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醬豬蹄
期中考比月考時陣仗還大, 因為期中考沒有理綜卷,而是物化生分科考,複習壓力更大, 每每讓任飛進到教室都有種走錯班級的錯覺。
幸而有月考和自證清白的PK活動打底,這次他沒再慘遭同學們**, 着實讓他松一口氣。
甚至在期中考試前, 任飛還抽出空來炖了一次醬豬蹄。
說也好笑, 他轉學來帝陽已兩月有餘, 和虞越熟起來沒用多久,幾次提到給他炖醬豬蹄或傳授廚藝, 結果每次有空都因為這樣那樣的事錯過。
虞越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印證了任飛那句話——他和醬豬蹄無緣。
當然,這個猜測在這一天被打破了。
徐管家一早就将采購回的新鮮豬蹄給備好,任飛起床洗漱用過早餐後便開始動手,沒一會兒廚房就飄出淺淺香味, 待到又過一會兒, 淺香變濃香, 油煙機也無法抽調那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虞越下樓時餐廳裏仿佛都充盈了醬豬蹄的香味,勾起他腹中沉睡的饞蟲。
他因手術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吃過大葷菜肴, 一方面是飲食本身偏于清淡口, 另一方面還是想将身體養好, 這會兒倒是有點躍躍欲試。
“你是要我幫你把肉剔下來還是自己抓着吃?”任飛看到他便問,沒等他回答又道:“我建議你抓着啃,這才是打開醬豬蹄的正确方式。”
虞越這才發現他兩只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 手裏拿着大漏勺, 漏勺裏是色澤鮮亮誘人的醬豬蹄,正過濾醬汁。徐管家站在一旁并未上手,唇角含笑, 像是一位包容自家做壞事的和藹的長輩。
“……我要剔肉。”虞越從小接受的餐桌禮儀中就沒有上手這一項,即使有螃蟹、蝦這等,都是由專人去殼舀出肉後再呈上來。
簡言之,規矩多。
任飛還沒說話,陳阿姨就笑着上前道:“飛少爺,讓我來吧,別把衣服弄髒。”
好歹在別墅也住過一些時間,任飛也算适應了豪門人家的吃飯,也不強求,炖醬豬蹄是他的拿手活,真讓他剔肉,肉炖得酥軟入味極是好剔,入口味也不差,但要說美感,比陳阿姨差了一大截。
幾分鐘後,徐管家端着由陳阿姨剔好又浸泡回湯汁中的醬豬蹄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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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飛興致勃勃介紹:“醬豬蹄新出鍋時味道最美,我們家醬豬蹄配料和市面上還有那些打着老字號的醬豬蹄有些許不同,但根據我所嘗過的百十家醬豬蹄,沒一家有我們家的好吃。你嘗嘗看,我炖的醬豬蹄肥而不膩,軟而不爛,瘦肉不柴,保準的你吃過後流連忘返。”
虞越聽着他連續不斷的溢美之詞嚴重懷疑他是不是曾報過營銷口才進修班,這吹捧的語氣未免過于誇張。
誇不誇張只待他品嘗後見分曉。
微燙的一片肉片入口,醬香濃郁,鹹香得宜,宛如朵朵鮮花在味蕾上綻放,香味溢滿整個鼻腔,熱量充盈四肢百骸,若只用一字形容,那便是:爽!
虞越原本覺得醬豬蹄更多還是通過配料才得以讓食材變成美味,更大的功勞應在配料上,然而任飛炖的醬豬蹄,配料是輔助,卻輔助地食材本身的味道得以全部釋放,再有融入骨肉中的配料提味,細品之下,肉香蓋過配料本身。确實,讓人流連忘返。
即便虞越并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也忍不住對那碗醬豬蹄多下了幾次筷子。
“怎麽樣,好吃嗎?”任飛還很在意客人口感。
虞越也沒睜眼說瞎話,點點頭:“嗯,好吃。”
任飛:“……沒了?”
虞越側眸看他,像是在問:“不然呢?”
任飛:“……”這可是任家祖傳配方,嘗過都說好,不要求你吹個萬八千彩虹屁吧,好歹也吹上三四百字小作文呀,不然怎麽表述得出醬豬蹄的美味?
