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休息和準備

兔子把每個人偶都拿起來檢查了一遍，但楊津總覺得它不過是在裝樣子，根本就不是在認真檢查。

鑒定的速度似乎也在證明楊津的猜測，兔子很快就直起身，對着展櫃上方擡手一揮，五個人偶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任務完成，這是你的獎勵。”兔子手指一翻，将一枚金色的獎章遞到林雨面前。

“只有這個？”林雨露出愣愕的表情，但還是伸手将獎章接了過來。

“沒錯，只有這個。”兔子做了個挑眉的動作，“如果覺得不滿意，以後你可以不再拿東西過來嘛！順便說一句，就算你以後再送來點什麽，獎章也不會再是金子做的了。”

“那為什麽這一次會是黃金獎章？”林雨問道，“難道我是第一個完成藏品任務的？”

“呵呵呵呵。”兔子咧開嘴，像上了發條的機械娃娃一樣笑了起來。

“看來我猜對了。”林雨翻手把獎章收了起來，接着就微微一笑，“其實我對這份獎勵很滿意，因為我很清楚地記得，上一次我過來的時候，你只肯給我300生存點，而那時的我對這個任務的期待度只有1000生存點。”

——他就覺得林雨的表情不自然！

楊津聽莉莉和喬說過，白銀獎章的交易價格通常在三到五千生存點，黃金獎章則是有價無市，很少有人售賣，預估價在一萬點以上。

“你這個家夥真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厭！”兔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謝謝誇獎。”林雨微笑致謝。

“哼！”兔子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擡手摘下單片眼鏡，“雖然我很讨厭你，非常非常讨厭，但既然你完成了任務，我就要給你相應的獎勵。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從我這裏獲得答疑解惑的權利。不過，這個權利并不是免費的，每問一個問題，你都要向我支付1000生存點作報酬。”

“現在就可以問？”林雨眼睛一亮。

“這是你的第一個問題？”兔子獰笑着反問。

“第一次應該有優惠。”林雨馬上把疑問句換成了陳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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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第一個問題免費。”兔子倒是答應得十分痛快。

林雨馬上問道：“屬性點應該怎麽強化？”

“初始屬性後面加零。”兔子的答案簡單快捷。

“就……”林雨明顯想說就這麽簡單，但馬上就意識到這是一個問句，如果問出口就等于用掉了一次提問。

一旁的楊津也有些詫異。他一直覺得這四種屬性點并不是“點”這麽簡單，因為幾次強化的效果并不是呈階梯式遞增，從10點強化到50點的時候，身體素質雖然确實變強了很多，但絕沒有強了五倍這樣的誇張效果。

但林雨接下來并沒有詢問屬性的意義。

“如果其中一種屬性大于10該怎麽辦？”

“加零。”兔子的答案一成不變，只是接着就補充道，“忘了說了，我每次只能回答三個問題，今天有一個問題免費，我可以回答四個。”

林雨沒有馬上詢問下一個問題，蹙眉沉思起來。

兔子沒有催促，手指一翻，一根水煙袋就忽地冒了出來，被它捏手裏，然後又不慌不忙地送進嘴巴，老神在在地抽了起來。

“只要獲得足夠的功勳就可以通過支付生存點來重獲自由的事是真的嗎？”林雨終于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真的。”兔子吐了一口煙圈。

“所謂的重獲自由是活着離開你們管轄的這個世界嗎？”林雨追問。

“如果你想死着離開也可以。”兔子咧嘴一笑，“放心吧，人類，只有人類才說謊，而我們——不會。”

“你們是指誰？”林雨順口問道。

“問答時間已結束，現在是我的談話時間。”兔子又吐了一口煙圈，将煙袋指向林雨，“你很聰明，但在這裏，聰明的價值很是有限的。”

說完這句話，兔子又把煙袋指向楊津，“至于你，最好再當心一點，千萬不要讓我看出馬腳。”

楊津和林雨都是一愣，但不等他們追問這兩句話的真正含義，兔子已擡手一揮，“好了，你們可以滾蛋了！”

話音未落，楊津就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瞬，他和林雨就回到了中央區的第三層。

“芋頭，挽歌！”海螺的聲音跟着傳入耳中。

楊津扭頭一看，發現海螺正抱着大耳貓，可憐兮兮地站在一旁，簡直就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

“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海螺快步走到他們面前，“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

“你怎麽會這麽想？”楊津無奈地問道。

“當然是因為那只兔子！它沒有因為我而遷怒你們吧？”海螺緊張地抱着大耳貓，“它到底是什麽東西啊，怎麽一個響指就把我傳到外面來了？我的管理員都沒它這麽厲害啊！”

“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麽東西，但我的管理員暗示過我，它是連管理員都不敢招惹的狠角色。”楊津聳了聳肩。

