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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容袖裏吃足,走起路來都悠哉悠哉,挺着個肚子,就差拿個牙簽,給牙齒剔一剔卡在牙縫裏的碎魚肉了。她這一路往前去,就見不遠處韋英和南宮明秀兩人并排走着過來,她一見忙迎上去,請了安。“小臣見過國母,韋丞相。”
“容大人不必多禮,你自哪處來?”南宮明秀眼睛張望,這裏的路不遠,一眼便望到頭,想來是從左銘源處來,她心裏清楚,只怕這容袖裏去莫不是舞天的意思?她這一想,嘴角溢出溫和且善意的笑來,她就說舞天是嘴硬,不肯認,現在怎樣,還不是偷偷的派人過去見。
容袖裏見南宮明秀笑,也不知何意。抱拳回說:“回國母的話,小臣從賢王那裏來。”
“哦?你跟她們有說什麽話嗎?”
容袖裏尋思:“國母怎麽好好的問這個。”“自然有,只不過是一些閑聊,國母是來找陛下的?她還在屋裏,小臣帶你們過去。”當下容袖裏前去問訊,隔着不厚的門板說:“陛下,國母和韋丞相來了。”
“進來吧!”
門被推開,房間裏擠進三個人。見南宮舞天正在用餐,南宮明秀心道:“這可奇了,舞天怎麽一個人在用早膳,我之前還聽廚師長說今日國王和賢王一起用,心裏要來取笑她,所以等着她們開吃一會兒再來,不巧卻沒有被抓包。”南宮明秀目的沒有達成,有些失望。
南宮舞天看了三人一眼,都不說話。“為什麽來?”她先問着容袖裏,她不是讓她‘出去’了,是否有什麽要事特特的過來。“容袖裏,你說。”
容袖裏回複道:“微臣是引見國母和丞相來了。”她不客氣,不合時宜的打了個飽嗝,忙捂住嘴巴,吃得飽了,就撐着這樣,引起南宮舞天的側目,發現她臉上還挂着一粒粉紅色的碎魚肉屑。
“剛去哪了?”
“吃飯去了。”
“不會是去偷懶了吧?”不然怎會和只會生是非的母親在一塊兒。南宮舞天說者無意,不過容袖裏偶爾又有些呆性,見這樣說,立馬辯駁起來,難免就把去哪吃飯的事交待了。
“微臣沒有,微臣是被人拉着去的。”
“誰拉你去的,還不實說,難道還要妾身一句一句問?”南宮舞天那疑問的‘嗯’字雖未出口,眼神卻有這樣的意思,一直看着容袖裏。容袖裏只得把蓮蓉拉她吃東西等語一一說了,她真是天地良心,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國王的事。
“微臣沒說任何事。”關于陛下,她向來是獨自琢磨,暗暗偷樂的,一般情況下,她才不說。
既是如此,南宮舞天自然不追究,不過她奇怪蓮蓉怎會好好的拉容袖裏去吃飯?莫不是背後有人交待?左銘源想要了解她,還是想打探她的弱點,她鼻子裏哼出來,左銘源也不過如此,竟然不敢當面跟她單挑,盡做些小女人行徑,無趣。南宮舞天想要知道她們的談話內容,但是礙于有位八卦心很重的母親在場,某人已經豎起耳朵:側耳傾聽了!南宮舞天自然不想讓她母親取笑,便轉着彎的問,冷笑道:“她們自然要請你吃飯了,誰叫你做的好事,別以為妾身不知道,你打鞭子的時候,似乎用了些別的心思,莫不是被她們收買了?”
敢欺騙陛下,那就是活得不耐煩,她容袖裏可是精忠報國的反派,絕對不會因為別的什麽人,而違背了陛下的意思。容袖裏被這一問可吓得不輕,忙忙跪下請罪,“陛下,沒有的事,真的沒有,微臣真的用力打了,是賢王的衣服厚,是微臣的鞭法不精明,真的沒有手下留情……”她真不是怕那兩人某一天好上了,國王會和她算賬。怎麽這麽快就發現了,也許從一開始國王就是睜只眼閉只眼,既如此,容袖裏也就放心了,既然當時沒有揭穿,現在莫不是在試探她?她大了些許膽子。
南宮舞天自然不信容袖裏會背叛她,南宮明秀也為容袖裏求情。
“舞天,你就不要計較了,容大人又跟九賢王不熟,她怎會手下留情呢?”
容袖裏忙道:“是呀,陛下!微臣永遠都是向着您的。”
南宮舞天才沒有計較,是這兩人把話扯遠了,不知她想探聽什麽,不說也就罷了,還扯得那樣遠,只是她這位中年婦女的母親來了,少不得要問問是為什麽來。“母親呢?您為何而來?”容袖裏見不再問她的罪,樂得喘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只是國母就可憐了,幫自己卻惹火上身。
“我?”南宮明秀手指着自己,眼睛眨個不停,她是來八卦的,來取笑女兒的,可是現在的情況跟她預想的似乎有差別,這可怎麽說呢?南宮明秀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個不停,忽然想出一個來,“我是來說正經事,怎麽?你以為我是來八卦你和賢王的?哦呵呵,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是那種人?”南宮明秀手裏甩着帕子,目光亂閃,想要掩飾她的真實意圖,但是不消說,她這樣一說,南宮舞天就全明白了。
她的母親就是這樣的不安分,真是榴蓮還沒吃多久,就又得意忘形了。南宮舞天死死的看着她,她不再笑了,“我是來說正經事的,剛親兵來報說是海上有許多賢雅國的船只,你也知道那國王對你一直都愛心不死,他打聽得你的所在,又來見你了,不過不知道他是哪裏得知的消息,知道你有了皇夫,所以派人在船上叫喊,要和皇夫決一雌雄,舞天這事你怎麽看?”
