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挂斷電話後, 喬汐第一時間狠狠地瞪向旁邊的季退。

對方坐的距離有些靠近，對比今天早上來的時候，兩人一個坐在左側, 一個人坐在右側窗邊，距離遙遠又生疏的狀态, 顯然現在的距離親近了不少。

喬汐質問對方：“剛才你是故意的？”

季退白淨俊氣的臉上帶着幾分茫然，“什麽故意？”他讓司機開了暖氣, 貼心地問喬汐，“姐姐，你還冷嗎？”

喬汐審視着對方幾眼，她偏開頭，“我不冷。”

季退說道：“剛才那個，是今天我和你提起的, 畫裏的那個人？”

喬汐冷聲道：“他是誰, 都與你無關。”

季退白淨帥氣的臉上帶着幾分委屈，“你對我太冷淡了, 我以為至少經過下午你維護我的事情，我們是朋友了。”

“你想多了。”

季退嘆了口氣, 他靠在椅背上，沾了水珠的幽黑眼睛透着光, 喬汐還真是難以靠近啊。

自從他學會察言觀色, 讨好人後, 大家基本都會對他放下戒備，就連在季家，他那後媽和私生子弟弟也把他當作不值一提的廢物, 表面上對他和善。

只有身旁的喬汐, 明明只是一個被寵愛的千金, 卻一點也不容易被糊弄，警惕心很強。

對比起其他無趣的人，她有意思多了。

回到喬家的時候，趙雨惜已經回來了，因為下雨，她只能被迫停止種樹。

她看見季退滿身都濕透，趕緊關心道：“你手上不是拿着雨傘嗎，怎麽會淋濕了？”

“我是男生，需要照顧女孩子。”季退解釋道。

趙雨惜當然看見喬汐一身清爽，滴水不沾的模樣，“那也不能讓自己全濕了，我去幫你拿毛巾。”

她很是體貼。

“麻煩了。”季退勾着唇，笑意不達眼底。

喬汐有看見趙雨惜積極忙活的模樣，覺得好笑，對方想要攻克季退這樣的人，太難了。

趙雨惜很快便拿着幹淨的毛巾走來，她遞給季退，“快擦擦頭發，不要感冒了。”

“謝謝。”季退接過毛巾，他看了喬汐一眼，對着趙雨惜誇贊道：“惜惜姐比喬汐姐姐對我好太多了，她對我可是很冷淡的。”

趙雨惜聽着開心，“小汐的性格就是這樣，有點冷，有點傲氣，她不太喜歡跟不熟悉的人接觸，你不要放在心上。”

喬汐：“你倒像是很了解我。”

趙雨惜笑道：“我們一起長大，我當然了解你。”

季退贊同地點點頭。

他随意地擦了幾下頭發，把毛巾塞回趙雨惜手裏，“雖然姐姐對我這麽冷淡，我還是很喜歡她……。”他看向喬汐一眼，“還是很喜歡跟她做朋友。”

變髒的毛巾被塞回手裏，再聽到季退的話，趙雨惜呼吸一滞，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臉上的笑意幾乎維持不住。

第二天放學的時候，天色灰蒙蒙的，最近秋雨綿綿，天氣一天一天冷了下來。

喬汐今天穿着一條淺霧紫色的小碎花長裙，外面搭着輕薄的白色外套，小臉雪白又精致，整個人又仙又甜。

她剛坐上車，正要讓司機開車去別墅找陸惑的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了。

“媽媽？”是喬母打來的電話。

“小汐，你放學了嗎？”

喬汐應聲：“嗯，我在車上，怎麽了？”

“我和你爸爸在去商宴的路上，惜惜那孩子今天有事還沒有回來，剛才華嫂打電話來，說季退發高燒了，現在在家裏不願意去醫院，我打了電話給金醫生，他這兩天去國外參加學習研究。”

喬母交待着：“你回家後送季退去醫院吧，他一個人病得糊裏糊塗的，身邊沒有人照看着不行。”

喬汐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五點，時間還不算晚，“好，我知道了。”

