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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組的研究範圍已經超越了學校能夠提供的幫助，在和別的研究所交涉後, 有個研究所願意在某一方面提供幫助, 而對方則是要求麗塔老師的部分研究作為交換。

以鯨魚研究為特長的麗塔老師有着衆多的研究作品，對方最感興趣的是鯨魚感應，這是其他研究所都沒有嘗試過的。

“如果不是為了錢, 我才不會把研究成果分享出去。”麗塔老師憤恨不已。

“等等, 難道不是為了我們嗎？”周西西覺得他們現在需要一些虛假的師生情。

“當然不是因為你們, ”麗塔老師一臉你們是誰的嫌棄, “我可是很讨厭你們這群花了這麽多錢還沒把成果弄出來的燒金研究組。”

“這種話我是絕對不會告訴班主任的。”周西西看穿對方的意圖。

“啧，”麗塔老師不爽, “偶爾也悄悄在別人後面傳傳小話啊, 現在的孩子道德水準都這麽高嗎？”

“不, 我只是不想成為你和班主任比拼之間的炮灰而已。”周西西表示自己誰都惹不起。

“啧, 聰明的孩子也很讓人不爽呢。”

“請問老師你喜歡的都是那種道德水準又低又笨的嗎？”周西西覺得這位女士可能不适合當老師，街頭大姐更符合她的性格。

團隊要出三個人去那邊的研究所, 一個指導的, 一個研究的，一個記錄的。

“所以我就是那個紀錄的嗎？”周西西很自覺地舉手。

“真開心你能夠有這種自覺。”巴洛老師表揚周西西。

“麗塔老師說我們研究組好燒錢哦, 還出不來成績。”周西西決定把這句話傳達給巴洛讓他膈應一下。

從實驗室出來, 周西西一邊思考着現在的老師為什麽都這麽不靠譜，一邊思考着自己的未來之路, 千萬別變成這個樣子了。

走到樓下果然看到已經在那裏等待着的埃爾頓, 摸頭摸頭，“好乖好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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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摸了他頭幾下, 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周西西接聽，是休伯特，“你好？”

“你現在在哪裏？”休伯特問她。

“我？研究樓下。”周西西回答，“我們研究就是這個時間結束。”

那邊休伯特輕笑了一下，“是，我虛僞了，我知道這時候你們完工的。”

埃爾頓微微皺眉，把頭往話筒那邊湊。

“所以你有什麽事嗎？”周西西問，一手把埃爾頓的腦袋移開。

“鯨魚保護協會的事，你跟我說的那件事查出一些眉目，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一些進度，我還是有點能力的。”休伯特說。

“這個事！”周西西提高聲音，“在哪見面？現在嗎？”

“我的宿舍行嗎？這種事的話在人多的地方讨論好像并不合适。”

“當然可以！”周西西關閉了通話，她沒想到鯨魚保護協會會這麽快就有反饋，休伯特還真是個可靠的人，“埃爾頓你先走吧，我要去同學那裏一趟。”

埃爾頓沒有走，拽她的胳膊，用毛茸茸的頭蹭她側臉。

要是平時周西西會有些耐心的，可是她今天原本心情并不太好，現在休伯特告訴她個一直想知道的事，她只想快點去聽聽進度。

于是，她向後退了半步，手從埃爾頓的手臂抽出，敷衍地揉揉他的頭，“我去去就回來。”

抽出的手臂又被埃爾頓拽住了。

“今天莉娜出去尋找她的魔法古書了，說後天才能回來。”周西西說，“你可以回我的宿舍等我，我很快就回去。”

埃爾頓不願意，可是周西西的口氣是那麽肯定，所以埃爾頓放開手。

周西西在去找休伯特的路上是滿心的期待，而休伯特也沒有辜負這份期待。

“那位船長确實和鯨魚捕獵者有關聯，”休伯特把資料遞給周西西，“現在查出來的是，他不僅僅和捕獵者有關，他本人因為我們協會的緣故結識了很多上流人士，這些人中當然會有喜歡收藏鯨魚這種稀有動物的人。”

“竟然這麽詳細，”周西西感慨，翻看每一頁的內容，“所以現在還不能抓他？最好能夠揪出來其他有關聯的人？”

“是這樣沒錯，”休伯特點頭，“不過和那個相比，更迫在眉睫的是，我懷疑他以前報告的那些鯨魚其實是被他殺了或者販賣。”

“報告？”周西西問。

“鯨魚保護協會不僅僅是鼓勵人們少捕獵鯨魚，還有野生鯨魚在遇到困難，或者受到傷害的時候我們會給予保護。”休伯特解釋，“但是這部分就很少向別人說了，因為這些受傷的鯨魚沒有自保能力，簡直就是活靶子一樣的存在，一般程序是我們将它們治療成功就就放歸自然。”

“但是那位船長可能根本沒有放歸自然，而是拿去做交易了？”周西西托了下巴。

“他是協會地位很高的人，很多放歸活動都有他的參與，而鯨魚的出手其實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買家稀少，交易必須極其隐蔽。我手下的人懷疑他把鯨魚圈養在某個地方。”休伯特把資料翻到最後幾頁，“這裏有紀錄，他今年參與的放生活動就有十五起。”

“很難賣出去，”周西西點頭，“最近鯨魚保護的聲音越來越大，那些買家也都警惕着是不是圈套，更別說船長還是保護協會的人了。”

“現在只能等待着他露出馬腳，”休伯特苦笑，“不然我很擔心被圈養的鯨魚會因為沒人飼養而死掉，那可有可能是十幾條。”