那個死胖子來了。南宮舞天的嘴撇到一邊去了,她努着嘴思索着該怎麽辦,又見南宮明秀急得直搓手,南宮舞天心生一計笑說:“這樣也好,妾身正要試一試賢王的身手,素聞賢王:文武雙全,正好派上用場。”這一說可差點把南宮明秀的眼珠子驚得掉下來,她家的舞天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說左銘源是‘文武雙全’,那分明是個嬌滴滴的小女子,這般不懂得憐香惜玉,分明是讓她去送死。
南宮明秀絕不肯答應,“賢王根本不會武功,舞天你不要胡來,萬一有人傷了她,你該知道大左絕對饒不了我們。”南宮明秀是嚴肅的,她越嚴肅,越緊張,南宮舞天就越是調皮,越是不服她。
“嫁出來的都是潑出去的水,母親也太緊張了,太愛惜過頭了,您這樣會讓妾身覺着您動了‘老牛吃嫩草’的心思,啧啧,母親這樣大年紀,老毛病還是沒改,于‘貪財好*色’中也算得翹楚,拔得頭籌了,厲害厲害,寶刀不老,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您連妾身的皇夫都有心搶一搶,做女兒的實在是慚愧。”
南宮舞天嘴裏說慚愧,臉上可沒有半分慚愧的意思,當着其餘兩人之面,竟這般數落自己的親母,南宮明秀羞紅了一片兒,她争辯說:“我怎麽可能老牛吃嫩草,你知道我就是欣賞欣賞,就像看到一朵美麗的花,每個人都想俯下身子來聞一聞,我怎麽會跟你搶呢,這樣丢臉的事我才不做,況且我們年齡有差距……”
南宮舞天挑着眉接她話道:“要是沒有差距,您是不是就立馬行動了?”這個中年婦女,果然是拜倒在美色的石榴裙下,她就說她怎麽這麽好心給她找什麽皇夫,這根本就是‘以公謀私’,便宜自己,那左銘源又有幾分姿色,母親就動了凡心了。
既是如此,這出戰之人就非左銘源不可。
她就是愛與母親作對,看母親心疼不?
南宮明秀千百個不願意,但都抵不住南宮舞天的‘心意已決’,她們在這裏互掐,旁邊的兩位看官可十足看了一出好戲。“容袖裏。”
“嗯?”她還在戲中。
南宮舞天不悅,她可不是猴子,不是給人看熱鬧的。“去告訴左銘源,讓她出戰。”
“是。”容袖裏去了,很不情願的,她還想看接下來的精彩內容,國王與國母的母女鬥氣打嘴仗!只是南宮舞天一再催促她去,她少不得跑個腿兒,一邊晃着腦袋,心道:“左銘源這次要玩完了。”她可有些了解那賢雅國的國王,是個十足的大胖子不假,不過就光人家的腰圍就足夠壓死左銘源的,何況人家還弓馬娴熟,這可怎麽比?
她哎哎的嘆了幾口氣,要怨就怨左銘源來的不是時候,一切早已注定好,不必太強求,大不了左銘源死了,她到海邊給她燒點小圓紙就是了,再不然哭幾聲,也不枉費她是世上最佳好情敵。啊呀,她最近做的好事太多了,簡直就是最佳好反派。
容袖裏去了左銘源那,敲敲薄門板。
“殿下,是容大人。”蓮蓉提醒左銘源。
左銘源伸過頭來看看,“容大人怎麽站在門口,進來呀!”
容袖裏請安畢,這才說明來意。“九賢王,陛下讓小臣來告訴您一聲,船外有人搦戰,聽說找您單挑,陛下讓您出戰,說是不要失了我女兒國的威儀。”
左銘源的心瞬間涼了,她哪會單挑,她不過是百無一用的書生,不過偶爾吟誦幾首唐詩宋詞,怎麽這樣武力的事讓她做,她忙拒絕,“你們這裏精兵良将,為什麽不派出去,反而派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呢?你就回去告訴陛下,就說我不會打架,讓她另請高明。”
“那可不行,我們陛下說了,就讓您去,人家單挑的是您。”
左銘源都哭了,誰這樣沒眼色勁兒,她要跟這人談談人生哲理,化學物理,科學道理。“什麽人這樣跟我過不去?”
“說是賢雅國國王,很愛慕陛下,對您身為皇夫的事,人家有點兒不滿意,所以要親自跟您過過招。”
原來是拈酸吃醋,為了這點小醋,她就要去拼命?開什麽玩笑,她才不應戰,“你就出去跟他說,我認輸了,算他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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