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他是不是想吻我?

任飛一個多小時就忙完了上午的任務,  下午還有一陣忙,他踩着魏老板兒子的山地車去和同伴們會合,不過五個人分成三撥,  林敢沖和窦天鴻兩個閑不住的在跟大鵝鬥智鬥勇,孔江宇帶着唐堂去看藏獒,別看唐堂斯斯文文不愛說話,  其實是一名狗狗愛好者,喜歡的還都是烈性犬,如藏獒、大丹犬等。

至于虞越……他在釣魚。

許是一早就知道虞越會垂釣,  徐管家給準備的行李中就有遮陽的漁夫帽,還配了一副時尚的墨鏡,  遠遠瞧去,  竟有些像是在拍畫報的模特。

任飛停在不遠處的柳樹下,胳膊撐在車龍頭上兩手支着下巴望着虞越,別說,虞越這身形相貌氣質都挺符合他的審美。

決定了!

以後他找男朋友就按虞越的标準找,  要有大長腿,要長得好看。

欣賞夠了虞·模特·越,  他腳下一蹬,  車子如風般迅速駛近,  虞越察覺異樣轉頭,  便見他一擠剎車,  穩穩站地,吹一聲口哨,  語氣輕揚:“越大帥哥,收獲如何?”

盡管早已聽慣他人喊自己“越神”“帥哥”,此時聽到任飛這般稱呼,  虞越仍忍不住心跳快了兩拍,尤其當他對上任飛那雙燦如星河的雙眸時,那種不受控制的喜歡便漫上心頭,讓他無法招架。

虞越竭力克制心中情緒将視線移回水面,恰好魚漂往下沉去,他空出一只手示意任飛安靜,看似專注地盯着魚漂,實則究竟有幾分專注只他自己清楚。

釣魚最是考驗耐心,任飛自認是沒那份耐心的,但不妨礙他看別人釣魚,更何況,還是虞越這麽個大帥比。

“撲通通……”水面傳來不小的動靜,任飛趕忙看過去,就見被一條足有六七十公**材圓潤的黑魚順着魚線躍出水面。

虞越在察覺水下家夥可能并不小時已經在收杆,但他沒想到這黑魚個頭還超乎他的預料,釣竿被落回水中的黑魚墜得彎成一個幾欲斷裂的弧度,而大魚落回水中力道也格外大。

虞越一時沒防備,被黑魚拽一踉跄,身形不穩,即将落到湖裏。

“小心!”任飛車一扔,三步并作兩步拉住虞越往懷裏一帶,另一只手握住釣竿,用力一甩。

破水聲和魚尾拍打的聲音齊響,大黑魚裹挾着淺淺的破風聲,在半空劃出一道完美抛物線,“啪叽”一下落到路邊景觀帶中,沒了動靜。

虞越心有餘悸,正想道謝,恰好任飛看他,兩人目光相對,距離近到呼吸交纏,他瞳孔微縮,手下意識握緊,卻猛地發現他的兩只手都被另兩只手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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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虞越有第三視角,便會發現他整個人幾乎被任飛圈在懷裏,任飛左手抓着他的左手并環着他的腰,右手則覆在他手背上,兩人共握魚竿,姿勢暧昧卻自然。

“咚咚……咚咚……咚咚……”虞越清晰聽到胸腔裏節奏過于快的心跳聲,過近的距離也讓他忘記呼吸。

任飛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虞越,少年五官昳麗卻不女氣,臉部線條既有東方人的柔和又帶點屬于西方人的棱角,天庭飽滿,眉骨分明,眼神清正,用老話說,這孩子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好孩子。

視線下移,任飛眸光落在虞越唇上,虞越的唇色比之一般男生要紅潤一些,顏色是健康的紅,而非深紅、暗紅,他唇形飽滿,厚薄适中,十分漂亮。

讓人有點想……輕輕碰一下,驗一驗是否柔軟。

任飛像是受到蠱惑,不自覺湊近一些,虞越則瞳孔大張,身體快于意識往後退了退,他的舉動讓任飛回過神來,不禁尴尬和懊惱。

他趕緊松開虞越,為方才的失禮而羞愧,差一點……他就要染指他爺爺的親孫子變成禽獸了!

“沒事吧?”任飛垂眸問,以此來掩飾羞愧。

虞越木着臉搖頭,內心卻是掀起驚濤巨浪,滿腦子都只有一句話——

他剛剛是不是想吻我?