挂上電話後，喬汐打了電話給陸惑。

才不到兩秒，電話便被接通了，“汐汐。”少年低沉的聲音瞬間響起。

“陸惑，我突然有些事，要晚些才能過來。”喬汐說道。

陸惑站立在落地玻璃前，他一只手握着手機，另外一只手撐着玻璃，他看着窗外灰蒙的天色，“沒關系，我等你。”

“我會很快趕來。”喬汐說道。

陸惑輕笑出聲：“嗯，不急，路上要注意安全。”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喬汐不舍地挂上電話。

回到喬家的時候，喬汐看見季退坐在客廳裏，對方慵懶地靠着沙發，白淨的俊臉有點紅，神色恹恹的，精神氣息确實不太好，比平常變差了。

“我媽媽說，你發燒了，不願意去醫院，為什麽？”喬汐走過去。

季退收起手機，他掀起眼簾看她，懶聲說道：“我沒什麽事，只是發燒而已，發燒又不會死人，熬過去就好了，我已經習慣了。”

喬汐皺眉，“發高燒會燒壞腦子。”

季退嗤笑，“總比自己一個凄凄慘慘地跑去醫院好，被人生病都是有人照顧，我形單只影地跑去看病，只會顯得我可憐。”

喬汐低眸看他，“你去換衣服，我陪你去醫院。”

季退發燒，應該是因為昨天淋雨了，多多少少與她有些關系。

像是不可置信般，季退看向喬汐，“你要陪我去看醫生嗎？”

說着，他趕緊站起來，“你等我一會兒，我換好衣服就去。”

像是怕喬汐反悔，季退前後還不到兩分鐘，就換好衣服下來了。

他換上了一件黑色的襯衫，下身是一條黑色的長褲，整個人多了幾分峻冷，他的唇燒得紅紅的，對着喬汐勾起，像是冰雪化開，“我可以了，我們走吧。”

“嗯。”喬汐率先轉身，她走得不快，拐着腳的季退完全跟得上。

他幽黑的眼睛看着女孩雪白的側臉，眼底多了幾分真切的笑意。

喬汐把季退送到醫院，陪着他挂號，去到了診室。

等醫生診斷完後，喬汐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六點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季退像是受到了重重的打擊，難以置信地看着喬汐，“你這麽快要走了，不是要陪我看醫生嗎？”

“你已經看完了。”

“但是我還要打點滴，你不陪我嗎？”季退燒得通紅的臉上帶着期待，“在家裏的時候，你說陪我，我才來看醫生的，你想言而無信嗎？”

說完，他病弱地咳嗽了幾下，眼角都浸出了淚光，慘得不行。

旁邊看診的中年女醫生看不下去了，幫忙開口：“小姑娘，你男朋友現在發着高燒，确實挺需要家屬陪着。”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喬汐解釋道。

女醫生有點尴尬，“好了，你們兩個人的事自己決定，下一位病人進來。”

季退放低聲音，他看着喬汐，“你有事要離開的話，就走吧，我待會拿了藥跟你一起回去，不打點滴了，反正吃藥也會好。”

“你威脅我？”喬汐皺眉。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偏見？我怎麽會威脅你？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打點滴而已，別人都是有親人陪着，我一個人坐在那裏，也挺沒有意思的。”

季退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生病不完全是因為昨天淋雨引起的。”

喬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去打點滴！”

“你陪我？”季退不敢确定。

“你走不走？”喬汐走在前面。

季退拖着左腿，一拐一拐地追了上去。

輸液區裏。

季退靠在椅背上，一直手正在被護士小姐姐紮着針，他看向坐在對面的喬汐，有幾分委屈，“姐姐坐這麽遠是對的，這樣不會被我傳染病毒。”

喬汐站起來。

“你要走嗎？”季退第一時間也想站起來。

“你別亂動啊。”護士小姐姐趕緊按住了季退的手，他的血倒流出來了。

季退根本不在意，他看着喬汐，“你答應了陪我打針的。”

喬汐嘆了口氣，“我只是丢垃圾。”

季退看向她手上拿着的紙巾，他這才放松下來，笑道：“我知道你是言而有信的人。”

