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野心 這江山也不怕後繼無人了
乾元宮。
早朝剛散, 嘉武帝回到禦書房批閱奏折,便也在此見了入宮的趙子珩與謝語岚。雖然昨夜嘉武帝已經親自出宮喝了媳婦茶,但是今日這一遭觐見還是免不了。
小夫妻倆帶着趙熙睿進來, 嘉武帝端坐在禦案之後,伸出手指隔空點了點自己的小孫子,輕哼了哼。
趙熙睿縮了縮脖子, 大氣都不敢出,跟在謝語岚身後,一起朝皇祖父行了大禮。
嘉武帝受了禮,便給他們賜座看茶。于謝語岚而言, 嘉武帝一直是個寬和的長輩,如今身份雖有變,但相處起來卻也沒什麽不同。
他含笑與謝語岚閑話了幾句,便讓劉素先引了謝語岚往後殿去看看他給小夫妻倆準備的好些賞賜。
趙熙睿聞言坐立不安, 瞅瞅皇祖父跟小叔叔, 最後目光落在小嬸嬸面上, 眼巴巴地祈求她将他也一并帶走。
謝語岚知道他們祖孫幾個應是有話要說,便站起身拜謝告退, 一擡頭對上小家夥的眼神,她愣了下, 視線不由得飄向趙子珩。
趙子珩似笑非笑地看了趙熙睿一眼,才對謝語岚笑道:“這小子得留在這, 你先過去。”
謝語岚只好給了趙熙睿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跟着劉素去了。
待她走後,殿門一關,嘉武帝便沉下臉,對趙熙睿道:“過來。”
趙熙睿耷拉着腦袋, 垂頭喪氣地走到嘉武帝身邊,小心翼翼喊:“皇爺爺......”
那張與長子很有幾分相像的小臉兒忐忑地朝他看來,嘉武帝原本萦懷的怒氣便先散了三分。只是轉念一想,若不讓他知道此中利害,不定哪一日他又犯渾将自身置于險境,便按下了心軟,好生斥責了他一通。
趙熙睿被訓得灰頭土臉,但也是真的知錯了。尤其皇祖父提及母妃發現他不見後如何驚惶擔憂,他身邊伺候的人也因看顧不力受了重罰丢了差事。
趙熙睿從小到大沒惹過這麽大的事,此時愧悔難當,眼眶都紅了一圈。
趙子珩站在一旁面色無波,只是背在身後的手掌卻張開又握起、握起又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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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武帝板着臉打發趙熙睿出去:“先回東宮見你母妃,再去禦書房領罰。”
“是——”趙熙睿忽然朝嘉武帝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下頭,又擡起,強忍不讓眼中打轉的兩包淚落下,看着嘉武帝抽噎道:“讓皇爺爺和母妃擔心,又給小叔叔惹了麻煩,還害了身邊的人,孫兒是真的知錯了!我、我一定不會再犯,唔呃、皇爺爺不要生睿兒的氣——”
“唉!”終究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兒,嘉武帝又如何真能狠得下心,他将趙熙睿抱坐到自己膝頭,幫他擦着眼淚,循循善誘道:“皇爺爺知道睿兒不是壞孩子,只是你身邊有不安分的人,你又還小,分不清他是真心還是假意,聽了他的教唆才做了錯事。”
趙熙睿仔細聽着,忽然想到了與他一起出宮的小太監,不由瞪大了眼睛問道:“皇爺爺是說,來貴是有意引孫兒出宮的?”
嘉武帝颔首,摸摸他的頭:“原也有皇爺爺的責任,讓你身邊混進了有異心的奴才,所以趁着這次,皇爺爺給你換一些忠心的奴才伺候。”
他将趙熙睿放下,扶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可是啊,皇爺爺也希望睿兒能明白,有些人順着你的心意說話做事,但卻不是真心為你,而是要哄着你去走歪路、做壞事,甚至是推你入陷阱。所以你得自己知道,也得學着自己分辨,什麽事能做,而什麽事又不能做。”
趙熙睿雙眉緊皺,抿了抿嘴點點頭應聲:“孫兒會記住皇爺爺的話。”
他如此懂事受教,嘉武帝也很是安慰:“今日先生便會教你什麽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好孩子,去吧。”
趙子珩這才走上前來,拍拍趙熙睿的肩膀,笑道:“待過了這一陣,小叔叔親自教你騎射。”
趙熙睿眼睛一亮,方才還小大人似的,這會眉眼一彎有了笑模樣,又是個小孩兒了。
令人将趙熙睿送回東宮,禦書房裏便剩了父子二人。
嘉武帝也不與趙子珩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問道:“趙子平勾結雲貴王,意圖戕害手足親族嫁禍于你,你可知道了?”
趙子珩眸中一厲,冷哼道:“竟果真是他!”
“兒臣府裏昨日扣下了豫王府一個叫孫慶的奴才,此人昨日持豫王令牌将睿兒從宮中接出。原本他一口咬定是豫王指使,兒臣的人卻覺他招供過快,稍後又查到他有家人親眷在秦王府當差......虛虛實實,兒臣也怕冤枉了人,故還未有定論。”
他看向嘉武帝,譏诮道:“如今看來,這卻是趙子平故布疑陣,将自己暴露于明面之上,卻引着我們相信他是無辜被陷害。”
嘉武帝緩緩道:“此子心計頗深,朕也是昨夜才确知了此子的狼子野心。”
“父皇沒有召見他?”