他剛剛是不是想吻我?

他剛剛是不是想吻我?

無限循環。

奇異的,在被“吻”滿腦刷屏後,他居然不是反感和厭惡,而是……後悔。

後悔什麽?

後悔在任飛靠近時後退,如果他沒退,也許……

念及此,虞越整個人幾乎快要燒起來,微風輕拂,居然也沒讓他身上溫度降下,心跳更是快到要超負荷送去就醫搶救。

在虞越持續“發燒”中,任飛走離他遠一些,造成他鬼迷心竅差點幹壞事的罪魁禍首還在景觀帶不知生死地躺着,不把它做成一盆酸菜魚難以消除它的罪孽!

兩小時後,一大盤熱騰騰冒着香氣的酸菜魚端上了飯桌。

除酸菜魚外,飯桌上還有林敢沖和窦天鴻親自捉的走地雞,做成一盅人參老母雞湯,大鵝的戰鬥力高出兩人,還是在山莊工作人員協助下抓了一只,所以桌上還有鐵鍋炖大鵝,以及,任氏醬豬蹄。

“我滴乖乖,我現在是知道為什麽大廳和包廂桌子都那麽大了,沒那麽大還真裝不下這麽大盤的菜。”林敢沖看到那比臉盆還大的菜盆,眼睛都瞪圓了。

唐堂一推眼睛,認真道:“按照我們六人的胃口,九成概率吃不完。”

任飛糾正他:“不是九成,是百分之百。”

清海山莊的飯菜價格高昂,但無論葷素份量都絕對對得起價格,在一幫吃慣精致菜肴的老饕們看來,山莊這些菜絕對是物美價廉,物超所值。

“江宇,你也不勸勸?”任飛看向孔江宇。

正戴着手套去抓醬豬蹄的孔江宇忙表清白:“飛哥我說了的,真的,是他們不聽!”

“這還真不能怪孔江宇,”窦天鴻笑着替他辯解,“是我們對他口中‘份量大’有誤解,莽撞了,害!”

“害!”林敢沖也跟着感嘆,“飛哥,這醬豬蹄就是你的拿手絕活嗎?怪香的啊。”

“那一會兒你可得注意了,別把舌頭給吞着。”任飛嘴上說着,下手也不慢,飛快給自己和虞越搶了兩塊大的。

沒嘗過他手藝的三人都持懷疑态度,林敢沖情商也沒那麽低,哪怕等會醬豬蹄味不如人意,他還是會很捧場的誇獎誇獎。

幾分鐘後,林敢沖真香了。

“嗚嗚嗚嗚嗚,這醬豬蹄太香太好吃了!”林敢沖流下了真香的淚水。

窦天鴻也埋頭狂啃,活似千八百年沒吃過肉,唐堂算是比較矜持的,而且他有潔癖,哪怕有一次性手套,也遲遲下不了手。奈何身邊人吃相太惑人,他終是下定決心動手。

“唐堂你不愛吃大肉,給我吧!”一盤豬蹄份量有限,且塊頭大,一桌六人基本一人一塊,林敢沖這饞貨還沒吃完他那塊已經惦記上唐堂那一份,爪子直接伸了過去。

見狀唐堂忙護住,嚴肅道:“不行!”

林敢沖也不糾纏,目光逡巡,然後就鎖定桌上另一位矜持的虞越同學,依照他對越神的了解,肯定不會做出徒手拿食物啃這等不雅之舉。

但是!

虞越是沒親自上手,可任飛不知從哪摸來一把鋒利的形狀有點奇怪的小刀,手法幹脆利落地将豬蹄肉片下,而後将片好的肉都給了虞越。

虞越望着兩塊醬豬蹄上的肉沉默片刻,問:“……你呢?”

任飛摘了手套,回道:“我不差這一頓,想吃以後自己做就行。”嘴上說得平淡,內心其實心虛得一批,心虛的原因自然是先前湖邊差點鑄成的大錯,他讨好讨好虞越,虞越應該不會跟他計較……吧?

殊不知,他這般貼心且明顯讨好行徑在虞越看來卻是明晃晃的示好,再一聯想先前在湖邊時他的靠近……虞越又忍不住紅了耳朵。

他心亂如麻,醬香濃郁的醬豬蹄都仿佛失去了滋味,一時間滿腦子都是該怎麽面對任飛的示好。

拒絕?他有點說不出口。

接受?那更不行,他完全沒想過早戀,更沒想過會跟一個男生早戀。

沉默無視,假裝不知?萬一任飛默認進而更明目張膽呢?

