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小陸惑捧着小本子, 認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喬汐在紙上寫着：喜歡嗎？

小陸惑點點頭，“有一點點喜歡。”

他偷偷瞄了喬汐一眼，又加了一句：“很喜歡。”

汐汐送的, 他都喜歡。

放學的時候，今天輪到了小陸惑值日。

為了讓小陸惑融入同學，他也被安排了值日。

他的雙腳不能走動，所以他不能掃地，拖地擺桌子, 擦黑板, 最後分配的工作是倒垃圾。

大家喜歡跟陸惑一起值日, 畢竟垃圾桶又髒又臭, 誰也不喜歡去碰, 只要跟陸惑一組值日，倒垃圾的任務就會落在他的身上。

教室裏, 其他同學已經走了，班上只剩下幾個值日的同學, 大家一邊聊天，打鬧，一邊掃地。

小陸惑安靜地坐在最後一排，等待大家清潔完畢後, 他去倒垃圾。

喬汐坐在他身旁, 一直陪着他。

“汐汐，今天輪到我值日，可能會有點晚。”小陸惑害怕讓汐汐等太久，她會不開心, 他認真地解釋着, “大家清潔完, 我就能去倒垃圾了。”

“我倒垃圾很快的，不用很久，汐汐你等一等我。”

喬汐對上小家夥黑溜溜的大眼睛，他的眼底全是緊張和期待，唯恐汐汐不耐煩，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喬汐捏捏他軟乎乎的小臉蛋，她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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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夕陽映得天空成了大片的橙子色，橙紅橙紅的，像漂亮的棉花糖。

喬汐在小本子上又畫了一幅畫，小男孩坐在輪椅上，頭上頂着小葉芽，從輪椅垂下來的魚尾巴搖晃着，漂亮的小女孩站在他身後推着，兩人看着前面一個大大的摩天輪。

“我知道這裏。”小陸惑指着畫上的摩天輪，他每次上學，放學都會經過這座大樓，上面有大大的摩天輪。

他聽其他同學說，跟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一起坐在上面，就會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小陸惑大眼睛撲閃着，有點小害羞，“汐汐，以後我帶你去這裏玩。”

他最喜歡汐汐了，他希望能一直跟汐汐在呆在一起。

喬汐摸摸他的小腦袋，寫着：好，等你長大了，記得帶我去。

小陸惑用力地點點頭，認真地記下。

喬汐笑了，她離開後，他就會忘記她，哪裏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麽。

想到這，喬汐有點不爽，她又捏了捏他的臉，寫下：你要好好記住我，每次都忘記我，我感覺好虧啊。

小沒良心的。

小陸惑認真的，重重地點頭，“不忘記汐汐。”

他會每天想汐汐，不忘記她的。

其他同學搞好衛生，值日小組長對坐在角落的小陸惑說道：“我們走了，你記得倒完垃圾後，關課室的門，還要把全部窗都關上。”

小陸惑點點頭。

其他人嬉笑着離開教室。

“汐汐，你等等我，我去倒垃圾。”小家夥轉動着輪椅，要去拿垃圾桶。

喬汐站起來，她在紙上寫着：我陪你一起去。

“垃圾桶很臭，我自己就可以。”小陸惑覺得汐汐就該幹幹淨淨的，遠離垃圾。

他把垃圾桶挂在自己的一側扶手上，然後轉動輪椅出去了。

喬汐跟在他身後，垃圾桶有點重，小家夥的輪椅轉動有點慢。

夕陽将他坐着輪椅的身影拉長，怎麽看，都讓喬汐心酸。

她追上前，提起挂在他扶手的垃圾桶。

“汐汐，垃圾桶髒，我自己可以倒的。”汐汐的手白白的，很好看，他才不想讓垃圾弄髒汐汐的手。

喬汐不聽他的，她輕松地提着垃圾桶走在前面。

惑崽這樣可愛，她才愛舍不得他被累着。

喬汐倒完垃圾，回去的時候，還幫小陸惑把窗關上，把門關好。

喬汐寫道：走吧，陪你回家。

夕陽逐漸落下，映得橙紅的光落在小家夥的眼底，他的大眼睛裏全是光。

手裏抱着小本子，小陸惑用力點點頭，“嗯，汐汐陪我回家。”

夕陽将兩人的影子拉長。

“汐汐。”

喬汐摸摸他的頭以示回應。

“汐汐。”

喬汐捏了一下他的小耳朵。

小陸惑的小嘴巴高高翹起。

突然，小輪椅停了下來。

“汐汐？”

得不到回應，小陸惑轉過頭看去，他的身後空無一人。

喬汐站在大屏幕前，她才發現自己穿回來了。

大屏幕裏，發現她消失後，惑崽的神色落寞，喬汐看得心疼，她突然有點慶幸，在她離開不久後，他便會忘記她。

這樣，他才不會難過。

喬汐發現屏幕裏的畫面還在繼續，只見小陸惑回到陸家。

他推着輪椅下車時，正好遇見了同樣放學回來的陸榮耀。

對方像一只嚣張的狗子，走過也要狠狠瞪小陸惑一眼，他的目光落在小陸惑的手上，“你抱着什麽？”

