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喬汐還想看陸惑的魚尾巴, 然而少年卻怎麽也不願意露出來了。
他已經知道女孩的壞,肯定要摸他的尾鳍,剛才那樣強烈的感覺, 他必定承受不了第二次。
絕對會失态的。
看着女孩離去的身影, 少年捧起一直坐在地面的熄火,他摸摸它的頭,薄唇的弧度上揚,“你主人說,喜歡我的尾巴。”
熄火轉過頭, 并不看他那得意的目光。
第二天, 喬汐去到學校的時候,她發現方糖已經來到教室。
“你父親已經做手術了?”她問方糖。
“昨天已經做了手術, 醫生說很順利,之後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全靠喬汐借給她的錢, 她的父親才能順利做手術,否則, 他的腿以後走路都成問題。
“沒事就好。”
“小汐,你的錢我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還給你, 但我會努力賺錢, 争取最快的速度還錢的。”方糖神色誠懇。
現在父親的腿受了傷,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需要好好休養, 家裏能賺錢的人只有她和媽媽, 媽媽一向養尊處優, 她打算去超市應聘做售貨員。
而她兼職能賺到的錢也不多,她會努力一點一點把錢還給喬汐的。
“還錢的事不急。”喬汐看見方糖手背上的綠能量已經恢複成9%。
接着, 喬汐又說道:“糖糖, 我看過你的畫, 你的能力水平不差,其實你可以有很多兼職的選擇。就像最近流行的開直播畫畫,又或者幫別人畫牆繪,我聽說學校附近開了一家畫室,正在招聘助理,或者你可以去試試。”
方糖也知道學校附近新開了一家畫室,給予的薪酬也很高,去應聘做兼職的學生很多,就連師兄師姐們都去了,“我的能力比不過其他人。”她語氣裏帶着幾分怯弱。
“你的畫裏透着靈氣,其他人技術再娴熟,也追趕不上。”喬汐告訴她,“每個人心裏的想法都會在畫紙上呈現,你是獨一無二的,你該相信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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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早餐走進來的葉子欣聽到方糖的話,她不由得說道:“糖糖,你太不自信了,你該學學我,盲目自信,我真想能把我的自信分一半給你。”
她在喬汐旁邊坐下,繼續說道:“我的畫是最爛的,但我自信啊,我前兩周投稿,把作品發送到了一個網站,沒想到對方收下了。”
方糖有點驚訝。
“像我這樣的都能成功,你的畫比我好多了,你還擔心什麽?沖就是了。”葉子欣鼓勵着方糖。
方糖看看葉子欣,又看看喬汐。
喬汐對她肯定地點頭。
方糖的雙眼亮了起來,她深呼吸一口氣,“我下午就去畫室面試,不管成不成功,至少我争取了。”
“這就對了。”葉子欣嬉笑道:“我可以陪着你去面試。”
“謝謝你們啊。”方糖的眼裏恢複了以前的神采,她感激地看着兩位好友。
喬汐看見,方糖手背上的綠能量瘋狂地往上漲,直到100%才停止。
暴富的小奶音很是興奮,“主人,壞女人的任務又失敗了。”
喬汐勾了勾唇,她知道趙雨惜已經種了158棵樹,努力了這麽久,現在又要全部廢掉,恐怕趙雨惜要崩潰了。
她期待對方這一次的懲罰。
“小汐,你聽說了嗎?隔壁班已經通知下周要去寫生,估計待會上課老師也會通知我們。”葉子欣很是興奮,“也不知道會去哪裏寫生。”
喬汐有點錯愕,“寫生?”
“對啊,不知道這一次會去哪裏,我太期待了。”葉子欣超級想去,“你呢?”