醬豬蹄得到一致好評,林敢沖嗷嗷叫着要再點一盤,然而服務員小姐很抱歉的告訴他們特供醬豬蹄限量,已經賣光,膽哥頓時兩眼淚汪汪。

孔江宇得意道:“怎麽樣膽哥,這下信我了吧?我飛哥家醬豬蹄可是祖傳配方,絕非浪得虛名。”

“我信我信我信了!”林敢沖點頭如搗蒜,可憐兮兮地看着任飛,“飛哥,求投喂,沒吃夠QAQ”

任飛被他惡心出一身雞皮疙瘩,“滾滾滾,想要吃晚上再點。”

他這一說林敢沖和窦天鴻皆眼睛一亮,窦天鴻機智道:“飛哥,晚上幾點開始營業,我們提前準備。”

雖然但是,任飛還是提醒:“健康第一,晚上不建議吃太過油膩,你們可以明天再來,我會跟老板說多留幾份給你們。”

“可以嗎?”唐堂也有點兒小激動,他家裏就是規定晚上少食健康,他也早養成習慣,并不想改變,又有點兒饞醬豬蹄。

“不如我們今晚住這兒吧?”林敢沖又提出一個提議,“這兒湖光山色,竹林樓臺,風景宜人,早上聞着清新空氣起床一定很快樂!”

另外三人一下動了心,虞越見他們都躍躍欲試的模樣,淡淡提醒:“你們是不是忘記山莊房間已經預定完了?”

孔、林、窦、唐四人:“……”

“啊?”不在狀态中的任飛一臉疑惑,“怎麽預定完了,徐叔不是還訂到了房間嗎?”

虞越視線掃過他被辣的紅潤的唇,略微停留兩秒,又不着痕跡地移開,聲音平緩道:“徐叔訂時只剩最後一棟小別墅。”而且,還是只有一個房間的那種真·小·別墅。

……

別墅訂不到,旅館還是有的,有孔江宇這地頭蛇在,又有任飛幫忙向魏老板借車,去旅館住一晚還是很有可行性的,反正都是少爺出生,換洗衣服讓司機送一趟就行。

比較尴尬的估計也只有虞越和任飛,準确來說,是虞越,他只要一想到小別墅只有一張床,而他和任飛極有可能同床共枕就非常尴尬。

就算給他們一間标間也比大床房好啊!

這邊虞越持續矛盾着,心不在焉地看着電視,偶爾往衛生間瞄一眼,繼續糾結。

那邊衛生間裏洗澡的任飛在反思,直到今天他才發現他居然是一個顏狗,還是個沒底線的顏狗,得虧虞越這種長相的男孩不多,要是多了他見一個想輕薄一個,鐵窗淚估計就是他的最終歸宿。

也幸好發現得早,及時就醫應該能把毛病治好。

至于如何治療他也有點想法,從他發現自己喜好和大多數男生不同時已經有幾年,但迄今為止只有虞越一個人的顏值讓他靈魂中顏狗之魂覺醒,所以他打算以虞越為治療目标,只要他能扛得住虞越的殺傷力,再有其他帥氣小哥時他應該有一敵之力。當然,這事他只能偷偷進行,萬不能讓虞越知曉。

emmmmm……

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和虞越長相有七分像,他是虞越的顏控,是不是也說明他也吃自己的顏?或者,他本質上是個自戀的人,他是因為鏡子裏自己的臉才對虞越的臉移情?

這叫啥?

自攻自受?

任飛黑線地将毛巾砸在鏡中人臉上,拒絕承認他是個自戀狂。

走出衛生間,房間大燈已經關了,虞越半躺在床上玩手機,床頭溫柔的橘黃燈光之下,他的側臉也被渡上一層柔光,淡化了他身上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如若落下凡塵的天使。

任飛顏狗的心再次被暴擊且蠢蠢欲動。

任飛:“……………………”

虞越這攻擊力太高,分分鐘就能讓他破防,還怎麽練防禦?

藥丸!

他在衛生間門前呆站,躺着的虞越也屏住了呼吸,他雖未去看任飛,但注意力時不時就往那邊飄,此刻他完全是克制着不讓自己去看,可任飛站越久,他心裏越是如有貓爪在撓。

他在幹什麽?

