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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安頓好以後,就去縣醫院報到了。
對于她的回歸, 醫院的同事們都挺高興的, 尤其是姚紅英, 雀躍的拉着她的手道,以為她還要在鄉下呆上一年,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回來,兩人又可以在一起工作了。
方圓所在的門診壹室, 裏面又空出了兩張辦公桌, 有兩個內科的醫生被派出去,參加醫療隊了。
她回來的時候, 先到陳主任辦公室報到,許久不見,陳主任額頭的皺紋更多了, 看起來比以前老了一些。
方圓拿出本子,剛想彙報一下公社行醫期間的工作總結時,陳主任讓她帶上東西, 一起去杜書記的辦公室,說杜書記知道她回來,想找她聊聊。
方圓帶着疑惑跟着陳主任去了杜書記的辦公室。
以前在縣醫院的時候,她的領導就是陳主任和蔣醫生,沒有和院裏的一把手打過交道,不知道為什麽杜書記要見自己。
陳主任叩響杜書記的辦公室門時, 裏面傳來一個低沉洪亮的聲音:“進來!”
方圓跟着陳主任進去以後, 看見杜書記笑眯眯的看着他們, 從辦公桌後站起來,指了指前面的會客藤椅,讓兩個坐下。
“杜書記,你們先聊着,我那邊還有事,先去處理一下。”陳主任含笑道。
杜書記點點頭,目前陳主任出門後,他端着茶杯坐到方圓的對面。
他暗自打量了方圓一眼,只見她齊耳的短發幹淨清爽,臉上笑容恬靜自信,雙手拿着本子,坐姿端正挺直,他滿意的點點頭,看來下鄉巡醫的一年多時間,已經把這個年輕的女醫生給鍛煉出來了,以前看着還稍顯稚嫩,現在氣質上更加利落明朗。
“知道我為什麽找你談話嗎?”杜書記問道。
方圓笑道:“我剛從下面的衛生院回來,是應該和杜書記來彙報一下工作的。”
杜書記點點頭:“以前我在業務這一塊抓的比較少,因為老林,就是你們林院長在管着,我是比較放心的,他現在在家養病,暫時不能回到工作崗位,我把他的工作也兼任起來了。”
“您和林院長都是我們敬佩的老領導,我們的工作需要您多指正。”方圓奉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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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書記點點頭,“你們外科部門現在缺乏能幹的主治醫生,你的調返申請還是我親自遞交到衛生部門的,就是希望你能回來,把外科工作的擔子給挑起來。”
方圓有些吃驚,她沒想到把自己調回來的是杜書記,她和杜書記工作上沒怎麽接觸過,聽他的語氣,好像十分看重自己,她不知道是哪裏入了他的眼。
杜書記看着方圓的表情,飲了一口茶水,泰然地笑了笑。
“現在醫院大都是采用西醫手段治病,不管大病小病,都喜歡動刀子,最後是治标不治本。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好東西反而落下了,我對你的中醫針灸診療方法很看好啊,一個年輕的女同志,能掌握中西醫技術,這是非常難得的,我希望你在今後的工作中,也能多運用針灸治療,治病救人,發揚醫生的風采。”
“是,我一定會努力的!”方圓沒想到,杜書記竟然是中醫的擁護者,怪不得會對自己這麽信任。
杜書記揉了揉眉頭,靠回椅背道:“你們蔣醫生,不可否認,他在技術上是沒話說的,但是這個政治思想方面,那問題就多多了,他現在還在改造學習,你雖然以前是跟着他的,但我希望你不要被他影響,要樹立正确的階級觀念,向黨組織靠攏,把本職工作做好固然重要,但思想學習也不能放松。”
方圓沉重的颔首。
接着她攤開本子,把下鄉期間的工作做了一個完整的彙報。
杜書記聽完,滿意的點了點頭,讓她再接再勵,回到崗位好好工作。
方圓從杜書記的辦公室出來以後,回到自己的診室,她把帶過來的東西放起來,重新布置好自己的一方診區。
窗臺外面那盆胭脂花,可能是有同事幫忙定期澆水照料,開的十分的茂盛,花瓣疊疊,肆意生長。
她從診室出來,來到醫院門口,看到醫院前面的空地上,蔣醫生在熱陽下揮動鏟子在拌沙石,她默默的退了回去。
她從帶過來的包裏,拿出陳南方給她備的菊花枸杞,在水壺裏滿滿的泡了一壺,等茶水涼了以後,端出去,走到了蔣醫生的面前。
“回來啦?”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臉上浮上笑容,看着方圓道。
蔣醫生的頭發全都剃了,現在只有半寸長,穿着一件打着灰藍的舊衣,看着像一個中年僧人,對比上次那個驚悚的發型,看到現在的光頭造型,方圓心裏不那麽難受了。
她把水壺遞過去:“先喝一口水吧。”
蔣醫生轉頭看看,發現平時時常過來監督他勞作的人不在,他才接了過來,道:“謝謝,我正渴呢。”
擰開水壺,發現是菊花枸杞茶,他笑道:“給我下火的麽?”