不遠處徐管家差點繃不住他專業管家式笑臉,眼看兩位少爺大眼瞪小眼都把自己瞪成鬥雞眼了,緩步上前,忍着笑意對任飛解釋:“飛少爺,您別為難三少了,三少吃食方面雖有偏好,但并不重口腹之欲,能得他一句‘好吃’已是難得。”
聞言任飛不由露出狐疑之色,徐管家又提醒:“您想想和三少一塊用餐時三少是否有對某道菜贊不絕口。”
“……那難道不是因為他手術之後要忌口?”任飛還挺能抓重點。
虞越差點翻個白眼給他看,徐管家失笑:“您多慮了。”
任飛很快就沒和虞越的點評小作文過不去了,他道:“你下次想吃跟我說,我給你做。”
他如此說着,卻是不自覺想起爺爺。
爺爺年輕時也是苦日子過來的,後來生活條件好了,就無肉不歡,尤其鐘愛他自個兒炖的醬豬蹄,可惜身體不允許他大魚大肉,後來生病住院基本告別醬豬蹄,他在床前給喂飯時爺爺總會懷念并暗示他嘴裏沒味,直至老人離開,終究也沒再吃上一口醬豬蹄。
期中考試之後将迎來五一小長假,爺爺忌日在小長假之後,不湊巧,非周末,所以他打算小長假去祭拜爺爺,給爺爺帶上他喜歡的醬豬蹄。
只是要怎麽和虞越開口……
“三少爺,學校今年春游時間和地點決定了嗎?”徐管家的問題拉回任飛思緒。
任飛也好奇地看向虞越,去年在清遠一中時,學校組織他們去市裏植物園春游,帝陽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麽高大上安排?
虞越用紙巾擦擦嘴,道:“28、29兩天考試,30春游,具體地點不确定,但應該不會去太遠的地方,也不過夜,不用準備太多。”
徐管家面露遺憾:“今年春游僅一天啊,那只能準備些零食和飲料。”
任飛:“???”春游本來只需要帶零食和水吧?至少他從小學到高一,十年春游都是這麽過來的。
似乎看出他的疑問,虞越說:“去年春游去的是瑞國,滑雪。”
任飛:“………………………………”
好家夥!
同市高中春游都還沒出市呢,帝陽春游都春到國外滑雪去了,該說不愧是貴族學校嗎?
話說,僅一天的春游和國外游這區別未免有些大了吧?
=v=
期中考試如期而至。
這次任飛和虞越不再在最後一個考場,而是第一個考場,其中有一半都是一班同學,另一半……二班學生,以及夾在在兩班之間一只手數的過來的其他班學生。
考場裏氣氛十分凝重,一班和二班學生之間氣氛那叫一個劍拔弩張,任飛瞧着仿佛一個不慎兩方就能打起來。
但戰火波及不到任飛和虞越以及鄭雯雯這裏,由于座位是按照月考排名排,所以這次虞越坐考場第一張桌子,任飛第二,他後面則是鄭雯雯。
鄭雯雯還是之前任飛見到的腼腆模樣,只是一段時間不見,她似乎憔悴了不少,臉色也有些許蒼白,整個人精神狀态并不怎麽好的樣子。
“你沒事吧?”互相點頭算打過招呼後,任飛看着她的模樣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鄭雯雯愣了愣,搖搖頭,露出一個淺笑:“沒事,這幾天複習有點晚,沒休息好,謝謝。”
任飛和她不算太熟,一些話本不該他說,不過見她眼底下那兩深深的黑眼圈,想到曾經班裏有同學因熬夜暈倒,還是提醒一句:“考試重要,身體更重要。”
鄭雯雯能感覺到來自他的出于真心的關心,笑容加深些許,颔首道:“我會的,謝謝你,任飛同學。”
一班和二班的第一名彼此有說有笑氣氛和諧,襯得其他一二班對峙的同學們像是傻子,有二班學生想跟鄭雯雯說他們二班和一班是競争對手,是敵人,要跟一班人劃清界限,可惜沒能付諸實踐,預備鈴已先響起,考生得落座。
趁監考老師沒來,任飛用筆戳了戳虞越後背,虞越往後靠了靠,沒轉頭,意思用後腦勺傳遞:什麽事?