他是不是在看我?

他為什麽一直盯着我看?

他想要做什麽?

等等,無數個問題占據他的腦海,以至于游戲角色許久沒動被隊友舉報挂機,他也無心理會。

就當虞越終于沉不住氣想要結束這場令他極不自在的安靜時,任飛去了客廳。

虞越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脊背一松,半個身體滑進被子裏,再一摸額頭,居然都緊張到出了汗。

這該死的小別墅,明明都已經設計兩個房間了,幹嘛不把書房也設計成卧室,出來休閑旅游,誰還那麽不解風情地辦公?

客廳裏,任飛叮叮咚咚不知道在幹什麽。

虞越聽了一會兒,沒忍住,穿上拖鞋去了客廳。

此時客廳已經大變樣,不,也不該說大變樣,只能說客廳本就這麽點大,随便動一件家具都是大變樣,更何況,任飛動的還是兩件家具。

小茶幾被他擺到了陽臺,米色的實木沙發卻是從沙發變成了沙發床,約莫兩米長、一米八寬,顯而易見,這張沙發是折疊沙發。

虞越:“……”

不是說一般只有情侶預定一張床的嗎?

“我上一次來還是普通沙發,沒想到現在換成折疊沙發,倒是方便了我們。”任飛嘴上說着輕松的話,心裏卻在慶幸:還好是折疊沙發,要不然同床共枕他又犯病咋整?中午那茬也不知道揭沒揭過去,萬一再掉印象分,爺爺估計要入夢找他聊天了。

虞越:“……”并不是很高興。

這一晚,相安無事。

第二天,任飛早早起床去後廚。

不是他想起這麽早,實在是昨天下午工作結束後魏老板一個勁叮囑他今天要早去開工,昨天醬豬蹄大受好評,甚至還有許多來自全國各地的美食家為品嘗他們的特供醬豬蹄不遠萬裏過來,便是最挑剔的美食家,也沒能挑出毛病。

當那些人得知醬豬蹄可真空打包外帶後,皆慷慨解囊預定,這不,任飛有了生意,得犧牲一部分假期時光。

不過有錢賺他自然開心,等到這次兼職結束,他都能大方地請虞越的喝一杯天價奶茶。

emmmmm……

他覺得,他可能有點飄了。

還有,中蠱後遺症可能有點嚴重。

……

與找到兼職的任飛不同,虞越、孔江宇五個人主要還是以放假休息為主,在他忙着工作時,孔江宇這地頭蛇索性做起導游,領着他們把清遠比較的有名的地方玩轉一圈。

可有一說一,清遠這小地方最出名的也就楊家科技園和另一處自然風景區,吃喝方面廣場倒是有幾個,但很多店門可羅雀,僅幾個比較知名的品牌生意好一些。

于是在清遠玩了三天後,孔江宇又帶着幾人往隔壁烏山區跑,連續爬了兩天山,後一天還正好遇上下雨,一個個回來時都狼狽得很。

任飛借用廚房給幾人煮了一鍋姜湯,又辛又辣的姜湯灌下肚,除窦天鴻外都冒了一身熱汗。

“我恐怕是不行了。”窦天鴻虛弱道,“我體質不太好,夏天洗澡都不能沖涼水澡,一沖準感冒,兄弟們,我得撤了。”

林敢沖同情地拍拍他,也跟着說:“我也不能浪了,假期還有兩天結束,我回家得裝模作樣學習一下,免得下周末家長會我老媽看到我成績手撕了我。”

“家長會?”任飛敏銳地捕捉到這三個字。

“期中考試後家長會是慣例,飛哥你以前沒經歷過嗎?”窦天鴻奇怪問。

“……倒也不是。”他們這個時代出生的孩子基本是從小學起每年一次家長會,任飛初三前還有家長給他開家長會,後來爺爺去世,即使他考最高分,再得幾個年級第一,已經沒人為他驕傲。

孔江宇看出任飛情緒變化,隐約猜到原因,忙岔開話題:“飛哥,我也得回家了,明天我一遠房表姐結婚,我媽今天就催我回去,你要不跟我去蹭飯?”

任飛好笑:“我又不認識你遠房表姐,蹭什麽飯?”