嘉武帝捏捏眉心,搖頭道:“身為皇子,有野心是常事。但是若為了這點野心,連仁心、良心都喪盡了,朕便當沒有這個兒子。”
趙子憲在世時,因嘉武帝不喜六皇子生母,連帶對這個兒子也多有忽視,但趙子憲身為長兄,卻對這個六弟也頗為照顧。但是那受他關照的兄弟,卻在他去後,為了一己之私便要毒害他的子嗣。嘉武帝之所以如此震怒,也是恨趙子平負恩昧良,為太子不值。
拿趙熙睿做文章,對孩子下手,都觸了趙子珩的逆鱗,他一點都不同情趙子平:“想必他也料不到,父皇能這麽快就将所有事情查清。”
“朕一直都知道雲貴王對朝廷有反心,削藩又是勢在必行,他既舍不得多年經營,便定會另想它法。就你不也盯着雲貴麽。”
“那父皇可知平陽侯府——”雲貴王意在颠覆朝綱,平陽侯荀仲可是他早年便在京中物色的盟友。只是兩方來往十分小心機密,若不是這一年來平陽侯世子荀恪骞四處結交引起了趙子珩手下情報組織人員的注意,後來才憑借蛛絲馬跡探查到些平陽侯府與雲貴王勾結的痕跡。
嘉武帝擺擺手:“跳梁小醜罷了。平陽侯父子利令智昏,裏勾外聯不忠不義,還挑唆着你四哥辦些糊塗事,此次事發,便将平陽侯府也一并處置了罷。”與雲貴王有關系的皇子、勳貴,有一家算一家,都明明白白地被記在了密折上。
“父皇心中有數便好。”趙子珩倒是不知道一切盡在嘉武帝掌握,但是事情順利解決,他也可以松一口氣。
“至于衛王,朕已經知道昨夜之事了。你和他從小就不對付,他又是個......”嘉武帝忍了忍才沒将“沒腦子的”幾個字說出來,睨了趙子珩一眼,接着道:“你小子也成婚了,總不好再這麽游手好閑下去,縱是你自己不在意,于你岳家面上也不好看。”
才剛起了話頭,趙子珩便知道嘉武帝要說什麽,只是沒等他開口,又聽嘉武帝繼續說道:“退一萬步講,睿兒現在還小,你便是為了睿兒也總得先入朝吧?往後可要好好收收你的臭脾氣,別的事,朕也懶得管你了。”
趙子珩是最不耐煩嘉武帝提讓他入朝之事的,剛想反駁,忽然反應過來:“父皇的意思是......”
“睿兒像他父王,”嘉武帝不再看他,徑自重提起禦筆,打開了一本新的奏折,邊批閱邊随口道:“朕早早将他教起來,這江山也不怕後繼無人了。”
乾元宮後殿,幾個禦前女官正陪着謝語岚在看嘉武帝給琅王府的賞賜。皇帝從府庫裏欽點的一些珠寶首飾、名貴物件兼绫羅綢緞那些都已提前查驗過裝好箱子,由宮內司的人看守,?等着琅王夫妻出宮時一并運送。
會出現在這裏的,都是皇帝私庫挑出來的物件兒,不是材質珍稀便是做工極精巧的。
謝語岚正摩挲着一個精致的金絞絲鑲寶镂空香囊,便聽身後女官繡敏姑姑道:“王妃您看看這個。”
她轉頭看去,卻見繡敏手中捧着一個打開的紫檀木匣子。匣子不深,裏面卻是一套小小的四藝——用各種不同顏色質地的珍貴玉石所雕刻成的琴棋書畫。
如此精美又雅致的小物件謝語岚自然喜歡。她放下香囊,走上前去,挽袖拿出那架不過巴掌大的玉琴。
見那上面的琴弦緊繃,不禁伸指在弦上輕輕一掃,“铮——”含蓄低醇,餘音綿長。謝語岚贊道:“聲音雖小,但音質卻比尋常瑤琴更勝一籌,制它的人手藝實在精湛。”
“若喜歡,回頭這幾樣便都擺在屋裏八寶架上,供你日常賞玩。”
謝語岚循聲看去,卻是趙子珩不知道幾時也過來了後殿,正倚門笑言。她将玉琴放回匣子裏,對繡敏姑姑道了聲“煩勞”,便向朝她伸出手來的趙子珩走去。
擡起一只柔荑放入他掌心,趙子珩握住将人牽到身邊,低聲問:“可覺着累了?我們這便可以出宮了。”
她一眼便看出他此刻心情極佳,唇角便也翹起彎出個笑花來。雖不知道他方才在嘉武帝那裏發生了什麽,但是見他高興,她便也自然而然地跟着高興了起來。收在他掌心的手動了動,纖細的手指張開直往他指縫間鑽。
趙子珩朗眉飛揚,星目灼灼,大掌一翻,掩在寬袖之下的兩只手便十指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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