說完大大的灌了一口,這才滿足的擦了一下嘴巴。
“怕你天天被這麽折騰,心火旺,血壓高,這可以降壓的。”方圓開着玩笑道。
“嗯,果然一杯下去,神清氣爽了。”蔣醫生啧啧道。
“哈哈哈。”
“我這樣,你還開心的笑得出來?”蔣醫生矯裝怒容道。
“以前跟着你學東西,你經常使喚我跑東跑西,現在看着你幹活,還不許我偷樂一下麽。”
“走走走,幸災樂禍!”蔣醫生揮走趕她,他把水壺遞還回去,想起來道,“這水壺是你自己的吧,你這麽臭講究的人,給我喝了,你回去不得用酒精消毒?”
“這是我多備的一個,以後就歸你使用了。”方圓笑着道,她沒有接過水壺,“等喝光了,我再給你加點水。”在戶外勞作,沒一會兒,身上全是汗水,需要及時補充水份。
“我還以為你下鄉一趟,把你臭毛病治好了,原來還是沒變。”蔣醫生直接把水壺挂在身上。
“愛幹淨是一個好習慣,我可不打算改。”方圓眨眨眼道,她揮了揮手,笑着走進醫院。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但是她的心情卻沒有太差。
剛才和蔣醫生開玩笑時是故作輕松,不過交流過後,她的心情反而沒有那麽糟糕了。有哲人講過,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将回以凝視,雖然現在身處的環境混亂,對有些人來說,甚至是災難,這種情況下,只有抱着希望,平靜而輕松的心态,才能夠沖過這片暗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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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到家裏,方曉琴牽着愛麗也剛到家。方圓去縣醫院上班,不能再帶着愛麗,她和媽媽又不放心把愛麗放廠區托兒所,所以方曉琴只能自己帶着她上班了。
“從食堂打了飯菜回來,晚上就不做飯了,我們吃現成的。”方曉琴走到屋裏,把手上的兩個飯盒放在桌上,打開後,裏面是一份炒豆芽,另一份是炒蘿蔔絲,另外油紙上還包着七八個粗面饅頭。
“媽媽,愛麗今天乖不乖?”方圓看着留在門口,正和小勝利玩耍的愛麗,問道。
“和人事科小徐的兒子兩個人滿廠子亂跑,我在辦公室坐着也不安心,就擔心她不小心跑進操作間,被機器卷進去了。”方曉琴愁眉道,“跟着我去上班也不是長久之計,過兩天我去打聽一下縣幼兒園的情況,看看是不是把她送過去。”
方圓點頭,幼兒園可能是最佳選擇,當時她們是被廠區托兒所的保育員吓到了,縣幼兒園的老師應該不會那麽糟糕吧。
“到時候我先去看看,如果環境和老師都好,我們就把愛麗送去。”方圓道。
方曉琴看了女兒一眼,道:“到時候讓陳南方帶着愛麗去報名,他一身制服再加上那個長相,相信幼兒園的老師和孩子們見了,也不敢再欺負愛麗。”
方圓滿頭黑線,她媽媽是把陳南方當煞神了麽。
“他長相怎麽了?你這麽說多奇怪。”方圓嘟着嘴抱怨道。
方曉琴瞄了她一眼,真的是女大不中留,現在已經替他說話了,而且這眼神也受影響了,就那長相,好像她說錯了似的。
“長得黑不隆咚,大粗眉小眼睛,以後生的孩子随他,那就完了。”方曉琴雖然無奈接受了陳南方,但是那個長相實在是不讨她喜歡。
“又不是女人,要白皮膚雙眼皮有什麽用。”方圓頂過去道。
方曉琴沒理她,直接朝坐在門口寫作業的小毛道:“小毛,把你哥叫回來,順道把愛麗帶回來,吃飯了!”
