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投入角色(六)
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各懷心思,手倒是一直牽在一起仿佛兩人都突然老年癡呆地忘記了要松開。
等到了門口,江一白要掏鑰匙開門的時候司韶容才松了手,兩人手心裏都有了點黏糊的汗意,江一白這個沒臉沒皮的也被司韶容這默默溫情弄得有些不尴不尬,擡手摸了摸鼻子,将門推開說了聲:“早點休息吧。”
司韶容嗯了一聲,兩人也不對視,便又各自去洗漱。洗手間只有一個,洗手臺倒是寬敞,兩人站在鏡前刷牙,白色的牙刷是司韶容的,黑色的是江一白的,兩個不同牌子的電動牙刷一齊嗡嗡作響,鏡子裏二人表情都是清一色的弱智相。
江一白心說:怎麽我就如此理所當然地說了喜歡?之前找借口勾搭司韶容還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今晚居然莫名其妙脫口而出,心裏總怕司韶容膈應,不能接受。
而司韶容則想:江一白是因為說了喜歡所以不好意思嗎?難道這也是他要教我的一課?讓人欣喜,又患得患失,感到心裏開心又茫然,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點細微的小情緒,好似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放大了,對方的一舉一動也清晰起來,無論如何忽視不了。
司韶容想着想着,就又有了靈感,忙胡亂地漱口洗臉,拿帕子匆匆抹了把臉和頭發,道:“我要修一下文,你早點睡,晚安。”
“啊?”江一白正心不在焉,又有點微妙的不安,此時卻聽司韶容說要去修文,呆滞道,“這、這麽晚了早點睡吧?老熬夜也不好,你都寫一天了……”
那人卻似沒聽到,直接關了卧室門。
江一白愣愣地站在洗手間門口,突然覺得自己是個滑稽.jpg表情包。司韶容一心想着劇情,他在這兒一廂情願地擔心,果然是自作多情加想太多了。
江一白微微松了口氣,慶幸沒惹得司韶容不舒服,又有些說不出的失落。他慢條斯理洗完臉,回房間看手機屏幕亮着,發現是年糕發了消息來。
“我媽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你品品。”
後面跟了幾張照片,還有相親網上介紹的資料。
江一白看了一半就樂了:“他這怕是要找個保姆?”
年糕發了個“呵呵”的表情過來。
江一白想了想,索性把電話打過去:“這麽晚了還不睡,你的美容覺呢?”
“美容個屁。”年糕顯然正氣着,“我真是搞不懂了,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怎麽就能低價抛售呢?”
Advertisement
江一白聽得笑起來,說:“那你怎麽說?”
“說最近忙去不了,還能怎麽說?又不能跟我媽吵。”年糕嘆氣,“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就怕沒人照顧我,沒人陪着我。可她怎麽也不理解我一下?我長這麽大,念這麽多書,是去給人當保姆生孩子的嗎?我成什麽了?”
“誰不想要一個把自己放在心裏捧在手裏的對象?她以為我樂意一個人待着呢?那總得能遇到合适的才行啊。”年糕說着說着,愈發低沉,便道,“算了不說這個了,給我講點好玩的事吧,讓我開心開心。”
江一白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也不給叔叔阿姨說什麽好話,你比我這個外人更了解他們。長輩和咱們之間總有思想上的不同,看事的角度也不同。別說是長輩了,微博上你碰到個陌生人,他跟你想法不一樣,還罵你三觀有問題呢。父母也是人。”
年糕噗嗤一下樂了:“是啊,罵你三觀有問題的就特別多。”
江一白倒不介意拿自己打趣,逗她:“上回還有人說呢,說我肯定生活不如意,所以才能有這麽多變态的想法。哎,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挺變态的?我看多了他們說的,就老覺得指不定自己真有什麽問題。”
年糕呸了一聲:“一陌生人說得你也信?那我說你一點問題都沒有,你信是不信?”
