐着臺子，木讷着，眼睑似閉不閉。

傾城铎了下歐陽雨，看到他清醒了點道：“你睡吧，我來。”

歐陽雨順手拿起旁邊的杯子，一口灌下，冰涼醒神。搖搖頭，歐陽雨堅定道：“不用。”

傾城氣憤的看着牆上的挂鐘，已是清晨六點了。

“你就硬撐。你一個人怎麽撐得下來。”傾城發怒道。

歐陽雨解釋着：“他有事，調到白天了。”

傾城替歐陽雨打抱不平，他還替別人說話。傾城“哼”了歐陽雨，靠在牆壁上，看着歐陽雨死撐。

秒針懶死的樣子，傾城越看越氣。歐陽雨硬撐的樣子，傾城更看更氣。

熬到7點，接班的人遲遲未現身，傾城跺着腳，罵着歐陽雨：“你就這樣被欺負的。”

歐陽雨扯出一絲苦笑。

“哥，辛苦你了。”一個看着油嘴滑舌的小子笑着跑進，沒有停息直接沖進換衣室。

傾城正想進去好好訓斥他一番，歐陽雨以及拉住他搖頭。傾城甩開歐陽雨的手，憤怒的離開超市。

傾城靠着玻璃等着歐陽雨從超市出來，尾随在後。

歐陽雨困的随便找了個早餐攤坐下。傾城立馬坐在他的身邊。歐陽雨看到傾城也不問什麽，雙手撐着沉沉的腦子，老板問的什麽迷迷糊糊，傾城說的什麽也糊裏糊塗。歐陽雨現在只想倒在一個平面上養足精神。連續兩天熬通宵，又逛了一天，鐵打的身子也累了，更可況歐陽雨是豆腐做的。

看到歐陽雨已經萎靡的倒在手臂上，傾城将早餐打包，背起了歐陽雨走在開始擁擠的市場上。

尋尋覓覓，傾城看着牆上立着的小牌子“如家旅館”，再看看睡的安穩的歐陽雨，傾城身子顫顫。暗罵着看着不胖，背着也不輕。再不卸下他，傾城也要倒地了。

無從選擇，傾城走進了負一層的小旅館。

作者有話要說： 豆腐做的小雨兒 什麽時候讓傾城嘗嘗這入口即化的滋味(^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