小毛轉頭大聲應道:“诶,知道了。”
吃好飯,方圓幫忙給愛麗洗了澡,收拾了房間,剛準備自己洗漱的時候,大毛跑進來了,指了指外面道:“姐夫找你。”
方圓羞的輕斥道:“別亂叫,還不是姐夫呢。”
大毛摸着臉袋,不是婚事都定了麽,怎麽還不能叫姐夫。
方圓看見陳南方正從郝師傅家出來,她問道:“你來找郝師傅啊?”
“我去遞了個話,今天去市裏辦事,回來的晚了。”陳南方風塵仆仆的樣子,看來今天半天時候都在趕路了,方圓回來的這兩天,他每天晚上到飯點的時候,就會拎着從食堂或飯店打的菜來家裏蹭飯,今天沒來,她還想怎麽回事呢。
“那你吃過了麽?”方圓擔心他趕路,晚飯還沒吃上。
“吃過了,路上買了兩個饅頭吃了。”陳南方回視方圓,開心笑道,知道有人關心自己,這心裏暖乎乎的。
第 57 章
兩人正要出發去散步, 郝師傅和郝大娘跑了出來, 郝大娘手裏還攥着一個手帕包。
“陳公安,先等等。”兩人趕上來。
陳南方和方圓停下腳步。
郝大娘連忙把手帕包着的一方塊東西往陳南方手裏塞, 一邊暗自觀察周圍, 小聲道:“我和你大叔剛一轉身,你就不見人影了,讓你等一下, 你怎麽就跑了呢。”
陳南方心裏有數, 手帕裏包着的是什麽,他沒有接,往郝大娘處推了回去,笑着道:“大娘, 你們這是幹什麽?”
郝師傅從郝大娘手裏拿過手帕包, 就要往陳南方口袋裏塞,陳南方伸手阻住。
“小陳,這麽大的事,我們都知道不容易辦,你是托了關系的,我們可不能累你欠下這麽大的人情。東西雖然不多, 但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郝師傅真誠道。
“人情就用人情還, 你來這一套幹什麽。”陳南方笑道, “要還我人情很容易, 下次下棋, 不要耍賴悔棋就行。”
郝師傅失笑:“什麽叫我耍賴, 明明下不贏的人是你吧。”
“好了,大街上呢,你是想讓我犯錯誤被抓走嗎,趕緊回去吧。”陳南方揮手道。
方圓站在一邊,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郝師傅想了想,把手帕包收了回來,“小陳,你這個情我們家是記住了,我們兩老的還不了,就讓郝勇自己還。”
郝大娘拉着方圓的手道:“阿圓哪,你真是找了個好小夥子,陳公安人多好呀,你們辦婚禮有需要我們的地方,盡快開口,方會計工作忙,我和燕子都閑在家裏,出不了什麽大力,但是也能搭把手。”
方圓紅着臉小聲道:“恩,謝謝大娘。”
郝師傅兩人離開後,不等方圓追問,陳南方就先坦白了,原來他幫郝勇找了紅星機械廠技工的工作,比起他在紡織廠做普工,一直賣體力,那是好多了。不僅能學技術,以後職等和工資都能一級一級往上調整,而且紅星機械廠是市屬企業,正式工人的戶口也是挂在南陽市的,雖然說商品糧供應不會增加,但是以後孩子上學就業,市戶口肯定是比縣戶口吃香的。
“原來你還偷偷摸摸幹了這麽一件大事,怎麽以前一點風也沒透露出來。”方圓道。
“以前不确定能辦成,所以沒有和你說。紅星機械廠現在正好有指标,要安置殘疾人,郝兄弟腿腳不便,剛好符合。”陳南方解釋道。