任飛往前挪了挪,低笑道:“你說現在我抄你答案還有人質疑我作弊嗎?”
虞越聲音冷冷淡淡:“你可以試試。”
“那你寫完試卷豎起來我抄抄?”任飛說。
虞越剛想指給他看講臺右邊閃爍着紅光明顯已經開啓的監控,監考老師即一二班都無比熟悉的嚴老師已比他先一步進入教室……不用提醒了,有嚴老師坐鎮考場,哪怕不巡視,也沒人敢搞小動作。
任飛本也是随口一消遣,作弊這事他是做不來的。
不過,監考老師是班主任,若是提前交卷正确率高還好,萬一翻車錯題多,指不定會成為班主任“談心”的素材,啧,不太妙啊。
然而很快任飛就沒心思糾結要不要提前交卷提前多久交卷了,如果說月考試卷難度是二星(滿星五星),那麽這期中試卷的難度直接上升到四星,語文旁的不說,就拿閱讀理解來說,文章非常晦澀,與其說是閱讀文章,不如說是學術類論文,光提取重點就很難。作文更是直接以文言文為切入點,這要語文功底不行,別說寫,怕是連主題都抓不住。
任飛作文寫完都沒剩多少時間,索性也就沒提前交卷,認認真真檢查幾遍,到考試結束鈴響,才同其他人一道交了卷。
與考試前緊張肅穆氣氛不同,語文考完後整個考場一片愁雲慘淡,林敢沖借着來找任飛安慰的由頭趁機看了幾眼他女神鄭雯雯,結果鄭雯雯從頭到尾都埋頭看數學錯題集一個眼神也沒分給他,讓他好生失望。
第二場數學仿佛也是以摧毀學生們自信而出的卷,任飛忍不住擱心裏嘀咕:出卷老師們怕不是不想讓學生們過好小長假。
數學考試結束,所有人吃飯都不積極了,便是任飛,都感覺被兩場考試倒了胃口。
“你感覺怎麽樣?”他問虞越。
虞越的腳步有些沉重,他搖搖頭回道:“不太好,一些題型沒見過,你呢?”
任飛嘆氣:“一樣,這次140估計都危險。”
本想拿“奇形怪狀”題來跟任飛讨論讨論的金智俊聽到任飛的話頓時沒了攀談的興致——特麽滿分150分你在遺憾140危險,讓保守估計最多及格的人怎麽活?
更讓金智俊心塞的還有虞越緊跟着的一句:“我差不多,預計只有135左右。”
135……左右?
呵呵,你倆還是人嗎?
上午兩場考試過于磨人,等到下午英語卷還是以令人絕望的難度出現在課桌上時,同學們已經學會用麻木來應對。
反正就一難到底了呗,反正難也不是難我一個人,一塊絕望呗!
走出考場,任飛心想:這次應該不會有對答案這種騷操作了。
“餓了,我去小賣部買點東西吃,你要麽?”任飛摸摸被卷子難到消耗過大空空如也的肚子,問虞越。
虞越對他的大胃口已經習以為常:“給我帶杯奶茶。”
“OK。”虞越往宿舍樓去,任飛則往小賣部方向走,今天考試結束後至晚自習前可以自由活動,他打算買完吃的就去宿舍攤着。
從小賣部回宿舍樓任飛走的是近路,即校園小情侶約會聖地小樹林,這會兒小樹林有人影兩三只,但他目不斜視,并沒打算影響人家交流感情。
然而他剛走出沒多遠,便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被人高聲喊出。
“鄭雯雯,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後天跟不跟我走?”
鄭雯雯?
還有,喊話這人聲音似乎也有點……耳熟?
作者有話要說: 醬豬蹄:我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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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仙女“草木猶未知”灌溉營養液+1、“婳婳”灌溉營養液+1、“小東”灌溉營養液+1、“香爐輕煙冉”灌溉營養液+5、“16912469”灌溉營養液+20,麽麽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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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