女護士拔了針頭，重新紮進了季退的手背，“這一次，你別亂動了。”

季退聽話地點點頭，禮貌地對方女護士道謝。

喬汐坐回對面，她問女護士季退打完這瓶藥水要多長時間。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女護士收拾東西離開。

喬汐看了時間，現在已經六點多，快七點了，等季退打完點滴後，已經快八點，去別墅的路程需要将近一個小時，也意味着去到已經九點多，陸惑快要休息了。

喬汐皺眉，看來今天她又不能去找陸惑。

“姐姐，我渴了，你能幫我倒一杯水嗎？”季退說道：“醫生說了，發燒要多喝熱水。”

喬汐起身，“你等一會兒。”

她走到飲水機那邊，到了一杯熱水，水太燙了，她摻了一些冷水進去。

季退拿到手的時候，水是溫熱的，不會太燙，“謝謝。”他喝了幾大口，“姐姐，水是甜的。”

喬汐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你味蕾出現錯覺。”

她拿着手機走到遠一些的窗邊，準備打電話給陸惑。

“汐汐，你到了？”電話那頭，少年低沉的聲音帶着幾分輕快。

驀地，喬汐心尖一酸，“不是，我想告訴你，我今天不能來了，現在還有事不能走開。”

電話那頭，陸惑停下練習走路的腳步，他盡量穩住了呼吸，“今天不能來了？”

“嗯，我明天再來看你。”喬汐又一次失信了。

“汐汐，是發生什麽事了嗎？”陸惑問道。

“姐姐，我喝完熱水了，你能再幫我倒一杯嗎？”季退的聲音響起。

喬汐轉過頭瞪他，“你閉嘴。”

季退端着空了的杯子，白淨的俊臉上帶着幾分委屈。

陸惑已經聽到了，“剛才說話的是住在你家的那位客人？”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對方喊喬汐姐姐，從對方的聲音能聽出，對方并不是小孩。

“對，他生病了，媽媽讓我陪他來醫院看醫生。”喬汐沒有隐瞞，直接告訴陸惑，“昨天他是因為我淋雨生病的。”

陸惑的薄唇顏色淺淡，有點幹，嘴巴也變得有點幹澀，“對方多大了？”

“他比我小幾個月。”喬汐解釋道：“你放心，我跟他不熟。”

“姐姐，我的手好像出血了。”季退再次開口。

喬汐轉頭看過去，只見季退的手背上的針頭裏血液倒流，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這樣。

對方側着頭看她，嘴角帶着笑，像是一點也不害怕似的，“可能要打斷姐姐聊電話，麻煩姐姐去幫我喊護士來了。”

喬汐點點頭，“你等一下。”

她一邊走，一邊對陸惑說道：“陸惑，我晚點再打給你。”

陸惑的喉嚨苦澀，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挂上電話後，喬汐去找女護士。

看見季退的情況，女護士趕緊上前處理，“你是不是動了針頭？”

季退搖搖頭，“我沒有動，手一直放在這裏。”他笑着對女護士道：“麻煩小姐姐了。”

女護士走開後，喬汐走到對面坐下，“你不要跟我說話，安靜地打完點滴，就回去。”

“因為我打斷姐姐聊電話，你生氣了？”因為正在發燒，季退帶着讓人可憐的病弱感，他低着頭，像耷拉着耳朵的狗子，他誠心地道歉，“對不起。”

喬汐沉默了一會兒，“你不用道歉。”

季退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真的生我氣了。”

他站起來，一只手小心地維持不動，另外一只手舉起，想要去拿挂在吊杠上的藥水瓶。

“你要做什麽？”喬汐皺眉。

“我想去倒水。”季退有點不好意思，“我擔心麻煩你，更擔心你會厭煩我，覺得我是一個麻煩精，是一個包袱。”

“你坐下吧，我幫你去倒。”喬汐像是一眼看透對方的小伎倆，“剛才我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麽不擔心會麻煩我？”

季退的唇一點一點勾起，“對不起，我剛才沒有注意。”