小陸惑兩只小手下意識抱緊小本子，嘴巴抿緊，不應聲。

“給我看看。”陸榮耀最喜歡搶小陸惑的東西，尤其看見他這樣緊張，原本只是随口一問，現在是真的想要看了。

小陸惑搖搖頭，“我的，不給看。”

在他的記憶裏，曾經有一幅很重要的畫，被陸榮耀撕毀了，他忘記畫裏畫了什麽，但是那對他很重要，重要得他不希望失去。

那一次，他把被陸榮耀撕碎的畫紙都吃掉。

小陸惑黑溜溜的大眼睛很兇很兇地瞪着陸榮耀，這一次，他要好好保護汐汐的畫。

陸榮耀小霸王走過去，伸手去搶，“家裏的東西全是我的，你的東西也是我的，給我。”他媽媽說了，陸家的所有一切都是他的。

只要是他喜歡的，都可以得到，哪怕是小殘廢的東西，都是他的。

喬汐看得生氣，而這時，她震驚地看着屏幕裏的不遠處。

在場的陸惑和陸榮耀，甚至是陸家的司機他們都沒有看到，不遠處的樹底下竟然多出了一個人。

喬汐漂亮的烏眸裏全是難以置信，她問暴富：“為什麽趙雨惜會出現在屏幕裏？”

暴富也很震驚：“為什麽壞女人也能進去？”

喬汐還沒有回神，下一秒，她看見趙雨惜向陸惑那邊沖過去，然後擋在了陸惑的身前。

她睥睨地看着陸榮耀，使勁地瞪着對方，她做口型道：“不許欺負陸惑。”

在場所有的人都震驚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女人。

趙雨惜聽從系統的話，穿到了陸惑的小時候。

在遇到陸惑的那天，系統告訴她，它感覺到陸惑身上有大量的金能量，雖然她不知道金能量的作用，但系統說獲取金能量能讓她的金手指升級，效果比種樹做任務獲得綠色能量強。

但是她必須通過适當的時機，才能穿回陸惑的過去，幫助他，讓他心生感激，從而獲得他的金能量。

今天，系統忽然告訴她，時機到了，穿過去的通道開啓了。

所以，她穿過來。

系統說，她在這裏能停留的時間不長，每次都是不确定的，通道關閉，她就要回去。

所以，她必須要在通道關閉前救贖陸惑。

喬汐看着屏幕裏的趙雨惜光明正大地站在陸惑身前，直接将陸榮耀推開到一邊，警告地瞪他。

她對陸惑做着口型：你不用怕，我保護你。

陸惑低頭看自己懷裏的小本子，根本不理會她。

趙雨惜看見他手裏紙，一把伸手過去，搶過他的小本子，然後拿過上面夾着筆寫道：剛才是我救了你。

“這是我的。”小本子被搶走，小陸惑很生氣了，“你還給我。”

趙雨惜把小本子塞回到他的手上，期待地看着他。

小孩子最容易哄騙，她這樣維護他，他必定知道感謝。

小陸惑拿回小本子，看見對方在上面寫字，他氣鼓鼓的，撕下那張紙，丢在一旁。

小本子上有汐汐畫的畫，不能弄髒。

趙雨惜瞪大眼，她幫了他，他這麽不知好歹？

趙雨惜想要跟陸惑好好溝通，然而她出現得快，消失也快，轉眼，她突然消失了。

屏幕前，看見趙雨惜消失的同一瞬間，喬汐發現她的屏幕也因為時間到了，而消失。

她問暴富，“這是怎麽回事，趙雨惜怎麽會出現在屏幕裏？”

暴富是新人上崗，它也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主人，壞系統好像是發現陸惑身上也有金能量，想讓壞女人通過救贖陸惑，獲得金能量。”

但是，能通過抽取小寶箱，打開通道回去接觸陸惑的人，只有喬汐一個，它不知道壞系統使了什麽辦法，竟然能把壞女人也送過去。

喬汐沉了眸色。

“為什麽趙雨惜出現的時候，是以正常的狀态出現，所有人都能看見她？”對方獲得什麽金手指，這麽厲害。

暴富也很疑惑，“正規情況下，主人你跟陸惑接觸，需要受到系統的限制，每次只能通過抽取小寶箱來獲得道具。但是壞女人像是根本不受任何限制，這不符合常理，她一定是用了不好的手段，才能穿回去。”

暴富感受到喬汐的低氣壓，它的小奶音顫顫的，“主人，只要你快速消除陸惑所有的黑能量，回去的通道就會徹底關閉，壞女人肯定也不能回去。”

喬汐的聲音有點冷，“你剛才說趙雨惜回去是為了救贖陸惑？”

“是的。”暴富告訴她，“如果對方傷害陸惑，是沒有辦法獲取他的金能量。”

知道趙雨惜不能傷害陸惑，喬汐才舒了口氣，但她的胸口裏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堵得慌，很不爽。

“這一次消除了多少黑能量？”

暴富說道：“這一次消除了9%的黑能量，現在只剩下50%了，主人加油。”

