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剝皮

傾城看着車窗外暗淡無色的黑暗，看到遠處偶爾飄飛的燈火，卻問道：“飛蛾為什麽要撲火呢？”

所問非答，牛媄也只能先答着：“追求光亮，死了也在所不惜。”這貨腦子有毛病吧，牛媄鄙夷的看着傾城。

“光亮。”傾城靠着後背，閉上了眼。現在，歐陽雨就是我的光亮。對他的追求猶如飛蛾撲火，死不足惜。睜了眼，傾城喃喃自語：“還因為生命有限。”

“啊？”牛媄沒聽清。

傾城卻自己笑了，再看看窗外的零星燈火道：“你說巴厘島散心好嗎？”

說到了正點，牛媄喜從天降的感覺，立馬回應着：“當然好。我看網上說那裏可漂亮了。結婚的人不都喜歡去那裏度蜜月嘛。景色怡人，對病人而言，更是首選。”

這麽多話聽到傾城的耳朵裏只剩了“度蜜月”三個字。一笑，傾城說着：“你看着辦吧。但是不能讓公司知道。畢竟這是我的私事。”傾城可不想到了海外梅姐、小輝再來添什麽亂，擾了一時清淨。

正合牛媄的意，牛媄豈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然是秘密行動，保持絕對的不外洩。不然又成了南柯一夢，不毆死牛媄都不行了。

牛媄信誓旦旦着：“我辦事，你放心。”有了傾城的首肯，其他人的話都算個屁。就算責怪下來，第一責任人自然要利索的推給傾城。全盤計劃，完美進行。牛媄得意的合不攏嘴。

為了配合突然變動的行程，傾城不得不加班加點錄制歌曲，以便圓滿完成工作安排。傳說中的傾城女友淩妙也時不時探班送東西，搞得八卦娛樂都是他們的恩愛秀。自然沒有人再關心傾城所謂的哥哥為什麽二度入院。

另一邊，牛媄正忙碌的替歐陽雨辦理出國手續。

“有哪裏想去的嗎？”牛媄得了空閑立馬載着歐陽雨辦理護照。

看着窗外飄過的高樓大廈，腳步匆匆的行人過客，歐陽雨只覺得這個城市陌生。突然，大廈上的LED屏放着傾城的廣告。閃亮的眼睛，誘人的紅唇，舉手投舉間的大方、爽朗，歐陽雨看得有些入迷。原來，在他斑斑淤青消散後，是這等的秀色可餐。歐陽雨閉了眼，一絲苦味漫上心頭。

突然牛媄開了廣播，車裏響起了動人的歌曲，接着是主持人的聲音：“傾城的歌悠揚中不失腼腆，唱出了初戀般的青澀。想必大家也很關注這段時間傾城的緋聞女友淩妙，接下來我們一起來聽一聽由傾城作詞作曲，淩妙演唱的《有那麽一天》。不管他們最後是否會走在一起，我們也希望傾城能有那麽一天，攜一人歸家，享一室溫情。”

舒緩的曲調，簡單的歌詞，唱出了歐陽雨心底的渴望。有那麽一天，只屬于你和我，不聽旁人的閑言碎語，不理別人的指手畫腳，只有你和我，十指相扣，漫步櫻花，春光融融。這是何等的奢望。歐陽雨睜開了眼，藏不住眼底的一抹抹憂愁。

“他們，是真的嗎？”将眼睛轉向窗外，歐陽雨苦澀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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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媄一愣，轉而一想便懂了，旁觀者的态度分析着：“娛樂圈，你好我好才能大家好。真的好，假的也好。反正娛樂大衆，他們真不真其實和我們沒多大關系。”瞄到歐陽雨不專心的樣子，牛媄想是自己多嘴了，畢竟歐陽雨也算是傾城的家人，又補充道：“淩妙是個不錯的女孩。長得又甜，聲音也甜，在圈裏是出了名的懂事。”傾城交了她，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自然，牛媄沒有将後面這句話說出。

歐陽雨靠着後座，傻傻的聽着淩妙的歌聲，的确很甜。這苦澀的歌詞也被她唱出了回甜的味道。歐陽雨苦笑着：“她長得很漂亮。”雖是看的不仔細，但是朦胧的輪廓已經讓歐陽雨敗下陣來。