“信。”江一白立刻篤定道,“外人自然不如你了解我。”
年糕笑罵兩聲,又跟江一白聊起“銀軸”酒吧老板李尋的八卦。她跟江一白常去李尋的酒吧,江一白跟李尋是老相識了,連帶年糕也就跟李尋熟悉了。
一開始年糕還挺喜歡李尋的長相,覺得是自己的菜,結果知道李尋是個gay,頓時只覺自己看人眼光不怎麽樣。
“你說我這磁場是不是有問題?”年糕還說,“當年不知道你寫什麽的時候,覺得跟你聊得來,結果你是個gay,後來看上李尋,他也是個gay。我真是……”
江一白憋笑:“以後你要找着男朋友了,記得讓我跟李尋先給你把把關,看看人家是不是個騙婚的。”
年糕大怒:“你咒我?!”
說起李尋的八卦,年糕道:“聽說他把小孩兒送你那兒去了,真的假的?”
“真的啊,來上了一回課了都。”
“那小孩兒真比他小啊?”
“啊。”
年糕遲疑道:“不是,他不是只做下面那個嗎?那小孩兒……”
“誰跟你說靠年紀區分上下?”江一白一下樂了,“那小孩兒看着瘦,脫了衣服肌肉結實着呢。人幹汽修的,估計活不錯……”
說着江一白突然笑得不行:“大晚上的我跟你說這個幹嘛!你個變态!”
“沒事反正我沒把你當男人,”年糕嘎嘎樂出聲,一掃先前的郁悶,道,“哎,你跟大神怎麽樣了?”
江一白一直沒跟年糕說後續的事,這會兒猶豫一下,老老實實都交代了。
年糕聽得瞠目結舌:“你們在談戀愛?我沒聽錯吧?不是,大神到底知道什麽是談戀愛嗎?”
“你別把人說得跟個弱智一樣。”江一白無語了,“他……挺可愛的。”
江一白說着,語氣有點不對,年糕敏感道:“等會兒,我怎麽覺得你不太對啊?這種好事,你不該歡天喜地敲鑼打鼓放鞭炮地讓我知道嗎?怎麽一直藏着掖着的?”
江一白摸了摸鼻子,遲疑道:“我就覺得吧……我這事辦得不對。”
年糕:“?”
江一白說:“他在感情上是一片空白,以前我還覺得那些傳聞多少有點水份吧。你說一個人長這麽大,怎麽可能沒動過感情?但現在我是信了。”
年糕果然是了解江一白的,聽了半句沒頭沒尾地立刻就明白了:“我去,你怕他取完材以後你們這關系就結束了,你接受不了?”
年糕想想又奇怪:“你不是本來就打算追他的嗎?追不到的後果你也考慮過了吧?你之前怎麽跟我說的?不在乎結果,只要不後悔就行?”
什麽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江一白真想打自己的嘴巴。
不在乎那是因為沒動真情,多少心裏還有所保留,那并不是玩玩的意思,但總是做好了“我們不會一直在一起”的心理準備。
可現在真在意了,就害怕最後會失去了。
什麽取材,什麽可以随時叫停——江一白覺得自己真是大言不慚。
“這些天我看着他琢磨劇情,他真的很認真。”江一白靠在床頭,微微閉着眼說,“我覺得他可能有點代入劇情人物了,從不會戀愛,到學着戀愛,學着怎麽在乎一個人……你是沒見着他找着靈感就能一天不離開電腦的勁,那麽長時間反正我是坐不住的。我怕等他寫完這本書,從角色裏抽離了,我們就……”
退回朋友的關系?還是房東和房客的關系?
無論哪個,江一白都覺得有點受不了。
司韶容比江一白所想的還要可愛得多,他的認真專注,還有他對感情的木讷和“直男方式”。他的不解風情,他的主動嘗試——司韶容主動伸手過來摟他的時候,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去吻對方的沖動。
他在司韶容面前是處處克制,壓抑着想吻他、摸他,那啥他的欲望。
他怕吓着對方,他想讓對方一點點體會戀愛的美好。
但真體會到了,就嘗了那麽點甜頭,他就害怕了。
江一白從未覺得自己有這麽矛盾過。
年糕愣了半天,說:“我當初就說這辦法要不得,你不信。一段感情開始的方式很重要,開頭都錯了,後面要怎麽辦?一開始你就藏了真心,用僞裝的方式去接近他,這本來就不公平。”
江一白唉聲嘆氣,本來心情有點沮喪,可說着司韶容的事卻**,他尴尬地扯了扯褲子,說:“光是他成天在我眼前沒有防備地晃,我就已經很崩潰了。”
年糕一下樂了,很是幸災樂禍:“活該!”