“我理解，”周西西沉重點頭，“不過你現在有懷疑的地方嗎？”

“這個人非常謹慎，很少在同樣的地方逗留。”休伯特扯了唇角，“而且利用他的權限浏覽協會動态太容易了。”

“那就做個假的呗，”周西西往椅子後面靠，伸了個懶腰，看到窗外太陽已經完全落下。

下班的時候就已經下午了，現在到了晚上也不算稀奇。

“假的？”休伯特睜大眼睛，“那可是協會活動！會影響到很多方面！”

“就，就那種不是很明顯的啊，”周西西被休伯特的認真弄得覺得自己非常陰險，有種謎一樣的心虛，“他如果養了那麽多鯨魚肯定對适合鯨魚生活的環境非常在意，你就多劃出來幾塊大面積的優質環境，或者假裝有幾個地方最近鯨魚出現得特別頻繁。”

休伯特陷入沉思。

“而且也不用那麽大範圍的作假，只要他能看到，有效果就好嘛。”

“您請說。”休伯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等等！不要突然對我用敬語我好慌！”來自于周西西的慌亂。

聽取了周西西建議的休伯特決定嘗試這個方法，然而新的難題就是懂數據制作的人是不能讓他們知道數據要弄成假的，休伯特手下能用的人比起用腦更适合做些體力活。

……如果這時候電腦已經人手一臺就好了，請問隔壁研究組你們就不能早點把電腦弄出來造福大家嗎。

誰能想到，誰能想到，休伯特一個電話就能打來五個身強體壯的漢子，而他們兩個要在大半夜手把手教人數據造假和紀錄。

“不行不行這個地方選的太假了！你看看之前的報告它幾年來一條鯨魚都沒發現過！”周西西一邊喝着酸奶一邊指着戴墨鏡的大哥斥責，“剛剛教你的你都學到哪裏去了？重新找！”

那位大哥隔着墨鏡抹了一把眼淚，“知道啦！不要對我吼啦！”

“啧啧啧你還挺委屈。”人總會成長成為自己不喜歡的模樣，周西西現在這個表情和她的老師們如出一轍。

這位大哥其實還算幸運的，畢竟教導他的人并不是給自己發工資的少爺。

“這個，錯了。”休伯特指向一個數據，“同一個數字出現的概率太大。”

“嘤嘤嘤少爺我這就去跳樓！”來自于一位愛崗敬業人員對自己無用的憤恨。

“跳樓之前先把任務弄完。”休伯特淡定如山。

“等等，那位少爺你是不是暴露了什麽，稍微珍惜一下下屬的姓名吧。”隔壁的周老師插話，手裏端着個碗給自己沖了芝麻糊，“少爺要來一口嗎？”

“不喜歡黑的。”

“……您真是跳躍出甜鹹黨的奇葩存在。”

因為數據過于龐大以及學生過于難教，周西西都不敢相信自己陪着熬了一晚上的夜，看到天亮的時候她都快崩潰了。

“反正今天沒有課，”比平時黑眼圈更深的休伯特指向旁邊的床，“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

“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周西西揉揉眼睛，“我想回去睡。”

“你一個人可以？”休伯特顯然是不信的，“我送你回去，我覺得你會直接倒在路邊。”

“謝謝，”周西西也覺得自己會倒在路邊，所以沒有客氣，一手攬過他肩膀，“我的生命就托付給你了。”

還好時間很早，路上沒幾個人，來到周西西宿舍門口的兩個人都松一口氣。

“那就這樣了，”周西西用全部力氣打開房門，“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的……”因為困意，休伯特反應比平時慢好幾拍。

無論是脖子上的疼痛，眼前的少年，還是手指尖的溫熱都構不成完整信息，他是在周西西的反應中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

“埃爾頓！住手！”周西西的聲音尖利，因為氣憤或者其他而顫抖。

埃爾頓沒有松手，鮮紅的血液從休伯特的脖頸流出，染濕他純白的襯衫。

休伯特對上埃爾頓的眼眸，非常幹淨清澈的眼睛，沒有憤怒，沒有嫉妒，不符合他現在的舉動。

“埃爾頓！停下來，聽見沒有！”周西西想分開兩人，但是她力氣實在太小。

熱度從休伯特身體流失，他只能盯着那雙眼睛催眠自己，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

“埃爾頓，”周西西的聲音再次傳來，和之前的着急的态度不同，趨于冰冷，聲音甚至更小些，“你想被我抛棄嗎？”

那雙眼睛突然慌亂了。

周西西面無表情地看着埃爾頓的慌亂，他松開對休伯特的鉗制，對周西西綻出不熟練的一個笑容。

那是非常好看的笑容，青澀和讨好，獨屬于少年的魅力，再加上他那張帶着一點野性的漂亮得過分的臉，非常有吸引力。

他的目光裏清清楚楚倒映着一整個周西西。

“這又是從哪裏學來的表情？電視上？”周西西來到休伯特身邊，查看到他傷口不深但血還在流，“我讓你停手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周西西第一次正視埃爾頓的危險性和不可控，他在傷害別人的時候，她什麽都做不了。

他沒有情感，沒有道德，什麽都沒有，即使她往裏面填了那麽多東西也都是假的，沒有東西能夠束縛他，他整個人……空蕩得可怕。

埃爾頓無措地看她，手上沾染的血跡一滴一滴落下，濺落在地上成了紅色的痕跡。

“先去醫務室。”周西西扶着休伯特往樓下走，“不對，去一樓給醫生打電話，讓他們開車來。”

她聽到身後有跟上來的腳步聲。

周西西回頭，“埃爾頓，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