“那可不是。她的顏值可高了。”得了淩妙的幾聲“姐姐”，牛媄這棵牆頭草斷然倒向了淩妙。

再看看窗外，各色的廣告，其中歐陽雨就清楚的看到了淩妙的一款近期的洗發水廣告。第一次，接着陽光，歐陽雨看清了當下和傾城是一對兒的淩妙。精致的五官，烏黑的長發，妙曼的身材。歐陽雨嘆着氣，覺得自己總在自找苦吃。

淩妙自從和傾城炒起了緋聞，被外界攻擊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随之而來的商機更是不容忽視的。仗着傾城的名氣，淩妙的疑是女朋友身份帶來了不少的通告。大家心知肚明，淩妙也不再扭捏着，裝着大方，藏着小心，以免再度淪陷。

“傾城，他，有過女朋友嗎？”歐陽雨低着頭摩擦着自己的指腹。有些事，裝着不想知道，但是問出了口，就再也收不回好奇的心了。

突然被歐陽雨這麽一問，牛媄傻了眼。這位哥哥也不是一個善茬。這麽直接。說吧，這叫洩露天機，被傾城知道了指不定怎麽收拾自己；不說吧，這叫知情不報，被傾城知道也沒準怎麽教訓自己。跟了個陰晴不定的主，說與不說，不可揣測呀。

牛媄心裏暗呼急救，看着鏡裏埋首的歐陽雨，只能傻笑，含糊帶過：“明星的私事，我們身為經紀人，也不好過問。”

“也就是有過。”歐陽雨篤定。

牛媄一根黑線拉倒太平洋。這哥真折磨人。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牛媄立馬轉了話題：“歐陽雨，你們倆都長得這麽帥，伯父伯母一定也是帥哥美女吧。”

此話一出，歐陽雨冷下了臉，淡漠的眼神又飄到窗外，緩緩道：“父親是很俊朗，母親，他應該比我清楚。”

踩到了地雷。牛媄才想起這兄弟二人的經歷，不免尴尬到：“傾城的家裏好像有伯母的照片，你想看看嗎？”

二十年，記憶裏早已沒有母親的樣子了。歐陽雨慚愧的低下了頭，弱弱着：“可以嗎？”

“怎麽不可以。”牛媄準備将功補過，将歐陽雨帶到傾城的家。

傾城一心投進工作，整日整夜藏身在音樂室，所謂的家，空置了很多天。

推開門，歐陽雨第一次踏足傾城的家。沒開空調，異常的寒冷。

牛媄跑到前頭，打開空調道：“傾城的房間在二樓，你可以上去看看。”

歐陽雨輕手輕腳的走上二樓，推開主卧，床頭是巨大的海報，床頭櫃上放着一個鬧鐘，再無其他。整個卧室簡單的就像一間客房。

歐陽雨無意識的打開櫃子，裏面放着一個相框，拿出，是一個如水般的女人，懷裏抱着一個肉嘟嘟的小孩子，笑得極為燦爛。歐陽雨眼眶一熱，他知道，照片裏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那麽深藏在記憶裏模糊了樣子的母親，而她懷裏的小可愛正是他抹殺不掉的弟弟。不容忽視的弟弟，不容無視的弟弟。他的眉，他的眼，像極了父親。

歐陽雨将相框緊貼胸口，淚珠灑落一地，空蕩蕩的屋子裏，沒有聲音。是怎樣的隐忍才能将抽泣淹沒在無聲裏。

下了樓，屋子已經開始暖和了。

牛媄端出傾城冰箱裏僅存的葡萄招待歐陽雨：“他不喜歡剝皮，冰箱裏只剩這個了。”

看着桌上的葡萄，歐陽雨洗了手坐下，一顆一顆的剝下葡萄皮。

牛媄坐在一邊就這樣靜靜的看着歐陽雨一個人剝完了全部葡萄。要是那貨回來不知道高興成什麽樣了。瞄瞄歐陽雨，牛媄真是替傾城高興，逮到了這麽個善解人意，懂得關懷的哥哥。

“你不吃點嘛？”牛媄看着歐陽雨剝完放進冰箱，準備離開。感慨真是一心為弟的好哥哥。

歐陽雨搖首：“我不喜歡酸的。”

牛媄啞口無言，只得閉了嘴，乖乖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顆顆亮铮铮的水晶葡萄呀(??д?)b我也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