方圓知道,如果沒有陳南方牽線搭人情,有指标那也是搶破頭的事,根本也輪不到郝勇。
“我替郝大哥謝謝你啦!”方圓笑嘻嘻道。
陳南方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嗫嚅道:“我們才是一家人,你怎麽替外人謝起我來了。”
方圓害羞的扭過頭去,不再應答。
夜幕下,兩個人不知不覺的來到樹蔭茂密的下河道邊。
“哎呀!”方圓不小心踩到一個淺坑,差點摔倒,幸好陳南方眼敏手快,及時扶住。
她的聲音驚動了小林子裏面的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有兩道影子迅速從兩人眼前消失。在月光下依然可以看出來是一男一女的身影,估計是來到這裏約會的男女青年。
他們這是驚走了一對小鴛鴦麽?方圓擡頭看着陳南方。
陳南方剛才扶了她一把,手一直沒有從她的手臂上放開,見方圓望過來,他馬上心虛的放開手,讪讪然的笑了。
方圓并沒發現,她指了指河邊的一塊青石,“我們去那裏坐吧。”
陳南方連忙點頭。
微風輕拂臉龐,月光在河面上蕩漾,陳南方轉首看着方圓,夜色中,她的臉龐發着瑩光,柔情秀美的模樣讓人心馳神蕩。
他動情地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方圓擡頭看看天上的明月,轉過頭來對陳南方道:“馬上就要到八月十五,那天的月亮才好看,又圓又明亮。”
“八月十五一到,我們的婚期也近了,真希望時間過得再快一點。”陳南方眼睛閃着亮光,期盼的道。
兩個人的婚期定在了十月一日國慶節當天,方曉琴去過陳南方買的新房後,終于點頭答應了他們的事,直接就把日子定了下來,陳南方是樂得找不着北,方圓則有些忐忑惶恐。
“你以後會不會欺負我,讓我傷心?”方圓低首,輕聲問道,內心對即将到來的婚姻有着一絲不安和憂慮。
“我愛護你還來不及,怎麽會欺負你?我永遠不會讓你傷心。”陳南方鄭重承諾道,“你知道嗎,能娶到你,是我以前做夢也不敢想的事,即使現在,我也在懷疑這是不是真的。”
方圓突然站了起來,背過身對着陳南方,月光籠罩下,背影有些朦胧起來。
“田野小河邊,紅莓花兒開,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愛,可是我不能對他表白,滿懷的心腹話兒沒法講出來!”
少女滿懷情意的動人歌聲傳過來,雖然聲音低柔,但是陳南方已經聽得清楚,他激動而驚喜的站起來,大着膽子,從後面靠近,輕輕的攏住方圓的身體,身體接觸的那一刻,兩人僵直的一動不敢動,方圓感覺到熾熱的鼻吸從耳後噴過來,她紅潮從耳朵開始迅速熏染開來。
陳南方心砰咚直跳,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方圓輕輕的轉過身體,面頰抵着他寬闊的肩膀,整個人被籠罩在他強烈的氣息下面,陳南方受到鼓勵,心神俱蕩,不由的環緊手臂,使方圓更加貼近自己。
“誰在那邊?你們搞什麽名堂,是不是在耍流氓?”一個手電筒照過來,伴随着喧叫聲,兩人驚的頓時分開。
方圓警覺的拉住陳南方的手,“快跑!”