“你知不知道去幾天?”喬汐問道。
如果不是她壽命的問題,她去不去寫生都無所謂,但是她不能長時間離開陸惑。
“我聽隔壁班的人說這一次要去十天,學校組織的,每個人都必須去。”
喬汐皺眉,十天太長了,她不能離開陸惑這麽長時間。
“我不去了。”旁邊,方糖羞紅着臉,但她還是坦誠地說道:“我每天要做兼職賺錢,不能離開太久,而且去寫生需要不少費用,我支付不起。”
喬汐開口:“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借錢給你。”
葉子欣也附和:“還有我,我也可以幫你。”
方糖趕緊拒絕,“不用,我已經欠你很多錢了,總不能每次都讓你們借錢給我。”
喬汐知道方糖的情況,也沒有繼續勸說,畢竟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去。
郊區外,早上的太陽逐漸高升,氣溫變得炎熱。
趙雨惜很早就起床趕來種樹了。
這一次為了完成任務,她每天除了種樹,還是種樹。
她最近曬黑不少,就連手上也出了一層淺淺的薄繭,哪怕她晚上回去用熱水,甚至是牛奶泡手,還塗抹厚厚的一層潤膚霜,依然沒有什麽效果。
直到今天,她才意識到,原來可以戴手套。
哪怕戴着手套手心也會被磨痛,但至少能保護雙手不會太粗糙。
她握着鋤頭,吃力地一下一下開墾荒地,挖坑,然後拖扯樹苗丢進坑裏,埋土。
趙雨惜已經顧不上額上的汗不斷往下流,她又成功栽種了一棵,這麽多天的鍛煉,她的力氣大了不少,種樹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就在她準備挖新坑的時候,系統宣布她的人物失敗。
“什麽?”趙雨惜握着鋤頭的手一頓,“又失敗?”
趙雨惜氣死了,每一次還沒有等到她把樹種完,任務就失敗,“已經三次了,你不會耍我玩吧?”
系統很嫌棄她,“你種樹的速度太慢了。”
趙雨惜氣得胸口發疼,“我種樹慢?”
它也不想想這裏的草都是她清除的,這裏的每一個坑都是她挖的,每一棵樹苗都是她親手種下去,為了保證每一棵樹不會在短時間內死亡,她還親自澆水。
破系統竟然嫌棄她慢?
趙雨惜正想要破口大罵,然而下一秒,她開口的時候,喉嚨像是被堵住,完全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這一次她的懲罰是一個月不能說話。
之前倒黴和爛臉的懲罰都是一個星期,現在的懲罰時間竟然升級到了一個月。
趙雨惜握着鋤頭的手一直發抖,被氣的,臉色難看到極致。
放學後,喬汐像往常一樣,她第一時間去陸家找陸惑。
漂亮白瓷的少年拿着書坐在靠窗的位置,窗臺上,白白雪團的熄火坐着,時不時四處張望。
一人一兔,安靜地待着,像一幅好看的畫。
喬汐突然有種金屋藏嬌的錯覺,她藏了一個絕色的少年。
她走過去,壞壞地一把抓住熄火,上身還越過窗臺,逗弄窗裏的少年,“陸惑,讓我摸你的尾巴。”
穿着幹淨白襯衫的少年清清冷冷的,然而被女孩的一句話撩得繃不住臉。
他漆黑的眸子幽幽地睨了她一眼,他把手裏的書放在一側,伸手去捏她過分厚的小臉,“不行!”
喬汐哼了一聲,“走,我帶你去出去。”
“嗯?”
“帶你去看好東西。”
車子開到花鳥市場,喬汐推着陸惑下車。
因為是下班時間,市場裏的客人并不少,沸沸揚揚的,周圍擺放着各式的綠植,鮮花,還有可愛的小寵物。
這裏店鋪很多,賣的東西各式各樣。
喬汐推着陸惑慢悠悠地在街道上,兩人的外貌極為出色,惹得兩側的路人紛紛回頭看他們。
不少人的目光落在陸惑的身上都帶着惋惜,畢竟年紀輕輕,又長得這樣好看的少年雙腿不能行走,實在是讓人心疼的事。
“陸惑,我們進去這家。”喬汐聲音裏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陸惑擡頭看去,只見女孩說的店鋪裏擺放着一排排魚缸,裏面養着各種魚兒。
喬汐推着他進去,烏黑的眸子亮亮的,她低頭,從身後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陸惑,你看,很多金魚,是你的同類嗎?”
輪椅上的少年,一下子羞紅了耳尖,“不是!”
這些低等的魚,怎麽可能是他的同類!
喬汐走到水族箱前,看着裏面漂亮的小金魚,她笑着回頭:“陸惑,你看,這條小金魚,是不是跟你的尾巴很像。”
陸惑看着女孩指着那條頭鼓鼓的,眼睛圓圓的,金色尾巴的金魚,他瞬間繃緊了臉,“醜!”