“別說你不認識,我都不認識。”孔江宇撇了撇嘴,“之前我家落魄的時候一個個連影子都沒,現在站起來了上趕着攀交情,太現實了。”

“誰說不是呢?”林敢沖感嘆地嘆一口氣。

任飛沒就這個問題繼續,他看向唐堂,問:“唐堂,他們都回去,那你呢,再玩兩天嗎?”

唐堂搖頭:“不了,我姑奶奶前天就讓我滾回家挨訓,我騙她說我在米國玩她才給我寬限兩天,今天再不回去你們再見我時我肯定脫了一層皮。”

孔江宇瞪大眼睛:“這、這麽可怕?你姑奶奶何許人也?”

撇開不知內情的孔江宇,知曉內情的任飛等人同時想到的是:五一回校後唐老師的課不好過了。

任飛都有點淡淡的緊張,這次文科難度遠超他的預料,理科他還有些把握,文科兩門估計考得都不太好。依照唐老師那性格,他這被“給予厚望”的優等生得被重點“關照”了。

當晚,孔江宇四人都由自家司機接走,只有任飛和虞越還留在清海山莊。

忙碌的幾天讓任飛暫時從“我是顏狗”的尴尬狀态中解脫,他和虞越也就二號中午吃飯時說過幾句,最近這三天他早上走的時候虞越還沒醒,回來的時候虞越已經休息,時間完美錯過,居然有那麽點互相躲避的意思。

“虞越,你明天有事嗎?”琢磨許久後,任飛終是先出口問道。

虞越擡眸,眼神詢問他有何事。

任飛沉吟片刻,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後天我想去看看爺爺,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聞言虞越眼神微閃,他沒料到任飛會提這件事,想到資料中有說任爺爺五月中旬去世,任爺爺忌日那天不見得是周末,所以,任飛是想提前去?

任飛爺爺,他的親爺爺,縱是從未見到那位老人,可通過任飛和手機中老人的照片,虞越已能将自己代入到任爺爺孫子的身份。

“好。”他點頭應下。

任飛登時一喜,目若朗星,他誠摯道:“謝謝。”

虞越望入他明亮的眼中,微微抿唇,別開視線輕聲說:“他也是我爺爺。”

任飛笑容更甚,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道:“那我去準備一下,明天辛苦你!”

等到任飛一溜煙兒跑沒了影虞越才反應過來,明天辛苦他是什麽意思?不是後天去祭拜爺爺嗎?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任飛才回來,虞越撐着眼皮走出房間,想看看他大晚上跑出去是折騰些什麽。

不看還好,這一看,他睡意徹底沒了。

——任飛抱回一箱子金箔元寶紙!

虞越:“…………………………………………”

任飛還無所覺道:“爺爺喜歡金子,他在時常說黃金不貶值,到了下面黃金肯定也比面額越印越大的冥幣更有價值。”說到這他頓了頓,露出一個哀傷中又略顯無奈的笑:“最後那幾天每天都叮囑我去看他時別的都不要,只要帶夠金元寶和醬豬蹄……金元寶還要我折,他一定是報複我沒答應給他吃最喜歡的醬豬蹄。”話到這裏不知不覺已帶上兩分哽咽,視線也有些模糊,“你說,他是不是個幼稚的老頭兒?”

虞越看不到他表情,但能透過他的語氣感受到他身上的憂傷。而從任飛先前與他說起和爺爺的過往時,他可以清晰感受到爺孫倆深厚的感情。

心底微微有些酸澀,他擡手,搭在任飛肩上,低低道:“我陪你折。”雖然他不會,但可以學。

任飛無聲片刻,随後在他手背上拍了兩下,再轉頭時已将低落情緒壓下,揶揄道:“那必須的,你可是親孫子,我現在充其量就是個養孫子。”

虞越呼吸窒了下,有一說一,任飛這張嘴有時候是真的招人嫌。

他目光專注地凝視任飛,半晌,一字一句道:“你永遠是爺爺的親孫子。”

任飛看着他認真的雙眸,心底忽然湧出一個念頭——或許,他并不是顏狗之魂覺醒,而是,對眼前這個人有好感呢?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超标?莫問,問就是大魚今天抽風。

所以,月底了,仙女們來一波營養液嗎?

=v=

感謝小仙女“夢想暴富和有錢”灌溉營養液+1、“53046971”灌溉營養液+1、“婳婳”灌溉營養液+1、“山蒼”灌溉營養液+1,麽麽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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