陳南方停頓一下,才跟着挪動腳步,他眼睛銳利的朝奔跑過來的人望去,咬牙切齒,恨不得留下來痛揍他一頓,難得有這麽近距離接近心愛之人的機會,竟然被生生破壞了。
兩個人快速的跑出來以後,奔跑了五六分鐘,才把後面那個緊追不舍的尾巴給甩掉。
方圓看着陳南方臉上懊惱的表情,不禁大笑起來,這種被追趕抓風化的事,也挺有趣的。
“我知道有個地方,挺隐蔽的,我們明天晚上去那。”陳南方還回味着剛才兩個的甜蜜的相擁。
“你在想什麽呢。”方圓難為情的嬌嗔道,“我才不跟你去。”說完羞澀的掉頭跑開了。
陳南方趕緊追上去,“那,那明天去我家,你不想去看看黑炭麽?”
————
方圓滿臉春意的回來,嘴裏輕輕哼小調,方曉琴關上門後,轉身道:“下次這麽晚回來,我就不給你留門了,大姑娘家,注意點影響。”
“嘻嘻。”方圓湊過去擁着她撒嬌道,“媽媽,你真好!”
方曉琴樂笑:“你呀,只會哄我,以後多長點心吧,真的嫁人了,不像做姑娘那麽簡單,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我嫁得又不遠,有事就找你呗。”方圓輕松地道。
“你想得美,嫁人了還想我繼續給你們做老媽子?”方曉琴哼道。
方圓彎下腰,把下巴支在方曉琴的肩膀上,呵呵直笑。
愛麗穿着短袖短褲從方曉琴的屋子裏跑出來,踢踏着朝方圓奔去,帶着哭音道:“姐姐,你去哪了?”
她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是認人,之前在鄉下的時候習慣了跟方圓睡,回來這幾天晚上一直要方圓陪着。
“我剛才去看月亮了呀?”方圓聲音輕柔甜蜜地道。
愛麗擡頭往窗外望去,滿頭霧水,她手指着窗外的彎月問:“是那個月亮麽?”
方曉琴吓了一跳,趕緊把她的手指握住,“愛麗,要記住,以後千萬不能用手指着月亮婆婆。”
愛麗不解地道:“為什麽呀?”
大毛撩開簾子探出腦袋嘻笑道:“因為月亮婆婆會來割你耳朵。”
愛麗吓得連忙把自己雙耳捂住,朝大毛大叫道:“你騙人。”
“我就被割過。”大毛信誓旦旦地道,“不信你過來看看,這裏還有道疤呢。”
大毛這次還真不是騙她的,小時候被大人告知不能指着月亮,他淘氣,偏偏指着月亮大喊,結果第二天發現耳朵的耳廓中有血痂并有些疼痛,好了以後,他不信邪,又試了一次,結果第二天照樣起了血痂伴有疼痛,自此以後,他再也不覺得這是騙人的,也不敢用手指指着月亮了。
愛麗連忙搖頭,躲進方曉琴懷裏,方曉琴蹲下來摸着她的腦袋道:“別怕,愛麗向月亮婆婆拜拜,說對不起,月亮婆婆就會原諒你,不會來割你耳朵的。”
愛麗立刻伸出小手,合什,朝窗外的月亮拜拜道:“月亮婆婆對不起,我以後不指你了。”
方圓忍着笑意,她小時候也被告誡過,當時深信不疑。大毛現在還認為這是真的,是因為他當時可能正好碰上耳廓發炎疖腫。
“愛麗,你晚上和媽媽一起睡吧,媽媽膽子小,你陪她好麽?”方圓小心的問道。
愛麗先是搖頭,想了一下後又點了點頭,她自豪地對方曉琴道:“我膽子可大了。”
方曉琴聲音有些顫抖道:“那媽媽以後就讓愛麗保護。”
愛麗看了她一眼,抿着嘴用力的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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