“不好看嗎?這條呢?”喬汐興致很濃,因為陸惑,她都愛上小金魚了,太可愛了。
“我想買幾條回去,放在房間裏養着,你看,這條的尾巴是四尾的,很漂亮。”喬汐不斷地打量着水族箱裏的金魚。
“小姐,這款叫草金魚。”
老板看見喬汐這麽感興趣,他走過來,對她介紹:“它的适應性很強,體質也好,很容易養活,你看它的尾巴,是不是像燕子的尾巴,游動時,一擺一晃,很好看,你可以多挑幾條帶回家。”
喬汐轉過頭問陸惑,“你覺得好看嗎?”
陸惑的唇角微抿,漆黑的眼睛瞪着浴缸裏的魚,“醜!”
水族箱裏的魚像是有所感應,一大群的魚兒全都逃似的,擠在一起,慌亂地在水裏游動。
老板很爽朗,“你們要是覺得這些不好看,這邊還有更好看的品種。”
他指着另外一個水族箱裏的魚,向喬汐介紹道:“這款叫龍睛,這種金魚的兩側眼睛都是突出眼眶外,眼球朝天,像龍的眼睛,所以叫龍睛,名字也貴氣。”
喬汐也很喜歡,愛屋及烏,現在每一條小金魚在她的眼裏都很可愛。
她問陸惑,“你覺得我挑哪一條好?”
輪椅上的少年低垂下眼簾,沉默着。
這時有其他客人進來,老板笑着說道:“沒事,你們慢慢挑選,養魚也講求緣分。”說着,他去招待其他顧客。
喬汐看着陸惑,他清俊的臉上神色淡淡的,薄薄的眼簾微顫着,遮擋住他眼裏的神色,“你不想我養小金魚?”
“不是。”
他的頭頂上,小葉芽冒出來了。
喬汐忍住笑意,“我把這幾條金魚都買回去,放在房間裏天天看着,你覺得好嗎?”
陸惑搭在扶手的手捏緊,指節發白,“好。”
小葉芽像受到了刺激,不斷左右搖擺着。
喬汐眼裏全是笑意,“我聽你的。”
她轉身想要去叫老板,下一秒,她被迫停住了腳步。
少年有力的手指拽着喬汐淺紫色的裙擺,聲音低沉,“為什麽喜歡這些醜魚?”
水族箱裏的小金魚們氣鼓鼓地冒着泡泡,你才醜,你全家都醜!
喬汐:“他們的尾巴多好看,我看不到你的,退而求次看它們的也行。”
她笑着說道:“我去叫老板幫忙把它們裝起來。”
“不要買。”陸惑修長的手指緊緊拉着喬汐的裙擺,“你不要看它們。”
他擡起眼簾,漆黑的眼底全是羞恥,夕陽透過店鋪的玻璃門照進來,落在陸惑的身上,映照着他紅紅的耳尖。
“我讓你看尾巴,你不要看它們的。”
陸惑翹長的睫毛微顫着,卑微又可憐,“汐汐,它們都沒有我的好看。”
喬汐的小心髒一顫,哪裏受得了少年這樣可憐巴巴的姿态?
她得寸進尺,“我不僅要看,還要摸。”
耳尖的薄紅往下蔓延,清冷少年的脖子根都紅了,“嗯。”
最後,喬汐帶着陸惑,兩手空空地離開了花鳥市場。
晚飯時間,她帶陸惑去附近的一家飯館吃晚餐。
店裏的客人很多,看得出生意很火爆,空氣中全是食物的香味。
穿着旗袍的女服務員笑得甜美,“兩位,現在其他工作人員還在收拾包廂,請在這裏稍等一下。”
喬汐點點頭,這裏的人很多,她幫陸惑戴上帽子,“我去洗手間,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
陸惑點點頭。
他坐在輪椅上,戴着黑色的帽子,安安靜靜地坐着,走過的顧客都會自動忽略他。
這時,一個消瘦的身影出現在陸惑的身前,對方神色激動地一把摘掉他頭上的帽子。
陸惑擡起頭。
面前的女人神色激動,雙眼泛紅地看着他。
陸惑眉宇緊皺。
趙雨惜張開嘴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手裏拿着陸惑的帽子,“啊”了幾聲,都是沒有聲音。
她找到他了!
哪怕他戴着帽子,只露出側臉和下巴,她也能認出他。
陸惑,上一世默默守在她身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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