喬汐不願再跟他辯駁。

別墅裏。

陸惑挂掉電話後，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腳酸，他無力地坐在地面。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今天喬汐不會來了。

熄火吃完兔糧，它跳到陸惑的身旁，雪白的腦袋去拱他的褲腳。

陸惑的大手抱起它，揉了揉它的腦袋。

他低沉的聲音響起，“你的主人，不會不要我的。”

熄火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掌心，像是在回應他。

敲門聲響起，門外站着的是女護工。

好一會兒，陸惑才讓對方進來。

女護工推開門，她一眼看到了坐在地面上的陸惑，少年的坐在落地窗前，外面的天色黑暗，映襯得少年多了幾分冷寂，落寞。

女護工以為陸惑是摔倒在地上，不方便回到輪椅，她有幾分擔心，趕緊問道：“少爺，需要我扶你起來嗎？”

“不用。”

“晚飯已經放涼了，小汐來了嗎？需不需要現在把飯菜重新加熱？”女護工進來是想問這件事。

傍晚的時候，陸惑讓廚房做了喬汐喜歡吃的菜。

這麽多天下來，女護工已經看出這些菜都是符合喬汐的口味，所以，陸惑交待後，她便知道喬汐今天會來。

但現在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喬汐還沒有出現，飯菜已經都涼了。

地面上，陸惑低着頭，他揉着手上的熄火，低聲說道：“不用了，她今天不會來了。”

女護工有些驚訝，她記得平常喬汐幾乎每一天都會來看陸惑或者兔兔，這兩天，她好像一直沒有出現。

不過，女護工不敢多問，而是識趣地退了出去，順道關上門。

房間安靜了下來。

熄火從陸惑的手上跳了下來，又去吃兔糧了。

陸惑背靠着落地玻璃，他一條腿屈着，另一條腿伸直，姿态肆意，而倒映在落地玻璃窗裏的身影孤冷又失落。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将近晚上八點了。

打完點滴，季退的燒退了一些，看上去恢複不少精神氣，“你餓不餓，我請你去吃飯好嗎？”

“我已經讓華嬸煮了一些粥，你回去吃粥就可以了。”喬汐淡聲說道。

季退眼裏多了幾分不敢置信，“你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貼心。”

他白淨的俊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喬汐又看了一眼時間，“上車。”

季退聽話地打開車門。

車子回到喬家，季退推開門準備下車，他笑道：“回到來，我才感覺餓了。”

“這是你的藥，上面寫着每次吃多少。”喬汐把裝着藥的小袋子遞給他，“你進去吃完東西後，隔半小時再吃藥。”

“你真貼心，怎麽辦，你對我這麽好，我都快要喜歡上姐姐了。”季退接過藥，幽黑的眼睛裏帶着笑，他的話半真半假，讓人難以分辨。

喬汐瞪了他一眼，“你想多了，這些都是媽媽叮囑我做的，你是我家的客人，你也是因為我生病，這些舉手之勞的事，我還是能做的。”

不是媽媽發短信給她，她懶得理會這麽多。

聞言，季退嘆了一口，“姐姐真是翻臉無情，一點想象的空間也不留給我。”

“你趕緊下車。”喬汐催促着。

季退拿着藥，他下車後，不明所以地看着還坐在車內的喬汐。

“你不下來嗎？”他問道。

喬汐傾身過去，伸手關上車門，“我還有事，梁叔，開車。”

前面的司機點點頭，“是，小姐。”

車子啓動，季退站在車子外，他看着車內女孩雪白的小臉，忍不住喊了一聲，“喬汐。”