不過年糕依然是個好閨蜜,所以她嘲笑完又給江一白出主意。
“你上一個文完結兩個多月了,該寫新的了吧?把你的沖動和欲望都釋放到文裏去吧。”
江一白被提醒了,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好主意!”
年糕被他吼得吓了一跳:“都這個點了,你明天再……”
“我精神着呢,晚上還喝了酒,”江一白說了下晚上的事,道,“你不知道,他牽了我一路,我這心髒受不了受不了。年紀大了。”
年糕比他大一歲,立刻呸了一聲。
江一白挂了電話就打開電腦開始想新文了,他覺得年糕說得有道理,不如就把白日腦補的玩意兒都放文裏去,滿足一下自己怎麽了?
于是他幹脆開了個新文,取名:我和男神二三事,第一人稱寫法,沒有什麽風格不風格的,他想怎麽寫怎麽寫。
江一白正起立着,血液裏的欲望橫沖直撞,于是一開場連個鋪墊都沒有,他就寫:
夏夜的風很大,我卻能聞到他身上微微的汗味,不難聞。
我摸過去的時候他整個人哆嗦了一下,他是第一次,我知道,我想竭盡所能地疼愛他,讓他感到愛的甜蜜,等他适應了,再狠狠地弄哭他,讓他知道愛的深度。
他的五官很帥氣,帶着點冷酷,但不是不近人情,仿佛只是天生漠然慣了,對我有莫大的吸引力。
我吻他的嘴角,他沒什麽表情但其實很乖,會張開嘴任我索取,來不及吞咽的唾沫将我們的唇舌下颚都濕透了,我喘息着喊他的名字,他回應了我,我激動得不能自已,只是感受他的體溫我就已經醉了。
我拉起他的衣服,親他的胸口,鎖骨……
江一白激動得不行,寫得很快,一堆錯別字。
一章寫完全是肉,兩主角才做了一半,太細致了沒法發平臺,幹脆發了個長微博。
他深呼吸了一下,接着寫完了後面一半,兩章加起來接近五千字,時間已經到了淩晨2點。
發第二章時,才看到前一條微博有一堆夜貓子在下面點贊撒花流口水,還有人給他私信,留了個社交賬號,說是要約-炮。
江一白照例把人拉黑了,又清理了評論裏一堆小廣告,心中的情-欲到底是跟着文字宣洩了一些,但還是亢奮着,只得自己手動解決了一下,然後疲憊地上床睡覺。
他卻不知道,此時隔壁還有個夜貓子,修完文後終于點開了小編輯發給他的郵件,看起了江一白直白到讓人流鼻血的純肉。
這些不能放平臺的番外,文字裏的熱情和**簡直如當頭罩來的大網,将司韶容毫無防備地兜了進去。
他以為他之前看到的那些已經很不得了了,這時才發現兩廂對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寫得太細致了,細致到讓人的腦子裏能完全浮現出畫面來。
沒什麽引人遐思的,就是直接擺在你眼前了。
要說這是yhsq也似乎完全說得過去,司韶容這才懂了,為什麽有人總逮着這一點掐江一白。
司韶容看了兩篇,字數大多在三千到五千字左右。
黑夜仿佛是能掩蓋白日不能放到臺面上的東西,給人以安全感的錯覺,司韶容忍不住就多想起來,将裏面的主角代入成江一白,慢慢地有反應了,臉上一陣陣發紅……
他回頭看了一眼,卧室門緊閉,但他始終有些不安,便又輕手輕腳去把門反鎖了。然後他拿了紙,坐回到了電腦前。
※※※※※※※※※※※※※※※※※※※※
感謝收藏評論玉佩海星。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