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見
該來的,注定躲不過去。在醒來一個半時辰後,我見到了杜安說的那位少夫人,“我”娘子,這麽說內心總有些奇怪的心情……
我正在“橫屍”床榻上,思考我接下來要做什麽。我不是項少龍,不是帶着什麽計劃來這裏,那我留在這裏,為的是什麽?在二十一世紀我有自己的身份,有自己的家庭、學業,如果不是那個司機,我也不用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
在我神游之際,那門又吱呀響了。我讨厭這聲音,它已經第二次刺激了我的神經。
進來的不是杜安,是個女人。
我緊張,因為我不認識這女人。
那女人許是沒想到我會直直盯着她,也吓了一跳,不過很快恢複了波瀾不驚的樣子。
“夫君……你身子可好了些?”
………………
那麽一瞬間,我絕對失了心跳,被吓得。
她就是傳言中的那位少夫人那……
心髒很快恢複了跳動,激烈地控訴我剛剛抑制了它的活動。我不着聲色地扯了下被子,後縮了下身子,道:“還好,就是身子有些疼。”
半饷的沉默,那女人沒有過來,我擡眼看向她,不巧,撞上了她正看我的眼。四目交彙,我一瞬間轉離了視線。這尴尬的身份,讓我沒法坦然。
靜,空氣靜的聽得到風的流動。我不禁奇怪,莫不是古代的夫妻都如此相處?
“夫君好好休息,時候不早,妾身就不叨擾了。”女人盈盈地欠了個身,轉身出了屋,再沒看我。
我松了口氣,躺下後想到了剛才的事情,疑惑不解。那女人真是杜三全的妻子?為何剛剛一點沒感覺到她臉上有情義?此等情形,若不是兩人相敬如賓,那便是夫妻無情意。想到此,我竟全身皆放松了。
翌日清晨,最舒适的睡覺時間,又被那木門吱呀聲擾了。起床氣不小的我,騰地就想起來拆了那木門,不過太懶,只是翻了個身。
“全兒,起來了,禦醫說你多走動才好得快。”
模糊間,一雙手輕推了下我的肩膀,我皺了下眉,不情願地支起了身。
開眼即看到昨日那貴婦人,見她一臉寵溺,脾氣竟然不知覺間消地無蹤了。
我像個木頭,任由侍婢指揮,捯饬了一會,遞給了我雙筷子。
正欲下筷,想到什麽,問對面滿臉寵溺的婦人道:“娘……您不吃嗎?”這熟悉的稱謂,換了個人,可真不适。
那婦人聽了,喜難抑制,道:“不吃,你吃就好。”
聽了此話,我也不再問,自顧自夾了口菜,吃了起來,看着雖坦然,殊不知被周圍一群人盯着,我的背早已雞皮疙瘩起了一片。
飯後,婦人安排杜安帶我逛園子。我随着杜安走過一個又一個的院子,內心不禁感嘆,真壕也。
路上閑來無事,我便與杜安聊了起來。聽杜安說,老太爺(杜如晦)早在他入府前就已經正寝了,不過蒙太爺的福,現在杜府的老爺,即杜三全的爹,官刑部尚書,而太爺另一子,杜三全的叔叔,也官居要職。高宗皇上念太爺恩情,對杜家上下都不錯。
聽到這我插話問道:“我醒來已一日有餘,怎麽不見我父親?”
杜安嘴唇收了下,神色遲疑,不過只一會便道:“刑部事務繁雜,老爺是被官事纏身,抽不開來。”
杜安又說謊!事情再繁忙,自己兒子病了也抽不開時間?這解釋地通嗎?我深深地鄙夷了杜安一番,暫時先不跟他計較。
“少爺”前面路過倆個仆役,見我們走來,駐足行禮。
我學着電視劇裏的模樣,恩了聲,在越過兩人的時候,我突然瞥見那兩仆役肩膀抖了下,再看時卻瞧不出來了,內心不禁疑惑,帶着這疑惑又往前走了幾步,再回頭時,卻見那兩仆役加快腳步,朝着與我們相反的方向,逃一般離開了。
我皺眉,為什麽那兩人像躲瘟疫一般躲我?莫不是這杜三全是個魚肉鄉裏的主?
“杜安,我問你,我以前可有打過下人,或者依恃強權霸淩過別人?”
“沒有啊”杜安搖頭,“少爺心地好,未曾做過這種事。”
“那我是曾欺男霸女、強取豪奪、魚肉百姓了?”我問
“沒有”杜安又搖頭
“那究竟是誰,為了什麽,把我打成這副模樣?”我指了指胳膊上的淤青,昨晚見到身上那麽多傷痕的時候,着實吓了我一大跳。
杜安臉又扭曲了。
“少爺……”杜安估計是沒想好怎麽說謊,幹脆跟我耗了起來。
我盯着他看了一會,想到昨天至今天種種不對勁的地方,說出了我的猜測。
“是老爺打得我吧”其實我說這話純粹是猜測,不過看到杜安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猜對了。想到杜三全竟然被生父打成這等模樣,內心不禁一陣悲涼。
“少爺,求您別告訴夫人!杜安不想被趕出去……”杜安撲通跪下
我深吸了口氣,道:“起來吧,你且把事情本末告與我,若不然,我必告訴別人,是你告訴與我。”我決定威脅杜安,雖然不怎麽人道。
杜安一咬牙,以赴死之心說出了事情。
聽完之後,我後背冷汗淋漓,這狗血的劇情還真是屢見不鮮。
事情原委是這樣,兩月前,杜三全喜歡上了青樓一女子,要娶那女子進門,杜家如此家境,杜父自然不允,杜三全一氣之下竟要休妻,這可激怒了杜構,直命下人取來了藤鞭,鞭鞭下死力地抽向杜三全。
要說杜三全之妻姚淑文,乃是杜構亡友之女。杜構與姚淑文之父本同朝為官,兩人惺惺相惜,友情甚深,及杜三全出生不久,兩家便定了娃娃親。但到姚淑文十五那年,姚淑文之父涉案,身陷牢獄,不久定案問斬,留下了姚淑文一人。杜構念及昔日之情,不顧被牽連之危,接故友遺女入府。一年後,杜三全同姚淑文行婚禮,時年杜三全十四歲。
聽杜安所言,杜三全很不喜歡姚淑文,因為兩人成婚兩年間,除新婚之夜,杜三全就一直未入過新房。
聽了這番話,我想到身上那些傷痕,身子不禁抖了下。那瘡痍滿目的模樣,得是打得多狠啊……
“少爺……”杜安欲言又止
“說”我命道
“少爺,您別怪杜安多嘴,兩月前您就去聽了回曲,回來就要娶那女子,也別怪老爺發大火……”
……我默然,合着還只是一廂情願,那被打成這副模樣究竟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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