聞言，喬汐勾了勾唇，她期待黑能量全部消除後，陸惑魚尾巴上的傷口痊愈，青黑色也全部消失，他的尾巴肯定很好看。

暴富提醒她：“主人，只要再消除20%的黑能量，陸惑的腳就能動了。”

喬汐目光亮了起來，如果小可憐知道他的腳也能像正常人那樣走路，他肯定會很高興。

另一邊，趙雨惜在轉眼間發現自己穿了回來。

她有點惋惜時間太短了，只是幫助了陸惑，還沒有好好跟他溝通接觸，還沒有獲取他的金能量，就回來了。

她問系統，什麽時候可以再穿回去。

系統告訴她，它也不清楚，只能等待下一次的通道開啓，它才能偷偷把她送回去。

系統還告訴她，下一次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去，所以她依然要種樹獲取綠能量，兩頭都要兼顧，她已經失敗了四次，再失敗，她受到的懲罰會越來越嚴重。

最重要的是，趙雨惜根本不能放棄任務，如果她放棄了，不僅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費，金手指被收回去，她還會遭受想象不到的後果。

第二天放學後，喬汐直接去陸家找陸惑。

少年手裏捧着書，安靜地坐在窗邊，他穿着幹淨的白襯衫，眉目清隽出塵，就連窗臺上的雪球熄火也沾了他的光，入了畫。

眼前的一切有種歲月的靜好。

喬汐走過去，打破了沉靜，破壞了美好的畫面，“陸惑，你昨天答應我，讓我摸尾巴。”

清冷自持的少年一下被逗得晃了神。

面前的女孩目光晶亮地看着他，像是非要摸他的尾巴不可。

陸惑握着書的手收緊，耳尖有點熱，他輕聲應着：“嗯。”

喬汐一喜，她快步走進小房子內。

她機警地關上門，鎖好，還把窗也關上，窗簾放下，室內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一半。

喬汐搬過小椅子，坐在陸惑的身邊，小臉仰着，“是要親我，尾巴才會出來嗎？”

陸惑手裏的書頁被他捏得幾乎破了。

“那快點啊。”喬汐迫不及待。

陸惑把手裏的書放在一側，他的手擡起，端着女孩精致的下巴。

陸惑的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就連指尖透着清冷感。

他俯下腰身，慢慢靠近她。

喬汐的小心肝不争氣地狂跳了一下。

“汐汐，閉眼。”女孩的眼睛過于明亮，陸惑有種說不出的緊張。

喬汐眨了眨眼，才不聽他的。

陸惑嘆了口氣，在女孩故意瞪圓眼睛時，他親上了她。

軟軟的，甜甜的。

陸惑親吻的次數不多，根本沒有什麽經驗，他生澀地重重碾壓着喬汐的唇，指尖在她的下巴處無意識收緊。

他的雙腿開始有了癢意。

陸惑克制着，并不願意這麽快失控。

室內很安靜，熄火早已經羞得轉過身，雪白的身影背對着旁邊貼近的兩人。

少年青澀得很，只會用唇重重地磨蹭她的唇，喬汐引導着，她的舌尖輕輕地在他的唇上舔了一下，沿着他好看的唇形描繪了一圈。

她感受到少年渾身一顫。

他像是受不了似的，稍稍撤離。

“汐汐……”陸惑的聲音啞得厲害。

“你的尾巴怎麽還沒有出來？”

陸惑死命克制着，“還不行。”

“那繼續。”喬汐主動親了過去，她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唇，下一秒，陸惑的呼吸便亂了。

他的眸色幽暗，學着她的動作，舌尖有力地頂開了她的唇線。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偷吃了橙子，他嘗到了甜甜的滋味。

喬汐有點壞，她故意去勾他。

陸惑哪裏抵抗得住？他渾身一顫，徹底失控，他的兩條腿變成了魚尾巴。

喬汐當然感受到了他的異樣，她眉目彎起，往後撤離。

“尾巴出來了。”喬汐輕笑。

被女孩這樣盯着尾巴，陸惑還是強烈地感到羞恥，甚至想要扯過小被子遮蓋住。

喬汐發現，陸惑尾巴上的青黑色變少了，就連殘缺的位置好像也恢複了一些。

只要黑能量全部消失，他的尾巴就可以痊愈起來。

喬汐的手貼上去，輕輕地撫摸着他的尾巴。

陸惑有點難受，那異樣的感覺讓他下意識咽了一下喉嚨，搭在一側的手逐漸收握，緊張地看着女孩的動作，唯恐她會故意去摸他最敏感的位置。

在快要觸碰到最末端的魚鳍時，喬汐停了下來，她擡頭看了陸惑一眼，面前的少年眉目緊蹙，渾身繃緊，依然不敢看自己的尾巴。

她想起他小時候躲在更衣間裏，小聲地哭着說自己不是小怪物，說自己的尾巴醜，還極力地想要把尾巴藏起來。

喬汐低頭，在陸惑震驚的目光中，她親在了他的尾巴上。

極盡溫柔。

陸惑緊握的手背上，青筋突顯，他的臉色羞紅，“汐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