“管理員都不敢招惹？難道它就是E先生？”海螺脫口問道。

海螺的話讓楊津和林雨全都呆住，接着就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并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楊津率先開口。

林雨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表情有點複雜。

海螺則眨了眨眼，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難道那真是E先生？”

“也許。”林雨終于開口，“也許你應該去問問喬，他是我們當中唯一有可能見過E先生的人，也許他能給你答案。”

“哦。”海螺也看出林雨的情緒不好，小心地退了一步，不再多問。

“回去吧，我現在感覺很累。”林雨微微嘆了口氣，邁步向電梯處走去。

一個多小時後，楊津和林雨回到住處，海螺則在半路就溜之大吉，說要去找喬問個究竟。

進到客廳，林雨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身子向後一仰，看着天花板發呆。

“怎麽了？”楊津從冰箱裏拿了兩瓶礦泉水，一瓶遞給林雨，一瓶留給自己。

“我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林雨接過礦泉水，一臉郁悶地答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本來就是玩具，他們複活我們的目的就是耍着玩的。”楊津坐在林雨身旁，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再說，它是不是E先生還是兩說，你不能因為海螺一句無心之言就生出無限猜測。”

“那就來确定一下吧！”林雨放下礦泉水瓶，擡起手腕，打開存儲器光屏。

楊津估計他是在向喬發消息，詢問E先生的真面目，無奈地搖了搖頭，把手從林雨肩上收了回來，打開自己的礦泉水瓶，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但十多分鐘過去了，林雨依然皺着眉頭。

楊津忍不住問道：“喬怎麽說？”

“沒回話，不知道去哪兒了。”林雨郁悶地答道。

“其實不問喬也有辦法猜出真相。”楊津擡手打開自己的存儲器光屏，和林雨的存儲器連接在一起，然後把兩人的人物資料圖全都調了出來，擡手指向資料圖上的特殊标識，“看這個……咦？”

特殊标識上的備注變了。林雨的變成了“E先生有點欣賞你了”，而楊津的卻變成了“E先生在盯着你”。

林雨也看到了改變的标識，立刻眸色一黯，沉聲說道：“它就是E先生。”

楊津則扯了扯嘴角，“其實我和海螺一樣，只是随便一說。”

“但你們都說對了。”看到這兩句鐵證一樣的箴言，林雨反倒平靜鎮定下來，郁悶和不快也都消散殆盡。

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林雨面無表情地關掉光屏，起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算了，這件事先放一邊吧，走，給你看樣東西。”

“什麽？”楊津一愣。

“跟我來就是了。”林雨轉身朝儲藏室走去。

推開儲藏室的大門，楊津就發現裏面多了一臺四四方方的機器，乍看上去有點像技術含量很高的精致烤箱，但體積卻是普通烤箱的五六倍還多。

湊近了仔細一看，楊津很快驚訝地挑眉，“3D打印機？”

“不，是多功能造物機。”林雨拍了拍機箱，“原理和3D打印機差不多，只不過它‘打印’出來的是實物而非樣品。”

“可以制造武器裝備？”楊津問。

“不止，食物、藥劑什麽的也能制造。”林雨答道，“只要提供足夠的原材料，它就可以制造我想要的一切——當然，得是實物，還得有對應的圖紙或者配方。”

“……多少生存點？”楊津立刻想到了林雨失蹤的收益。

“十一萬，外加後面的這臺強效粒子分解儀。”林雨擡手指向造物機後面。

楊津探頭一看，發現後面還有一臺小機器，也是四四方方的，體積只有造物機的四分之一還少，樣子很像……洗衣機。

楊津深吸了口氣，直起身子，轉頭看向林雨，“十一萬生存點換這麽兩臺機器，值得嗎？”

“我查過了，光是一套高級防護衣的價格就高達18888生存點，而用造物機制造這麽一套防護衣只需要湊足材料就可以。”林雨打開前面的造物機，掀開最上層的蓋子，使其變成一個液晶顯示器，“這就是防護衣需要的材料。”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排符號，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楊津不認識的，但另外那部分認識的卻足以讓楊津意識到這是一些元素符號，只是比他所知道的元素周期表上的更多一些。在這些符號後面還指出了這些元素的産地——這裏的産地并不是指哪個星球、哪塊土地，而是指從哪種生物、哪種礦物上可以大量提取到這種元素。

光看前面的元素符號還會讓人覺得頭暈目眩，但再一看後面的可提取物，楊津就立刻清醒過來——原來那些裝備竟是這麽廉價！

“其實這個造物機本身的價格并不算貴，真正昂貴的是和它配套的圖紙配方。”林雨感慨地說道，“不過，我手裏也沒有多少材料，早知道這麽快就能買到這臺機器，上次從奇異島帶回來的那些野獸就不賣給飯莊了。”

“凡事沒有早知道。”楊津回了一句諺語，接着就從存儲器裏拿出一塊鐵木，“給我展示一下，看看這東西能做成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