轉眼，車子開走了。

季退站在原地，他手裏提着剛才喬汐給他的藥，秋天裏的夜有點冷，吹拂着季退的衣擺。

站了好一會兒，季退收斂回目光，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轉身向屋子裏走去。

他拐着腳走了好幾步，像是不甘心般，他轉頭去看剛才車子離開的方向，空空如也。

季退提着藥，大步往屋子走去，因為步速快，他的腳拐得更厲害，甚至帶着幾分狼狽。

秋夜涼涼，車子開往別墅的方向。

喬汐看着窗外不斷往後倒退的景色，她逐漸勾起了唇，果然，她心底還是超級想去找陸惑的，根本克制不住。

明明才兩三天沒有見，她已經很想他了。

喬汐來到的時候，門衛的臉上帶着明顯的驚訝之色，畢竟平常喬汐來的時候都是白天，現在夜色濃濃，已經很晚了。

他開門讓喬汐進來。

喬汐笑着把在路上買的小點心送了一盒給門衛。進去後，看見兩位保镖大哥，她依次送上點心。

“小汐？”女護工剛才廚房忙碌完，出來便看見喬汐來了，“少爺說你今天不來了，現在這麽晚了，你怎麽又來了？”

喬汐把另外一盒草莓口味的點心送給女護工，她說道：“我今天有些事耽誤了，所以才來得這麽晚。”

女護工感謝地接過盒子，她一眼就知道是自己喜歡吃的口味，每次喬汐來的時候，都會帶上大家喜歡吃的食物，逐漸地，他們都會期待喬汐的到來。

她提醒道：“今晚少爺叮囑廚房做了很多你喜歡的菜，但沒想到你沒有來。晚飯的時候，少爺的胃口變得不好，沒有吃什麽，他整個人也很失落的樣子。”

喬汐微愕，“陸惑不開心？”

女護工對她打小報告，“少爺吃完飯後，我看見他把擺放在客廳木架上的一瓶酒拿進房間了。”

客廳內擺放着很多紅木打造的櫃子，上面放了好幾瓶年份久遠的酒做裝飾，剛才陸惑拿走了一瓶。

她沒有記錯的話，陸惑拿走的那瓶酒應該是年份最久，度數也是最高的。

“也不知道少爺是不是拿進去喝了。”女護工對喬汐說道：“你趕緊進去看看吧。”

喬汐沒有想到陸惑會不開心，而且還偷偷喝酒，她哭笑不得。

喬汐趕緊向主卧走去，她敲了敲門，然後擰開門柄。

推開門，只見少年坐在輪椅上，他手裏拿着一瓶酒往杯子裏倒。

喬汐注意到，酒瓶裏的酒好像少了一半。

啧，還真是偷偷喝酒了！

她關上門。

門聲響起，陸惑看着突然出現的的喬汐，他狠狠地閉了閉眼，“汐汐？”

陸惑的唇角微抿，眉頭緊蹙，好一會兒，他說道：“我好像眼花了，汐汐現在在陪着小男生。”

聽到他的低喃，喬汐笑了。

她走過去，“我不來，你就偷偷喝酒？”她拿走他手裏的酒，放在一旁，“我不來，你是不是一整瓶都喝掉？”

女孩軟綿綿的小手握着他的，溫熱傳來，陸惑漆黑的眼睛看着她，“不是幻覺啊。”

喬汐低頭對上他的眼睛，“陸惑，你喝醉了？”

陸惑搖搖頭。

頭頂上，小葉芽悄悄冒出來，跟随着他的動作晃了晃。

喬汐的手指有些發癢，想要去捏那可愛的小葉芽。

她在陸惑的腿上直接坐下來，面向着他，被陸惑抱了滿懷，“為什麽突然想喝酒？你在不開心？”

陸惑的手搭在女孩細軟的腰肢上，他胸口的憋悶瞬間減少了大半，“不是，我只是好奇這瓶酒的味道。”

小葉芽又開始搖晃着，抖動着小牙杆。

“我還以為你是見不到我，所以不開心。”

陸惑垂下眼簾，低低地應了一聲，承認了：“嗯。”

喬汐的頭在他懷裏蹭了蹭，“對不起，我來晚了。”

陸惑握住了她的小手，捂着他的胸口，“這裏還有點不舒服。”

“為什麽不舒服？”

“我聽到，你家的客人喊你姐姐。”陸惑的聲音放低，“我好像變得有點霸道，我不想聽到別人這樣喊你。”

他死死地按着她的小手，捂在他的紋身上，低磁的聲音有點委屈，“汐汐，它好像變得酸酸的。”